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約定
不僅樓下的賓客在關心雅間,就連芝兒也擔心。畢竟他們倆以前從來不會在一家酒肆出現,有也是別人家不得推脫的邀請中出現過,這下子好了,易嵐和宴棲不僅同時出現,還同桌吃飯。
“小孩,你放心吧,樓上絕對不會出事。”君酒轉身對擔憂的芝兒說道。
一來,易嵐作為她的未婚妻不會主動拆她的台,二來,宴棲嗜酒,斷然不會捨棄這杏花露,再則,白辭作為新進狀元,也不會在這期間搞點什麼,想來應該是相安無事的。
雅間裏,三位男子都自顧的喝,偶爾白辭問一句,剩下的人就回復一兩句,白辭也沒看出來傳言中的火藥味,倒是禮儀完整的,恭恭敬敬的,沒出現什麼陋習,畢竟,平陽王府和信北侯府都大家族,總歸打小的教育是難免的。而白辭家裏的家教也十分良好,這次來斷然就是為了當面恭賀一番,恭賀完了,吃一頓飯也無妨。
樓下的賓客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樓上的發生事端,難免有點兒可惜。
倒是不妨有人藉著點微醺的酒意說道易嵐和宴棲之間的事,據說他倆小時候還事十分和善的,自從兩人為了一樣東西而反目了以後。再也沒看到有過這和善的場面,為了什麼東西呢,那人又在賣關子不肯說。其實他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亦或者是為了什麼人,總之有宴棲的地方,易嵐就會嫌棄,反之亦是,在京城都不算怪事,凡是遇見,兩家的書童就會打嘴仗,互相諷刺,語出難免有點兒毒辣,畢竟當事人沒有親自出口,想來是不屑於出手,但兩家書童的互相掐架也是蠻有趣的。
京城的新鮮事不少,但是這一件就顯得格外的出奇罷。
酒肆的賓客不算少,客人們的飯後茶談很快就轉換了成了牌匾下方的杏花,刻工栩栩如生,不知出之哪位大家手筆。
宴棲和白辭自然也注意到了,為此還詢問店家小二,小二卻說大隱隱於市,無法告知。
本來以為易嵐、白辭、宴棲等人的送禮就足夠稀奇的了,沒想到的是,還有一人也送來了禮,但是人卻沒有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便是易凜世子,與易嵐同宗,不知道這事會不會有什麼蹊蹺,也許只是愛湊熱鬧罷了。
今天的開業尤為順利,芝兒下意思的緩呼了一下,見君酒還是坐在閣樓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杏葉,手微撐着臉,似睡未睡,夕陽的餘光打在臉上,尤為好看。
“今天沒出事吧。”君酒在芝兒的注視下緩緩地說,散漫都快要從臉上溢出來了。
“有姑娘坐鎮,哪裏有人鬧事,再說長盛十里巷的治安管得條條有理的樣子,也不會你有人鬧事,再則貴家公子都比較注重顏面,也不會堂而皇之的製造事端。”芝兒想了一會兒說道。
“那就好,記得給管理這十里巷的人送個兩壇杏花露,以免來日好說話不是。”君酒對芝兒吩咐道。
“好的,姑娘”
“行了行了,我累了,小孩要早點睡覺,你趕緊回去吧。”君酒顯得一臉的不耐煩,整個人散發著懶漫。
等到芝兒走了之後,又自顧的喝起了小酒,還是在宴棲院子裏舒坦啊,那顆杏花樹躺着真的是舒服極了,真想再去一趟,喝着小酒,極為快活。
總從有了這個想法,又藉著有點兒酒意,恍恍惚惚間像見到打大杏樹在向著自己招手,踉踉蹌蹌的向著信北侯府走去。
熟練的抄起梯子往院子后的圍牆一放,慢悠悠的爬上去,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巴適的很啊,歷經萬苦的那幾分鐘,總算是下來了。
搖晃着暈乎乎的小腦袋,面容依舊是稍微有點易容后的樣子,畢竟出門在外的原則,還是要有的,不能做了壞事就這麼快被人認出來是吧。
熟練的身手三二兩下就爬到了樹榦那熟悉的位置,舒服,往懷裏拿出小酒壺,悠哉游哉的又繼續喝了起來。
這下子酒香一下子就溢出來了,在別人家這麼囂張也只有君酒了,香味自然就吸引了愛酒的宴棲。
宴棲看着樹榦上的黃色身影,穿着的一般富貴人家的鵝黃色羅衫,姿容尚佳,搖晃着小手,喝着小酒,一副儼然自家的悠閑,且不說著女子有什麼企圖,光是這姿勢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家能幹出來的事。
倒是顯得與樹相互融洽,十分的和諧,一點兒也不顯得唐突,倒有點兒相應得彰的樣子,但是,你以為就這麼完了嗎,當然沒有。
君酒有的是小計謀,在早就發現了宴棲的到來,不慌不忙的等待着後續,哪能想到宴棲酒在下面直勾勾地看着她,什麼事也沒有干,過了一會,君酒是時候覺得該邀請酒友一起來品嘗了。
便喊道:“這位小哥,接着。”隨即把另一個酒壺給丟了下去,裏面裝的倒是清酒泉釀,就是那個分量不多,君酒也沒能想到還需要把酒分享的存在。
宴棲自然而然的接手酒喝了一口,是個好酒。很符合他的味蕾,不同於今早杏花露的醇香,倒有種別樣的清甜,怪好喝的。
忽而然的就原諒這姑娘在這府上的所作非為了,畢竟好酒難得,然而杏花樹卻是一直在的,沒有半點的不適應,畫面一往的和諧,美酒美景使人心情愉悅,讓這姑娘躺一下也無妨。
過了一會兒功夫,君酒的酒沒了,本來是沒有這麼快喝完的,奈何分了一半,只能灰溜溜的默默哀嚎一下,在人家的地盤給點賄賂也是應當的嘛。
“這位小哥,景也觀賞過了,酒也喝過了,回見。”君酒兒坐起來拍拍手,自然而然地當著主人家的面就這麼爬下了樹,並且從容的翻了個圍牆。
自此自終宴棲都沒有出過聲,不出聲就代表着不婉拒。
宴棲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君酒也覺得沒有什麼,畢竟一個給了酒一個喝了酒,這樣協議酒莫名其妙的定下來了。
一個喜杏,一個喜酒。
等到君酒走了一會兒,宴棲再把剩下的半壺酒帶到了樹上枕着手臂,悠哉悠哉的晃着小腿,還是那個姿勢,悠悠的喝着,風景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