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0
胡自狸從來沒有見過桑燁,但是桑燁曾經有留下一抹神息築成的鏡子在他母親手中,他從小就有接觸,所以對於牙齒上的神息再熟悉不過。
儘管已經淡的快讓人感受不到,但是胡自狸還是敏銳捕捉到了。
這一發現,讓他很震驚。
他知道遲暮並沒有打算瞞着他,不然也不會把牙齒拿出來,所以他現在十分期待遲暮的解答。
胡自狸正襟危坐,像是一副求賢若渴的學生模樣,把遲暮給逗得不行:“不吃早餐了?先吃飯,吃完路上告訴你。”
“反正你帶着我嗖的一下就到老宅了,現在說吧。”胡自狸把遲暮的粥端過來吹了吹,“你的差不多涼了,吃吧,吃完趕緊說。”
看着他,遲暮從鼻腔中輕哼出聲:“是誰好奇心沒我那麼重的?怎麼今天這麼濃?”
“……”胡自狸輕咳一聲,“是我。”
“知道是你。”遲暮輕扯嘴角,就喜歡看胡自狸迫不及待知道答案的樣子,越是不輕易說出口,他慢悠悠的喝着粥,“別急,等我吃完早餐。”
太過了解遲暮這個人,胡自狸知道他現在是在拿自己尋開心,他越是不淡定,他就越是愛賣關子,胡自狸索性也淡定了下來,反正他會說的。
陪着遲暮一起把早餐吃完,他又收拾碗筷去洗,遲暮等了半天想要看到胡自狸‘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求賢若渴’,等了半天愣是沒讓他等到。
這和劇本走向不對啊,遲暮食指在桌上輕敲:“你現在還有心情洗碗?”
“不然呢?讓你這個少爺洗嗎?”胡自狸站在水池前頭也沒回,聲音也沒多少波動,看起來就像是真的很不感興趣一般。
遲暮提出非常可行性建議:“直接丟進洗碗機不就行了,自己洗傷手。”
“就兩個碗而已,麻煩。”胡自狸洗完最後一個碗,回頭看他,“其實你要真擔心我傷手,可以來幫我洗。”
遲暮雙眸微眯,走到他身邊執起他的手放到唇邊輕吻:“以後家務我包了,你坐着別動。”
胡自狸靜靜的看着他裝逼,面無表情的揭穿:“然後聘請管家和保姆?”
遲暮大笑出聲,惹來胡自狸無語的表情。
就在胡自狸以為遲暮要憋到老宅才說的時候,遲暮突然說道:“還記得我們從青丘回來時,被至今還不知道名字的冒牌貨塞進肚子裏的死魂嗎?梁又安之所以沒有被那麼把神力煉化變成沒有神智的怨魂,還因為他身上有你曾祖父的神息。”
“也許是料到了桑玄會對他做什麼吧,所以才會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神息。”
“那又為什麼會在這上面?”胡自狸敏感道,“你是不是答應了什麼?”
遲暮嘆了口氣,佯裝苦惱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聰明呢?以後要是我做了壞事,豈不是都沒法瞞你?”
胡自狸大度道:“沒事兒,你就算出軌我也會裝作不知道。”
“嗯?”
“我也找別人。”
不過是一番玩笑話,但是遲暮卻一點都不容許不得。
他抱緊胡自狸把他壓在餐桌前,手指沿着他的尾椎骨一路向上,最後停在胡自狸後腦勺上,將他腦袋壓向自己,貼着他的唇輕咬,邊低聲威脅:“以後這些話我們都不說了,不然……你就呆在家陪我吧,床很舒服,別起來了。”
這也太霸道了。
胡自狸眉頭輕顰,也不和他浪費時間:“好了不開玩笑了,繼續說正事。”
這要是再不回歸正題,下一秒兩人恐怕救要滾床單了。
“這種事,玩笑也不許開。”遲暮報復性的咬了口胡自狸的唇后才鬆開他,“其實也沒答應什麼大事。”
他跟在胡自狸身後,靠在衣帽間欣賞胡自狸的脫衣秀,聽見他問:“所以到底是什麼事?”
打了個呵欠,遲暮輕描淡寫道:“如果桑玄因為過去的事要報復青丘,那麼我將不惜一切代價保住青丘。”
胡自狸穿衣服的手微頓,隨後若無其事的追問:“包括生命?”
