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肖輝身後的骷髏傀儡瘋狂奔跑,根本不知疲憊,因為他們都是精鋼鍛造的。

夫凝候望着肖輝身後的漫天塵土,淡淡的突出兩個字。

“迎戰!”

夫凝候說完,身邊的夏都統立即傳令下去,身邊的傳令兵手中令旗不斷的揮舞。

只見下方厭火軍陣之中竄出三路騎兵,中間一路迎向肖輝,兩側騎兵向肖輝包抄而去。

就在肖輝快要接近厭火中路先鋒軍的時候,立即勒馬停在原地,而身後的骷髏傀儡毫不停歇,依然向前衝去。

漫天的黃土遮天蔽日,三千骷髏傀儡與厭火先鋒騎兵一經碰撞,頓時爆發出陣陣轟鳴。

喊殺聲,戰馬嘶鳴聲,以及肖輝自己的呼吸聲。

場面異常震撼,戰場中一具骷髏傀儡一爪掏破身邊戰馬的肚皮。

“啊!他們不是人,是傀儡……!”

一個年輕士兵見到身邊的骷髏傀儡之後,嚇得五髒亂顫,未等驚叫完,就被骷髏傀儡一爪拍碎了頭顱。

肖輝一身黑袍,黑袍背後大大的帽子扣在頭頂,遮住了半張臉,只漏出微笑的嘴,銀色的披風隨漫天塵土飄蕩。身後的建江軍陣紋絲不動,所有軍將看到這一幕,激動的心潮澎湃,氣血上涌,手中的兵刃蠢蠢欲動。

肖輝騎馬向前走去,四周三千具骷髏傀儡一邊廝殺一邊緩緩向厭火軍陣靠近。

沒過多久,厭火大軍的三路先鋒軍就被肖輝殺的人仰馬翻。厭火軍陣後方的瞭望塔上夫凝候終於看清楚了肖輝的先鋒軍,竟然是精鋼骷髏傀儡。心中震驚不已,活了大半輩子,從未見過誰能控制這麼多的傀儡。

夫凝候一想到這些骷髏傀儡衝進軍陣之後的可怕景象,不禁一倒吸一口冷氣,立即扭頭對身邊的傳令兵說到。

“撤兵!回城!”

夫凝候說完,轉身躍下瞭望塔,心中不斷的想着對策。

厭火軍陣後方響起陣陣號角聲,厭火大軍聽到號角聲時,眾兵將議論紛紛。兩軍還未正式交戰,便要撤退。

只見厭火大軍紛紛向後撤去,肖輝咧嘴一笑。他可沒準備讓厭火大軍撤退的打算。於是從懷中取出一支竹筒,點燃竹筒上方的引信,竹筒炸響,一顆紅彤彤的信號彈射到空中。

後方建江軍陣中的殿佐城大都統一看,興奮的大喊一聲。

“傳令!發起進攻!”

沒過多久,軍陣中響起陣陣急促的鼓聲。建江征西大軍一擁而上,喊殺聲轟天徹地。

肖輝首當其衝,直接率領三千骷髏傀儡沖向正在撤退的厭火大軍,好似鐵棍杵豆腐,精鋼骷髏傀儡一番橫衝直撞,沖入之後直奔厭火大軍後方。

厭火王朝東安城夏都統看到這一幕,策馬來到正在撤退的夫凝候身邊。

“啟稟夫凝候,敵軍追了過來,對方先鋒軍已經沖入我方軍陣中,怎麼辦?”

