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忘憂大都統!殺了你身後的男人。”於宗浩再次說到。風蘭裟扭頭看了看蹲在地上的肖輝,搖了搖頭,說到。
“不,我不能殺他,並且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我做不到。”聽到風蘭裟的話,於宗浩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竹籠,裏面正是風蘭裟體內蠱毒的母蟲。
“既然如此,那你就死吧!”說完,用力一捏母蟲,竹籠內的母蟲吱吱慘叫。風蘭裟頓時渾身發抖,抱着身體痛苦的跪在地上,咬着牙,忍着體內經脈撕心裂肺的劇痛。
於宗浩身邊的歸柔王一見到於宗浩手中的母蟲,便瞬間明白了,大喊一聲。
“不要!”
緊接着一掌拍向於宗浩,於宗浩身形一閃,手中母蟲狠狠一捏,然後丟在地上,母蟲一死,風蘭裟體內的蠱蟲失去控制,瘋狂撕咬着體內經脈,緊接着風蘭裟瞬間趴在地上,經脈寸斷而亡。
於宗浩看着失魂落魄的歸柔王說到。
“二皇子,請你自重,這也是聖上的意思。”
歸柔王趴在風蘭裟的屍體上,痛哭流涕,充耳不聞。
“是嗎?那好辦,你和你的聖上,一起死吧!”
肖輝的聲音傳來,只見肖輝從地上站了起來,手中拎着黑影天王刀,刀身黑色煞氣環繞,刀鋒輕輕一晃,歸柔王的頭顱就滾落在地上。
緊接着肖輝大刀一揮,劈向於宗浩。只見於宗浩冷哼一聲,手中厚重長劍脫鞘而出,與肖輝纏鬥在一起。
二人刀來劍往,竟然不分上下。肖輝大吼一聲,一式殺手鐧般的刀法劈下。
“轟天斬!”
一聲龍吟,伴隨着無數亡魂的咆哮。
於宗浩重劍奮力格擋,只聽咔嚓一聲。於宗浩手中寶劍應聲折斷。
於宗浩大驚失色,丟掉手中重劍,向後一躍。緊接着雙手一輝,地面頓時湧起一堵土牆。這時肖輝的另一刀已經揮出。
“摧花刀影!”
漫天黑色刀影轟擊在土牆之上,只片刻之間,黑色土牆分崩離析,堪堪擋住了漫天的黑色刀影。
“啊啊啊啊……!”只見肖輝將黑影天王刀插在身前地上,雙手托天,仰天長嘯。
頓時空中凝聚出密密麻麻的冰錐,對準了於宗浩。
於宗浩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失色。再次揮手,面前一堵又一堵的土牆越來越高。
天空中的巨大冰錐轟然陸續撲下,一堵堵土牆轟然倒塌,激起漫天煙塵。
煙塵散盡,只見一枚巨大的冰錐洞穿了於宗浩的胸口,整個人半個身子被埋在了土裏。肖輝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
抱起李透玄和風蘭裟的屍體,向來路返回。回到移動指揮殿中,將兩具屍體放在地上,靜靜的看着死去的兩位紅顏,竟身子一軟,撲通一下跪坐在地上,自言自語道。
“報應,都是報應啊,殺業太重……………報應…………”
肖輝回想起在穹州老鴉林,遇鏡心大師時,鏡心大師的臨別贈言,告訴自己多積善德,少造殺業,若不如此,業障纏身,自嘗惡果。自己轉身就給忘了,當時還說什麼謹遵教誨!
肖輝咬着牙,從地上站了起來,扭頭對着身後的大都統說到。
“傳我令!從今往後,所過城池,除投降歸順者不殺,其餘之人,不留一個活口,祭奠兩位紅顏的在天之靈。”
“是!”身後的大都統抱拳答應,心裏一顫。
肖輝凶相畢露,既然業障纏身,那就讓自己變成厭火王朝的業障吧。
經此一戰之後,厭火國的大門便被徹底打開,肖輝帶着剩餘的幾萬遠征鐵騎一路西下,殺進厭火王朝深處,建江王朝派出的其餘部隊緊跟其後,只負責接收一座又一座空城。肖輝的鐵騎所過之處,所破城池,無一活口,在厭火王朝凶名赫赫。
晃眼間,擔任征西總兵,一路西進,攻城掠地,不覺間已過了好幾年,肖輝用血魔老祖所贈的血玉,在血流成河的戰場上吸收煉化無數鮮血,閉關數次,終於快要突破血魔心經第三階段。
天地蒼茫,夜風穿行在雨里,吹來了鮮血濃郁的氣息,生命里的那些小小的煩惱和不悅,都隨着沙沙的雨聲流向遠處。但願這場雨,也能夠將心底積壓的塵埃一掃而盡。
攻陷的城池越來越多,距離厭火王朝都城越來越近,肖輝的內心卻越發的平靜。
在厭火王朝境內一望無際的薩爾圖平原上,剛剛結束了一場血戰,天空中的細雨輕柔的飄落在鮮血匯聚的河內。
肖輝盤膝坐在地上,身邊流淌的血河浸濕了他身上的衣衫,黑影天王刀靜靜的插在身邊地上,刀身黑色的煞氣隨着細雨緩緩吞吐流蕩。
肖輝眉頭緊鎖,放眼望去,蒼茫的薩爾圖平原上,戰車、旌旗、長戈、斷箭,到處都是人與馬匹殘缺不全的屍體,天邊的夕陽彷彿被獻血染紅了。
肖輝從懷中取出血魔老祖送給他的血玉,放在身前地上,真氣注入到潔白的血玉中,只見血玉表面通紅的脈絡紅光吞吐,四周的獻血彷彿收到了強烈的吸引,紛紛向著血玉匯聚。
一條條鮮血匯聚成的血河流向血玉,在血玉周圍形成一個漩渦,漩渦中心的血玉上飄出一道細細的血線。肖輝雙手捏着掌訣至於胸前,默念口訣,開始運行血魔心經,緊接着調動一部分真氣將血線吸到手掌處,血線遊走在肖輝掐訣的雙手上,陸續從雙手的指甲處進入肖輝體內。
這種修鍊方式,需要大量的鮮血,由血玉匯聚戰場上所有死亡士兵的鮮血加以提煉,而後吸入體內煉化,功力進境之快領人咋舌。
戰場內剩餘的軍將組織士兵清理戰場,遠遠的看到肖輝便紛紛避開,這種場面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每次大戰過後,他們的肖總兵都會盤坐在戰場中央練功,每次一練就是一天一夜,沒人敢去打擾。
感受着體內力量的增加,肖輝激動不已,忽然,天空中開始烏雲密佈,雷聲滾滾,肖輝渾身一顫。
抬頭看着天空密佈的黑雲,肖輝立即停止了修鍊,將地上的血玉收好,一臉驚恐的望着天空。
“雷劫!”
