第8章造化弄人

天青龍蟒有點懊惱，盯着九璃不放，五毒魔君的後人，想來能打開那鬼地方。

“九璃，閉關之地，你可有辦法打開。”天青龍蟒有點不大放心，於是問道。

九璃眼中有神光閃爍，最終點頭，“我知道，我還知道你想要的解除禁鈴的辦法也在那裏。”

天青龍蟒甩動尾巴，一副不出所料的懊惱。

“我就知道，五毒魔君這混蛋，死了也不讓我好過。”

若非如此，它又何必在這裏苦守千百年。

看似漫長交流，以神念來論，只有短短五息。

五息時間，對雲霄真人來說，足夠他平復剛才紊亂氣息，鎮定心神。

對天青龍蟒也是一樣，身上開裂之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恢復。

這次天青龍蟒是真的要拚命了。

一人一蛇，目光對視一處，雲霄真人率先甩出天風，以刀刃之態殺向天青龍蟒。

天青龍蟒尾巴一甩，堅如神鐵，將天風撞碎。

雲霄真人冷哼，直接從懷中掏出一物。

那是一面白玉令牌，水潤圓滑，只可惜上面有一道十分明顯的裂痕。

莫樊一直緊盯雲霄，看到雲霄手中玉牌，他才知道剛才阻他一劍的究竟是什麼。

雲霄真人雙手把持，以古禮下拜，像是在禮敬天地。

而隨着他拜下，一道虛無之風從天空吹落。

風無形，可所有人都聽到了風嘯，有如鼓點，聲聲重擊在眾人心間，儘管看不到，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風正朝天青龍蟒不斷逼近。

而隨着這無形之風的逼近，莫樊明顯能感受到一股熱浪席捲而來，頭髮眉毛瞬間被烤焦。

天青龍蟒早已蜷縮一團，如臨大敵。

無形之風，這是蝕谷風！

天青龍蟒認出了這風來歷，於是更加警惕。

此風非凡風，乃是從天南火山底吹出的神風。

能化山石，融萬物。

若是全勝之時，天青龍蟒並不懼怕，可現在不得不仔細應對。

蛇盤一處，天青龍蟒表面有青霧蒸騰，將身軀完全遮掩。

而在蝕穀神風吹落，青霧瞬間燃燒，發出難聞氣味。

“就是現在，走。”

莫樊一聲大喝，頭也不回朝後方奔走。

九璃反應比莫樊還快，臨走之時更是將韓君抓在了手中。

她有預感，這人遲早能派上用場。

“想跑，哪有那麼容易。”

雲霄真人當然不會放過莫樊，只是還未有所動作，青霧之中立刻發出咆哮，阻下雲霄。

“九檸你去，若能生擒莫樊最好，做不到那就殺了他。”雲霄真人吩咐道。

現在的莫樊對雲霄真人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雲霄真人看中的只是他身上魔道傳承。

可今夜收穫頗豐，有沒有那魔道傳承同樣無關緊要。

“父親放心。”陸九檸長嘯，身法展動，背後一雙火翼扇動，在半空留下殘影。

莫樊身法展動，熟念在各廊道穿梭，即使五毒門早已破敗，可昔年路徑此刻依舊有所痕迹。

九璃對此頗感怪異，即使她這位五毒門嫡傳，依舊只能對照腦海中地圖行進。

而莫樊根本不需要，速度驟起，到最後連九璃也只能老老實實跟在莫樊身後。

因為莫樊的行進方向居然一次都沒錯。

而這一切都要歸根於紫發魔君及時指路。

很快，兩人被一道石門攔住去路。

“九璃姑娘，這就要看你的了。”

莫樊直接讓開身位，一眼望去就知倒這石門不是用暴力能打開的。

九璃從袖口內摸出一根黑羽，放入石門鬼面口中。

咬破舌尖，九璃一口鮮血噴在那鬼面之上。

厚重石門上，鬼面突然扭曲，將九璃鮮血吞噬一乾二淨，連帶黑羽一併吞入口中。

咔！

厚重石門發出難聽聲響，隨之緩慢開啟。

一處黑暗空間之中，已被花白頭髮覆蓋身軀的佝僂身影，在此時清醒過來。

因為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看着打開的石門，莫樊面露喜色，果然帶着九璃來那是有好處的。

就在莫樊高興之際，一股熱浪席捲而來。

陸九檸扇動火羽，出現在莫樊面前。

“這一次，我倒想看看你還能往哪兒跑，莫樊師兄。”陸九檸大笑，一臉玩味。

“只有你一個，我為什麼要跑？”莫樊以劍指向陸九檸，語氣不屑。

而在看到莫樊手中劍時，陸九檸眼瞳漸紅，這正是他之前遺失的赤羽劍。

九璃好看的眼眸在兩人身上來回掃過。

這兩人有故事啊！

看着打開的石門，莫樊面露喜色，果然帶着九璃來是有好處的。

只是這份喜悅並未持續太久，背後熱浪席捲而來。

陸九檸扇動火羽，落在莫樊面前，大笑聲隨之傳來。

“這一次，我倒想看看你還能往哪兒跑，莫樊師兄。”

陸九檸大笑，臉上是玩味笑容。

莫樊手掌拂過空間戒，手中立刻多了一把長劍，劍尖直指陸九檸咽喉，莫樊臉上多了狂傲不屑。

“只你一個，我為什麼要跑？”

