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遇見 會所
略裝迷糊,婉拒了二場娛樂的邀請,酒局終了,韋啟英當仁不讓先走出包廂,當張紹儀也邁出包廂時,咔的一聲,對面包廂恰巧打開,下意識抬眼望去,卻是熟人,移動牛岩分公司的經理駱祥。.wenXuemi.Com
於是又免不了一陣敷衍的握手寒暄,更兼相互介紹,原來不相識的人彼此有沒有記住不得而知。至少張紹儀沒記住,只知道駱祥宴請的是市公司的一位某某科長。
來到樓下,陳文峰和其他的司機已將車開到了門前,送走韋啟英,看見駱祥等還沒離開,又走過去打了下招呼,並和移動公司的的人握手告別。適才包廂門口的寒暄不屬於陪酒的人。
“很像,笑起來很像。”握着柔潤的縴手,張紹儀微微愣了下神,他神智的短暫靜止無礙地球的轉動,那縴手的主人已含羞低下頭來,俏臉微紅。
感覺手握的柔荑輕輕掙扎想要抽回,張紹儀意識到失態趕緊鬆開,手迅速伸向下一個人,避免了尷尬,眼神卻比手的移動慢上了幾分,仔細將對方收入眼底。
一張稍顯稚嫩的臉,微微還有點嬰兒肥,喝了酒加上害羞的緣故清純紅潤,未經深加工的頭髮保留着自然的健康,往下是黑色高領毛衫和深色韓版外套,緊身牛仔褲包裹出了曲線,踏着高跟靴,一手領着大得誇張的包,一身打扮略顯單薄,不很時尚卻很年輕。
壓抑着自己的**,並沒有再看第二眼,一一握手后,和駱祥揮了揮手轉身離開,留給目送的人一個並不瀟洒的背影。
陳文峰住在城北的老縣委大院裏,張紹儀則住在城南教育集中區,拒絕陳文峰先送他回去的提議,先去了老縣委大院,張紹儀再獨自一人沿環城公路行駛。
打開車窗,任寒風粗暴揉搓,寒戰了幾下,酒勁一下就上來,有作嘔的衝動,又拿起礦泉水狠狠喝了一口,水沿着嘴角流下,鑽入脖子。一種自虐帶來的酣暢淋漓衝擊着神經的容量,將陰鬱的記憶的堤壩擊打潰滅,將情緒淹沒,變成麻木的汪洋大海。
每個人都有不堪回首的記憶,每個人都曾有悔恨不已的選擇,在一個個面臨抉擇的路口向左或是向右,無數種可能里,只能蹣跚在一條蜿蜒的道路上,於是總是幻想着能有那麼一個機會,如果沒有離開,如果沒有分開。。。。。。。。。。
在這不合時宜的時候褲兜里的電話又振都起來,拿出電話的動作依舊迅速,這次只晃了一眼就立即接通。
“縣長,您好!”
“紹儀啊,聽駱祥說遇見你了,我在月湖,過來坐一下吧。”王啟勝的話語說起來是徵詢,卻不容置疑。
“好,我十五分鐘到。”沒做猶豫,張紹儀立刻答應,心裏卻暗罵:“該死的駱駝祥子!”
月湖會所距離牛岩有十多公里,位於牛岩縣和凌州市中間,依山傍水,園林雅緻,設施齊全,被譽為凌州市第一會所,重要的商務會議,甚至行政會議都選址於此。另設有會員區,服務水平在省內都堪稱一流,凡所應有,無所不有,好一處繁榮娼盛的所在。
張紹儀輕車熟路,一路暢通無阻,車牌是最好的通行證,到門口自有旗袍美人上來迎接,他隨手將會員卡遞給服務人員,拿起手機撥打駱祥電話,問清所在,便跟隨旗袍美人緩步走去。
深呼吸了一口,把雜念拋開,平復了心情,努力調整到來尋歡作樂的狀態。
心態變,一切都變。
看着前面高挑的美人兒婀娜的身姿,時隱時現的潔白大腿,在寒風中冰凍的身體因為一點熱流的異動蘇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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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長,李局,覃總。。。。。。。”
“紹儀來了,過來這座。”王啟勝熱情地揮手招呼剛走進包廂的張紹儀,其他人也在和他目光接觸之時點頭示意。卻是沒有一個陌生人。
“都是些老鄉,好朋友,恰好在凌州吃飯碰到了李局長,就招呼大家一起來坐下下。”
待張紹儀坐下之後,還是由王啟勝主持着場面。在場的七個人里,只有縣長王啟勝、市公安局副局長李森和張紹儀是官場中人,其他都是生意場上廝殺的老總們。大家都是金川縣的老鄉。
“李局,好久沒向你彙報了,小張敬你一杯。”張紹儀拿起軒尼斯倒上,欲站起來敬酒,卻讓李森阻止了,坐在位置上和李森輕碰了一下。