沒想到自己如今修鍊的真氣波動已經可以引動雷劫了,絕對不能再繼續修鍊了。
肖輝停止了修鍊,天空中的雷雲似乎忽然感受不到了肖輝波動,開始逐漸散去。
肖輝頓時鬆了口氣,大有劫後餘生之感,血魔寶典中描述過這種情形,只有快要突破血魔心經第三階段的時候,才會出現雷劫,若能渡過雷劫,肉身強度便會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堪稱不死不滅。
而血魔寶典中也提到了,引動雷劫,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為實力強大,而是這種修鍊功法有違天和,當修鍊之人積攢的業障強烈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受業障牽引,而出現雷劫,其實力根本無法迎擊雷劫,只有死路一條,但若是能成功渡過雷劫,活下來,身上多年積攢的業障會被雷劫清洗掉,將來的成就會更高,但是活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到這裏,肖輝拔出插在地上的黑影天王刀,向身後遠方的營帳走去。
肖輝坐在營帳中,一言不發的擺弄着手中的龍虎滅魂扇,營帳中靜靜的站着兩排將領,面面相覷,不敢說話,鄭冬雲安靜的坐在一側看着肖輝。
“總兵大人,此戰過後,花西龍城實力大損,城主何立志已經派人來到軍中。”
說話的正是呂威,跟隨肖輝征戰多年,如今已經是建江王朝征西軍大都統了。
肖輝聞言,抬頭看了看呂威,說道。
“派人來幹什麼?”
“求降,求我們不要屠城,城中兩萬軍將,所有馬匹糧草和一切財物,均上繳建江王朝。”
聽到這裏,肖輝沉思片刻說道。
“馬上我就要渡劫了,需要一個地方做些準備,你答應他,讓他三日後大開城門,迎征西軍入城。”
緊接著說道。“傳令下去,征西軍入城后,不得無故傷害城中百姓。”
“是。”諸位統領一齊抱拳說到。
連日的秋雨褪去了夏天的浮躁和悶熱,好像一夜之間,花西龍池就添上了秋天的色彩,城中孤寂了許多,安靜了許多,一片蕭條景象。
城門大開,城中百姓紛紛閉門不出,城主何立志一身白袍,率領一眾花西龍城將領靜靜站在城中廣場,望着進入城中的建江王朝征西軍,五味陳雜。
肖輝手持黑影天王刀,站在一個木頭搭建的移動營帳上,手扶着欄杆,旁邊是六皇子鄭冬雲,營帳下方几十個一身黑袍的精鋼骷髏傀儡,步調一致的抬着移動營帳向城中移動。
肖輝的移動營帳來到了花西龍城東廣場,一身白袍的何立志一溜小跑的來到肖輝營帳下方,身後將領緊緊跟隨,何立志率領眾人伏在地上。
“下官何立志,拜見總兵大人,拜見六皇子。”
何立志說完,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肖輝看着叩伏在地的花西龍城城主,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何城主果然是一代俊傑,識時務,本座答應你的,絕不食言,從今以後,花西龍城歸順建江王朝,你還是城主。”
肖輝說完,何立志抬頭再次叩拜,說道。“感謝總兵大人不殺之恩,鄙人已備了酒宴歌舞,薄酒俗歌,聊以慰藉總兵大人與六皇子西征辛苦。”
何立志說完,肖輝甚是滿意,扭頭喊道。“呂威!”
只見呂威策馬來到移動營帳前,抱拳說道。“末將在!”
“你帶領手下眾統領,負責交接城中軍將歸順事宜,以及城中糧草財物收攏。我與其他都統去與何城主聊一聊。”
“是,末將領命!”
肖輝說完,大手一揮。“帶路!”
何立志立即起身恭敬的帶路。
寬敞氣派的城主府大殿內,肖輝手持琉璃酒杯,大咧咧的坐在大殿上方正中央,右手邊是手下眾都統,另一側是花西龍城城主何立志,以及一眾城中將領。每人身邊各有兩名美貌女子服侍。
肖輝手下眾都統常年征戰,天天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早就忘卻了女人是什麼滋味了,一個個憋紅了臉,捏着身旁的女子不肯撒手。
肖輝摸了摸身旁的美人,喝了一口酒,眼前浮現出風蘭裟和李透玄的音容笑貌,心中陣陣酸楚。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后,肖輝歪着腦袋看着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幾位舞姬,舞姿優美,側面一眾樂手賣力的舞弄手中樂器,整個大殿內歌舞昇平,觥籌交錯,花西龍城眾軍將似乎忘卻了剛剛投降的恥辱,與征西軍眾都統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酒過三巡,何立志端着酒杯,走到肖輝面前。
“總兵大人,嘿嘿,下面這幾個歌姬,怎麼樣?今夜就由她們服侍您如何?”
何立志說完,肖輝看着他的諂媚的嘴臉,說道。
“這些事情,由何城主安排就是了,不過有件事,需要何城主你來安排一下。”
聽到肖輝有事吩咐自己,何立志立馬收起笑臉,認真的聽着。
“總兵大人你說,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肖輝繼續說道。“我自西征以來,所修鍊功法不斷精進,現如今,又要有所突破,需要找個地方閉關,得準備點東西,你幫我安排一下吧。”
何立志正色說道。“肖總兵只管吩咐便是。”
“嗯,我需要九個空心銅球,每個銅球都需要一人高,舉全城工匠之力,多久能造出來?”