夏都統說完,急得滿頭大汗。夫凝候眯着眼睛淡淡的向身後掃了一眼。

“夏都統,傳令各路統領,你帶後方兩萬人撤回東安城,我留下帶領剩下的兩萬多人抵擋一番,待我前去取了對方那個銀色披風的首領頭顱。”

說完,紅袍老者策馬向後方衝去,身邊幾個傳令兵四散而去,紛紛稟報各路統領。

建江征西大軍越來越近,馬上就要追上厭火守軍。肖輝帶着三千骷髏傀儡在厭火守軍後方瘋狂的絞殺。

這時,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了肖輝視線中。戰場殺聲震天,塵土與雜草漫天飛舞,只見一紅色身影停在了肖輝面前,肖輝騎在馬上盯着面前的紅袍老者,不敢大意。

“看來你就是建江征西大軍的首領了,你的首級,我要了。”

紅袍老者說完,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肖輝躍下戰馬,手中黑影天王刀橫在身前,小心翼翼的掃視着四周,尋找着消失的紅袍老者。

忽然,肖輝身後空氣中一陣破空聲響,猝不及防之下,肖輝下意識的一閃,奈何晚了半步,胸口一陣刺痛。

肖輝來不及顧及傷勢,立即一刀向後揮出,只見身後的紅袍老者身形擺出一個誇張的姿勢,竟然躲開了肖輝這一刀。

肖輝順勢左掌向前拍下,紅袍老者抬手狠狠的一掌迎向肖輝。

“碰!”的一聲,肖輝只覺得左手一陣劇痛,二人身形分開。相距十餘步,肖輝與紅袍老者站在漫天塵土之中,靜靜的望着對方。只見肖輝胸口處一支鋒利的鐵刺從背後穿透胸口,鋒利的鐵刺露在胸前。

而肖輝卻並不在意,只是低頭看着左手手心的一抹黑色血液,同樣一根很短的鐵刺穿透了手掌,鐵刺上竟粹了劇毒,狠狠扎進手腕,陣陣劇痛傳來,肖輝疼得額頭冷汗直流,不禁一陣冷笑。

對面的紅袍老者同樣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一陣黑紫,紅袍老者面色陰沉,憤怒的盯着肖輝說道。

“閣下真是卑鄙,竟然用如此霸道的毒對敵!”

肖輝淡淡看了看紅袍老者。獰笑着咬着牙伸手捏住左手手心的鐵刺,將鐵刺緩緩拔出,一陣劇痛鑽心肖輝呲着牙倒吸了一口冷氣,而後一掌將胸口的鐵刺拍出。

肖輝端着受傷的左手,運轉血魔心經,只見傷口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癒合,肉芽開始生長。“哼!彼此彼此,你的鐵刺之上,不是也淬了毒嘛?若不是我反應快,胸口那根鐵刺現在應該是扎在心臟上的。”

肖輝說完,看着手掌傷口處的一抹黑色毒素,運轉血魔心經恢復着傷口,只見肖輝手心的傷口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閉合。無名指上的毒皇戒指緩緩旋轉,吸收着肖輝體內的毒素。

“前輩的身法果然厲害,在下竟然無法發現前輩的蹤影。”

肖輝說完左手取出龍虎滅魂扇,在身前輕輕搖晃。右手隨意拖着黑影天王刀,紅袍老者不敢大意,身形再次閃爍,剛要遁走。只見肖輝手中龍虎滅魂扇揮出。

“滅魂!“

紅袍老者精神一陣恍惚,而後剛剛閃開的身形突然暴露出來,剛剛守住心神。只見面前一道巨大的黑色刀影轟然來到面前。

“轟天斬!”

巨大的黑色刀罡撕裂漫天塵土,紅袍老者受龍虎滅魂扇影響,躲閃不及,眼睜睜的看着巨大刀罡轟到面前。只見刀罡過後,瞬間爆出漫天血霧,紅袍老者被肖輝這憤怒的一刀轟的四分五裂,命喪當場。

