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醉飲重陽,遭人暗算

第四回:醉飲重陽,遭人暗算

清嘯山,重陽夜。wenXuemi.Com

秋夜微寒,黃昏一下,冷月蓮步掠過雲空,撩人心弦。悠悠麗山在月下竟是如此勾人,松影重重,輕煙盤桓,無數美姿艷影。

千百歲月,滄桑壁石……

涼風微微拂起薄霧,幾份神秘懸在覆蓋山間;只見此山山腳無路,山腰叢林,卻在山頂有一座簡陋的房屋,房內油燈閃爍,獨留一點星光,耀眼奪目……

屋內一張寬桌,數壇美酒,一席香噴噴的菜肴豐富又上眼。四條整齊的板凳左右相擺,兩根褪色的赤柱立在房屋兩側面面相望,兩柄利劍靜靜地靠在牆角,無聲無息。

窗檯微微撐開,惹得油燈微微起舞;咋咋的爆裂聲,如此清脆。

“大哥、三哥怎麼還沒來,酒菜都快涼了。”門外二道重影,話聲由此而來。

“呵呵,四弟別著急;這重陽夜你我兄弟四人時刻惦記着一聚,大哥他們定是有事在忙,脫不了身,再等等吧。”一位身着藍色華服的男子,自我慰藉道。

月芒下只見他眉目清朗,面帶笑意;涼風輕輕吹開發絲,自然往後飄逸,一股股豪情綻放得如此清晰。

月芒再次探過雲層,霞光漸漸亮起。二名青年男子各自雄姿英發,面帶笑臉。佇立門前數尺,一直打望着上空冷月。

“呼呼……”場外的松柏呼嘯聲越來越大,眼前的數丈空地塵埃扶起,月芒相照、猶如炊煙。

“大哥、三弟,他們來了。”藍色華服男子眼眸一亮,興沖沖地望着半空,往前走去道。

只見九霄之上,兩道耀眼的白光往劃過天際。

一陣清風襲來,打在三人臉上;那飄逸的落葉輕輕地從眼前飄過,留下舞姿般的喜悅。

夜空頓然清晰地出現那道霞光襲向這山頂。二人一同前去迎接,不等會兒,半空數丈外一個聲音傳來道:

“好兄弟,久等了。”

隨着那條蜿蜒的長芒,炫目的紅光內一位紅衣青年男子面帶微笑落下地來。

只見他紅衣飄逸,眉目俊朗,一雙利眼微微閃爍,滿帶**;挺直的胸襟更是豪情萬分;正是揚雲。

而他身旁一位儒衣男子提着兩壇酒,正是柳相送。

揚雲身前二人一臉笑容,道:“大哥,三弟你們來了……哦?大哥,嫂子沒來么?”

“哈哈……”揚雲極為興奮,拍着三人肩道:“二弟、三弟、四弟、我們十年不見,今宵再次重逢真讓人快哉啊……”

“坐,大哥你坐上頭;哈哈……”四人進了房,入席而坐,三人把揚雲推到了上座。

油燈似乎隨着笑聲漸漸亮起;那清脆的爆裂聲如此不堪,隨着四人的**,緩緩被遮蓋。

四人起身,拱起酒杯一同大樂道:“來,喝酒!”

一飲而盡,四人紛紛坐下,依舊滿是**的望着對方。

“十年不見,大哥還這般威風凜凜;想當初我們四人結義之時,暢飲三百杯都不曾把大哥你給灌醉。如今二弟我苦練百年酒力,就不信今夜還不能把大哥你給灌醉;呵呵,大哥回去可別找不到嫂子的香枕,被嫂子踢下床去;哈哈。”藍服男子心情大快;開起玩笑來,四人一同大笑而起。

“哈哈,說實話,喝酒誤事、喝酒誤事;我揚雲兄弟之情不改,但喝酒的嗜好如果再不改改、恐怕會帶壞兒子,哈哈……”

除柳相送外,其他二人一怔,笑臉更是寬展,真心賀喜道:“呵呵,恭喜大哥、恭喜大哥啊。才聽說大哥前幾個月找到了一位閉月羞花的嫂子,這麼快就有喜了。”