肖輝說完,何立志點頭說道。“總兵大人吩咐的,下官必定給他造出來,下官這就去安排,一定以最快的速度。”
肖輝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征西軍收編了花西龍城兩萬餘降軍后的日子裏,城中逐漸開始熱鬧了起來,原本因為戰爭而空蕩蕩的花西龍城,逐漸的開始恢復昔日的繁榮景象。
征西軍很多士兵和將領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終於可以暫時放下廝殺和冷酷,享受這難得的富足生活。
花西龍城大小街道上人聲鼎沸,燈火通明,車如流水馬如龍,兩邊商家各使絕招,中間行人則不緊不慢,挑完這家選那家,直到得到自己最滿意的商品為止,一副繁榮景象。
街邊的小販正在兜售自製的糕點。幾個征西軍士兵肩並着肩,有說有笑的走進一間酒肆。
祥和的生活總是短暫的,這些日子以來,肖輝總是感覺到身體莫名的發怵,肖輝很清楚,那是自身業障在牽引九天之外的雷劫,因為修鍊血魔心經的緣故,煉化了無數人的鮮血,業障已經極重了。
花西龍城城主府後花園的湖邊,搭建了一座雅緻的涼亭,微風徐徐,撫琴的歌姬慵懶的撩動琴弦。
“我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沒準什麼時候,雷雲就會聚集,那個時候,就是我灰飛煙滅之時…………。”
肖輝頹唐的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手中握着龍虎滅魂扇,石桌對面的鄭冬雲捏着拳頭,臉上愁雲密佈。身邊的冬靈正在給二人沏茶。
茶香四溢,冬靈將一杯沏好的茶放在肖輝面前,說道。
“當年我不讓你修鍊那血魔寶典,你就是不聽我的,現在好了,我最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要發生了。”
鄭冬雲拍了拍冬靈的肩膀,說道。
“這都是天意,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也是命數,問題是,肖輝若是能夠渡過雷劫,還好,若是渡不過去,將來該怎麼辦?”
鄭冬雲說完,端起茶杯呡了一口,肖輝將手中扇子放下,嘆了口氣,說道。
“是呀……這也是最讓我頭痛的事,眼下距離厭火王朝都城已經不遠了,若是攻陷厭火王朝後,一切都無所謂了,可偏偏在這個時候要我渡劫。厭火王朝內的三大家族,成名已久,名震翎州,其他的還好說,最棘手的就是那個幻山家族,這些年我一直在打探他們家族勢力的消息,他們的族長容幻山,用毒的造詣可謂是登峰造極,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特別是亢金龍涎,飲用之後,實力可以達到一個恐怖的境界,我曾與幻山家族的人交過手,那時的我已經名震穹州了,可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肖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著說道。
“但幻山家族的亢金龍涎和人數畢竟有限,想幫助厭火王朝奪回失去的領地和城池,很難。可一但我渡劫失敗,後面的事就不好說了。”
說到這裏,肖輝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了鄭冬雲,鄭重的說道。
“冬雲,你我兄弟相識這麼多年,共同西征,所向披靡,幾經生死,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雷劫臨近,我眼下即將大難臨頭,如果我無法渡過雷劫,建江王朝一統翎州,晉陞皇朝的重擔就壓在你的肩上了,這瓶里裝的是失心蠱毒,若是我有什麼意外,這就是攻破厭火王朝都城的唯一辦法,也是最後的辦法,昔日攻陷南灣城時,你也見識過此毒的厲害,一定小心收好,至於幻山家族的人,你另拿主意對付吧。”
亭中清風吹拂,吹皺荷塘一池碧水,波光粼粼,水面漾起幽香陣陣。
鄭冬雲將失心蠱毒捏在手中,靜靜的看着肖輝,心情就像身後池塘里的荷花,輕輕浮動,裊裊婷婷,荷葉隨風卷舒,荷花輕盈曼舞。
湖中荷花玲瓏雅緻的纖弱姿態,羞羞答答,讓人生出些許柔情,可亭中幾人全無半點心思觀賞。
“報!”傳令兵來到湖邊,單膝跪地喊到。
肖輝扭頭淡淡的說道。“什麼事?”
“啟稟總兵大人,監軍大人,九個大銅球已經鑄造完畢。”
肖輝緩緩起身,扭頭看着鄭冬雲和冬靈,說道。
“我這就去準備渡劫,你們都躲遠一點,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靠近我。”
說完,肖輝便走出涼亭,向外走去。
花西龍城中心的大廣場上,九個巨大的銅球圍成一個圈座落在地上,巨大的銅球將廣場地面上鋪墊的石板壓的粉碎。銅球外圍密密麻麻的站着一排排的精鋼骷髏傀儡,這些年不斷征戰,收取的亡魂不計其數,陸續又鍛造了很多精鋼骷髏傀儡,眼下已經五千餘具了。
在廣場一側,西征軍十多位大都統站在肖輝面前,肖輝身披一套厚重黑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每一塊甲片都是由穿山甲的鱗片製成,這是肖輝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身披重甲。
肖輝大刀闊斧的坐在一張大椅子上,望着面前這些隨自己征戰多年部下,說道。
“人固有一死,我一生好戰,臨死之前,也要向天請戰!即使粉身碎骨,我也無所畏懼!”
說完,眾都統紛紛單膝跪地,依依不捨的望着肖輝,肖輝不舍的看了看一眾將領,繼續說道。
“一部二部,兩位大都統負責率領各部軍將,封鎖整個花西龍城,全城戒嚴。其餘各部都統率領各部軍將在城外駐紮,如果我死了,由六皇子鄭冬雲監軍接任征西總兵官一職。”
“是!”眾都統抱拳說到。
肖輝將包好的的惡鬼蠶絲袍遞給了冬靈,黑袍里包裹着一本血魔寶典,一本原神策,肖輝拍了拍冬靈的手,轉身走向廣場中央。
肖輝獨自一人盤膝坐在廣場中央,四周九個巨大的銅球遠遠的圍着肖輝,銅球外圍密密麻麻的骷髏傀儡靜靜的站着。
肖輝開始運轉血魔心經,身體逐漸開始發抖,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跳動。
晴空萬里的花西龍城,頓時黑雲滾滾,整個天空烏雲密佈,頃刻間狂風呼嘯。
天空中一條條電龍遊盪在雲層之中,頓時大雨傾盆而落。
肖輝緩緩起身,手提黑影天王刀,撫摸着刀身刻畫的符篆,看着漫天雷雲,戰義昂揚。
漫天的雷雲緩緩旋轉,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好似要將整個花西龍城吞噬一般,就向一個倒扣在天空中的大碗,不斷旋轉,電閃雷鳴。
豆大的雨點砸在肖輝臉上,雨水順着鎧甲流過胸膛,肖輝猛地舉起黑影天王刀,刀鋒直指漫天雷雲,仰天長嘯。
“啊啊啊啊啊…………。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厲害!”