肖輝手中龍虎滅魂扇一揮,收了此人魂魄,翻身上馬。這時建江大軍已經與厭火留下的兩萬多兵馬交戰在了一起。

肖輝帶領三千具骷髏傀儡與衝過來的三萬建江大軍瘋狂的絞殺着被拋棄的人兩萬厭火守軍。

見兩萬厭火守軍大勢已去,肖輝帶着三千骷髏傀儡直奔已經撤退的兩萬厭火大軍。

東安城的夏都統看着身邊快速撤退的士兵,憂心忡忡的望着身後遠方。

在厭火國東安城留下的一半兵力,成功牽制住了建江大軍進攻的步伐,但僅僅半日的功夫,兩萬厭火軍將就死傷殆盡。

而肖輝已經率領三千具骷髏傀儡一路追到了東安城下,夏都統又不得不捨棄了幾千厭火守軍后,成功帶領剩餘部隊返回城中。

這一次可以說是傷亡慘重,東安城竟然損失了近三分之二的兵力。夏都統站在城頭眉頭緊皺,看着城下騎在馬上手持大黑刀的黑袍男子,以及城外一大片骷髏傀儡。

“此人安然無恙的追到東安城,看來夫凝候已經敗在此人手中了,而我那兩萬多兵馬,看來是回不來了。”

夏都統說完,仰面朝天,望着昏暗陰沉的天空。

肖輝在城外靜靜的等待,一日之後,建江的大軍趕到,靜靜在肖輝身後列陣完畢。殿佐城大都統秦搏策馬來到肖輝身邊。

“啟稟總兵大人,殿佐城兵力剩餘兩萬七千人,死傷四千人。”

秦搏說完,靜靜的站在肖輝身後。

“嗯,我負責攻城,攻破之後的事情,交給你了。”

肖輝說完,不等秦搏說話,翻身上馬,直奔東安城牆。

四周三千具骷髏傀儡紛紛跳進護城河,衝到城牆底下。城牆上的眾守軍見到渾身爛泥的骷髏傀儡要攻城,早已嚇得膽戰心驚,若不是夏都統還在,恐怕他們早已經棄城逃跑了。

只見三千具骷髏傀儡直接將鋒利的手爪插進城牆內,一步步向上爬去。肖輝站在城門不遠處靜靜的等待。

“放滾石!”

夏都統說完,城牆上眾士兵開始抱起頭顱大小的石頭,紛紛砸向城牆上攀爬的骷髏傀儡。

不斷有骷髏傀儡被石頭砸落到地面,然後從地上爬起來,再次向城牆上攀爬。

終於,城牆上的石頭已經投完了,厭火守軍頓時驚慌失措。一個士兵趁亂向城牆下跑去,準備逃跑。

夏都統拿起弓箭,“嗖!”的一箭,射穿了逃跑士兵的胸口,逃跑的士兵命喪當場,眾守軍看到這一幕,頭皮一陣發緊。

“再有逃兵,這就是下場!我等身為軍人,城在人在!城陷人亡!這就是我們的歸宿!”

夏都統說完,不遠處一聲慘叫傳來。只見一具骷髏傀儡爬上了城牆,一爪掏進了一個統領的肚子,頓時城牆上的守軍亂作一團。

無數刀劍劈在骷髏傀儡身上,摩擦出一片片火星。骷髏傀儡陸陸續續的爬上城牆。

這時肖輝動了,肖輝策馬來到護城河邊,縱身一躍,直接飛渡過面前的護城河,來到,弔橋旁邊,手中大刀輕輕一揮,弔橋的鐵索應聲而斷。

“咚!”的一聲,護城河上的弔橋落了下來。建江大軍紛紛舉起手中兵刃歡呼。

肖輝徑直走到城門口,望着巨大的城門,上麵包有一層厚厚的鐵皮。

肖輝將黑影天王刀橫在身前,一刀劈下。

“轟天斬!”

巨大的黑色刀氣伴隨着無數亡魂的咆哮,轟向城門,城門內巨大的門栓應聲而斷,之見城門上出現一道手臂粗細的裂縫,肖輝伸手扣住城門,用力一拉,城門就被拉開了。

肖輝走進城門,看到城內已經亂做一團,看守城門的士兵已經不知道逃往何處了。

殿佐城大都統見到肖輝如此輕易的就攻破了東安城,興奮的大聲喊到。

“傳令!攻城!降者不殺!”