揚雲抿了口酒,看着乾淨的酒杯深吸一口氣,抬頭微笑道:“呵呵,孩子才幾天了,名字倒也沒想好。哈哈,你們消息再怎麼靈通,也不會這麼快就傳進耳里吧。”

“大哥這些日子去哪了,怎麼沒來城裏?是不是在深山守着嫂子,怕嫂子丟了不成?”四弟呵呵逗笑道。

四人又是一陣鬨笑,揚雲興緻一起,呵呵樂道:“家有仙妻嘛,哈哈……”

只見右側的藍服男子低聲不語,剛剛的豪情暗淡,神色多了几絲黯然。

三人回頭一見,暗暗知道無意傷了人;揚雲右手拍在藍衣男子肩頭,安慰道:“二弟,弟妹她……唉,別難過,都過去了。”

其他二人一同勸說,柳相送再次勸道:“是啊、二哥,二嫂她在天有靈,說不定正為我們兄弟四人今日這一聚,而在高興不已了。”

藍衣男子深深地望着揚雲,緩緩哀傷道:“大哥,你都知道了……”

揚雲微微點頭,心底一酸,振奮道:“節哀順變,何況還有妍兒、還有我們兄弟三人了。”

“嗯,妍兒他娘難產;都是我辰雨南沒有好生照顧她,如今妍兒也滿月了,我只有把虧欠他娘的,補償給她了。”藍衣男子深情一飲道。

揚雲心底沉重,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望着辰雨南,內心有絲絲凄楚。

“罰酒,不該說出這些掃興的事,是兄弟我不對,罰我酒,罰我酒,來……”辰欲南頓時大笑而起,提起酒罈喝了一大口。

“好,我們兄弟四人不醉不歸。”揚雲豪情再次邁出,大聲喊道。

“干……”四人一同痛飲,菜桌上灑滿烈酒。

“吃菜,吃菜……呵呵。”一旁的瘦臉男子呵呵催道。

“怎麼呢?四弟,喝酒豈不更是痛快;大哥都不怕誤事,你還怕誤事么?呵呵,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不宜帶一身酒汗味,讓姑娘嫌臟。呵呵;放心,有我們三兄弟給你做主了……哈哈……”辰雨南大聲呵呵樂道。

“二哥說笑了。”四弟乾乾一笑,暗了暗臉,眼神微微閃爍,似乎藏有心事……

“三弟,你也是;讀了大半輩子的書了,如今一個姑娘都瞧不上眼么?”在場三人被辰雨南個個逗到,引起鬨堂大笑。

“我柳相送一生功名搏取不少,但讓我胸襟抱負太小,再加上官場骯髒黑暗;不如學學武藝,跟大哥修行修行、練練豪情、遠離世俗的好。二哥要是說姑娘,硬是三弟我沒這個仙緣啊……”柳相送微微一笑道。

“呵呵,三弟太謙遜,只怪我們兄弟四人唯獨你最老實;哈哈……”

四人往常都是這樣,東聊西聊。不談修行,不談門派之事。辰雨南成仙百年,淪為九霄門弟子,但他“還俗”多日,一直沒有在仙界。

也或許只有他知道揚雲的一切……

瑣事不談,四個大男人有說有笑,舉起酒罈暢飲。

“恩公,恩公……”突然間,門外一個蒼老聲音傳進四人耳畔,四人放下酒杯一同走去。

揚雲雙手拉開大門,只見來人氣虛喘喘,步履踉蹌。

“連伯,你不是在照顧美馨與孩子嗎?”揚雲追問,表情有絲緊張,如果沒去什麼大事,一位七旬,獨自爬上深山來找自己幹嘛?

連伯是揚雲在半年前遇上的一位老人;年邁七旬,滿頭白髮,由於家境貧寒,買不起油米;揚雲見他白髮蒼蒼,又無親人、伶仃孤苦。俠義之心一動,於是收留了他。再者自己不在家時,妻子美馨、兒子與他老人家也有個照應。

“恩公,夫人她氣喘發作,你趕快回去、趕快回去……”連伯一臉焦慮,苦澀地訴說道。

蘭美馨這大半年身子一直不好,不管揚雲用什麼靈丹妙藥,她的病也沒見起色。揚雲知道,她在恨自己。

“什麼?”揚雲一怔,內心猶如火燎。

三人一同走近,見揚雲神色張惶,辰雨南前去勸說道:“大哥別著急,還是先回去看看嫂子,你我兄弟他日再續。”

揚雲回頭對望三人,有點愧疚,深情道:“好兄弟,難得一聚!今日就此一別,真是對不住了,再過十載重陽夜見!”

