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老僧托經黃泉路 刁蠻妖女嬉戲見

第六章老僧托經黃泉路 刁蠻妖女嬉戲見

老僧的話尚且還未說完,突然全身大震,咽喉一甜,吐出一口黑血。縱然他修行高深,也是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登時搖搖欲墜。

賈一凡踏上一步,爬過去左手扶住老僧手臂,右手在他後背上上下按摩,替他順氣。

老僧本已暫時壓住傷勢,這一口血吐出,呼吸也順了不少。只覺賈一凡那小手有如春風甘露,撫摸之處舒適無比,感覺體內毒火也好轉不少,心中不免嘆惟不已。

微微一閉雙眼,竟動也不動,當下賈一凡還以為這老僧就此圓寂,急的手臂上多用了一絲力道,使出吃奶的功夫,手掌在老僧背上,或是捏揉,或是拍打,忙了半天時光。

那老僧老者沒料到這小小孩童竟有如此心性,對自己一個破落的僧人,甚至還是一個大大的仇人,不但不似別家孩子那般戲笑打罵,卻還努力救治,竟爾一聲輕呼,這才慢慢又睜開雙眼,隨即老僧右手一翻,抓住了他手腕,放在自己胸前。

賈一凡見老僧又睜開眼,還道他已經無事。以前他也見過和尚僧人,便學着大人的模樣,說道:“大師現下既然無事,還請指點迷津。小子感激不盡。”

那老僧微微點頭,道:“這有什麼?出家人本就慈悲為懷,既然你現在無家可歸,不如就此出家,可好?”

賈一凡一驚道:“出家當和尚?我爹媽又怎麼捨得?”他說完才想起父母早已不在,心裏更是湧起一股悲痛。

那老僧見他如此,便勸解了一會,才道:“出家的未必就是和尚,和尚也未必就是出家人,心裏有佛,不出家也是僧人,心裏無佛,縱然出家也是枉然!”

佛門歷來都是在西方的拾、括二州發展,這陽州在正東方,歷來都是道門的範圍,故而賈一凡自幼便讀詩書,甚至他的講師還教習過一些道經,但對佛經卻從未提起過。賈一凡對佛門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老僧的話像是念繞口令,賈一凡是字字聽的明白,可連貫起來,卻一時間無法全部領會。不過大概意思他是聽出來了,就是自己可以不用當和尚,要知聖賢書中可是明言,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既然生前不能盡孝,身為人子,若在不娶生子,傳宗接代,沿襲家火,逢年過節,若無後代為掃墓、祭拜便更為不孝了。

老僧見他不在反對,面露喜色,笑道:“老衲平白活了兩百多個春秋,經歷三世,卻難得通達佛法。不過數年前,偶爾得了一卷無名經卷,這才進境神速,有了今日修為,我本想就此法參悟,徵得長生,卻是不曾想卻也因為此法,害了你的父母和那數千生魂……”說道這裏,老僧也暗自悲痛。

賈一凡聽他這麼說,又跟着傷感一回,道:“大師當真有兩百歲嗎?莫非人真的可以輪迴重生?”

老僧笑而不答,只道:“老衲也不知今晚所做,是對也不對,數千生魂,恐怕老衲真要墜入阿鼻地獄了。這金身佛法便無用處,就權當老衲贖罪,送與你吧!”

老僧說完,便將隨身一個錦囊遞給賈一凡,這時雖然夜已深沉,天空之中暗雲密佈,可賈一凡卻清楚的看到那老僧一臉平靜,根本不像一個明知大限將至之人。

見賈一凡伸手接過錦囊,老僧又道:“且稍待片刻。”

他話音未落,一根手指已經點在賈一凡的百會**上。他修為了得,這看是簡單的一指來,賈一凡仍是全沒察覺。

老僧手指接觸百會,賈一凡只覺得,頭痛欲裂。大驚,叫道:“幹什麼?”伸手想將老僧手指撥開,那知那手臂猶如鐵鉗,任他如何用力,卻是不能撼動分毫。

見他手舞足蹈,急欲撥開自己,老僧叫道:“小施主切勿如此,老衲絕無相害之心,本是一場好意。”

雖然相處時間不久,賈一凡也知這老僧不是壞人,將信將疑,顫聲問道:“你這是什麼好意?”