下一刻,雷雲漩渦中心一道金色雷龍劈開夜空,在雷雲漩渦中心瘋狂扭動,彷彿隨時準備擊碎肖輝,肖輝激動的心都要跳了出來,根據血魔寶典中的描述,一共六道天雷,第一道最厲害,也是最難躲的,往後的天雷一道比一道弱。
只見肖輝振臂一揮,頓時五千具精鋼骷髏傀儡衝進廣場,在九個銅球圍城的中心處開始手抓着手,搭建了一個巨大的鋼罩,五千具精鋼骷髏傀儡在廣場中心搭建了一個巨大的鋼罩,一層又一層的將肖輝扣在裏面,不斷有精鋼骷髏傀儡爬上鋼罩,天空中的鋼罩越來越厚。
緊接着,肖輝將黑影天王刀插在地上,高舉雙手。
“凝冰訣!”
傾泄的暴雨淋在天空中的精鋼骷髏傀儡上,逐漸凝聚成冰,五千具精鋼骷髏傀儡搭建的鋼罩頓時被冰封了起來。
肖輝拔起黑影天王刀,下一秒,雷雲漩渦中心的金色雷龍猛地激射而下,來到了廣場上空。
粗壯的雷龍受到廣場四周九個巨大銅球的吸引,頓時分散出九道雷龍射向四周銅球,中間的雷龍明顯速度慢了很多,也變細了很多,擊在骷髏傀儡搭建的罩子上時,竟一時間無法穿透。
片刻之後,冰封精鋼骷髏傀儡的巨大冰層轟的一聲爆裂開來,巨大的冰塊將廣場四周的樓閣砸出一個又一個大窟窿。
緊接着雷龍遊走在精鋼骷髏傀儡罩子上,只見所有的精鋼骷髏傀儡頓時精光四射,在昏暗的夜空下異常耀眼。看到這一幕,肖輝激動的握着拳頭。
“有效果!血魔寶典上記載的果然沒錯!銅球可以吸引雷電,大幅度分散雷電的威力,在用外力抵擋天雷,可大大削弱天雷的威力!”
可肖輝還是低估了這第一道雷龍的厲害。下一刻,精鋼骷髏傀儡搭建的巨大精鋼罩子沒堅持多久,嘭的一聲,四分五裂!
漫天的精鋼骷髏傀儡墜落在廣場四周,滿地都是精鋼傀儡的殘肢斷臂。肖輝下意識的一個閃身,堪堪躲過了被削弱了無數倍的天雷。
第一道雷龍過後,滿地瘡痍,九個巨大的銅球表面已經出現了細微的裂痕。肖輝仰頭看了看依舊翻滾的雷雲,低頭看了看面前的大坑,不禁心有餘悸。
“這就是雷劫!果然厲害……。”
沒等肖輝聚集滿地的骷髏傀儡,第二道雷龍已經劈了下來,轟的一聲!
肖輝下意識的一個閃身衝到廣場東側的銅球後方,只見巨大的雷龍追着肖輝猛地改變方向,在廣場中央劃出一道深深地溝壑,廣場中央鋪墊的石板頓時粉碎,緊接着來到肖輝所在的廣場東側,只見巨大的銅球頃刻間便被第二道雷龍轟的四分五裂,肖輝縱身一躍,跳到半空中,躲過狂暴的雷龍,剛一落地,只覺胸前凱甲一片焦黑,好在雷龍只是擦邊而過。
第二道雷龍劈碎巨大銅球,去勢不減,徑直劃過花西龍城,城中房屋頓時粉碎,只聽東側城牆轟的一聲,被轟開一道巨大的豁口,整個花西龍城彷彿添加了一道深深地疤痕。
肖輝不敢怠慢,大手一揮,躺在地上的精鋼骷髏站了起來,肖輝用意念感知了一番。
“還剩三千多具!”
心中一陣狂喜,三千多具,應該夠抵擋一下了!
緊接着立即開始控制三千餘具精鋼骷髏傀儡搭建罩子,剛剛搭建好,第三道雷龍便激射而出,第三道雷龍剛一來到廣場上空,便被剩餘的八個銅球分散出八道雷電,中心的雷龍擊在肖輝頭頂上空時,被厚厚的精鋼骷髏傀儡擋住,明顯威力不如第一道雷龍霸道。
肖輝依然不敢大意,不出肖輝所料,精鋼骷髏傀儡堅持片刻之後,再一次分崩離析,第三道雷龍直奔肖輝,肖輝再次閃身躲開。
而這一次肖輝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雷龍確實躲過了,但是躲得並不遠,巨大的轟擊力將肖輝猛地震飛出去,在廣場中央地面留下了一個一人多深的巨大深坑。
肖輝捂着大腿外側,疼得死去活來,只見左腿大腿處血肉翻飛,一片焦黑,不斷有鮮血流出,身上的黑色重甲被雷龍掃過後,已經破爛不堪。
肖輝咬着牙強忍着劇痛,掙扎着站了起來,可剛站起來,頓時嚇了一跳,因為四周剩餘的八個銅球上面已經佈滿了裂紋。
雨越下越大,雷雲漩渦依舊在不斷翻滾,誓有不滅此人誓不休的架勢。
肖輝來不及多想,疼痛,等一下在感受吧!眼淚,等一會在流吧!疲憊,等一下在體會吧!