遲暮嗯了聲,似乎很不在意的樣子:“小事情而已。”
當時的胡自狸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將死魂放在身體中豢養,對身體的危害是非常大的,如果不及時將死魂抽離,胡自狸遲早出事。
遲暮選擇用鎖靈鏈拖出自己的靈魂進到胡自狸身體中,原本準備用最小的傷害將死魂制服拖出去,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根本不需要出手,因為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梁又安。
他自稱是早已隕滅的桑燁身邊的侍官,身上有拚命保留的桑燁神息,見到遲暮的靈魂,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麒麟之氣,於是用胡自狸的身體作為威脅,希望遲暮保青丘,不管要付出任何的代價。
為了讓他無法後悔,他將桑燁的神息傳到遲暮貼身攜帶的項鏈上,利用它來得到求願的機會,達成和遲暮之間的契約。
這件事,除了遲暮和已經被關進書牢中的梁又安知道,誰也不清楚。
甚至就連親眼看着他從胡自狸身體中出來的梁玉書也不知道細枝末節。
千年前的桑燁操心千年之後的桑玄捲土重來,把所有後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甚至做到了環環相扣,遲暮不得不佩服。
聽完遲暮所說,胡自狸也終於穿好衣服,米色的薄大衣將他身體拉的更加修長,看起來也清瘦不少。
“你說這是小事情?”他生意沒什麼起伏。
遲暮敏銳感覺到胡自狸的生氣,他也不是沒看過胡自狸生氣,但是今天這種事兒,他很明白鬍自狸為什麼生氣。
他拿了件外套穿好,拿着車鑰匙走在胡自狸身邊,邊鄭重解釋:“我沒有不把自己生命當回事。”
胡自狸還是有些生氣:“哦。”
“聽我說。”遲暮動作輕柔的把口罩給胡自狸親自戴上,眉眼深情的看着他,“梁又安的擔心完全屬於多餘,就算桑玄再有本事報復青丘,它怎麼可能那麼不堪一擊?你是青丘的九尾狐,你自然很明白,難道你對青丘都不自信?嗯?”
見胡自狸臉色有些好看,他再接再厲:“再說了,你曾祖父那麼牛逼,料事如神,這不是我都不需要花什麼力氣就把他關進書牢中了嗎?happyending。”
不說後面還好,說到後面,胡自狸瞪他一眼:“如果不是宋青州,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
說完,奪過遲暮手中的車鑰匙出門。
遲暮摸摸鼻子,跟了上去。
這一路上都是胡自狸開車,他去過遲家老宅,清楚路線,面對遲暮的騷擾他選擇目不斜視,懶得理。
因為他還有些生氣。
紅燈前,他再次面無表情的把遲暮作亂的手拿開,終於綳不住表情,臉色微紅:“行了行了,不生氣了,不要鬧了。”
“真不生氣了?”遲暮勾着唇輕笑,握住他的手把玩。
如果不是安全帶還拴遲暮,胡自狸非常有理由相信,下一秒遲暮就會靠上來,壓着自己要一個更加肯定的答案。
為此,胡自狸也不敷衍他,嘆口氣說道:“真的。”
得到這個答案,遲暮滿意了,一路上除了偶爾語言調戲一下胡自狸之外,再沒有多說別的。
車子一路行駛到遲家老宅,停在寬闊花園的馬路邊。
胡自狸一下車,就遠遠看見個月亮一樣的東西朝着自己飛過來,他下意識接住,感覺手上又多了不小的重量。
只見一隻有着九條尾巴的雪白狐狸用尖尖的牙齒咬着他手中的‘月亮’,整個身子都懸在半空,一雙烏溜溜的綠眼睛朝上水汪汪的看着他,有震驚也有驚喜。
這兩個真實反應也導致了他現在不尷不尬的一個境地:到底是松嘴下去,還是順勢爬到胡自狸身上?
不過是短短思考兩秒,胡咧咧就已經決定後者。
他剛想松嘴,後頸皮就被人捏住,遲暮一張充滿嫌棄的臉印入眼眶:“我還以為是誰家長了九條尾巴的狗。”邊說,他邊把胡咧咧扔到過來的於文懷中,“把這狐狸抱好了,別讓他來騷擾胡自狸。”
胡咧咧:“???”
什麼叫騷擾?
他找自己表哥那叫騷擾嗎?
胡咧咧在於文懷中瘋狂掙扎:“鬆開我,我要和遲暮決一死戰!”
“別衝動。”於文抱緊了胡咧咧。
“這不是衝動不衝動的問題!”
“我懂。”於文點頭。
胡咧咧立馬濕潤了眼眶,覺得自己找到了組織:“你懂就……”
於文緊接著說道:“反正你也打不過他,安靜一點。”
胡咧咧:“……”翹起來的尾巴都被打擊的塌了下去。
聽完兩人說話,胡自狸也沒追問自己表弟剛才像只狗狗的事情:“咧咧怎麼還是狐狸樣子?”
於文解釋:“白姨說他被怨魂吸走太多靈力,恢復過來就行了。”
點點頭,胡自狸疑惑:“白姨是?”
“我媽。”遲暮攬住胡自狸的腰,在他耳邊低語,“你未來婆婆。”
胡自狸:“……”
雖然今天過來的目的並不是見家長,但是他居然有些緊張。
其實遲暮的父母胡自狸從小到大看過無數次,但是這一次的身份已然不同。
來之前胡自狸忘了這次過來其實也相當於見家長,這會兒回過味來,總覺得有些想臨陣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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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