兩萬大軍蜂擁而入,城內家家戶戶緊閉大門,城內到處都是喊殺聲,慘叫聲。

城中的激戰一直持續到後半夜,近萬東安守軍或降或俘。

城中大批糧草被收繳。

肖輝走上城牆,身邊站着幾位軍中統領。

“傳令下去,派三千人出城打掃戰場。城中俘虜,若有願意加入建江的兵士,盡數收編,不願歸順之人,暫且關押。隨後統計人員傷亡情況,清點繳獲財務,論功行賞。再有,通告眾兵將,不得傷害城中百姓,如有犯者,軍法處置。凡厭火軍中凡百戶以上級別者的家眷,男的殺了,女子全部充軍,編入軍妓營中,犒賞建江軍將。”

肖輝說完,徑直走下城牆,身後幾位統領趕緊抱拳回應。

走在城中,看着街道上紛亂的場面,肖輝竟有一絲不忍。一戰下來,要死傷無數人,更有無數百姓流離失所,肖輝這一刻竟有些懷疑自己的初心了。

東安城被一戰攻破的消息,不脛而走,建江西部其餘五城得到消息后,無比振奮。

建江王朝都城皇宮之中,鄭瑞凱坐在榻上,捧着手中六皇子鄭冬雲派人送來的戰況摺子,激動的面紅耳赤。

而翎州厭火王朝都城之中,文武百官在朝堂之上議論紛紛。二皇子歸柔王臉色陰沉,因為他剛剛得到消息,建江攻打厭火的帶兵之人竟然是他昔日的護衛,那個要帶忘憂走的肖輝。

當日他在黎明湖差一點就死在了那肖輝手中,逃到岸上之後,馬不停蹄的回到歸柔府,換了衣服進宮見了他的父皇。

領了父皇的一枚兵符,調取大批高手對肖輝圍追堵截,結果還是讓他跑了。沒想到這賊人竟投奔建江王朝,來侵犯厭火,並且勢如破竹,他叔父夫凝候居然還在交戰中隕落。

“啪!”

厭火王朝國君英元乘狠狠地一掌拍在桌上。氣的面紅耳赤。

“好一個建江王朝!竟然殺我厭火皇叔,夫凝候戎馬多年,為我厭火王朝立下赫赫戰功,今日竟被建江賊人害死!”

英元乘說完,朝堂之上鴉雀無聲,這時,太子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歸柔王,對英元乘一拜后說到。

“父皇,兒臣得到消息,建江西部六城舉兵進犯我厭火王朝,殺夫凝候,並一戰攻陷東安城,皆是一個叫肖輝的黑袍男子領兵所為。此人擔任建江西部六城征西大軍總兵,據說可以控制數千具精鋼傀儡,且此人本身實力極強。”

太子說完,看了看英元乘,似乎還有話想說。

“嗯…此人能夠殺的了夫凝候,自然實力極強…我厭火王朝也不缺能人,派誰去擔任總兵對付此人合適呢?”

太子想了想,再次說到。

“兒臣還有一個消息,興許會有奇效。兒臣得知,肖輝此人,正是近一年前,在黎明湖襲擊我二弟歸柔王之人。然而,此人襲擊歸柔王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帶一位女子離開,而那女子,就是幾年前來到我厭火國的失憶女子,忘憂閣的忘憂姑娘。據兒臣得知,這忘憂姑娘本身也是實力極強之人,一手彎刀使得出神入化,而這肖輝要帶忘憂姑娘走,想必肖輝與忘憂姑娘之間,關係匪淺,若是由忘憂姑娘帶兵去厭火東部與建江交戰,對上這個肖輝,找機會接近,並殺死肖輝,那建江失去了這個實力強橫的總兵大人,其餘兵馬,對我厭火大軍自然威脅不大了。”

太子站在朝堂中間一口氣說完,盯着英元乘看了又看,朝堂之上鴉雀無聲,眾人紛紛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

英元乘低頭沉思良久,抬頭說到。

“太子此言,值得一試,若是忘憂姑娘真能替我厭火王朝解決肖輝此人,那可是大功一件,就按照太子的計劃實施吧。”

英元乘說完,二皇子歸柔王腦袋翁的一下,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讓他心愛的女子去前線與建江大軍廝殺,是他接受不了的。

歸柔王氣的面紅耳赤,憤怒的瞪着朝堂中間一臉冷笑的太子,兄弟二人目光相對,好似仇人一般。歸柔王一向受到父王英元乘的寵愛,太子自然心中不滿,正好藉此機會好好的打壓一下他的六弟歸柔王。

歸柔王心中不斷思量着對策,忽然,歸柔王走到朝堂中間,站在太子身側,對着英元乘一拜。

“父皇,兒臣不才,願領忘憂姑娘一同前去抗擊建江征西大軍,不滅建江西部六城,兒臣誓不回朝!”