此時老僧也不解釋,只是道:“老衲雖因那魔頭害了你父母,但也難辭其咎,就將這三品金蓮坐送於施主,權當補償。”

老僧話了,賈一凡只覺得頭腦昏沉,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被老僧點醒。卻見那老僧胸前一團血跡,面色更是烏黑,連道:“大師,大師。”

老僧見他轉醒,嘆道:“老衲自從出家修行之後,積於今已二百七十餘年,即便是見到窮兇惡徒,也都是用佛法教化。不知怎的,竟會妄動無名火,頃刻毀滅數千生魂,實非老衲意料所及。你我本是第一次相見,也算是緣分,老衲便贈施主一揭:‘不義之財不可取,須臾忍氣禍自消,’”

老僧說完對着賈一凡相望幾眼,神色間大是憐愛,更多是關懷之意。連嘆了兩口長氣,老僧接着道:“老衲法號釋讓,不過是一雲遊和尚,並不在那座廟裏挂號落單,那進囊中的銀兩本是老衲化來,準備修建寺廟所用,現在是用不到了,但足可讓施主一生無憂。另外有一本經卷名《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本事佛門最基本經卷,若有閑暇,你到可以翻看一下,另外一冊無名古卷,老衲不過偶然所得,十年參悟,也只有些許心得。明朝如何,誰也料想不到,若能修些神通傍身,也好過整日提心弔膽,提防小人暗害,沒的折磨自己……”

釋讓說到此處,再也不無法開口,只是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黑血,人便栽倒在地。賈一凡見釋讓載到,便想要起身去攙扶他,那知那黑血腥臭異常,他只是吸入一絲,便覺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天色大明,昨夜雖然烏雲密佈,雷電交加,但至始至終,卻並未落下半點雨來。睡到天明,迷糊中聽得頭頂上,有幾聲清亮高亢的啼鳴,賈一凡睜開眼來,抬頭望去,只見一隻極大的白色大鳥正在天空盤旋翱翔,那鳥雙翅橫展,竟達數十丈許。

他從未見過這般大鳥,凝目注視良久,只覺又是奇怪,又是好玩,隨口叫道:“娘親,快來看,天上有大鳥!”一時沒想到現在只自己孤身一人。

等他回過神,卻見自己身邊只有一團腥臭的黑血,至於釋讓和尚早不知道哪裏去了。

賈一凡一家是本地的官宦世家,自然不像一般市井之徒,由於田間勞作,對附近地形熟悉無比。他也不過是第一次出門,更認不得路徑。又知自己不能回到陽城,他甚至還有些害怕那些黑衣人,是否知道自己沒死,會追蹤至此,想到此事,當下也不在想着看什麼鳥兒,抬腳便朝一個方向逃去。

他本就害怕,只是想遠離陽城。亂跑一陣,反而更向著樹林深處奔進。那知山道本來就艱險異常,更何況是在叢林中狂奔,彎來繞去,縱然是當地獵人,也是難認路徑,何況他第一次出門?他越走山路越是陡峭,數次被藤枝絆倒,雙腿上到處是一些烏青。到後來摸進的這一片樹林,居然黑漆一片,不見五指。

忽聽得背後一聲低嘯,那聲音嬌柔清脆,似出於女孩子之口。他尚未明白,這深山中如何會有女子出現。卻見頭頂一陣大風刮來,原來是剛才見過的那隻大鳥,正在上空盤旋,他翅膀扇動,居然將數十棵參天大樹,攔腰颳倒,這才將身子緩緩降下。

