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記
以往,岑清伊都是發熱期當天身體出現反應,她服用抑製劑都可以安穩度過。
可今天還沒到發熱期,身體裏像是蘊含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擊她的理智,再加上房間裏彌散的九里香,整個人好像是要失控。
岑清伊顧不得找衣服,急吼吼地衝到書房,那裏放着她的抑製劑。
玉望是洪水猛獸,當你要控制它那一瞬,它也會產生逆反心理,頃刻間強大到讓人無法抗衡。
岑清伊幾乎是要用撕的,她撕開抑製劑的藥盒,從裏面拿出最後一顆膠囊。
水都來不及喝,丟進嘴巴里仰頭吞咽,膠囊卡在喉嚨那,岑清伊疾步到茶几前,喝掉她曾經倒給江知意的水。
一顆小小的膠囊,發揮藥效需要時間,更讓岑清伊擔心的是,她這次的感覺來的又凶又猛,一片葯怕是不夠。
江知意還在浴室里,岑清伊回房找來衣服,屏住呼吸打開門丟進去,咣當一聲關上門,她抓起衣服落跑似地逃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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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出來時,房間裏的麝香味濃郁得讓她有些腿阮,作為醫生,她知道這是發熱期來臨前alpha會散發出的味道,有一種迫人的氣勢讓omega會感受到壓力,同時也會喚醒omega對強大力量的渴望。
江知意深呼吸,望着桌上仍冒着香氣的飯菜,她坐在桌前,呼吸都開始升溫。
與發熱期的alpha在一起,尤其是氣息讓人着迷的alpha,對omega本身就是一種折磨,更何況她被標記過。
江知意的手機又響了,母親秦清瀾打來的電話,問她幾點回來。
“今晚不回去了。”
“啊?”秦清瀾久違的期盼落空,卻又不想被女兒察覺,“是值班,還是在朋友家?”
江知意剛到協和醫院不久,不是從零起步,所以她其實可以不用值班。
倒是江知意自己主動提出過值班,秦清瀾怕累着她,每次免不了念叨她:好好上班就行,值班就不用了。很少回家的江知意本來考慮今晚回家,意外遇見岑清伊打亂她的計劃。
“朋友家。”江知意抬手揉揉後頸發熱的腺體,輕聲說:“您早點休息,我一會也休息了。”
房間裏充盈着致命的麝香味,臨近發熱期的omega如果持續性在這個空間,她的發熱期大概率會提前。
提前也沒什麼,江知意抬手托腮,輕輕嘆口氣,可惜,小alpha跑了。
江知意忽然想起搞笑的台詞:一個發熱期的alpha怎麼拯救一個破碎發熱期的omega?
更何況,小alpha從那晚之後就一直在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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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起身到窗邊,推開窗子寒風灌進來,她整個人清醒不少。
清醒了,也有閑心看戲了。
樓下枯敗的花壇上仍被之前那場鵝毛大雪覆蓋,一個高挑的身影正繞着花壇一圈又一圈地走。
岑清伊出來時太急了,急躁躁衝出來才意識到自己只穿了拖鞋,現在凍透了,洪水猛獸終於消停點了。
岑清伊不敢掉以輕心,她能感覺到身體裏的燥熱,心跳得很快,明明已經出來了,但鼻尖似乎還繚繞着九里香。
“哎呀~這是什麼味道?”夜歸的小兩口有說有笑,“很好聞誒。”
“我沒猜錯的話,一種是麝香味,一種是九里香。”男生科普似的介紹九里香的信息素是多麼的罕見,“花香九里,果然很厲害,我覺得可能是誰家買了九里香的仿製香水,不過這味道做得挺純正,”男子頓了頓又說:“我怎麼不知道咱們小區還有麝香味的信息素,這是頂級alpha才會有的誒。”
敢情不是她的錯覺,岑清伊繞着花壇繼續走,江知意知道她身上的味道飄散這麼遠嗎?
萬一哪個沒長眼的alpha臨近發熱期不吃藥,或者故意不想吃藥,那江知意深夜離開有多危險啊?
江知意可真是的,岑清伊自顧生氣,一個omega怎麼可以沒長心似的跟着她回家?真當她是柳下惠!
