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換位思考博歡心
那麼，所謂的現代思想，是什麼？
首先，楊軾是古唐的身體，現代的靈魂。
換句話說，他體內的李同太，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學子，在現代，所謂的下跪，可以說幾乎已經退出歷史的舞台。
但，也有例外。
這裏，應該引用一句話——“男兒膝下有黃金”。
這句話，不是說男的就不能下跪，而是說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有尊嚴，尊嚴是什麼？當然是不能區服於任何人，這叫尊嚴。
但是，古人對於下跪這個禮節是非常在意的，尤其是有骨氣的男兒，是不能輕易給人行此大禮的。
所以，當所謂的“規矩”、“個人行為”，變成一種禮儀，一種變通的時候，它就可以被任何一個人，所隨機應變。
如同楊軾，他可以不跪李世民，可以不跪魏徵，也可以不跪魏鯪玉，但是，他不能不跪“父”、跪母。
如果他當真認定，魏庭芳就是他非娶不可的妻子，那麼，他的雙腿，還真得在必要的時候，學會打彎。
正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個時候，就得“屈”。
“喲，真是難能可貴啊，你千牛衛大將軍，連皇上都敢不跪，這是唱哪一出？”
楊軾聽聞，不覺一笑。
“你笑什麼？”
“回岳父大人，小子在感慨，這隔牆有耳，小子以後，還真應當謹言慎行！”
“你是說，老夫偷聽了你們不該聽的話咯？”
“不敢，不敢，小子只是好奇，這消息為何傳的如此之快，僅此而已！”
“哼，此事發生在相爺府，當然逃不過我們的耳目！但是，此事，你知我知，若是傳到皇上的耳里……”
“不會，絕對不會！”
楊軾是個聰明人，這事要是被李世民知道，這可是重罪啊，偷竊一個皇帝、一個宰相議事，不管這個人是誰，不管他們所在何地，竊聽，就是欺君，就是行為不軌。
這若是被追究起來，挖眼割舌都是輕的，重一點的話，楊軾，也難辭其咎，所為人言可畏，一旦被大肆宣傳，可能就是另一種版本。
說他楊軾，將拒絕下跪於皇上，當成一種炫耀的資本……
這個罪名，他可是承擔不起的。
可見，任何一件事，都有它的兩面性。
但，同時，魏鯪玉也給楊軾，當真上了一課，叫做“隔牆有耳”。
“好，那你說說，你不跪天子，跪我一個禮部侍郎作甚！”
楊軾給予解釋：“不，小子跪的不是禮部侍郎，而是小子的岳父，由於小子我父母雙亡，因此，可以不跪君，不跪臣，但是，下跪於父、於母，這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可是，老夫還沒有同意將女兒許配給你！”
“沒必要需要您老人家同意！”
魏鯪玉聽后，惱羞成怒，痛斥道：“小子，你什麼意思？”
楊軾笑之，道：“岳父大人且看，高堂在上，新人在下，我楊軾，她魏庭芳，我們此時此刻，不就是在向您老人家行夫妻之禮嗎？所以，小子認為，您已經同意了我們的婚事！要說，唯一的不足之處，小子認為，當下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哦，那你說說，何為東風！”
“皇上答應的賜婚！”
楊軾相信，既然魏鯪玉偷聽了他們的談話，那麼，他一定知道，皇上賜婚一事，也就是說，胡言亂語可以不被他接受，但是，賜婚一事，已板上釘釘。
而現在的一切，只不過，都是在給他一個台階下罷了，就看他接還是不接。
倒是魏庭芳，得知這一好消息后，喜極而泣：“楊大哥，皇上真的答應了嗎？”
“那是當然，不然，我怎麼可能會當官呢！”
“真是太好了，楊大哥，你真厲害！”
魏庭芳是樂不思蜀了，她可以高枕無憂了。
可是，楊軾瞅着這老傢伙魏鯪玉，顯然還十分不情願，不滿意。
“小子，你別高興的太早，皇上答應指婚，這是另一回事！現在，你要告訴老夫，你憑什麼要老夫相信，你對她，是赤誠之心呢？你這個人，老夫是看出來了，油嘴滑舌、伶牙俐齒，難免將來，你會負了我女！”
“不會！”
“不，你會！老夫看人，歷來很准！你，見風使舵、阿諛奉承、雖有一絲男兒底線，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看在你出身江湖，這使得你，不得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否則，老夫，甘願冒違抗聖意的風險，也要拆散你們！”
“爹爹！”
“你別打岔！楊軾，老夫現在問的是，如果你負了我女，又該如何？”
“岳父大人放心，楊軾此生，心裏只有庭芳一人，那般拋妻棄子之事，也是絕對不會為之！”
“拋妻棄子？哼，楊軾，還沒有成婚，你就已經在考慮着三妻四妾不成？”
楊軾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老頭所指，是這個因素。
這一點，楊軾之所以沒有考慮到，其主要原因是現代社會的一夫一妻制，因此，他完全忽略了，古唐天下，是可以三妻四妾的。
那麼，他就開始揣摩這魏鯪玉的意思，究竟是不準呢，還是不能。
思考許久后。
楊軾終究還是甘願冒險一賭：“回岳父大人，倘若將來，小子我朝三暮四，將不三不四的女子娶進門來，小子定當承諾，不會讓庭芳受妾室之氣！而且，小子承諾，庭芳永遠為妻，不淪為妾！”
當這番話出口后，楊軾內心，也是十分忐忑，他不但要考慮到魏鯪玉的一方，還要顧及自己近在咫尺的魏庭芳，這一天天過得，真讓他覺得，度日如年啊。
誰說婆媳難相處？
他現在，才真真切切體會到，攤上這麼一個老丈人，那才是如坐針氈、如履薄冰啊！
“嗯，還算你小子坦誠，沒有誇下海口，說什麼此生唯我女不可之類的荒唐話！不然，老夫絕對會頂着違抗聖旨的風險，拒絕這門親事！”魏鯪玉揮揮手，示意道：“你們兩個，不用跪着了，起來吧！”
楊軾大喜，事實證明，他賭贏了。
為什麼？
因為，一夫一妻制，是現代社會的條文。
而想要在古唐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須遵照古唐時代的律法條文，而因地制宜，入鄉隨俗，就是他當下，必須要考慮的一個問題。
那麼，三妻四妾，就不得不重新被他考慮進來。
換言之，魏鯪玉怕什麼，怕他楊軾三妻四妾嗎？
不，在楊軾眼裏，他還是屬於一個老頑固。
什麼是老頑固，老頑固就是遵循祖宗律法的不知變通的人，往往在這類人眼裏，這“三妻四妾”已經隨着一個朝代，根深蒂固。
所以，魏鯪玉的顧慮，不是三妻四妾，而是一個承諾，一個楊軾永遠不能負她的承諾。
這種戲碼，不論是宮廷，還是普通官宦之家，喜新厭舊，已成為常態，而舊人哭，新人笑，更是數不勝數。
所以說，魏鯪玉的要求，並不高，而楊軾，也終究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