肖輝再次揮手,召集僅剩的一千餘具精鋼傀儡,再次搭建遮天蔽日精鋼罩子,只不過這次搭建的罩子小了許多。
第四道雷龍在劫雲漩渦內扭動咆哮,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
醞釀了片刻之後,直奔肖輝所在的廣場而來,這一次,廣場中央僅剩的八個巨大銅球一經接觸到雷龍的分支,只堅持了片刻,便轟然破碎,肖輝頭頂的一千餘具精鋼傀儡苦苦抵抗第四道雷龍,沒有了銅球分散雷龍的威力,精鋼骷髏傀儡搭建的罩子在堅持了幾個呼吸之後,再次四分五裂,雷龍徑直劈下。
肖輝大手一揮,在空中瞬間凝聚出一個巨大的冰塊,抵擋雷龍。
冰塊剛一成型,緊接着肖輝一抖手中黑影天王刀,頓時刀身黑氣繚繞,揮刀劈向天空。
“轟天斬!!”
只見雷龍輕易的轟碎了天空中的巨大冰塊,直奔肖輝。
與此同時,轟天斬狂暴的巨大刀氣衝天而起,直奔面前激射而下的雷龍,只見雷龍與巨大刀氣猛地撞擊在一起,轟的一聲,雷龍抖了幾下,餘威劈在肖輝左肩之上,肖輝頓時倒飛出去,跌落在廣場西側的大街上。
頃刻間,肖輝身上本就殘破不堪的黑色重甲四分五裂,肖輝身體左側一片焦黑,血肉模糊。
肖輝死死抓住手中的黑影天王刀,趴在地上,雙臂支撐着身體緩緩跪坐在地上,已經是第四道雷龍了!
骷髏傀儡已經損失殆盡,僅剩的那些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了,九個巨大銅球也被擊的粉碎,肖輝仰頭看着漫天雷雲,大聲問道。
“我真的該死是嘛?你就這麼想我死?那就來吧!讓我感受一下死亡的恐懼………啊啊啊啊啊。”
肖輝拄着刀站了起來,低頭看了看赤裸的胸膛和渾身焦黑的血肉,高舉雙手。
“血魔寶甲!”
只見肖輝渾身每一寸肌膚頓時開始向外滲出鮮血,鮮血在肖輝身體外結成一層厚厚的鎧甲,肖輝整個人頓時變成了一個渾身佈滿血痂的怪物。
緊接着右手黑影天王刀振臂一揮。
“出來吧!”
只見黑影天王刀刀身刻畫的封魂符藍光吞吐閃爍,無數亡魂圍繞着一匹巨大的狼魂衝天而起,這隻狼魂就是多年前在八黎族時取八黎鏡的時候殺的那隻妖狼的魂魄,在黑影天王刀中吸取無數亡魂,滋養了多年,兇猛無比。
緊接着,肖輝抽出插在腰間的龍虎滅魂扇,左手持扇一揮,扇面的封魂符藍光一閃。
又是無數亡魂衝天而起,無數亡魂圍繞着一條巨大的龍魂盤繞在肖輝頭頂。
狼魂與龍魂瘋狂嘶吼,無數亡魂隨着****漫天飛舞。周圍的溫度頓時降了下來,暴雨變成冰塊砸在地上,噼噼啪啪。
天空中的巨大劫雲再次劇烈翻滾,片刻之後,一條雷龍徑直劈向肖輝。
肖輝左手龍虎滅魂扇振臂一揮,巨大龍魂衝天而起,右手黑影天王刀直指雷龍,瘋狂咆哮的狼魂與龍魂並肩沖向雷龍。
肖輝看得出來,這第五道雷龍的威力明顯弱了很多,但沒有巨大銅球和精鋼傀儡的輔助,自己未必能抵擋得住。
龍魂與狼魂並肩迎擊天雷,一經碰撞,四周的房屋樓閣頓時被巨大的衝擊力轟塌,圍繞在四周的無數亡魂,頃刻間灰飛煙滅。
天雷在空中不斷扭動,巨大的龍魂與狼魂越來越淡,下一刻狼魂嘭的一聲,被雷龍轟碎,緊接着龍魂瞬間倒飛出去,回到龍虎滅魂扇中,這時的雷龍的威力已經小了很多,雷龍沒有了阻礙,直接轟在肖輝身上,肖輝下意識的抬起黑影天王刀擋了一下。
“轟!”的一聲,地面留下一個巨大的深坑,肖輝再次被轟飛,身上的血魔寶甲被轟的儘是裂紋,鮮血不斷的從裂紋滲出。
肖輝躺在城中街道上,大雨不斷的沖刷着他的身體,流出的鮮血被雨水衝到地面上。
肖輝躺在地上,手裏的刀和扇子不知道被天雷轟到何處去了。
肖輝嘗試着站起來,可現在的他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身體已經失去了知覺,緩緩睜開眼睛,絕望的看着漫天雷雲,想要張嘴說話,卻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了,只能在心裏默默的說道。
“你贏了……但我未必服你!”
漫天雷雲似乎聽到了肖輝的心聲,憤怒的雷龍穿透滾滾黑雲,在空中轟隆隆的盤旋。
這是最後一道了,也是最弱的一道雷劫,可肖輝現在卻無力抵擋。
就在肖輝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肖輝身邊。
一個背着長長銅匣的女子!
頭髮高高的束在頭頂,一抹修長的馬尾隨着狂風飄揚,一身紫衣勁裝,腳蹬紫氣雲紋靴,靜靜的站在肖輝身旁,抬頭看着空中扭動的雷龍。
“施宇佳!”
肖輝一眼便認出了她,眼淚頓時噴涌而出。
第六道雷龍似乎感受到了施宇佳的戰意,轟的一聲奔向肖輝二人。
就在這一刻,一身紫衣的施宇佳動了!
回手一拍背後銅匣,匣內射出四把劍,四把劍在空中隨着施宇佳的掌訣變幻,頓時合而為一,變成一把大劍。
五行奎宿劍!
肖輝睜大了眼睛,心中無比震驚,她竟然能拔出土劍了!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說過。
“呵呵呵,好呀,待我拔出土劍,帶你縱橫江湖。”
多麼熟悉的音容笑貌!
“哼!小小劫雷,強弩之末,也敢放肆!”
