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命題

送命題

筆仙活像是得了羊癲瘋一樣,顫抖個不停,畫出來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根本看不出在回答些什麼。

就算嘉賓們做好了鬧鬼的場面,等到真正面對的時候,也還是會止不住害怕。

班花的聲音也跟着一起顫抖,質問道:“你到底問了什麼鬼問題啊?!”

謝小舟:“就、隨便問問。”

他哪裏想得到筆仙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理科學霸試圖冷靜分析:“你問的‘秦淵’到底是什麼人?會不會和筆仙的死有關係?”

謝小舟很茫然,他也不知道啊。

而且,他好像能感覺到,與其說筆仙是被刺激到了,不如說……它在害怕。

筆仙應該是這個《校園七夜談》裏面的終極BOSS,“秦淵”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竟然讓筆仙都感覺到害怕。

所以說,他到底是怎麼活着走出試鏡現場的?

謝小舟:“要不,問問?”

其他嘉賓連忙阻止:“不要……”

只是來不及了,謝小舟已經開口:“筆仙筆仙,你是怎麼死的?和秦淵有關係嗎?”他又嘀咕了一聲,“反應這麼大,該不會死得很凄慘吧?”

其他嘉賓臉色一變。

只要是看過筆仙相關題材的影視劇作品,就知道問筆仙是怎麼死的是一個禁忌的問題。

謝小舟這句話,簡直就是在筆仙的屍體上蹦迪。他不僅蹦迪了,還在問筆仙蹦得好不好看,要不要再來一次。

筆仙:“……”

筆仙可能是第一次遇到這麼直白地問它問題的人,停止了動作,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

嘉賓們還不敢鬆手,但看謝小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

一連串的彈幕飛過。

【他是真傻白甜還是裝的啊?】

【好有節目效果!!我喜!舟舟給我沖!】

【呵呵,現在逞強,等會筆仙出來了,有的他哭了】

不管彈幕怎麼議論紛紛,但謝小舟的粉絲值在飛快地上升,幾乎快要接近陳黎了。

要知道,他可是第一次參演綜藝節目的新人。

對於《驚悚綜藝》的嘉賓來說,粉絲值非常重要,粉絲值越高,拍攝結束以後的片酬也就越高。

而片酬可以開啟商城,兌換一些道具。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活着完成拍攝。

所以一般來說,嘉賓們都是中規中矩地完成任務,很少有人會這樣表現。

不過,不得不說,這樣的節目效果確實令謝小舟的鏡頭變多了——要知道,他的定位可是第一個死的炮灰。

***

筆仙安靜了片刻。

如果它能說話的話,一定會說:我草,送命題。

但它不能。

筆仙也不敢回答這個問題,只能無能狂怒,瘋狂地抖動了起來。

窮學生驚慌地開口:“我、我握不住了!”

本來六個嘉賓都只是伸出了兩根手指勉強捏着筆桿,不動還好,現在瘋狂亂動了起來,就有點握不住了。

也不知道是誰先鬆開了手,圓珠筆脫離了控制,直接摔在了桌上。就算這樣,它還身殘志堅地繼續蹦躂了兩下,活像是一條上了岸的魚,反覆滾動。

嘉賓們:“……”

這個場景看起來怪搞笑的。

圓珠筆有點滾過頭了,措不及防,“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筆芯撞到了地磚上,一灘筆油慢慢地滲了出來,隱隱透着血光。

這下,嘉賓們終於找到了點恐怖片的味道。

就在這時,掛在上方的白熾燈爆出了一連串的火花,燈光熄滅后,整個教室陷入了黑暗之中。

窸窸窣窣。

角落裏,扭曲的影子搖曳。

陳黎當機立斷地扔下了一個字:“跑——”

嘉賓們反應過來了,一個個衝出了教室,慌亂之中誰也顧不上誰,四散而逃。

身後,教室里的黑暗越發地濃稠,足以吞噬一切生物。仔細看去,那片黑暗像是活物,一呼一吸間,向外擴散。

嘩啦——

終於,裏面的東西突破的桎梏,黑暗沸騰了起來,不停地向外擴張,隱約間可以看見一雙猩紅的眼睛,期間充滿了絕望與憎恨,但在看向謝小舟的時候,卻莫名地閃過一絲畏懼。

***

因為嘉賓們被分散了開來,直播間的視角被切割成了六個小屏幕,每個屏幕上都出現了一個人影。

1號屏幕是富二代,他奔跑在走廊上,可以看見兩側牆壁上懸挂着密密麻麻的肉瘤。肉瘤蠕動,一隻只蒼白的手臂破土而出,在半空中揮舞。

“放開!放開——”

手臂太過密集,幾乎不能從中通過,富二代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把的硬幣,灑在了半空中。