賈一凡早被風吹到在地,風停之後,才抬起頭來,只見樹林中走出一隻大鳥,大鳥背後忽然白光一閃,出現一個女娃兒,站在它的身畔。那女孩向賈一凡望了一眼,見它無事,這才撫摸着那隻大鳥腿上的羽毛,說道:“好雕兒,乖雕兒。下次可不許這樣調皮了,萬一弄傷了人,爺爺也要罰你,小心他拔光你身上的毛。”

但見雕兒昂首顧盼,神駿非常,只是嘴裏咕咕幾聲亂叫,似乎有什麼不滿,那女孩急忙壓低聲音道:“十條五峎魚。”那雕兒聽她這一說,才不在叫喚。

賈一凡畢竟是小孩心性,見如此一個龐然大物,不僅走近觀看。

那女孩似乎還在對十條五峎魚的事,心有不滿,見他靠近,小嘴微撅,朝雕兒使了一個眼色,那雕兒雙翅突然掃出,勁力竟是極大,賈一凡與那雕兒雖然相距甚遠,也被他掃中,登時摔了個筋斗。

賈一凡剛爬起來,卻見那女孩子在一旁咯咯直笑,知道定是她暗中捉弄自己。他從小便和冰月姐妹玩在一起,總是被冰月欺負,見這女孩和冰月年紀相仿,也不以為忤,伸手拍落身上泥土。說道:“這大鳥是你家養的嗎?果然靈性的很。”

那女孩見他也不着惱,便自覺無趣,道:“不是我家養的,莫非是你家的么?”

賈一凡討個沒趣,訕訕不好意思,在女孩子面前,他本來就不善言語,不然不會被冰月當面退親,也一聲不吭。只到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眼前這個女孩子,只見她全身白衣,頭髮上束了條金帶,晨光一映,更是燦然生光。頸中掛著一串明珠,臉色白嫩無比,猶如奶油一般,似乎要滴出水來,雙目流動,秀眉纖長。長發披肩,猶如仙女一般,不禁生出一種親近之感。

那女孩也注視着賈一凡,一雙眼珠骨碌碌,翻轉一圈,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嘴角微微一翹,笑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麽一個人在這裏?我知道了,定是你很笨了,爹娘才不肯要,被丟在這荒山野外的。”

賈一凡見她提起父母,急道:“我才不是被丟在這野外的,我娘親疼我的很。不過是他們都被壞人害死了,我才逃到這裏的。”

那女孩呆了一呆,她本是想作弄賈一凡罷了,哪想到他居然雙親被害,便把嘴一扁低聲道:“對不起了,我剛才是胡說的。你不許是生氣哦!”

賈一凡見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不免又想起冰月姐妹和馮玉,四人自幼玩耍,可謂青梅竹馬,在碧龍身上,他並未見三人魂魄,也不知三人現在如何,難免傷神。

那女孩見他不說話,神情悲傷,還以為他是因為父母亡故的原因,眼珠一轉,便說道:“我叫百里雪冰,你叫什麼名字?該不會是阿貓、阿狗吧?”

賈一凡被她這一問,急忙反駁道:“才不是,我叫賈一凡。”

百里雪冰這次神情嚴肅,點了點頭,“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一要飯啊?看來你們家一定很窮的了?”

聽百里雪冰調侃,他還沒有作答,便聽到身後有人道:“冰兒,你又在欺侮人了?”

百里雪冰似乎根本不怕來人,辯道:“我哪有?要飯可是他自己說的,跌了一跤,是雕兒扇的,管我什麼事?”

賈一凡早就聽出,這百里雪冰應該和冰月是一般刁蠻,便不去和她爭辯。一晃神,見眼前有多出一男一女兩人,賈一凡見一旁的女子卻是一身紅色裝扮,就連頭髮也是紅色,但膚色卻是白膩如脂。那男子一身青袍,兩人年紀不過三十上下。

只聽那女子沒好氣笑道:“你這妞兒啊,整日這般欺負人,大了瞧你怎麼嫁得出去?”

百里雪冰還沒開口,那男子身子一晃,已經到了賈一凡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是玄清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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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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