施宇佳說完,高舉五行奎宿劍,四劍合一,一劍揮出,巨大的土黃色劍氣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圓形星盤。
巨大的星盤直奔從天而降的雷龍,轟的一聲巨響,雷龍竟被轟的粉碎,看到這一幕,肖輝緩緩閉上了眼睛。
死裏逃生后的肖輝,頓時感覺疲憊都是難得的享受。
漫天翻滾的劫雲逐漸開始散去,風停了,雨也逐漸小了許多,整個花西龍城中央廣場與西側,全部變成了廢墟。
花西龍城的內河兩岸已由嫩綠色變為深綠的河柳,拂動着重生的柔軟的枝條,倒映在河面上,使河水也染上綠色,似乎一河翡翠向前奔騰。
商販撐船運送商品,城中百姓的生活再次恢復到往日的模樣,唯一不同的是西側城區在城主府的帶頭下正在進行重建工程。
肖輝站在花西龍城西側城牆上,望着城內緊鑼密鼓的重建工程,心中感慨萬千,不禁心有餘悸,扭頭感激的看了看施宇佳,發自內心的說道。
“謝謝你。”
施宇佳扭頭看了肖輝一眼,抿嘴莞爾一笑,說道。
“號稱冷血無情飲魂刀的肖總兵肖大人,一定不習慣說謝謝,不然不會說的這麼肉麻。
施宇佳說完,肖輝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確實,這些年戎馬倥傯,確實從未說過謝謝兩個字。
“不僅要謝謝你,我還要恭喜你,恭喜施女俠拔出了第四把劍,並成功煉出土劍,你可要對你當初說過的話負責喔。”
肖輝說完,戲謔的看着施宇佳,施宇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扭頭看着肖輝問道。
“什麼話?負什麼責?”
肖輝抬手一拍城牆,看着遠方,說道。
“昔日你我初次相遇,你便救了我一命,你可記得,你說過一句話,你說,待你拔出土劍,帶我縱橫江湖!”
說完,肖輝與施宇佳一同捧腹大笑,施宇佳對着肖輝肩膀就是一拳,剛要說話,只見肖輝彎腰一陣咳嗽。
施宇佳頓時慌了手腳,趕緊扶着肖輝,緊張的問道。
“你沒事吧?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的傷還沒好。”
肖輝擺了擺手說道。
“沒事沒事,我還死不了,最多修養個一年半載。”
說完,施宇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肖輝繼續問道。“你怎麼會來翎州?”
施宇佳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追邢海峰追到這裏的,我追了他兩年。”
肖輝明顯愣了一下,因為這個人他印象太深刻了,不禁說道。
“邢海峰?穹州極北,碧瑤仙山,嘲仙宮宮主邢海峰?”
施宇佳看了肖輝一眼,說道。
“對,當年我去嘲仙宮報仇,結果被她打傷,她將我關了起來,你去救我,你還跟他交過手,就是他。”
肖輝眼前彷彿出現了嘲仙宮的畫面,以及那個願意陪自己送死的傻姑娘錢歡,一想到錢歡,頓時心中暖意融融,肖輝扭頭看着施宇佳說道。
“嗯,邢海峰練的功法是一種雌雄同體的極品功法,名叫雌雄陰陽賦,那種功法不亞於我練得血魔寶典,進境極快,但據我分析,如今的你已經能夠拔出土劍,你的實力覺對跟她不相上下,就算你殺不了她,自保也絕對沒問題,對了,你說她來翎州了?”
施宇佳點了點頭,說道。
“傳說血魔老祖重現江湖,他的師弟兼老情人邢海峰到處尋他,我也是多方打探,才得到的消息。”
施宇佳說完,握拳狠狠地砸了一下城牆,繼續說道。
“那個死變態,老人妖,一會變男人一會變女人的變性人,我一定要殺了她為我師父報仇雪恨!”
看着施宇佳憤恨的樣子,肖輝不禁嘆了口氣,心中暗暗想到,人世間的事誰又能說的清楚呢?你殺我我殺你,來來回回,反反覆復,日日夜夜的絞盡腦汁機關算盡,為名為利不擇手段害人,到頭來又被仇家追殺,這樣的江湖真的有意思嗎?亦或者江湖,本就是這個樣子。
“那,翎州這麼大,你怎麼知道她會在哪裏?”
肖輝說完,把玩着手中的龍虎滅魂扇。
“我當然知道,邢海峰與血魔老祖約好了,今年冬月十五,月圓之夜,在翎州南側神木壘的五彩池見面,到時候我會去,跟邢海峰決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施宇佳說完,肖輝甚是不解,追問道。
“翎州南側的神木壘,那個地方路很難走,車馬根本進不去,為什麼偏偏選在那個地方見面?”
施宇佳撇了肖輝一眼,說道。
“車馬進不去,不代表他們進不去,他二人都是青龍域頂尖高手,什麼地方去不了。”
肖輝笑了笑說道。
“如今我渡劫成功,你和我也算是頂尖高手了。”
說完,二人相視一眼,抿嘴開心的笑着,不在說話。
開心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肖輝渡劫成功后,便全力開始調養傷勢,一晃就是半年,這半年時間裏,在施宇佳這個絕頂高手的全力支持下,建江王朝征西大軍已經攻到了厭火王朝都城之下。
奈何厭火都城佔地面積極大,城中糧草充足,兵強馬壯,建江王朝征西大軍的兵力顯得有些不足,遲遲不敢攻城,每次都是試探性的進攻,但每次都是傷亡慘重,然而最棘手的卻是因為有幻山家族給厭火守軍提供的可以大範圍撒播的毒煙。
施宇佳雖是頂尖高手,奈何厭火王朝的幻山家族族長容幻山,率領族中高手,每次飲用亢金龍涎后,個個實力暴增,戰鬥力極強,施宇佳一人一劍,敵眾我寡,根本無法取勝,至今遲遲無法攻入城中。
施宇佳坐在營帳中,胳膊拄着桌子,托着臉,一籌莫展。
冬靈拎着一個精緻的餐盒,放到桌子上打開,端出一碗煮好的糖水雪梨,放到施宇佳面前,坐下說道。
“施姐姐不必苦惱,我聽呂威都統說,我師弟肖輝就快要出關了,到時候你們二人聯手,一定可以攻下厭火都城,到時候翎州一統,我們一起回皇城,我天天給你煮好吃的。”
冬靈說完,施宇佳心情略微有些好轉,剛要說話,只聽營帳外傳來肖輝的聲音。
“是嘛,是誰要天天煮好吃的?帶不帶我那一份呀?”