歸柔王說完,文武百官議論紛紛。英元乘也是一陣訝異,但自己的兒子有如此決心,英元乘老懷大慰。

“嗯!不愧是我厭火王朝的二皇子,我英元乘的兒子,都是響噹噹的好漢!既然歸柔王想去,那就暫任督軍一職吧,封忘憂姑娘為大都統,由於宗浩大將軍擔任御東軍總兵,全面統領厭火東部各城。”

旁邊的文官筆頭飛舞,一一記錄。太子目光陰沉,掃了一眼歸柔王,輕輕冷笑了一下。再次對着英元乘一拜,說道。

“父皇,還有一事不得不防,那忘憂姑娘未失憶之前,與建江西部六城總兵肖輝關係定然非同一般。若是忘憂姑娘接觸到那肖輝,難保不會回憶起一些往事,若是一但叛變,那我們不但殺不了肖輝,反而會增加一個強敵,兒臣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太子說完,看了歸柔王一眼。文武百官議論紛紛,表示贊同。歸柔王心頭一緊,似乎想到了什麼。

“皇兒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吧。”

英元乘說完,太子再次一拜,說道。

“是,父皇,兒臣知道,宮中有一種蠱,服下之後可以寄居在人的經脈之中,此生都不會有什麼異常和副作用,但是如果在一定距離內控制此蠱的母蟲,卻可以讓此蠱變得狂躁,撕咬人的經脈,最終導致經脈寸斷而亡。如果忘憂姑娘服下此蠱,成功殺死肖輝,那就皆大歡喜,也是大功一件,若是忘憂姑娘背叛了厭火國,那這蠱毒也是我們牽制她和肖輝的一個手段。”

太子說完,歸柔王一陣眩暈,恨不能現在就殺了身邊的太子,但歸柔王也是心智過人之輩,自然不會發作,只能忍氣吞聲。

“啪!啪!啪!”

英元乘欣賞的看着太子,非常的滿意。

“皇兒果然心智過人,就按你說的辦。來人吶,傳令下去,詔忘憂姑娘進宮,為她加封大都統一職,朕要親賜御酒一杯。“

接下來的事,歸柔王迷迷糊糊的,還沒有從諸多變故中反應過來,那杯御酒,不用想也知道,就是那蠱毒了。

戰場上風雲變幻,幾個月的時間,肖輝就已經攻陷了厭火王朝東部三個城池,可以用勢如破竹來形容。

短短几個月,厭火守軍一聽到肖總兵的大名,便聞風喪膽,這幾個月肖輝也順便收編了幾波游匪,大約幾千人,加上三個城池投降的厭火守軍,不但兵力和物資糧草財物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六城城主也對肖輝越發的心悅誠服,國君鄭瑞凱還專門派人,送來了一套鎧甲賜予肖輝,以示嘉獎,名叫玉風金翎鎧,通體金光閃閃,異常漂亮。然而肖輝還是覺得自己的黑袍更舒服。

夜涼入水,牛毛細雨吹進城中的街道,這是肖輝剛收取的一座大城池,名叫高新城,也是肖輝攻陷的第三座城池,城中街道上到處都是厭火守軍的屍體,鮮血噴洒的到處都是,路面上雜亂無章,幾匹戰馬飛快的疾馳在城中街道上。

剛剛攻陷此城,有太多東西需要收繳。城中到處都是士兵忙碌的身影。肖輝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幾名統領。