叮鈴。

硬幣落地,手臂的動作遲鈍了一下,緩緩退去,讓出了一條道路。

真·用錢開路。

第二塊屏幕是窮學生的,他的能力是又丑又窮,不管是誰都不會想要靠近。

現在窮學生是最安全的,沒有被鬼怪追逐,可只要回頭看去,就發現每一個被吸引過來又不敢靠近的鬼怪都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扭曲臃腫的龐然大物,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似乎,只要到達了一個界限,它們就可以突破窮學生的能力,一擁而上飽餐一頓了。

……

最後一塊屏幕是謝小舟的。

他孤身一人走在樓道裏面,左側的一排教室漆黑,窗戶後面站了一道道面無表情的人影,默默地注視着他。想要靠近,卻又在畏懼着什麼。

它們能感覺到,謝小舟的身上有着一個烙印,那是神明的祭品,它們所不敢觸碰的存在。

關於謝小舟的彈幕是最多的。

【咦?舟舟怎麼和陳黎跑到一起去了?】

【這傻白甜怎麼還活着?還不如早點死了,來點節目效果】

【滾啊,我們舟舟不可能這麼容易死的!】

【呵呵他和陳黎撞上了,陳黎還不把這傻白甜給坑死了?】

大概是陳黎和謝小舟出現在同一個區域的緣故,鏡頭微微扭曲,兩人的屏幕融合在了一起。

***

落單,陰森的氛圍,角落裏時不時發出的響動……

這幾乎是恐怖片里的必備環節,似乎下一秒就會響起催命BGM,從哪裏伸出來一隻手將落單的人拽入黑暗中。

謝小舟的膽子不算小,可在這種情況下,總是會忍不住多想。

他默默地加快了腳步,想要快點離開這個陰間濃度過高的地方。一邊走,還一邊想,如果有一個同伴就好了。

畢竟人是群居動物。

能有個人在旁邊,總是不一樣的。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謝小舟的祈禱,拐過一個彎后,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

待看清了是誰以後,謝小舟:“……”

謝小舟:能不能收回那句話,當我沒說。

兩人對視了片刻。

陳黎冷笑一聲,先發制人:“看到我,你很高興吧?”

謝小舟:“?”

陳黎自顧自地說:“畢竟有我在,至少你可以保住一條小命吧。”他微微抬頭,帶着一股倨傲,“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求我,我就可以……”

“等等。”謝小舟帶着一股求知慾,問,“你哪裏看出我滿臉寫着高興了?”

陳黎看了過去。

憑着昏暗的月光,可以看見謝小舟一臉面無表情,甚至眉眼間還帶着些許的不耐煩。

似乎是看見了什麼攔路的垃圾。

但陳黎依舊十分自信,“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肯定是很想求我帶你出去的,我能理解。”

謝小舟:“……你有病吧。”

他從一旁繞了過去,想要離陳黎遠一點。

可陳黎卻不依不饒地跟了上來。

謝小舟停了下來:“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陳黎雙手抱肩,一副紆尊降貴的模樣:“你說吧,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肯服軟……”

謝小舟打斷了他的話:“我想說的是——離我遠點,弱智會傳染的。”

【哈哈哈哈哈哈】

【陳黎怎麼看起來比傻白甜還蠢啊】

【裝的吧?上一場他的表現可不是這樣的,再等等看】

陳黎的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不悅。

他當然不是白痴。

這一切都是他的偽裝,上一場綜藝,他就是靠着這樣的表現矇騙過了大多數的人,最終只有他一個活了下來。

沒想到謝小舟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不過,沒關係,他還有特殊技能——班長的命令。不僅可以命令NPC,還可以命令嘉賓們替他去送死。

陳黎心思叵測,想要害死謝小舟。

而謝小舟也不是真的傻白甜,一直提防着陳黎。

就這樣,兩個各懷心思的人繼續向前去。

在他們眼中明明是在向著教學樓的外部走去,可像是被什麼迷惑了一般,一步步地走向了最黑暗的地方。

***

隱蔽處。

一雙灰濛濛的眼睛往眾人所在的地方,輕輕掃過一眼,不含任何感情,就像是人類觀察螞蟻一般。

不在乎死活,只是玩-弄戲耍而已。

可這目光在了謝小舟身上的停留得格外的久,尤其在手掌上那一處還未完全癒合的傷口上流連忘返。

除了神明的冷漠,更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欲-望。

似乎是在回味之前品嘗到的甜美。

又似乎是在思索,該賜予祭品怎樣的死亡。

是降下希望的甘霖,還是絕望的雷霆。

都在一念之間。

一念生,一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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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在驚悚綜藝——如何活下來。

謝小舟在驚悚綜藝——如何攻略幕後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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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驚悚綜藝里當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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