肖輝說完,撥開門帘走進營帳,六皇子鄭冬雲跟在身邊。施宇佳激動的站了起來,盯着肖輝開心的說道。
“肖輝,你可算出關了!傷勢恢復的怎麼樣?”
肖輝開心的拍了拍胸脯,說道。
“嘿嘿嘿,功夫略有寸進,隔空吸血不成問題。”
聽到這裏,施宇佳高興的一拍手,說道。
“這還叫寸進!你這可是提升了一個境界呀。”
肖輝開心的笑個不停,端起桌上的糖水雪梨吃了一口,忍不住誇道。
“嗯!好吃!”
下一秒便被施宇佳搶了過去,施宇佳端在手裏撇了肖輝一眼說道。
“這是冬靈妹子煮給我吃的,你真不害臊,你要想吃呀,去攻下厭火都城,你讓冬靈師姐給你煮罷。”
說完拿勺吃了一口,肖輝看了看冬靈和鄭冬雲,說道。
“嘿嘿,攻城掠地那是小菜一碟,不過我這冬靈師姐大小也是個王妃,天天給我們煮東西吃,多不好意思。”
說完,眾人哈哈大笑。
厭火都城外一片灰濛濛的,遠處的空氣好像濃稠的牛奶。只有遠處城牆上一點橘色的燈火透過濃濃的霧霾忽明忽暗。一米開外的地方似乎什麼都看不清了,看上去霧霾遮蔽下的世界那麼撲朔迷離。霧霾就好像一堵牆,把厭火都城與征西大軍分開,讓肖輝不知道另一邊發生了什麼。
肖輝看過了死去士兵的屍體,這毒霧霸道得很,普通人若是吸入腹中根本無法生還。肖輝站在毒霧之中,撫摸着四周的毒霧,周身似乎都沾滿了墨水,感到裸露的皮膚有一點黏乎乎的感覺。肺里總覺得裝着些什麼,想呼出去卻又呼不出去,全身不舒服。
對於肖輝來說,這些毒霧簡直就是大補,畢竟煉毒心經就是煉化毒素提升實力,可其他的軍將不行,他們有些人或許有些功力,奈何都很淺薄,根本達不到長時間封閉周身毛孔的水平。
肖輝身後跟着一個精鋼骷髏傀儡,傀儡背着黑影天王刀,肖輝手持御毒法杖,走在毒霧密佈的曠野中,不時會遇見征西軍將的屍體,已經被毒蟲咬的千瘡百孔,面目全非。
看來若是想靠普通士兵攻陷厭火都城,似乎有些棘手。
施宇佳和鄭冬雲站在遠處看着深入毒霧之中的肖輝,鄭冬雲和身後幾位大都統不禁有些擔心,施宇佳似乎看出了幾人的心思,說道。
“你們不必擔心,你們總兵大人也算是御毒高手,他手上有毒皇戒指,況且他所修鍊的煉毒心經非同一般,不會有事的。”
眾人聽到施宇佳這麼說,頓時鬆了口氣。就在這個時候,肖輝從毒霧之中走了出來,來到眾人面前。
“怎麼樣?可有什麼好辦法?”鄭冬雲迫不及待的問道。
肖輝沉思片刻,說道。
“只能硬攻,但不是靠人。”
肖輝說完,眾人一臉茫然,似乎沒有聽懂,只有施宇佳一拍手掌,稱讚到。
“不愧是肖總兵,果然厲害。”
施宇佳說完,肖輝莞爾一笑,說道。
“這毒霧霸道得很,這幾個月以來,厭火都城的幻山家族不斷的釋放毒霧,毒霧已經侵染了這裏的一草一木,滋生出了無數毒蟲。恰巧我手裏有御毒法杖,這一仗,我就用毒蟲來攻城掠地!”
鄭冬雲激動萬分,問道。“什麼時候開始?”
肖輝看着鄭冬雲焦急的樣子,笑着說道。“現在。”
說完,轉身再次向毒霧方向走去。鄭冬雲明顯愣了一下,立即扭頭對身後的將領說道。
“立即傳令下去,各部做好進攻準備。”
一路上肖輝不斷的用御毒法杖控制四周的毒蟲,毒蟲越聚越多。
肖輝一個人帶着一個傀儡,來到厭火都城下,望着城牆上的厭火守軍巡邏隊。回頭看了看一望無際的毒蟲,密密麻麻的毒蟲堆的比人都高,肖輝身後曠野上無盡的毒蟲蠢蠢欲動。
肖輝抬起御毒法杖,向厭火都城一指,下一刻,鋪天蓋地的毒蟲或飛或跳或爬的沖向城中。
肖輝走在城牆外,繼續控制毒蟲進入城中。只片刻功夫,城中便開始傳出嘈雜的呼救聲。
大量的毒蟲蔓延到城中,殺了厭火守軍一個措手不及,頓時厭火都城西側城區軍民死傷無數,肖輝眼看着無數毒蟲盡數爬進城內,心情無比舒暢。
於是肖輝手持御毒法杖,縱身一躍,幾個騰挪,便翻上城牆,身後城牆下背着黑影天王刀的精鋼骷髏傀儡正在用鋒利的指爪爬牆,很快便爬上了城牆。
肖輝走下城牆,繼續控制城中撲天蓋地的毒蟲向城中進發,走在西城區的街道上,看着遠處城中心最高的樓閣,哪裏就是皇城了,哪裏也是肖輝的目的地。扭動的毒蟲瘋狂撕咬着一切活着的東西,肖輝不禁有些反胃,城中守軍紛紛落荒而逃,毒蟲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向城中心的皇城進發。
“閣下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身後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肖輝不禁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老者。
只見四周的毒蟲紛紛避開這個老者,能夠悄無聲息的來到自己身後,說明這個老人,不簡單。
肖輝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者,他身穿一身褐色長袍,弓着背,似乎是有些駝背,頭髮花白卻梳理的很利索,顯然是個愛乾淨的人。
肖輝對着老者拱了拱手,說道。“不知前輩有何指教。”
老者看了看肖輝,說道。“呵呵呵,前輩可不敢當,以你的實力,指教也談不上,我只是來跟你談個交易。”
肖輝隱約猜到了這個老者的身份,老者繼續說道。
“很簡單,你想要建江王朝晉陞為皇朝,做這青龍域東方翎州的霸主,我不想阻撓你,但是我想告訴你,我不阻撓,不代表我沒實力阻撓,如果你想順利的攻陷厭火都城,必須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肖輝問道。“什麼要求?”