“我自己在城中走走,你們去忙吧,我累了就回此城的城主府,有事去哪裏找我。”

肖輝說完,自顧自的走了,連續幾個月的征戰廝殺,讓肖輝的氣質有了很大的改變。

肖輝隨意走進一座府邸,到處都是男子的屍體,投過眉心天眼看着花園般的庭院中飄蕩的幾縷亡魂。這是高新城守軍中一位統領的府邸,府中家眷眾多,但府中男子都死光了,女子全部被抓走充入建江西部六城的軍妓營了,府中現在一個活人都沒有。

肖輝走上了府中大殿,走到樓上,原本應該是歌舞昇平的場景,卻因為戰爭而改變了這裏的畫面,肖輝輕輕嘆了口氣,心中充滿了無奈。

站在樓上露台,雙手扶着欄杆,望着天空中玉盤般的滿月,心中無比凄涼。緩緩閉上眼睛,認牛毛細雨打在臉上,彷彿回到了岩葉家族時的時光,那時候自己還只是一個不被人重視的小小書童。

然而時過境遷,自己已經擁有了可以改變很多東西的強大能力。甚至可以決定身邊大多數人的生死,可這又能如何?

無論多麼強大,也無法安慰肖輝心中孤寂的靈魂,唯有一個人可以。肖輝心中再次浮現風蘭裟天真的笑臉,開心大笑的聲音,而淚水卻噴涌而出,滴落在欄杆上。對風蘭裟的思念無時無刻不在,這個女子已經成為了肖輝的心魔,可以在他心中肆無忌憚的蹂躪他靈魂的心魔。

就在剛剛攻陷這座高新城的時候,肖輝從探子那得到了一個消息。厭火王朝東部各城來了一位新上任的御東總兵,負責統籌各城抵抗建江王朝的征西大軍。

據說此人是從厭火都城來的,實力強橫,並且從厭火王朝各地徵調了十萬大軍。而同時來的還有厭火王朝二皇子歸柔王和風蘭裟。

當得知風蘭裟來了之後,肖輝心中忽然開心,又忽然失落。開心的是風蘭裟還安好,並且自己很快就可以見到她了,而難過的是,他與風蘭裟,現在是敵人。因為風蘭裟擔任了厭火國御東總兵麾下的大都統,這讓他不能接受。

肖輝正難過的想着,忽然不遠處民宅中一女子的呼救聲,將肖輝從紛亂的思緒中拉回現實。肖輝向民宅方向望了一眼,縱身一躍,落到庭院中,越過幾堵高牆,來到了一所民宅之中。

透過窗戶,只見一老一少兩個建江士兵正在床上按着一年輕女子,使勁的扒着衣服,另一個女孩子躲在桌角瑟瑟發抖的看着這一幕。

肖輝心中大怒,一腳踹開房門。屋內幾人嚇了一跳,當一老一少兩個士兵看到門口的肖輝時,瞬間愣住了,這個軍中殺神般的存在,現在就離他們這麼近。

兩個士兵一個軲轆滾到地上跪下磕頭求饒,肖輝面色陰沉,在二人身上問道一股濃濃的酒氣。

“我說過,不得無故傷害城中百姓,你二人違犯軍紀,可知該當何罪?隨我出來。”

肖輝說完,轉身走出房間,向院外走去。一老一少兩個士兵渾身發抖的跟了出來。

走到大街上,一老一少跪在肖輝面前,痛哭流涕。四周路過的兵馬紛紛停下,對肖輝抱拳。

這時,殿佐城副都統來到肖輝身邊,翻身下馬,來到肖輝身邊抱拳說到。

“肖總兵,下官找您找到好苦,城外有人找你,自稱是你的舊相識,從平祥皇朝來的,我將人安置在城主府大殿了。“

副都統說完,肖輝一愣,平祥國來找自己,關係一定非同一般,不過知道自己來厭火王朝的人,只有苗人谷的人,難道是她?

肖輝心裏浮現出了一個傻的可愛的女子身影。

“嗯,我知道了,此間事了,我就過去。”

肖輝說完,副都統指着地上跪着的兩名士兵問道。

“肖總兵,這二人…是怎麼回事?”

