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城隍司
沒有搭上順風車的許言午只能在走出這片老城區之後,才打了一輛車,先回到了香草園小區里把自己的摩托車取回來,然後回家,經過這麼一折騰,等到許言午回到家裏的時候就快十二點了,洗漱一番之後,許言午倒在床上便睡了過去!
三更半夜,微風搖動,從窗外吹來的風將卧室之內的窗帘吹得連連搖動,許言午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冷風一吹,頓時打了兩個噴嚏!
“啊嚏~啊嚏~咳~哎呀,呼~我這是忘了關窗戶了?”許言午睡眼惺忪的醒了過來,看着正在不斷搖動的窗帘呢喃了一聲。
掙扎片刻,許言午坐起身來,緩緩走下床去,來到窗戶邊上,但是當掀開窗帘的試煉,許言午陡然就是一愣,頓時清醒了不少,窗戶沒開,那剛才這窗帘豈不是無風自動!
許言午的瞳孔微縮,陡然轉過身,卻發現身後卻什麼都沒有!
“呼~搞什麼鬼,不會剛捉了一隻鬼,又惹上了另外一隻鬼吧!”許言午一邊喃喃的說道,一邊披上外套,走到卧室的門口,將手按在門把手上,卻沒有着急開門,而是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聽着門外的動靜。
他體內的鏡像鬼並沒有示警,說明周圍並不存在鬼怪,但是方才窗帘的晃動卻明明在提示許言午,這屋子裏應該進了不幹凈的東西,不過究竟是什麼東西居然連鏡像鬼都能夠瞞過去!
只可惜許言午將定鬼羅盤放在了客廳,不然到是可以試一試羅盤的威力!
聽了半天,許言午也沒有聽出什麼動靜來,他的耐心也快消失了,深吸口氣,猛然拉開房門,走到了客廳之中。
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的目瞪口呆,原來許言午回到家之後,便將收鬼用的葫蘆隨手放在了客廳的茶几上,而現在,赤白青黑黃五隻大小不過一根手指的小鬼正合力抬着那個葫蘆,試圖從茶几上蹦下來。
許是被許言午突然開門給嚇到了,五隻小鬼亂作一團,那葫蘆自然也重新掉落下來,還壓倒了其中的一隻小鬼身上。
其他的小鬼看到許言午出來,各自逃開,化作一團流光,唯獨被葫蘆壓住的,拼盡全力也逃脫不得,這葫蘆乃是定鬼專用之物,被葫蘆壓在身上,單憑這一隻小鬼的力量根本無法掙脫,更被壓制住了全身鬼力,神通施展不得,急的哇哇亂叫。
許言午看的好笑,緩緩走上前去,先抓住了那隻小鬼的身子,用一絲鬼力束縛住對方,隨後才將葫蘆拿了起來,把那隻小鬼碰在手心裏,細細端詳。
只見這小鬼通體赤紅,模樣卻是個穿着肚兜兜的大胖娃娃,只不過這大小也就和許言午的食指差不多,此刻被許言午捧在手心裏,嚇得瑟瑟發抖,不停的給許言午作揖磕頭,希望許言午能夠放它一馬!
“喂!會說話嗎?誰派你來偷我這葫蘆的,乖乖說出來,否則,吃了你!”許言午故意嚇唬這小鬼,惡狠狠的說道。
但那小鬼卻只是哇哇亂叫,不斷的搖頭,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嘶~看起來是不會說話啊,這就可惜了,不過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有多強,可竟然能夠逃脫鏡像鬼的探查,真是有意思,算了,先將你收起來!”許言午喃喃說這,隨即將葫蘆的塞子打開,將這隻小鬼給收了進去。
一夜無話,一大早上,許言午早早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草草的吃過早飯之後,直奔城南的城隍廟而去。
城南的城隍廟二三十年之前也是槐城的盛地,每年總要舉辦那麼兩三次廟會,還會組織人祭拜城隍,幾乎成了槐城的一種傳統。
但是最近這些年以來,隨着老人們的逐漸故去,年輕人們也就不太喜歡這種傳統的東西了,再加上城市規劃的原因,城隍面離槐城中心越來越遠,也就逐漸淡出了人們視野,香火凋敝,不復盛景。
其實要不是這座城隍廟有數百年的歷史,可能早十幾年前就被拆了,如今保護古建築,才讓其幸免於難,繼續留存了下來,現在還有沒有人會到城隍廟祭奠,許言午不知道,但他今天到這裏的時候卻當真是一個人也沒有。
城隍廟的保護工作保護的不錯,所以並不顯得破敗,卻只是冷清,供奉着城隍老爺的大殿拉着黃色的警戒線,生怕誰貿然進入其中,毀了這尊有數百年歷史的泥塑雕像!
許言午此刻正站在大殿門口,隨意的四處看着,一邊看景一邊等着小四。
不多時,只見小四手裏捧着個煎餅,一邊啃着,一邊朝着大殿這邊走了過來,看見許言午,小四舉起只手,打聲招呼:“老許,來的夠早的啊!”