說罷轉身離去,獨見一道白芒衝破蒼穹,在冷月的霞光下留下蛟龍一般的輕煙。

連伯喘了喘氣回頭看了眼三人,面帶神傷緩緩搖頭,而後轉身往山下走了。

<二>

自揚雲走後,辰欲南三人繼續進屋喝酒。只是少了揚雲,興緻暗淡點。

“聽聞二弟手中一柄無人能驅的神劍,叫美人。無形無狀,卻有開天闢地之勢。大哥的仙軀、修行更是……”四弟提起酒杯,多嘴道。

辰雨南呵呵一笑,道:“呵呵,大哥何止了,他還是……”

辰雨南連喝幾杯,有絲絲醉意,突然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頓時停了下來。

“哦,大哥怎麼呢?”四弟有點猜疑,追問道。

柳相送打斷道:“四弟,怎麼又談起這些事了;大哥有如此神劍,我們兄弟為他感到高興才是。”

“屋頂有人!”辰雨南突然出聲道。

“二哥,是誰?”柳相送謹慎道。

辰雨南嘴角一樣,冷哼一聲,道:“南荒十仆!”

“三弟你與四弟先走,哼,就憑南荒十仆,二哥我還不放在眼裏!”辰雨南眼眸凌厲,殺機泛起。

柳相送對南荒十仆嗤之以鼻,冷哼道:“二哥,三弟我雖在修真界無名無份,修為尚淺;但區區南荒十仆這等敗類,你三弟我以一敵三都行。”

四弟暗暗點頭,道:“哦,二哥、三哥別小瞧我,呵呵……”

“好,好兄弟!那我們三兄弟今日為人間除掉這枚禍端!”辰雨南微笑點頭道。

就在此時,屋頂嘩嘩作響,窗戶肆意搖曳;油燈一滅,轟地一聲。屋頂頓時破出一個大洞,瓦片唰唰地掉了屋內,摔得粉碎。

“三弟,四弟接住……”牆角的辰雨南揚手一揮,二柄仙劍同時出鞘,盤旋一會,劍柄直落入柳相送二人手中。

嗡的幾聲劍鳴,劍身像是在示威。冷月透過破碎的屋頂,一道道劍光閃爍,刺目而不能逼視……

辰雨南右手猛然朝梁頂一揮,那強大的白色氣流形成巨斬,硬生生地把整間房子劈成兩半!如此氣勢,誰不驚嘆?

塵埃瀰漫,三人踏過廢墟,飛身而去。

只見天際數道黑影倏然飛下地來,半空留下道道塵影。

“南荒十仆,好大膽子,竟敢來襲我兄弟三人!”辰雨南面對數丈處的十位黑衣人,冷哼道。

“我南荒十仆奉旨行事,從不管你是何人;同樣得死!”對面其中一人眼眸寒光一起,殺機泛出。

“哈哈……就憑你們,純青道行;也在我身邊撒野!”辰雨南霸氣十足,朗聲道。

築基,道化,空靈,純青,元嬰,越仙。純青跟辰雨南一位成仙百年的仙者比起,真是有多遠就差多遠。而柳相送也有元嬰修行,純青之人,何足掛齒!身旁的那位四弟,恐怕已有越仙之境,就快度劫成仙!

如此三位高手,區區十名純青道行的魔門弟子也敢來侵!!!

