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得尺進丈
儘管江琳是個非常大方的姑娘，但是華農這種直白露骨，卻又坦率可愛的得寸進尺的行為，還是讓江琳瞬間臉紅了起來。
華農倒是光棍的很，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話裏面有濃濃的曖昧之意，這傢伙壓根就沒開竅，根本沒往男女關係方面想。
好在這大街上，人來人往大家都不認識，沒人會留意這兩個年輕人的尷尬。
不過江琳作為班花，早就習慣了各式各樣的表白，學校里的文酸學生的情書、痞子學生的表白、甚至校外混混的鮮花。只是沒遇到過這麼直白而又強勢的！
華農這個死心眼的，說這話完全沒有情感負擔，又顯得特別真誠，簡直沒辦法拒絕。
江琳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只是習慣性的繼續往前走。
都快走在商業街的盡頭了，江琳才小聲道：“我只跟我爸爸逛過男裝店，也不知道你喜歡穿什麼風格的衣服，可能不一定能挑對！”
“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風格！從小都是我爸給我什麼衣服，我就穿什麼衣服！讀初中的時候學校沒有統一的校服，還鬧了不少笑話！好在高中有校服又強制穿，不然我就慘了！”
“你媽媽怎麼不管你呢？”江琳並沒有聽出華農話里的不妥，順口就問了出來。
“我從小就沒有媽媽，我對她也完全沒有記憶，我爸把我帶大的！”單純的華農並不認為單親是什麼丟臉的事，畢竟在槐樹鄉，只要提起那個打單身的華醫生，沒有人不知道！
90年代的農村，離婚都是個稀奇事，更別說女的主動離婚，男的還十幾年不娶，一個人照顧小孩！有同情的人就會說，你說這華醫生年紀輕輕又有技術怎麼不再找一個呢？有可憐華農的婦女會說，可憐那孩子從小就沒媽？有齷齪的會說，你說這華醫生想女人的時候怎麼辦，我是忍不了這麼久？
男女發育節奏不同，18歲的江琳在情感方面比華農可成熟太多！發育良好，父母傾瀉給自己的愛都已經爆棚了。看着華農談到沒有母親時，那陽光的臉頰突然多了一絲陰鬱，那放光的眸子都突然暗淡了下來，心中不覺一痛。
一種母性的光輝瞬間降臨，江琳此刻母愛的保護欲爆棚！
“對不起！我不知道！”江琳生怕自己剛剛的話傷害到了華農。
“沒事！我這不也長得身體倍棒吃嘛嘛香的，只是穿搭審美太糟糕了！”華農忍不住看看看身上這身衣服，上身是的確良布料的藍襯衫、下身是棉布材質的直筒褲，都是鄉下土裁縫的手藝，腳上那雙白色帆布鞋是堂叔過年背着嬸子送自己的禮物，是華農最潮的服飾了。
江琳認真瞅了瞅，忍不住偷笑道：“走吧！看在你雖然穿搭不行，但是要求進步的心還是很真誠的份上，我就陪你逛逛！”
“現在縣城裏的小夥子，都流行穿運動服，運動鞋！我們去看看！”
江琳把華農帶到了一家運動服裝店，華農試了試老闆娘精心挑選的兩套衣服，你還真別說，這運動服寬鬆舒適還透汗，比那的確良的襯衫強多了！華農想着今天已經花了那麼多錢了，乾脆就大方一回，買了兩套衣服還有一雙最流行的運動鞋，又花掉200塊！
華農照着買箱包的經驗，直接穿上一套新的運動服，舊衣服全都塞進了雙肩包。
穿上運動服的華農一掃先前的土鱉氣息，整體陽光爽朗，再加上那天然曬出的小麥色肌膚，像極了一個運動健將，青春氣息四溢！
江琳看着打扮一新的華農，一種打扮洋娃娃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感覺自己的母性光輝終於發揮了作用。笑嘻嘻道：“不錯嘛！跟你很搭！你個子也很高！穿上去挺順眼的！吶！你東西也都買好了，我都陪你逛了這麼久了，你是不是要請我喝汽水啊？”
華農憨憨的撓了撓頭道：“不好意思啊！耽誤你這麼長時間，害你沒逛成街！”
花了兩塊錢，買了兩瓶汽水，華農看了看天色道：“時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阿姨可是囑咐過我的！”
“我媽什麼時候囑咐你要送我回家的？別瞎說！”江琳瞬間又被華農傻天真的言語給弄紅了臉。
“不是，阿姨不是讓你早點回家吃飯嘛！反正我這也都完事了，你也為我辛苦一天了，我送你回家這不是應該的嘛！”
“那你呢？槐樹鄉那麼遠，這個點沒有公共汽車了吧？”
“我不回去了，我今晚住我堂叔家，明天就直接坐火車去學校了！”
“哦，你堂叔家住哪裏啊？如果不順路的話就在這裏分手吧！”
“我堂叔家住共和路政府大院邊上，你家呢！”
“我家就住在政府大院啊！”
“那可真巧了，咱們邊走邊說吧！”
兩個人邊走邊聊，一個陽光爽朗，一個甜美可人，看上去像是一對早戀的情侶，引來路上注目的眼光。
華農這個沒開竅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盯着他看，心中猜測是不是因為自己穿着打扮一新的緣故。
江琳是耳根一直通紅，因為路人眼中那驚奇、羨慕、檸檬的光實在是太火辣了，只覺得自己耳根發燙，不覺有點後悔今天的行為。
江琳是不敢開口說話，生怕回家的路上遇到熟人，被誤會。華農見江琳不說話，也找不到什麼由頭搭話，兩個人沉默着走了一路。
眼瞅着就到政府大院門口了，江琳才着急忙慌的道：“我到了，我回去了！再見！”
“等等！”華農見江琳準備轉身，一把抓住了江琳的手臂。
江琳滿臉通紅的轉身盯着華農，華農見江琳眼神慌張，下意識的撒開了手。
“晚上，你有空嗎？明天就要去學校了，我沒出過遠門，也沒去過北方，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還沒來得及回答，江琳看見遠處一輛駛來那輛熟系的桑塔納。丟下一句：“我不知道，我先回去了！”便小跑着往院子裏走了。
“我晚上8點在這裏等你！”華農沖江琳的背景大喊了一聲。
連衣裙的裙擺在空中搖擺，兩條粉藕般的纖細小腿前後擺動，跳躍着的馬尾像是在跟自己揮手再見。
華農第一次覺得，斜陽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