“行了,別說廢話,大早上叫我來這裏幹什麼?”許言午看着小四問道。
“帶你見一位新朋友,走吧,進去!”小四指了指大殿說道。
“喂喂喂,沒看嗎,不讓進!”許言午一把拉住了小四,指着那黃色的警戒線說道。
“嘿嘿,不進去,你可就見不到這位新朋友了!”小四笑了笑,一手撩起那警戒線,走了進去。
“我……靠,老子哪天要是進去了,一定是你這個王八羔子害的!”許言午咬了咬牙,低聲罵了一句,隨着小四一同進入了大殿之中。
而就在許言午踏入大殿的瞬間,小四猛然一揮手,頓時周圍風雲變幻,大殿依舊是那個大殿,但原本供奉這城隍像的寶座之上,現在卻做着一個正在打瞌睡的中年男人。
“哈哈哈,許言午,歡迎你來到陰曹地府的第一站,城隍司!老薛,別睡了!”小四先是對許言午說了一句,隨後走到座位旁邊,一伸手,揪住了那個正在打瞌睡的中年男人的耳朵。
“誰……誰啊,沒事兒擾我的清夢,沒有香火供奉,我睡會兒還不行嗎?”難中年男人猛然驚醒,一把甩開小四的手,睡眼惺忪的抱怨道。
“老薛,你這喜歡睡,要不要我把你放到沉眠地獄裏,讓你一睡不醒啊!”小四幽幽的說道。
“嗯?四……四爺啊,原來是您來了,啊呀,您看看,您今天來,也不提前和兄弟打個招呼,呃~那今兒個是什麼事兒啊!”那中年男人此刻終於看清楚了來的人究竟是誰,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說道。
“呵呵,今天來是公事,老許,給你介紹一下,槐城城隍司城隍爺薛琦,他,老許,許言午,我的悵人!”小四給兩人相互介紹道。
“見過城隍爺!”許言午微微躬身,說道。
“哎呀,原來是四爺的悵人,那以後就是一家人,許兄弟不必客氣,不必客氣啊!”薛琦連忙站起身,將許言午扶了起來,笑着說道。
“我說老薛,你手下的那些主簿司事都上哪裏去了,怎麼就剩你一個光桿兒司令了?”小四拍了拍薛琦問道。
“嗨,這不是這些年香火不太旺盛嗎?您也知道,我們這些陰神也需要吃穿用度不是,除了冥府既定的俸祿,香火就是我們的額外收入,這如今香火基本也斷了,我呢就打發他們出去,自己找點活路,總不能幹了半天,再把自己餓着吧,這城隍司如今由我一個人照應,也忙的過來!”薛琦擺了擺手說道。
“嗨,老薛啊老薛,你這爛好人的個性,還真是沒改,自己注意些,若是被冥府巡查司的人發現,您老小子又要受罰!”
“知道了,知道了,四爺放心,我跟我那些人都打好招呼了!”薛琦點頭說道。
“行了,老薛,不閑扯了,說正事兒,許言午,我的悵人,代我在槐城行事,司執槐城陽世一切大小鬼物,我管的了的,他都管的了,按照老規矩,老薛你給他登記成為冥府的差官,上稟陰天子,你再給他一個陰司的差官腰牌,算是我冥府正式的官員!”
“得嘞,明白,我這就辦!”薛琦應了一聲,雙手一掌,一張畫卷便在身前桌案之上展開,隨後薛琦輕喝一聲,那畫卷無風自動,漂浮在薛琦身前。
此刻的薛琦周身氣勁縱橫,一身藍袍,威勢驚人,直到此時,許言午才猛然警覺,這位看上去如同鄰家大叔一般的城隍爺居然是一位藍袍級別的惡鬼,不,應該稱之為鬼神!
薛琦硃筆勾畫之間,一行行俊秀的小楷便出現在畫卷之上,最後一筆落成,薛琦伸手一翻,頓時一方小印出現在其手心之中,正是城隍印,薛琦持印蓋章。
隨着城隍印的落下,那畫卷之上頓時金光大作,眨眼之間,化為飛灰,消散不見。
“好了,我已然將奏表上呈陰天子知曉,自此刻起,許兄弟就是咱們冥府正式的差官了,歸於小四大人的幽冥使者一脈,許兄弟,接令牌!薛琦說著,將一烏黑令牌扔給許言午!
許言午一把接過,這令牌入手溫潤,正面刻有陰司二字,浮雕這兩根交叉在一起的水火無情棍,背面刻着的乃是許言午的名字,在其名字旁邊則點着兩個小字:幽冥!
“多謝薛城隍了!”許言午道謝道。
“客氣了!”薛琦擺了擺手說道。
“好了,還有一件事情,老許昨天捉到了一隻黑衣鬼,就交給薛琦你來送回冥府去吧,老許,把高奎放出來!”小四說道。
“嗷!對了,你說這個,昨晚,我又捉到了一隻鬼!”許言午猛地的一拍腦門,隨後將那隻赤紅小鬼先放了出來。
“嘶~呀,這東西我認得呀!”薛琦倒吸一口涼氣,快走兩步,來到許言午身邊頗為驚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