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渴又餓
在叢林求生，危機意識相當重要。
迷迷糊糊之際，林辰突然想起還沒有把自己綁住。
十幾歲大的一個人，睡覺時都經常需要爸媽半夜過來蓋被子。
曾經發生過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發現是睡在床旁邊地板上的事情。
現在睡的位置，估計有四層樓那麼高，這要是翻個身摔下去，輕則全身骨折，重則一命嗚呼。
取下掛在樹枝上的藤條，林辰先綁住了小腿，再在腰部圍了幾圈，把身體穩穩地跟大樹連在一起。
搗騰了半天，竟把睡意趕走了，林辰睜大眼睛觀察着周邊，可什麼都看不見，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雖是夜晚，卻並不安靜，有瀑布的聲音、風吹樹葉的聲音、蟲子的鳴叫聲、無名野獸的吼叫聲……混雜在一起，如一曲催命交響曲似的，令人膽戰心驚。
偶爾還穿來幾聲動物的慘叫聲，那一定是小動物被肉食動物逮住了。
原本以為可以睡一個安穩覺，哪知越來越清醒。
越是看不見，越感覺黑暗中有不可知的巨大危險。
焦慮、緊張、懊惱、沮喪、悲傷等各種負性情緒摻和在一起，破壞力十分強大，令人心生絕望。
林辰摸了摸濕漉漉的眼角，陷入痛苦的深淵。
他好想家，想爸爸媽媽，想躺在自己房間裏那張溫暖舒適的大床上。
胸前的小果動了一下，換了個睡姿，貼得更緊了。
它熱乎乎的體溫讓林辰感知到他並不是孤獨一個人，立馬壯了一些膽氣，情緒開始慢慢平靜下來。
閉上眼睛，呃，都困死了，該睡覺了……
“嗡嗡嗡——”
TMD！蚊子！
睡這麼高，居然有蚊子飛上來。
接着，“啪啪啪”的聲音蓋過了其它所有的聲音，林辰打完臉，又去打屁股。
蚊子太多了，單個單個地打，應付不過來，林辰不得不解開藤條，坐起來，手腳並用連摸帶踢趕蚊子。
這還叫人怎麼睡呀？
蚊子可能是聞到人肉味兒，越來越多，空中隨便撓一下，都能抓住好幾隻。
摸摸小果，它睡得很香，沒有受到任何干擾。
林辰不由很羨慕，這要是全身像小果一樣長着濃密的毛該多好，蚊子就咬不着肉了。
……
直到下半夜，樹林裏有一點點微微亮時，忽然間蚊子大大變少。
再過一會兒，一隻都沒有。
林辰疲勞了極點，重新把自己綁好，躺下後腦子一片空白，沉沉睡去。
小果緊緊趴在他的胸前。
……
“喵～喵～喵～”
林辰是被小果的叫聲吵醒的。
這下半夜，還算睡得不錯。
睜開眼睛，天已大亮，傳來了動聽的鳥叫聲。
從樹葉縫隙間透進來的一線陽光並不怎麼刺眼，放眼望去，鬱鬱蔥蔥，密密層層，叢林裏一片生機。
林辰解開藤條，準備下樹。
小果趴在林辰身上，昨晚他試圖也綁一下它，但試試后，覺得沒有必要。
就是站立起來，不用抱它，它都掉不下去。
它就像沾在身上一樣。
恰恰要綁它時，它反而掙扎個不停，有掉下去的危險。
而這會兒坐起來抱住它，它卻試圖往外爬。
“餓了吧？別急，我們現在就下樹。”林辰把小果固定在背上，站立起來後有些猶豫。
上樹容易下樹難。
腦子裏想起來十歲那年無法下樹的鏡頭。
可這下面又沒有池塘，不會下樹也得下了。
很多難以完成的事情，是逼出來的，逼着逼着，就會了。
林辰的擔心是多餘，他沒想到下樹和上樹一樣的輕鬆，這讓他又是很驚訝。
什麼時候鍛煉了這一身本領呢？
身體變得更成熟了，是不是各種能力也隨之增強了？
有沒有學會其它的超級本領呀？
最好擁有特異功能，比如有天生的神力，能一拳把鱷魚打死，這樣可以放心大膽地去河流中喝水了。