冷風一颼,數位黑衣人頭上的斗笠遮步微微吹開。但眾人都沒有動手,啞語中,啊的一聲,一隻烏鴉無端地驚叫而起。

十人劍身一亮,寒光一閃,直衝過去。辰欲南心中作狠,一臉漠然。

“既然你們想死,我就成全你們!”辰雨南霸氣十足,冷哼道。

柳相送二人神情極為從容,絲毫不把十人放在心上。

辰雨南雙手一展,身上藍色的華服頓時飄起;周身那白色的氣息猶如嬌陽一般刺眼。四處風浪颳起,一種恐怖的罡氣轟然掃向周圍……

十人原本相併攻來,見白色的氣浪如潮。沒等十人挺穩腳,轟的一聲,十人已經被罡風震出數丈之外;各自捂着胸口。

真不知死活,一位仙者也是他們所能一敵!

“二哥,我看他們只是來探探風聲,真正的高手還未出沒了。”柳相送一臉漠然地看這十人,對辰欲南道。

辰雨南微微點頭,轉身對二人關切道:“三弟、四弟多加小心便是。”

場地還算寬闊,平地有數十丈,淺草輕拂。頹廢的房屋,塵埃還在騰升,星光閃爍。

辰雨南衣裳無風自擺,右耳微微蠕動,眉頭一皺,道:“來了,是魔血神門的高手!”

二人一怔,急忙往四周看去,只見風聲作起,霞光異彩,奇象百出;想必高手就快出現。

而見數丈外的南荒十仆乾咳幾聲,嘴角的血絲帶這陰笑。

若是魔仙派中人,那可都是成仙之人。修行之深……

只見辰雨南嘴角一揚,胸有成竹,極為自信;似乎所來之人,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裏!看來他在仙界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就在瞬時之間,十道重影漸漸接近三人,寒月直射冷劍,幻出道劍光。

“殺、死……”天際陡然出現數十道人影,衣着混雜,直衝下地來;突然又頓在數尺半空。

冷酷的沒有多說一辭,只有殺與死!

“咳……”辰欲南突然一聲咳嗽,嘴角血絲流出。

但此時更是一名黑衣魔仙揮掌而來,辰欲南顧不住自己的身子,劍指一揮;霞光再閃,怔住了那名魔仙,但辰雨南的劍氣並沒有擊中他。魔仙一臉驚駭之色,愣愣地看着辰雨南。

辰欲南再次咳嗽一聲,只覺得胸口虛虛,腳尖無力。身子一軟,單跪在地,吶聲道:“毒氣攻心,怎麼會……”

“酒,那酒……”辰欲南臉色有點難看,左手死死地捂住腹部。

“四弟,四弟……”辰欲南喊叫聲響起,實為凄涼。

“二哥,我在了……”四弟揮奔了過來道。

辰欲南撐住身子,手在不停地抖動。

“啊……”一聲慘叫從柳相送那邊傳來,原來南荒十仆趁柳相送中毒,一掌刺破了柳相送的胸口!

“三弟……”辰欲南喉嚨卡住,喊不出聲,臉上經脈爆出,極為痛苦。

只見柳相送胸口一個大窟窿,身子跪地,噗的一聲,柳相送撲上地面,抽搐一陣,隨後一僵:死了!

“四弟,怎麼會中毒,三弟他也……”辰欲南面色煞白,一臉痛苦之色道。

突然間,四弟霎時掐住自己咽喉,突然跪到在地,道:“是啊,怎麼會中毒,難道大哥剛剛在酒里下毒……”

“不會的,以大哥的勢力,要殺我們何需下毒!”

敵人不給二人留下絲毫機會,倏地地沖了過來。辰欲南喘了喘氣,咬牙起身,揮手狂殺。那道道劍氣,如層層彩虹,劃破天際。只是毒氣攻入心底,真氣亂沖、難以凝聚,劍訣也是混亂不堪。那數十丈外無章法的紫色劍氣瀰漫,劍風嘯嘯……

“二哥,你歇歇吧!”原本亂了劍訣,此時突然一隻黑手擊在了辰欲南後背。

顫慄片刻,辰欲南艱難地跪倒在地面,緩緩回頭向站立在背後的四弟看去;喉嚨一熱,一口鮮血流下衣襟,連接地去。

清風還是像剛剛四人相聚時一樣,輕輕的,柔柔的;但此時卻多了幾份寒意……

“四弟,你、是你……”艱難地突出幾字,辰雨南一臉驚駭之色。

四弟一步步走來,那數道人影也隨即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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