“表叔,敬你。”接着又和王啟勝碰了一下,也沒讓張紹儀站起來。接下來又分別和明清製藥的謝總,眾誠機械的楊總,金地房開的覃總以及牛岩移動的駱祥碰了一下。不過張紹儀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在座者的地位以王啟勝為尊,雖然李森是市局副局長,正處級偵查員,但他只是排名最末的副局。不過既然叫王啟勝便宜“表叔”,就不應該先敬自家人。至於和其他人碰杯時候沒有站起來的意思,那就純粹是錢夠不夠多的問題,無關官與商的地位爭論,若月湖會所的老總邱立明在座,碰杯時王啟勝卻是要將杯子放低一點的。
從前對於這個“表叔”張紹儀卻是從來不敢叫的,今天因為都是“家裏人”。倒是有時候介紹的時候王啟勝會說這是我侄子。兩人沒有任何血緣不說,牛岩流傳的一個故事從王啟勝嘴裏當笑話說出來對張紹儀而言卻是有着不同的意味。
傳說某人熬了兩屆鄉鎮書記之後終於榮升副縣長,於是回老家擺酒席慶賀,上前祝賀的人口中都是祝賀叔叔、伯伯,姐夫,姑父之類,卻始終沒有一個人叫他縣長。等到親侄子前來敬酒時候還是說道:“二叔,祝你步步高升。”他氣道:“叔什麼叔,自家人都不先叫縣長,別人怎麼知道叫!”
喝着洋酒,交流這老鄉情誼。話語權很自然的掌握住王啟勝和李森手中,其他人不時插上那麼一兩句,很典型的場面。
“張主任,我的榮譽上城二期準備開盤了,有興趣過去看一下,看得上也好幫我做個廣告。”挨着張紹儀坐的金地房開的老總趁着某一話題告一段落之後說道。覃子明因為這兩年很是賺了點錢,在座的老總們也就他的話說得比較多,而且已經不是從前暴發戶的模樣。
“正準備買套房呢,我那太小了,來個朋友都沒地方坐,大城市的房價連漲幾年了,我們小地方才剛啟動,早買早好。”張紹儀很爽快的應道,覃子明和張紹儀的聲音都很自然,其他人聽着也很自然。王啟勝現在居住的錦江別院就是金地公司開發的別墅區。
這種事情沒有理由拒絕,手續不用擔心,“操作”是時下里非常流行的一個詞,何況也就是一個大一點的折扣而已,算不上受賄,不用愧疚,老鄉的關係在那,舉手之勞的小事求到自己,不願幫也要幫,暗藏殺機的大事求到自己,能幫的也不會幫。沒犯事兒的時候是朋友,犯事兒了你都從人民的隊伍里被剔除了,成了階級敵人,誰還是你朋友?
不是人太殘酷,而是社會太殘酷。
“紹儀啊,差不多也該準備結婚了,早點結婚對你發展有利。”王啟勝以長輩的語氣關心的問道。
“正在找呢,有點難度啊,呵呵。”張紹儀面色恭敬地回答着,心裏暗想是不是真的刻不容緩了,過年回家時候老爸老媽的這類叨嘮表面上認真應付,心裏面卻是置之不理,現在想來自己已經不“年輕”了。真要當了鄉鎮書記都沒結婚估計閑話會多上很多。
“張主任,今晚你看我們公司的小董的時候可是有點那什麼。。。。”駱祥插話道,看見引起了眾人的興趣,又詳細說起當時的情景,介紹起這個小董起來。“。。。。。。。她是今年剛畢業由省公司統一招聘分過來的,要下手乘早,我幫你搞定。”
“你搞定了,別人還有什麼搞?”
“是不是你已經得手了?”
“。。。。。。”
聲討中駱祥連擺手道:“說錯話,說錯話。”在凌州方言裏,“搞”字出現的頻率極高,含義也極多,更多則因為“亂搞男女關係”這個詞的關係帶上了曖昧的色彩。
談到女人,氣氛也就輕鬆了很多,張紹儀也不時吃些小吃、水果,壓抑着酒勁。王啟勝提議蒸一蒸,一行人於是又一起蒸桑拿、按摩,之後張紹儀婉拒留宿的提議,強撐着一個人開車回到公寓倒頭就睡。
第二天早上,齊建國看張紹儀眼睛裏血絲很重,關心的問了句:“昨晚睡得很晚啊。”
張紹儀答非所問道:“縣長邀請幾個金川老鄉,把我叫了過去。”
齊建國沒再說什麼,兩人上車,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
晚上,張紹儀陪同齊建國拜訪了市委副書記劉琦,沒有回牛岩,送齊建國回凌州的家中后,和司機黃斌在凌州飯店開了個商務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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