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下降
如果你們答應,兩天後你們自然就會知道!”陳翼德重重地說道。
“是去地獄嗎?”我輕輕地說道,“答應了是去地獄,不答應也是去地獄,是這個意思嗎?”
“杜先生!”陳翼德用力地叫着我,他繼續說道:“準確的說,我們是去摧毀一所真正的地獄!”
“哈哈哈哈!”我大聲地冷笑,拳頭越發握緊,“你們憑什麼能冠冕堂皇的如此正氣凜然!”
“杜先生!不是冠冕堂皇!”陳翼德繼續說道:“我們本來就是正義的!”
我哼了一聲,轉過身去,擺出一副連看都不想看他們的樣子。
“杜先生!”陳翼德在我身後叫着我,我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我能想像的出來,此時他有多麼的激動,他繼續說道:“那是一群自以為是的蠢人!他們的行為只能摧毀這個世界!只能毀滅人類!”
我背對着陳翼德搖了搖頭。
“他們怎樣摧毀世界、毀滅人類?”這個聲音,是李成均發出的。
我瞅了徐明成一眼。
“我只是好奇……他們還能怎樣編故事……”徐明成看向我,顯得有些無辜。
“明成兄弟!”陳翼德繼續說道:“老五剛剛所敘述的安祿山和李白的歷史,我想你應該聽的很清楚吧!”
“你們所說的那些話,我聽清了……”徐明成稍緩,繼續說道:“但那是不是歷史……我就不知道了……”
“自然是真正的歷史……”陳翼德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個歷史告訴人類,當人類的壽命超過了正常範圍,就是災禍!”
“陳董事!”我轉過身去,看向陳翼德,“歷史上,安祿山的壽命並沒有超過正常的範圍!相反,他似乎還有點短命!”
“那是因為他的壽命變長了!所以他才短命!”陳翼德忽然一抖,用力說出,眼睛裏像是有一團火住了進去。
“陳董事……請恕我無禮……你這句話,在中國有六個字可以形容!”我微微一笑,“驢唇不對馬嘴!”
陳翼德搖着頭,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安祿山不是已經死了嘛!安史之亂也平定了啊!”徐明成忽然插聲,他繼續說道:“一切不都已經結束了嗎?”
“是!這一切本該結束了!”陳翼德頓了頓足,“但那群怪物又想出了另一種實驗辦法!”
“什麼意思?什麼實驗?”徐明成似乎很感興趣。
“一個本想讓世界太平!卻只能讓世界被摧毀的實驗!”半天不說話的宣德五開口說道。
“你可以說仔細一點嗎?”徐明成像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他微微轉頭看向宣德五,“到底是怎樣的實驗?”
“有那麼一群怪物,誤以為讓人類當中的精英壽命變長,讓這些可以活一千歲的精英去領導、教育全人類……人類社會就可以獲得空前的繁榮和太平!”宣德五抬起頭,看向車頂,“但他們忽略了這些精英的貪慾!”
“你說的精英,是指安祿山嗎?”徐明成問道。
“是的,包括安祿山!”宣德五回答道。
徐明成和宣德五說安祿山是精英,這一點我並不反對,從歷史上來看,安祿山在造反之前,也確實做過一些好事。安祿山的能力,和他所處的社會階層,以及他手中的權利和財富,說他是精英,或者他人生的某個階段曾經是精英,這一點讀過歷史的人,應該都不會有太多的異議。
“可安祿山已經死了啊!”徐明成像是已經入了迷,他對着宣德五繼續說道:“你是說,還有別的精英沒有死,活了一千歲?”
“不!歷史上做過實驗的這些精英,都已經死完了!”宣德五冷冷地盯向徐明成,“他們甚至都可以用短命來形容!”
“都死完了……那不就結束了嗎?”徐明成兩眼流露出極度不解的神情,“是那群怪物又重新找了一些精英要做實驗嗎?”
“是的!那群怪物又要重新做實驗!”宣德五重重地說道。
“哈哈哈哈!”我笑出聲來,“那麼這次找的精英,又是哪個教的教主!”
宣德五並沒有直接回我的話,他看向陳翼德,他們二人對望片刻之後,宣德五開口說道:“這群怪物這次瘋了!他們要讓全人類都活一千歲!”
對於宣德五這句話,我竟然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我環視徐明成、陳丹、格桑,他們幾人像是也被楞住了。
片刻之後,我開口說道:“全人類都活一千歲,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那真是一群造福全人類的好怪物啊……哈哈哈哈……”
“是啊,這是天大的好事啊!”徐明成此刻的表情,像是他已經可以活一千年了,他繼續說道:“那我們真該去那個地方,替全人類感謝這群怪物啊!”
“徐明成兄弟!”陳翼德開口說道,“你同意幫助我們去那個地方了?”
徐明成猛的一愣,像是一不小心跳入了某種陷阱當中:“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是要去替全人類感謝這群怪物的!但……你們‘該死協會’好像不是去感謝這群怪物的!”
