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遊離朝政之外

鐵綱靖雖然常捐些香火給興善寺，但他對佛理興趣不大。只因在穿越之前，他去寺廟拜佛，因給不起香火錢被廟裏的和尚轟了出來，自此對佛家存有一定的抵觸心理。

也許年齡增長的關係，他開始追求修身養性，恰好一日孫思邈和賈雄雲遊到蒼岩山下，在他的要求下，兩位真人逗留了幾日，傳了一些道法，令他對道家產生濃厚興趣，開始研習道家。後來為了方便跟孫思邈學道，又在終南山建了一處宅院，若是孫思邈雲遊去了，就回蒼岩山下的宅院居住。

李世民聽說鐵綱靖在修道，便讓他煉一些長生不老丹藥。這種神話中的神物，鐵綱靖當然煉不出來，只好求着孫思邈給了幾粒延年益壽的丹藥，給李世民服了。

但是當了帝王的李世民心態逐漸膨脹，想擁有長生不老來匹配他的千秋霸業，還找了不少方士給他煉丹。即便鐵綱靖舉了秦始皇吃丹藥暴斃的例子，李世民也是樂此不疲。

此後，鐵綱靖對京師中的事情很少關注，倒是來福想得周到，會安排在長安打理鐵綱靖家產的管家搜集一些消息傳送過來，因此長安城發生的大事要事，鐵綱靖基本知道。

貞觀八年正月，頡利可汗鬱鬱而終。背後的原因則要追溯到前一個月在未央宮的一次宴席。

在貞觀七年的十二月，李世民難得想起孤寂的李淵，便在未央宮給李淵安排了一次盛宴，讓李淵熱鬧一下，頡利等人奉召參加宴席。

酒過數巡，興緻甚高的李淵想在頡利線顯一顯威風，展現一下天朝上國的威嚴，命頡利跳一支舞，南蠻酋長馮智戴詠詩。作為階下囚的頡利無法推辭，只好起身走下台階，給李淵跳了一支蠻夷舞。

見頡利和馮智戴合作默契，李淵是歡喜異常，對李世民說：“胡越一家，是古今所未有呢。”

李世民捧着酒杯敬李淵，道：“如今四夷臣服，皆是父皇教誨的功勞，否則以兒臣的智力，我朝今日偉業難以達成。昔日漢高祖也曾隨太上皇置酒未央宮，妄自矜大，兒臣愚見認為不可取。”

這番話把李淵哄得越發開心，參加宴席的人也是高呼萬歲，讓李淵感受到了昔日在皇位上的榮光。

而心高氣傲的頡利心裏可就抑鬱了，退席后，沒幾日便懨懨成病，不到兩個月就病死了。

到了貞觀八年夏天，此前還向大唐進貢的吐谷渾竟然入侵邊境涼州，但被段志玄擊敗。此後吐谷渾又數次入侵，把李世民惹惱了，八年冬季，以年過花甲的李靖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派出侯君集、薛萬徹、薛萬均等名將出征吐谷渾。

這一次出征持續了一年多，直到貞觀九年五月才平定了吐谷渾。

這期間發生了一件事，此前感染風疾的李淵撐了幾個月，在五月崩於垂拱殿，享年六十九歲，在當時算是高壽。

這一年，太子李承乾已經長到十六歲，李世民開始讓他參與朝政之事，甚至日常事務直接由他做決定。

李靖平定吐谷渾后，班師回朝，薛萬均等人因為爭功之事被處罰。又有鹽澤道行軍總管高甑生在出征吐谷渾時不聽李靖節度，被李靖責罰，懷恨在心，竟誣告李靖謀反。好在李世民查明李靖是被冤枉，誣告的高甑生雖豁免死罪，但被流放到邊境。

李靖此前自鎖上變，從此被李淵猜忌。後來未參與李世民發起的“玄武門之變”，難得到李世民信任。現在又經此誣告一事，擔心以後還會遭到李世民猜忌，他從此後乾脆閉門謝客，即便是親戚也不能隨便見。

鐵綱靖來長安時，曾打算去拜訪李靖，結果是狠狠吃了一頓閉門羹。

而在李淵死後，竇線娘對李玄霸的態度出現了轉變，對其變得和顏悅色起來，原來她一直在等殺父仇人李淵去世，如今對李玄霸的心結才算是解開。後來在南陽公主的撮合下，兩人便結成了一對，令李玄霸多年來的守護終於開花結果。兩人便就地在山下蓋了一座宅院，在家當起了居士，還跟鐵綱靖做了鄰居。

貞觀十年夏，李世民的原配長孫皇後生病去世，年僅三十六歲，著有《女則》三十卷，作為女性的道德行為準則。鐵綱靖曾翻過此書，但他是現在社會穿越過來的人，對《女則》頗不以為然，也就不發表任何意見。

長孫皇後生有三子，除了太子李承乾，還有魏王李泰、晉王李治。李世民對三個兒子頗為鍾愛，尤其看到二兒子李泰禮賢下士、文采斐然，更是特別寵愛，准許他在府中置文學館招賢納士，即便是有諫臣勸諫，也被李世民駁回。

鐵綱靖作為開府儀同三司，遊離於朝政之外，長安城內發生的事情均有長安府第的管家告知，得知魏王府中置文學館，心想這豈不是要成為第二個李世民跟太子爭權奪勢？

至此，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李世民之後接任皇位的是李治，就是李承乾和李泰之間的鬥爭，讓李治漁翁得利。

因鐵綱靖曾宣告不參與朝政之事，也就不便勸諫李世民，既然是歷史既定事實，乾脆就聽之任之。

貞觀十一年，李世民把武士彟十四歲的二女兒召入宮中，立為才人。鐵綱靖早就聽說武士彟的二女兒姿色超群，嬌媚可愛，因此好色的李世民將其納入宮中也算是意料之事。四十歲的李世民有了此女，便一心一意寵愛，對楊氏等嬪妃失了興趣。

此時的鐵綱靖早已不是李世民身邊最信任的心腹，脫離朝政這些年，他與李世民已經漸漸疏遠。權斗的兇險有李靖在前面做樣本，勸諫之言他是再不敢說。

後面幾年，鐵綱靖是專心修道，教養子女。穿越之前，他的夢想是不愁衣食住行，如今他所過的日子遠遠好過當初的夢想，總是以心滿意足的好心情過好每一天。有必要時便回一趟長安，比如貞觀十二年弔唁結拜兄弟秦瓊。

但朝中事情他還是略有知曉，比如高昌國因阻斷西域通往大唐的商道，李世民便派出侯君集率大軍蕩平了高昌國。只是侯君集居功自傲，私自將高昌國寶物據為己有，被舉報後下了監獄，雖然後來釋放出來，但心中為此忿忿不平，對李世民心生不滿。

又比如太子李承乾年歲漸長后，丟失了以前乖寶寶的人設，變得驕奢淫逸，不學無術。倒是覬覦太子之位的魏王李泰知道在李世民面前裝乖賣巧，與太子爭寵，鼓動大臣上奏章，提議廢掉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