肖輝聞言,緩緩說到。

“姦淫城中民女,依軍法,當斬!”

肖輝說完,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一老一少兩個士兵。這時,四周路過圍觀的士兵越來越多了。

副都統聽完,一把拔出腰間厚重的大劍走向二人。

“幾個月以前就已經發出通告,不準無故傷害城中百姓,今日不殺你二人,難以服眾!”

說完一劍斬下,二人便屍首分離。肖輝漠然的轉身向城主府方向走去,身後幾個統領趕緊跟上,隨時聽候調遣。

天空中的牛毛細雨潤濕了地上的泥土,陣陣泥土的芳香飄入肖輝鼻中。

肖輝走進城主府,直奔大殿,還未走入大殿中,就看見兩個風塵僕僕的身影沖了出來。

跑在前面的是一個女子,手裏握着御毒法杖,正是李透玄。後面的男子竟然是御毒教南花寨長老邢沛風,滿身的塵土表明二人一路上的艱難。

她知道,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他也知道,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李透玄撞到肖輝懷裏,狠狠的抱着肖輝,哇哇大哭起來,使勁撕扯着肖輝的黑袍。

肖輝拍着李透玄的頭,不禁一陣心疼。身後站在院子中的幾名統領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說話。

肖輝就這麼站在雨中與李透玄抱在一起,久久不能分開。

李透玄哭了很久,似乎無數委屈都化為淚水澆在了肖輝身上。

“我找你找得到好苦啊……這裏整日兵荒馬亂的,我來了之後非常擔心你,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你了。”

李透玄沙啞的說完。

肖輝伸手將李透玄臉上的頭髮捋順,看着眼前面容消瘦,嘴唇乾裂的女子,心裏非常難受。

“下雨呢,進屋說話吧,別著涼。”

肖輝拉着李透玄向大殿內走去,看到站在門口的邢沛風長老,輕輕點了點頭。

“去,準備酒菜,在準備兩間房,從軍中挑幾個聰明點的丫鬟過來,燒水,給二位貴客沐浴,準備些乾淨的衣物。”

肖輝對着門外吩咐完,拉着李透玄和邢沛風坐到椅子上。

“多謝邢長老一路上照顧透玄,肖輝感激不盡。”

肖輝說完,對着邢沛風抱拳一拜。邢沛風趕緊將肖輝託了起來。

“肖少俠不必客氣,教主待我不薄,我自然應該輔佐其左右,這點苦,不算什麼。”

李透玄死死拉着肖輝的手,委屈的看着肖輝。

“跟我說,你不好好做你的教主,怎麼跑這麼遠來找我?”

聽到肖輝的話,李透玄低着頭,嘆了口氣,說道。

“你剛走的時候,本來一切都很好,可是你走了半年之後,教中傳言你不會再回來了。緊接着幾位長老對我越發的不恭敬,只有邢長老繼續維護我,那段時間我憑藉煉毒心經,功力增長極快,幾位長老看我功力進境越來越快,怕日後我對他們不利。於是其餘三位長老竟然要我交出煉毒心經,我不給他們,他們就聯手逼我,無奈只下,我們就動了手,原本我功力飛速增長,手中還有御毒法杖和定神捲軸,他們三人和那些門下的親近弟子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在對我出手的前一天,在望月潭附近灑滿了驅蟲粉,並且抓住了我姐姐李幽玄,逼我就範,所有毒蟲全部被驅蟲散逼離望月潭,無法使用御毒法杖,我自然鬥不過他們三人聯手,而且他們還有一批親信弟子。我姐姐李幽玄怕拖累我,便自盡了。我在邢長老的幫助下,成功的逃出御毒教,進入苗人谷中,雖然逃了出來,但我的本命毒蟲卻被那三位長老滅殺。我和邢長老在谷中憑藉御毒法杖將追兵困住,才逃了出來。出了苗人谷,我也沒地方去,只能來找你了。我跟邢長老去了厭火國,幾經周折,終於打聽出了你的下落,聽說有一個臉色慘白,使一口大黑刀的男子,得罪了厭火國的歸柔王,逃向建江國方向。我和邢長老才離開厭火國,奔建江國方向去,剛出發就聽說厭火國與建江國開戰了,然後我和邢長老來到這邊的時候,聽說了一個叫肖輝的總兵大人帶兵攻打厭火國,我和邢長老一聽就知道是你,這才找到你的,你都不知道,我跟邢長老這一路上,有多辛苦。”