這會兒又餓又渴，渴的感覺比餓的感覺更強烈，更令人難受。
仔細想了想，一樣都想不起來，向樹木捶了一拳，想試試自己的力氣。
樹木紋絲兒不動，林辰疼得直咧嘴，不由嘲笑自己真是異想天開。
到達地面后，小果仍是叫個不停，從背上取下小果抱在懷裏，它一個勁地向外蹭，抱都抱不住。
“你想下去走走？”林辰感到很詫異。
從昨天到現在，小果除了睡覺時可以單獨獃著，其它時間都是緊緊貼着他，要不然就會拚命地叫喚。
這會兒它竟然急着要去地面。
這樣也挺好的，它遲早得學會自己走，如果不用抱着小果，那干起其它事來，會方便得多。
林辰剛放下小果，它竟然跑起來。
“別跑！讓狼發現了會吃了你。”林辰趕緊去追。
小果並沒有跑遠，而是跑進了十多米開外的一棵灌木叢里。
林辰蹲下身子去看，剛蹲下，連忙捂着鼻子站起來。
他發現小果正在灌木叢里大小便……
“不錯不錯！要是昨晚你拉在我身上，我就把你的屁股打腫。”林辰折斷一根樹枝，在灌木叢邊潮濕的泥土中挖蚯蚓。
不一會兒，小果從灌木叢里爬了出來，主動去吃地上的蚯蚓，發出兇狠的嗚嗚聲。
餵飽了小果，林辰用藤條編織了一個結實的背籃，繼續挖了一些蚯蚓，用樹葉包好，放在背籃里。
往背籃里墊一些樹葉，林辰把小果放進去，摸了摸它的頭，說道：“我背着你走，不許叫，我得去找吃的，都快要餓死了！”
小傢伙，吃飽了就睡，它趴在樹葉上，剛眯上眼睛，就發出呼嚕聲。
林辰背上背籃，觀察了一下地形，準備沿着河流平行的方向往下遊走。
他仍打算只在叢林邊緣活動，不敢往叢林深處走。
地面有好多枯葉，很鬆軟，赤腳走在上面，還算湊合。
在樹林與灌木叢中穿梭，林辰很悲催，沒有發現任何可以吃的東西。
灌木叢上全是葉子，沒有一顆果實，連一朵花都沒有。
這麼溫暖濕潤的環境，為什麼沒生長出可食用的菌類呢？
地面上，除了落葉，就是枯枝，縱使拿來放大鏡，都找不到食物。
林辰大汗淋漓，嘴唇乾裂，感到頭昏目眩，心跳得很厲害。
再繼續這樣下去，只怕要中暑了。
當前找到可飲用的水源，比找到食物更加重要。
林辰數次想去叢林外的河流飲水，但終沒敢靠近水邊。
情願渴死，也不要成為鱷魚的糞便啊！
把背籃里的用樹葉包着的蚯蚓拿出來，林辰撿出一條，舉起來，張開嘴巴。
可是，舌頭還沒接觸到蚯蚓，就開始噁心乾嘔了。
一股腐敗的泥土腥味撲鼻而來，真是難聞死了。
林辰把蚯蚓丟進籃子裏，心一橫，改變行走的方向，向叢林深處進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又不是真想去逮一隻老虎崽，只是想弄些吃的喝的，有那麼難嗎？
在叢林裏求生，河流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但外面那條河流被鱷魚霸佔了，希望能在叢林深處找到一條沒有鱷魚的支流。
溪流也行啊！
為了節省時間，儘快找到水源，林辰加快了腳步，走完一段上坡路后，呈現在眼前的景象竟然完全不一樣。
這一片土地沒有高大的樹木，最高的植物應該不超過十米，品種很雜，各色各樣。
這裏面一定有吃的！
但目前最緊迫的事情是能找到水源。
一眼望去，一直是下坡路，綿延較長一段距離后，又是一段上坡路，比這裏陡峭得多。
高低結合處，一定有溪流吧。
乾咽了一下，口腔里再也分泌不出口水了，喉嚨火辣辣地疼。
咬咬牙，林辰一頭鑽進低矮的雜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