“我們自然不是去感謝他們!”陳翼德看着徐明成重重地說道。
“那我自然也不能陪你們去了!”徐明成搖了搖頭說道。
“明成兄弟!這群怪物所做的事!是危害全人類的!他們不值得你感謝!”陳翼德快速地說道。
“對不起……陳翼德大哥,我想像不出這群人會怎麼危害全人類……”徐明成繼續搖了搖頭,他繼續對着陳翼德說道:“如果你要說,全人類都活一千歲,全人類就都會被自己的貪慾害死……那麼,恐怕我不能苟同……”
“明成兄弟!”陳翼德像是很失望,“你應該深信,人類應該在正常的壽命範圍內死亡!”
“正常範圍?陳董事,這個正常範圍,是由你們‘該死協會’定義的嗎?”我竟然忍不住地插起聲來。
“是!”陳翼德堅定地說道。
“憑什麼!”我冷笑着,目光中像是瞬間充滿了各種文學裏各種罵人的詞語,繼續說道:“你們這不就是死神協會嗎?你們不就是牛頭馬面嗎?陳董事,宣德五先生,你們倆,誰是牛頭,誰是馬面?”
太陽似乎已經落山了,那窗帘縫隙中已經看不到一點陽光……也難怪,和他們聊了這麼久的廢話,太陽恐怕也早已經聽煩了吧!
在車內燈光的渲染之下,我竟然覺得稱呼他們二人“牛頭馬面”再合適不過了!
“杜先生!您這樣的比喻非常的不禮貌!”陳翼德高聲喊道。
“好!那我現在就禮貌地告訴你們!”我微微轉身,掃視了徐明成、陳丹、格桑一眼,然後看向陳翼德和宣德五,“我現在就代表我們四人,禮貌地告訴你們兩個!我們現在就拒絕你們的要求!”
陳翼德和宣德五像是很吃驚不解,他們幾乎異口同聲問道:“為什麼?”
我沒有回話。
我對着徐明成、陳丹、格桑三人說了一聲:“我們走!”便準備走下車去。
“杜先生!”陳翼德大聲喊道:“請你不要這樣做!”
我沒有理會,右手已經推動了車門。
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車門又拉了回去,我回頭看去,宣德五緊緊地抓住了車門,他兩眼如死寂一般地盯着我,“杜先生,請您不要這樣做!”
“宣德五!放開你的手!”我左手的拳頭已經牢牢握起,“至少在這個車上!你恐怕很難阻止我們!”
“杜先生,您一定要這樣嗎?”宣德五的眼睛像是剛剛安裝了一把刀子,“這可是為了全人類!您真的要這樣自私嗎?”
我哼了一聲,然後說道:“用全人類編故事!是很低級的做法!”
“杜先生!我們並沒有編故事!”我身後傳來陳翼德的聲音,聽的出來,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喊出這一句。
“陳董事!我再送給你們一句中國的老話吧!”他沒有出聲,我繼續說道:“糾纏如毒蛇,執着如怨鬼!”
“杜先生這是鐵了心嗎?”陳翼德大聲問道。
我背對着他,冷笑一聲,用力點了點頭。
“明成兄弟也是如此嗎?”陳翼德又問向李成均。
“杜哥的話,就是我的話!”徐明成重重地回答道。
“那麼,你們恐怕走不了了……”陳翼德像是嘆了一口氣、又微微一笑說道。
我轉過身去,不自覺地又是一聲冷笑,“格桑!該幹活了!”
格桑微微撇了撇頭,很嫻熟地從身後抽出那根曾經不知道勒死多少條野獸的繩索。
“這位兄弟!恐怕你即使勒死我們倆,你們也無法離開!”陳翼德搖着頭。
“笑話!”我摩擦着雙拳,“我就不信外邊那群人會不顧忌你們的死活!”
“杜先生!現在只有我們幾個!”陳翼德緩緩地說道。
“你們‘該死協會’在馬上就要短兵相接的時候,總要宣佈幾句廢話嗎?”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下,陳翼德這句話,無疑顯得就像小丑,“你現在主動放我們走,可以避免一場不必要的尷尬!”
“你們怎麼走?”陳翼德極其嚴肅地看向我們,“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此時所處的環境吧!”
“宣德五,過於盲目自大了吧!”李成均插聲問道。
“你們先看看窗外吧……”陳翼德沒有理會徐明成,他抬起右手指向窗戶的位置,“用力推車門,是一件愚蠢的做法!”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們,徑直走向車窗。
我一把拉開窗帘,外邊黑漆漆一片……
自然沒有那已經聽煩了我們這場對話的太陽……
可,也看不到本應該來交接班的月亮……
更沒有那些愛湊熱鬧一閃一閃的星星……
只有漆黑一片……
除了黑色……什麼都看不到……
以至於,此時的車廂內給人產生了一種陰森的感覺。
我看向宣德五、陳翼德,“這是怎麼回事?”
“車已經下降了好一陣子了!”陳翼德緩緩地說道,凜冽的眼神,竟讓我不由得背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