都是她之前展現出脾氣太好的樣子,讓江知意不知懼怕,岑清伊回想剛才太心急闖進藥店,一個omega和一個beta接待她,兩人都戰戰兢兢的,臨出去她聽那兩人耳語。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凶。”
“我以為她要打劫。”
“我以為她要打我。”
岑清伊哭笑不得,她是因為著急,所以說話聲大了點急了點而已。
其實就應該對江知意凶一點,omega縱然是頂級的,但估計體質決定她們有omega的特質,柔弱嬌氣,膽小不禁嚇……岑清伊腦子裏盤算着,腳步越來越快,因為越來越冷。
樓頂上的人開始打呵欠,嘟囔了句:“56。”
是的,從江知意開始看樓下,岑清伊已經繞花壇56圈。
酒精的作用下,江知意開始犯困,她撐了一會撐不住便回到客廳,她倒要看看這人什麼時候回來。
窗也沒關,人倒在沙發上,等來等去等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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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感覺藥效發揮作用,內心那隻強大的野獸被徹底控制住,她呵着氣往家裏走。
一路過來都能聞到淡淡的九里香,江知意還沒走,這個女人好像是傻的,就那麼放心地留在她家裏。
岑清伊無奈地嘆口氣,開門前跺跺腳上的殘雪,凍僵的大腦回過神,她摸摸兜,確認了一件事,她忘記拿鑰匙了。
該死啊!
岑清伊想敲門,她也有理由敲門,這是她的家,但看看時間已經是後半夜2點。
江知意喝了那麼多酒,或許早就睡了,入睡被吵醒,是很讓人心煩的事。
岑清伊無奈地在門口踱幾個來回,她靠在樓梯口坐下打起瞌睡,臨睡前還在想,她們之間,過了今晚真的不要再見才好。
江知意迷糊的睡夢中,聽見禮堂的鐘聲,她睜開眼睛,是富麗堂皇的婚禮大廳,奢華的舞台上的一對新人被所有人祝福,她們擁抱彼此,親穩彼此,她們眼中只有彼此……當牧師問,是否有人反對時,她想站起身大吼一聲有,但是她的身體像是被人點穴,她只能僵硬地坐在遠遠的地方望着她們,可淚水卻止不住。
撕裂的痛感讓江知意從睡夢中醒來,她一瞬茫然身在何處,空氣中殘留的麝香味很淡。
啊……江知意長舒口氣,她記起來了。
窗外天色微微亮,天快亮了,岑清伊沒回來。
徹夜不歸,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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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起身收拾,她得上班,這個時間點,與其讓人開車來接,不如打車。
去上班之前,還得回去換身衣服,她琢磨這裏離她哪個家最近。
江知意臨出門前,回頭望一眼堪稱狹窄的房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或許是房間太小,所以窗子關上沒多久會積蓄淡淺的暖意。
江知意推開門,愣住了。
樓道里是濃郁散不開的麝香味,岑清伊倒在樓梯口,臉色潮紅。
乍一看像是發熱期,但江知意探手摸額頭,燙人,不只是發熱期。
江知意俯身撈起地上的人往房裏拽,她力氣大,但對於一個omega來說,抱一個身形比她高比她壯的alpha還是吃力。
岑清伊幾乎整個人考在江知意的懷裏,溫熱的呼吸像是草原上的狼,江知意偏過頭躲避,卻不料岑清伊跟着湊過來。
江知意後知後覺地問:“你醒了?”
沒有回答,江知意想拉開距離卻被死死地抱住,岑清伊的力氣太大,幾乎要把她的肋骨勒斷,她皺眉輕輕捶她的心口,抱怨道:“你弄疼我了。”
岑清伊埋首於江知意的脖頸層着,詩熱的鼻息撲在白皙的肌膚,她深吸一口氣,含糊不清地壓抑道:“為什麼不走?恩?”
“放開我。”江知意推搡懷裏的人,“我要遲到了。”
“你應該早點走的。”岑清伊像是囈語一般念叨,“不,昨晚你不該來。”
“你……啊。”江知意突然就被偷襲,沒等她反應過來,後頸的腺體又被偷襲,江知意幾乎站立不住,隱忍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發燒的人在殘餘的酒勁麻醉了理智,岑清伊抱着江知意不放,“我、我想……”她太過急切話也說得不完整,但江知意明了,雙手捧起岑清伊的臉往後推,對上迷離的眸子逼問:“想標記我?”
岑清伊水潤潤的大眼睛透着一股子可憐,好似不給她就是對不起她。
江知意摸出兜里的手機,“標記之後你再逃跑,假裝不認識我?”江知意撫着臉頰的手摸到耳朵狠狠地擰了一把,疼得岑清伊皺起眉頭,低垂的睫毛顫得可憐,她可憐巴巴地說:“好痛啊~”
“還躲着我嗎?”
“痛~”
“還假裝不認識我?”
“痛痛~”
“如果再有下次我可不會客氣,會罰你。”江知意擰着紅潤的小耳朵,微微揚頭問:“如果這樣,你還要標記我嗎?”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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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發熱期的alpha怎麼拯救一個破碎發熱期的omega?哈哈哈!
懲罰到底是啥?岑清伊:管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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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
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岑清伊像是勤懇能幹的小農夫,她耕耘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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