老者眯着眼睛看着肖輝,說道。“我只要御毒法杖。”
老者說完,肖輝莞爾一笑,說道。“晚輩覺得,你這個老頭似乎沒有阻撓我的實力。”
說完,只見老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老者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取下蓋子,一仰脖,喝光了瓷瓶中的亢金龍涎。
下一秒,只見老者身體開始迅速膨脹,一個弓腰駝背的老頭,瞬間變成了一個肌肉感爆炸的巨人。
肖輝頓時嚇了一跳,這可比當時劫走風蘭裟的那個神秘人厲害太多了,究竟這所謂的亢金龍涎是個什麼東西?
老者敲了敲胸膛鼓脹的肌肉,看着肖輝說道。
“我容幻山成名已久,還從未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呢,既然你非暴力不合作,那我也只好鬆鬆筋骨了。”
說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肖輝立即施展凝冰訣,大手一揮,頓時身前凝聚成一堵冰牆。
下一刻,只見厚厚的冰牆轟然崩塌,竟然被容幻山一拳轟碎,緊接着第二拳便轟到肖輝面前,肖輝抬手一掌拍出。
“嘭!”
一拳一掌猛地撞擊在一起,肖輝被震退幾步,努力着控制身體平衡,肖輝震驚的看着眼前的老者,暗暗心驚,沒想到自己剛剛渡劫成功,遇到的第一個對手竟然就這麼強。
肖輝一把抽出背在骷髏傀儡後背的黑影天王刀,抬起刀瞅着容幻山說道。
“老傢伙,你真當我怕你嗎?厭火王朝氣數已盡,歷史將被改寫,我建江王朝征西大軍殺進這座都城是早晚的事,識相的最好乖乖滾蛋。”
肖輝說完,容幻山笑着說道。
“年輕人,剛才那一招,你也沒盡全力對吧,你確實很強,但你不是我的對手,我殺了你一樣可以拿到御毒法杖。”
容幻山說完,剛要準備發起進攻,只聽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哼,如果再加上我呢?老匹夫,死到臨頭還這麼猖狂。”
正是施宇佳,看到施宇佳來了,肖輝暗暗鬆了口氣。
容幻山看了一眼施宇佳,冷笑着說道。
“哼,又是你這女娃,真是陰魂不散,本座還有事,我先走了,你們兩個慢慢玩吧!”
容幻山說完,唰的消失在原地,逃也似的走了。
肖輝看了看施宇佳,將黑影天王刀插回骷髏傀儡後背,看着施宇佳說道。
“幸虧你來了,要不然我還真沒把握。”
施宇佳一臉得意的說道。
“那是當然,你和本姑娘聯手,天下間少有敵手,那個老頭兒很難對付,我一個人也拿他沒辦法。”
大批毒蟲撲天蓋地的沖向皇城,厭火王朝國君英元乘站在皇城後方最高處,望月樓,遠遠看着亂作一團的都城,百姓和都城守軍被咬的滿地打滾。
望月樓下方站着一大群人,都是幻山家族的人,每個人都背着行囊,似乎隨時準備撤離皇城,望月樓頂眾守衛與身手不凡的將領站在英元乘身後,英元乘扭頭看了看身邊的皇城護衛統領于濤,問道。
“準備的怎麼樣了?”
于濤說道。“啟稟聖上,已經準備妥當,只等幻山前輩的消息了,若是幻山前輩能退敵,最好不過,如果連幻山前輩都擋不住那肖輝,我們只能撤出皇城了。”
說話的于濤正是於宗浩的兒子,很受英元乘的器重。
于濤說完,只見容幻山一路飛奔,躍上望月樓,對着英元乘說道。
“聖上,老夫擋他不住,我們現在得立刻離開厭火王朝境內,尋地方躲避了。”
英元乘腦袋翁的一下,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幻山,說道。
“難道厭火王朝真的要亡國了嗎?”
于濤站在英元乘身後,說道。
“聖上,我們快走吧,我在翎州極北還有座小城,我們先去避一避,日後在光復厭火王朝。”
于濤說完,容幻山對着望月樓下方的族中子弟喊到。
“按計劃撤離皇城!我保護聖上。”
說完,一把摻起英元乘,便跳下望月樓,將英元乘送進馬車,親自駕車向皇城東門駛去。
肖輝走到皇城大門處,看到皇城大門打開,一個守衛都沒有,人都逃也似的跑了。
肖輝與施宇佳並肩漫步在皇城之中,空蕩蕩的皇城顯得異常冷清,偶爾會傳出一個男人或女人的慘叫聲。
厭火王朝,就這麼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僅七年時間,在肖輝的統帥下征西大軍便殺入厭火王朝都城,佔領皇城。
厭火都城被肖輝強勁的鐵腕攻陷之後,厭火王朝所有殘餘城池,紛紛投降。
眼看即將到臘月了,施宇佳留了張字條給肖輝后,獨自離開了,她還要去報仇。
施宇佳離開了,建江王朝吞併了厭火王朝,從此晉陞為建江皇朝,一統整個翎州。而後肖輝告別了六皇子鄭冬雲和師姐冬靈,帶着僅剩的二百具傀儡離開了征西軍,在無蹤跡。
如今的肖輝,手中一刀一扇威力極強,七年的征戰,刀下亡魂無數,黑影天王刀與龍虎滅魂扇在戰場上拘禁的亡魂,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刀身原本流動的黑色煞氣,已經開始變的暗紅。
這七年,肖輝閑暇之餘,不得不努力煉化龍虎滅魂扇中的亡魂,轉化為強大的念力。如今的肖輝,體內真氣渾厚,念力極強,但實力越強橫,心中越孤單。七年征戰,每當夜深人靜時,李透玄的似水柔情,風蘭裟傻乎乎的笑容,都是肖輝下酒的佳肴。
一隊戰馬飛快的疾馳在曠野中,直奔青龍域東方,穹州方向,肖輝安靜的盤膝坐在車隊中間一輛做工精良的馬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