李透玄說完,眼淚汪汪,惹人憐惜。肖輝,伸手擦了擦李透玄臉上的淚水。

“好了,到了我這,就安全了,以後回平祥國,我去苗人谷殺了他們幾個,給你姐姐報仇。”

肖輝說完,看了看門口的丫鬟,問道。

“水燒好了嗎?”

“回總兵大人,水燒好了,準備了幾身乾淨的衣物。廚房的菜也快好了。”

聞言,肖輝拉着李透玄的手,憐惜的說到。

“快去洗澡吧,換身乾淨的衣服,準備吃飯了。”

李透玄點點頭,起身隨丫鬟走出大殿。

將圓未圓的明月,漸漸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月光,城池上面,彷彿籠起一片輕煙,股股脫脫,如同墜人夢境。

肖輝看着一桌酒菜,自顧自的到了一杯酒,陷入沉思。幾個月的征戰,還從未這樣安定的好好坐下來吃上一頓可口的飯菜,若不是李透玄來了,自己一個人也就是隨便幾個菜吃上一口就算了。

李透玄救過他的命,對他不離不棄,如今李透玄歷經艱難險阻來到他身邊,他一定要讓李透玄每天都吃好住好,不然他心裏會過意不去。

正在肖輝獨自飲酒沉思的時候,一個曼妙的身影飄到了肖輝面前。正是梳洗乾淨的李透玄,肖輝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一亮。

李透玄一個轉身坐在肖輝腿上,雙手環住肖輝的脖子,含情脈脈的看着肖輝。這一刻,肖輝竟看愣住了。

“咳!咳!咳!”

邢沛風站在後面咳嗽了一下,然後緩緩轉過身去。肖輝原本慘白的臉忽然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快坐好,吃飯了,難不成要我抱着你吃?這麼多人呢。”

肖輝說完,拉着李透玄坐到椅子上,李透玄不情願的坐好。邢沛風這才轉過身走到桌邊坐下,身後的侍女為邢沛風斟滿一杯酒。

三人舉杯輕輕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酒入喉腸,一陣舒爽。

肖輝不停的給李透玄夾着菜,滿目柔情。李透玄低頭一邊吃一般笑。

“我吃飽了,不吃了,你要撐死我呀,夾這麼多菜。”

李透玄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肖輝這才放下筷子。

李透玄摸着臉側的秀髮,看了看肖輝,問道。

“你不是來青龍域北方找她的嗎?找到了嗎?”

肖輝:“找到了。”

李透玄:“她人呢?我來了,不會不方便吧?”

肖輝:“沒什麼方不方便的,她在厭火國呢。”

李透玄:“她在厭火國,你為什麼不帶她走?”

肖輝:“她不跟我走,而且我因為她得罪了厭火國,我不得不獨自離開。”

李透玄:“她為什麼不跟你走,你倆不是挺情投意合的嗎?”

肖輝:“她失憶了,已經把我和我們之間的感情忘記了。而且她現在是厭火王朝的御東總兵麾下的一名大都統,就在我們南方那座南灣城。

李透玄:“那…你準備怎麼辦?”

肖輝:“打敗厭火王朝,然後帶她離開,想辦法恢復她的記憶。”

李透玄:“你把她搶回到你身邊,我怎麼辦?”

肖輝聽到李透玄這麼問,放下手中筷子低頭沉思,沒有聽到肖輝的回答,李透玄擺弄着手中白玉酒杯,不在繼續追問這個問題。

李透玄:“那…她要是死在了戰場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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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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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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