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麝香
恆大醫院內，程茵茵忙的不亦樂乎，看着眼前這個頭被包裹成“木乃伊”的人，自己其實也很沒有把握，在拆開布之前，自己也是緊張到心臟加速。
距離出府尹大牢，已經有十來天了，這十來天，她沒有回過王府，因為據說王府已經被查封了，而段卓，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被流放到了北邊嚴寒地帶。
呂琦也走了，或許是去找段卓去了，也或許是去找她爹和兄長去了，如此，段九爺一門，算是徹底的沒落了。
“怎麼了？是失敗了嗎？怎麼不動了？”女子嬌柔的聲音響起，這才打斷了程茵茵的思緒。
“沒有沒有，還沒有拆完，馬上就要看到效果了。”程茵茵收回思緒，微笑着，手中拆紗布的動作繼續。
這個女子正是碧玉，許大人家的千金，在她離開大牢的那一天，許碧玉就一起跟了過來，開啟了兩個療程的治療，今天正好是見分曉的時候。
一層又一層，終究將所有的紗布都扔在了地上，望着那一張光滑水嫩的小臉，程茵茵不由得低嘆。
“鏡子呢？鏡子呢？”程茵茵的情緒讓碧玉判斷不出來究竟是好還是壞，因為受不了強光，所以微眯着眼睛急急忙忙找鏡子。
程茵茵遞過一面銅鏡，嘴角終於揚起了一個滿意的微笑，“碧玉小姐，恭喜你！”
碧玉的怪病就是臉上長了許許多多的肉疙瘩，小之又小，但是因為數量多，滿臉密密麻麻的看着極為嚇人，即使有意想要攀這門親事的，看了她之後，便再也不敢提娶她的事情，就這樣，許碧玉一年時間都窩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玲瓏郡主她們京城大小姐組團遊玩，都也不再帶她，漸漸地，所有人都覺得她是怪物……
“啊啊啊……”碧玉將鏡子一扔，尖叫起來，捂住臉蛋，只能看見肩膀聳一聳的，隱約一點啜泣聲。
程茵茵被她這一驚一乍嚇一跳，不知道她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在她的想像中，不應該是喜極而泣嗎？慢慢靠近，手搭在她的肩上，“碧玉，你怎麼了？是哪兒不滿意嗎？”
作為女人，都明白這張臉的重要性，程茵茵自認為已經問心無愧，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而且現在讓她恢復到原貌，臉上一點痕迹都看不到，不說吹彈可破，至少，乾乾淨淨，清清透透，十分美好。
碧玉抬起頭，梨花帶雨的樣子讓程茵茵手足無措，最終掏出手絹，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身體被重重一擊，這丫頭緊緊的保住了她。
這樣被一個原本關係就不算好的人抱住，程茵茵有點彆扭，但是為了安慰和理解她此時的心情，最終還是環抱了回去，輕聲安慰道：“哭什麼啊？這樣不是挺好嗎？跟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說到第一次見面，碧玉也是一陣尷尬，激動一過，緩緩放開，低着頭，說了一聲謝謝。
“還有，以前，對不起……”
見她憋這麼一句對不起憋紅了臉蛋，程茵茵哪裏還跟她計較，若是真計較，也不會為了醫治她的病連着有好幾個晚上都只睡了兩個時辰……
“行了，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隨風而去吧，幫助你，也是在幫助我自己，你現在恢復了，應該高興才是，別哭哭唧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我的病人了呢，現在你可以大大方方的上街，回去給你爹爹一個驚喜，保證他比升官發財還要高興。”程茵茵又輕輕擰擰她的臉頰，嬉笑着說道。
這下，碧玉也確實破涕為笑，再次說了一聲謝謝，轉過身就要出門了，但是最終又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程茵茵，“茵茵姐，我能跟你交個朋友嗎？”
這一次，她的笑容充滿了自信，在陽光的照耀下，牙齒特別的白，笑容特別燦爛。
程茵茵也微微一笑，點點頭，“何樂而不為？”
至此，兩個原本結下了梁子的人，卻成了新的閨蜜，那之後，碧玉有什麼事情都會過來跟程茵茵分享，今天誰給她寫了情詩，明天誰上門提親了，程茵茵只是聽她說，都覺得這樣情竇初開的感覺，真美好！
“茵茵，單夫人那邊，有情況！”一日，程茵茵正與碧玉說著閨閣私密話，聶清平趕過來，急匆匆的，說是太妃那邊出事了，趕緊趕了過去。
“碧玉，今日我還有事情，明日你再過來好嗎？我就不送你了。”
碧玉也懂事，拉着自己的丫鬟回了家，雖然心中很想跟去看看，自程茵茵從牢裏逃生，還能把自己的怪病醫好之後，她就特別的崇拜程茵茵，每次過來其實都帶有目的性的，可是就是開不了口，今日依舊無功而返！
太妃的病房內，血腥味極重，剛推開門就差點讓程茵茵嘔吐。
戴好她自製的口罩，強忍着胃裏的不適，上前檢查了一下太妃具體的情況。
“還好，眼睛還能聚焦，脈搏還強有力，盆里的血究竟是怎麼回事？”程茵茵檢查了完了身體之後，這才放下心來與其他人詢問情況。
聶清平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當他過來查房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一堆丫鬟圍着太妃，有的在哭，有的在喊，一片的驚慌失措。
“你來說，夫人究竟怎麼了？”來到了京城，他們都稱太妃為夫人，以免暴露了身份，節外生枝。
可是，程茵茵剛剛明明好好的為太妃把脈，也注意到了茶台上的熏香，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還沒有肯定，所以只能問太妃身邊伺候的人。
她問的正是太妃身邊，跟了她十幾年的老宮女，那宮女倒是說的有理有條的，但是，程茵卻沒找到突破口和破綻。
“夫人身體不好，精神不好，不能用熏香，你們趕緊將屋子裏打掃一番。”程茵茵臨出去之時，將香爐直接抱在懷裏，表示沒收，然後又指了一個站在一旁，神情悲傷的丫鬟，“你跟我過來拿夫人的葯！”
“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叫夏敏？”取葯的時候，程茵茵突然發話，“你給我說說，在太妃相發病的時候，你都看見了一些什麼？所有細節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