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
有關於農村宅基地的事情,易小米也就知道一個大概。
宅基地是村集體的,是以戶為單位的,是只針對本村村民才能分配的土地。
易小米不是韓家村的,她要是離婚了,確實沒有宅基地。也就是說這個房子她的確帶不走。
另外易小米還想到一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離婚了,不一定能帶着女兒回到娘家,娘家村集體願意接收她才行。
主要是易小米離婚了,就必須要把戶口遷回去,需要得到娘家所在村集體全部村民的簽字才行,主要涉及就是分地和後續宅基地的問題。
這就難辦了!
易小米覺得她有些衝動了,什麼都沒有想好就這樣咋咋呼呼的行動了起來。
“離婚?也不知道你跟誰學會了。你跟那些下鄉的知青能一樣嗎?那些人一個個心狠的都不像個人,孩子都不要,就是要返城!城裏就那麼好啊!”
韓德厚見易小米遲遲不說話,以為他這是把她給唬住了,立馬態度也就跟着軟了下來。
“肚子好疼啊!”
易小米原本還想繼續說話的,突然感覺到肚子腹痛難忍。
“你別裝了,每次吵架吵不贏你就來這一招……”
韓德厚還在那裏叨叨,就跟一個蒼蠅一樣在那裏嗡嗡作響,煩都煩死了。
易小米感覺到眼前一黑,一個眩暈也就暈了過去。
等到易小米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醫院裏面了。
她一睜眼就看到韓婷在她身邊,還有個老年婦人坐在那裏。
“小米你醒了,沒事了,急性闌尾炎,你大哥來看過,說沒事開了就好了。”
說句就是易媽,也快七十歲了都,看着老太太精神狀態很不錯。
“媽媽,你沒事了,太好了。”韓婷顯然是哭過的,小眼圈是紅紅的。
原來是急性闌尾炎啊,那就沒什麼事情,割了也就好了。
“韓德厚呢?”
易小米醒來的第一事情自然就是尋找韓德厚了,這老婆住院,老公怎麼也得陪床吧。
“別找了,回家去了,說是家裏還有木匠活要做,你又是一個女的,他伺候起來不方便,就把我接來了。”
“不方便?他是我老公有什麼不方便的,這就是借口!”
易小米這一激動就扯着刀口疼,直接就咧着嘴。
“哎,他不是一直都這樣嘛,沒事媽伺候你,闌尾炎雖說不是大手術,也要好好養陣子才行。”
易媽看着易小米,讓她好好躺着。
“媽我準備和韓德厚離婚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易媽掃了她一眼,根本就沒有理會易小米的話。
為什麼呢?
主要是先前易小米說離婚的事情說了好多遍了,狼來了太多次了,每次氣哄哄就回娘家說日子過不下去要離婚,然後被韓德厚來了說幾句軟話,哄哄也就回去了,這不二胎都生了,兩個孩子都這麼大了,易媽也就聽着易小米發牢騷,其他的就沒有往心裏頭去呢。
“要不要上廁所,醫生說了,要是想上廁所,我扶你去。”
易小米覺得韓德厚真不是個人,自己老婆病了,竟然把人家快七十歲的老娘來接過來伺候。
“好!”
易小米就那樣就艱難的起身了,易媽就上前扶着她,這人還真的不能生病,一病就真如山倒了。
“慢慢走,仔細刀口。”
這點疼對於易小米而言不算什麼,她就是心裏有氣。
三天後,易小米就出院了,韓德厚依舊沒有出現,還是易大哥幫着結清了後面的醫藥費,易小米才能夠出來的。
易小米本人非常的義憤填膺,覺得受不了,然而她觀察到易媽和易大哥反應極其冷淡。
後來易小米才知道,原來原身本身就很奇葩,以前就動不動扒拉娘家的貼補自己的小家,甚至貼補整個韓家。
易大哥是個人物,早年他和易大姐兄妹兩個人參加從軍,並參加抗美援朝。
易大哥那是文能看病醫人,武能扛槍擊美軍,乃是活着的一等功,現在更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易小米這不是第一次佔便宜了,她家乃至整個韓家有個頭疼腦熱都往這家醫院送,醫藥費以及其他的諸多拖欠,後面自然也都是易大哥幫着擦屁股。
這都是後來易小米才知道的,她這才發現原身有多奇葩,簡直就被韓家徹底的洗腦了。也明白為什麼她說離婚,不管是易媽還是易大哥都反應冷淡,都是自作的。
“媽,我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原本易媽的意思是想把易小米接回娘家過段時間。
易小米不願意,易媽也拗不過她,只得帶她回去了。
等到易小米回去之後,就發現她的卧室被動過,顯然韓德厚最終還是把卧室給借出去了,趁着她生病的時候。
那個口口聲聲說不用的老八,最終還是用了她的卧室。
“對啊,就是住這屋,瓦房,以後他們兩個人結婚這就是婚房了。親家不是我跟你吹,你看看這十里八鄉能住上這瓦房有幾家,小妮嫁過來,我肯定當自個兒女兒疼。我自己生了八個兒子,一心就盼着閨女,可惜沒福氣啊……”
是韓母的聲音,她身邊還跟着一對看起來很蒼老的農村夫婦,這對夫婦一看家境就不好,身上的衣服打滿的補丁,不過勝在乾淨整潔,他們的身後跟着一個女子,走起路來,腿腳看着有點不利索。
夫妻倆看着瓦房,互相對看了一眼,滿意的笑了笑。
“這瓦房真的是給妮結婚用的?”