而在看到莫樊手中長劍時，陸九檸眼睛漸紅，因為那把劍正是他之前遺失的赤羽劍。

而這無疑是在打陸九檸的臉。

九璃很識趣的往後縮了縮脖子，好看的眼眸在兩人身上來回掃過。

這兩人有故事啊！

殊不知，莫樊此刻心是虛的。

此刻的他就是只青皮葫蘆，體大瓤空，一動手立刻現原形。

能撐一陣是一陣！

看着莫樊完美無缺的演技，陸九檸心中產生動搖，不敢輕舉妄動。

陸九檸不蠢，相反他很聰明，但凡是聰明人都有一個特點，便是多疑搖擺，不敢輕易嘗試。

若此刻真換個愣頭青來，莫樊早就跑路了。

兩人對峙，僵持片刻，陸九檸背後火翼突然張開。

無數火羽如同利劍，撒向莫樊。

漫天火羽連成一片，密集有如大網，不給莫樊任何閃躲空間。

至於威能反而不大，不過是法相初境尋常一擊。

他這一招為試探，甚至已經做好逃命準備，一旦莫樊以魔氣橫擊，陸九檸便決定先行退讓。

面對漫天火羽，莫樊第一時間瞅向旁邊九璃。

四目對視，九璃立刻明白了莫樊意思。

只可惜，這漫天火羽，便是九璃自己也沒有辦法，於是聳肩攤手，意思簡單明了。

而在做完這動作后，九璃展動身法，繼續拎着韓君，向石門內奔去。

莫樊同樣不慢，大步跨前，幾乎同時與九璃跨入石門。

而在火羽降臨之時，石門上鬼面再度浮現，將火焰盡數吞噬，打了個飽嗝，落回石門。

陸九檸氣的渾身發抖，儘管沒有留下莫樊，但也探出了兩人虛實。

而這一點正是讓莫樊火大，居然又被莫樊耍了。

火羽扇動，陸九檸騰空而起，在原地留下殘影，人卻向石門密地衝去。

這一次，石門鬼面並未現身攔阻。

莫樊一直以為石門后便是閉關地，當然這話也沒錯，可直到跨過石門，他才知道自己剛才的看法有多麼膚淺。

這閉關之地依山而建，並非像莫樊想像只有狹窄空間，整個山腹早被掏空。

一路雕樑畫棟，到處有路徑，更有華美宮室建造於此，歷經千年不染塵埃，依舊光亮，讓莫樊大開眼見，忍不住感慨五毒門奢靡。

便是在雲頂天宮也沒有如此宏偉建築。

有九璃在，莫樊不擔心自己會迷路，但很快，莫樊擔心起了將來。

“九璃，等會兒陸九檸追上來，你究竟有沒有辦法對付？”莫樊問道。

九璃明眸回掃了莫樊一眼，抿嘴說道：“他若進我周身三尺，我有辦法對付，若是只在遠處，以秘術攻殺，我別無辦法。”

莫樊有點失望，一看陸九檸謹慎的性子，必然不會闖入九璃三尺之內。

“你不也是法相境嗎，怎麼會只有這點實力。”莫樊有點搞不懂。

他亦曾在邊緣窺探，自然知道法相境究竟有何威力。

“那你呢，剛才一劍連法相巔峰都差點斬殺，怎麼現在變弱雞了。”九璃沒好氣回懟一句，讓莫樊啞口無言。

韓君不知何時掙脫了九璃設置的禁聲術，斷續說道：“九璃，你解開我周身毒氣，我可以幫你對付那人。”

“閉嘴。”

九璃瞪了對方一眼白嫩的拳頭直接砸在韓君腹部。

此刻韓君周天大穴被毒氣鎖死，一身修為無力施展，如同普通人，九璃一拳卻含有巨力，險些將韓君膽汁打出來。

九璃清楚，韓君的話不可信，若真解禁，韓君第一個要殺的肯定是她。

穿過三個廊道，兩人已至山腹深處，又被一道石門攔住去路，不過眼前石門較之開始更為精緻。

這一次，九璃並未停留一掌落在石門上，石門應聲而開。

視線驟然寬闊，莫樊看到了裏面一切，露出古怪神色。

裏面空蕩蕩一片，幾乎什麼都沒有。

五根詭異畫柱撐起這片空間，唯一能見便是一張長桌，一把大椅，一卷古畫。

羅漢床橫列西側，還有一隻丹爐位於中間，勾連地火，千年火種不絕。

九璃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直奔長桌而去，長舒一口氣。

莫樊緊隨其後，見九璃這番模樣，有點意動，兩眼珠子在長桌上搜摸起來。

可惜掃過三遍，依舊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一張普通長桌，擺放筆墨紙硯，還有幾本薄書，居然還是本小說。

沒曾想，威名赫赫的五毒門門主居然還愛好這一口。

莫樊有點想笑。

天門內，一聲長嘆落下，紫發魔君聲音低沉，傳至莫樊靈覺。

“這沒什麼好笑的，那傢伙平日都是一副書生裝扮，最喜歡以文弱公子顯化於世人前，若非陰差陽錯，他應該是凡世一說書人。”

“這曾是他一生所望，只可惜造化弄人。”

紫發魔君話音漸息，陷入追憶，他與五毒魔君交好，深知過往，所以感慨更深。

莫樊一怔，有些不信，難以理解，自修行之法入世，凡人羨修行，為拜入強大宗門，可謂不遺餘力，哪裏會像紫發魔君所說，居然會有人厭棄修行？

便是當年，雲霄真人擄他入雲頂天宮，莫樊都不曾記恨，只有感念。

“五毒魔君是不同的。”紫發魔君像是感受到了莫樊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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