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肉販及俠者
在南荊人人皆知素有俠名的俞碌，但絕大部分人只是知道他的名字或他做的那些仗義之事。所以即便俞碌經常出現在湘京城熱鬧噪雜的集市中，也不會絲毫引人矚目。看到他的人只會撇他一眼，轉頭問旁人道：“這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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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誰？”看到城西菜市場裏，一個販賣豬肉的攤主被一個端莊秀麗的紅衣少女纏着，走過這個攤位的人不禁向邊上的人打聽。
“他叫俞碌。”邊上另一個豬肉攤主望着少女那邊，不經意的回答着過路人。
那個少女的五官都是特別的標準，湊到一張白裏透紅的臉上更是沒有一絲缺陷。一襲紅衣裙，和恰好的首飾點綴，就像是年畫裏的仙女一般。特別是衣裙名貴的布料和鑲嵌寶珠的金銀首飾，更顯得與這裏格格不入。
而那個販賣豬肉的攤主長得平淡無奇，衣服也是與這市場中的其他人一樣，補丁套着補丁，卻對那個纏着他的紅衣少女顯得不耐煩。
“喲，和咱們湘京的俞大俠一個名字。”過路人笑笑，認為這個俞碌和大名鼎鼎的俞碌大俠恰好是同名同姓罷了。
“他哪能與俞大俠比。”同在一個菜市場，相鄰兩年的另一個豬肉攤主也這麼認為。
過路人朝他的攤上看看，又朝那個叫俞碌的攤位瞅瞅，“我還是到那邊買，順便離近點看看那姑娘，嘿嘿。”
“這俞碌還真有艷福，那姑娘在他那邊擾了半個時辰，客人也幫着拉過去不少。”攤主自言自語的嘀咕着。
那紅衣少女自然是紅嫣，見到有人過來，忙幫着俞碌招呼客人，“這兒肉新鮮，來這裏買吧。”在她的吆喝下，倒是叫過來不少客人。本來這時段是菜市場裏最清閑的時候，俞碌攤前卻還有五、六個人在排隊等候。
“你說的，等賣完肉再跟我走。等會兒賣完了不許反悔。”紅嫣吆喝完，與俞碌說道。
“我哪有說跟你走，我是說賣完肉再與你說話。”俞碌辯解一句，埋頭斬肉。
“啊，你不跟我走？那我幫你招呼客人過來做什麼？都散了，不許買。”紅嫣刁蠻起來，指着排着隊的人說道。
客人們倒是聽紅嫣的話，呼啦一下人都散盡。
“別走啊，肉都斬好了。”俞碌苦笑不得。
“這下你空着了，也能與我說話吧。”紅嫣洋洋自得道。和聞崇說好的，把俞碌帶到“興雅昌”，就意味着能讓聞崇掏錢，替她付賬買看中的那些珠寶首飾。所以她一直在想辦法把俞碌帶過去，為這事都磨嘰了老半天。
“都和你說了，家裏母親還等着賣肉的錢去買米下鍋。所以一切事情等我賣完肉再說。你把客人們都趕跑了，我的肉怎麼賣呀。”俞碌低聲下氣，痛苦狀，又不能和紅嫣粗聲粗氣說話，剛才就因為說話聲稍微大點，就被邊上一起販肉的同仁們指責了一番。
“那些客人本來都是我幫着吆喝過來的，當然也能讓他們走。”紅嫣理所當然道。“誰要你不答應我的。”
“行，我買完肉回家一趟，幫母親買好米就跟你，還不成嘛。”這時候俞碌只能低頭，心裏防線徹底崩潰中。
“真的。那就好，大家快來買肉啊，這裏肉新鮮。”紅嫣又幫着招呼起來。可這次不太靈光，前面那一撥男顧客都走人了，剩下那些買菜的大媽大嬸似乎對紅嫣不感冒。
“我來買吧！”紅嫣的吆喝沒招來顧客，倒是招來一群市場裏的“蒼蠅”。十來個地痞嬉皮笑臉地走過來，望着紅嫣，為首的趙六問俞碌：“我說俞大俠，這位姑娘是誰？怎麼沒見過。”
趙六當然是諷刺着敢和湘京城大名鼎鼎的俞大俠同名同姓的俞碌。誰能把一個販肉的和大俠聯繫到一起。
“我不認識，她是來買肉的。”俞碌不想惹麻煩，從攤位下放錢的地方掏出一串銅線來，遞給為首的趙六，平淡地回答着：“趙六哥，這是今天的錢。”
俞碌平日裏在這集市裡無論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這裏的人都是些平民百姓，在他看來，那些地痞流氓也無非是些混飯吃的，並非大奸大惡之輩。對於他們，一個堂堂俠者，犯不着和他們計較。
趙六拿過銅錢在手上掂量一下，陰陽怪氣說道：“來買肉的幹嘛幫着你吆喝呢？”
“管你屁事。我幫他賣完肉，讓他跟我走。”紅嫣斜了他們一眼。她沒見過收保護費的，所以奇怪的問邊上的俞碌：“他們不買肉，怎麼反而來拿你的錢？”
“哈哈！”這幫地痞嬉笑着，圍過來看着紅嫣，為首那個趙六把手裏的那串銅錢遞還給俞碌，道：“我說俞大俠，你是哪兒認識這姑娘的？有意思。看在這位姑娘的份上，我把你攤上的肉都包下了。不過一會兒不用你跟着她走，讓姑娘跟着我們走吧！”
“趙六哥，你這就沒意思了，人家姑娘家又沒惹你。”俞碌有些看不過去，說話的語氣也生硬起來。
“喲，你當你真的是俞大俠啊？還真出息了你。”趙六是個欺軟怕硬的傢伙，平時見俞碌和他說話都平平淡淡地，這回說話聲音大了些，就開始找茬。揮手朝俞碌一個巴掌甩過來。
俞碌不想惹事，但也不會讓人這麼侮辱自己。一側身讓過揮來的手，然後一把抓住；“夠了，趙六。我沒惹你，這位姑娘也沒惹你。”
邊上的紅嫣當然看出了這些地痞是來欺負人的，而且欺負的主要對象是她自己，拿起擺在案板上的剔骨尖刀遞給俞碌，“喏，砍他的手。”
趙六的手被俞碌抓住，掙脫了幾次都紋絲沒動，又見紅嫣遞給俞碌的剔骨尖刀，嚇得臉都成了綠色，“俞兄弟，你先放了我的手，有話好好說。”
“趙六哥，本來就應該好好說話，”俞碌又恢復了平常的說話語氣，放開抓着趙六的手，把紅嫣遞過來的尖刀放回案板，“紅姑娘，他們想對你欺負也只是個構想，還未實施。念在他們無知的份上，我看還是饒了他們吧。”
周圍看熱鬧的人已經圍上不少，人群里有兩人擠進來，引在前頭的是陪着紅嫣的“興雅昌”的護衛。後面還跟着一位十五、六歲的公子哥，正是聞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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