“當然的了,都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么兒,不怕得罪其他的兒子們,你去打聽打聽,我最偏心我這個么兒了。”
韓母舌燦蓮花了,那叫一個能說。
“那成,瓦房瞧着不錯,那妮子就留下吧,爸媽沒家裏窮沒得什麼陪嫁,也就不要彩禮了,日子你和德昌好好過,要勤快點懂不!”
易小米之前不是救過陸桂英,今天一看陸桂英在場,她也就去打聽了一下。
才知道這春妮父母是從山西來的,在這個村打聽了三天了,就是害怕女兒所託非人。
然而他們這個外地人誰又能跟他們說真話,這村裡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可不就是都幫着瞞着,以後誰家保不準都有這樣的事情。反正吃虧的又不是自己。
“這對父母看那妮子蠻重,也不容易,千里迢迢的過來一趟,嫁的這麼遠,以後這輩子怕都不能見到幾回了。”
遠嫁!
遠嫁的女人就是擱在易小米那個時代交通異常發達的時候,也是有諸多不便,就更不要說當下交通如此之差的時候了。
“看着確實是老實的莊稼漢,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被騙。”
易小米直接不顧刀口疼,沖了過去,易媽和陸桂英兩個人都沒有拉住。
“這房子是我的,我已經和韓德厚離婚了,馬上就要帶着我娘家兄弟把房子扒了帶回家的,你就不要聽他們說渾話,騙你們。”
“啊!”
老夫婦頓覺嘩然,臉色大變,緊緊的拉着女兒,看向韓老頭和韓母。
“這又是誰?她說這是什麼意思!”
“易米,你給我過來,小心我揍你。”韓德厚一看情況不妙,就上去拉扯易小米。
他明明就知道易小米剛剛做完闌尾炎手術,刀口都還沒有長好呢,還下那麼大的力氣,哪有顧念半點夫妻情分。
“你幹什麼,給我放開。大哥,韓德厚打我,這日子我沒法過了,這房子是咱家給錢起的,韓德厚說宅基地是他的,不讓我住了。我要扒了帶回家去。”
易大哥今天擔心易小米刀口沒有長好,親自開車送她回來的,這不人還沒有走呢。
“德厚,你這是幹什麼?我妹妹她剛剛出院,你這是想要弄死她。”
易大哥出來了,易大哥長得魁梧,臉上還有刀疤,那是當年和敵人近身肉/搏的時候留下的印記。
有關於易大哥的事迹,韓德厚自然最清楚不過了,不說他還真的有點怵易大哥呢。
“大舅哥你也看到了,今天不是情況特殊嗎?這房子?”
“這房子本來就是我的,現在我和你離婚了,房子我肯定要扒拉帶回去了。你們家就不要拿我的房子騙別人了。”
易小米刀口這會兒有些疼了,她這話一說,那對老夫妻大致也猜到一二了,轉身就對介紹人怒斥道:“我們家是窮,也不求嫁到大富大貴的人家去,但是你這也太不實誠了,扯謊騙人怎麼能行呢,妮子我們走。”
“啊,就這樣走了,那怎麼能行呢,你們這來回車費,這幾天的飯錢,我們這……”
韓母一看到嘴的鴨子就這樣飛了,那叫一個氣啊,最終兒媳婦沒撈到,還賠本了。
那人她自然是追不回來了,那麼罪魁禍首又是誰呢?自然就把所有的過錯都算到易小米的身上了。
“扒房子?你敢!”
韓老頭這回直接火大了,他振臂一呼,兒子們全部都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韓家八個兒子呢,個個人高馬大的,在農村搞事情從來就沒有輸過,站在那裏就問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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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房子也沒有那麼容易。
小米想要回娘家重新落戶也會有些困難,農村土地分配會涉及到一些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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