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技術改變人生
第二天，莊嚴照例被壓縮了休息的時間，在跑完早操以後直接去了炊事班。
柱子笑着朝他打了招呼，但早上不用餵豬，兩人也沒有機會閑聊。
莊嚴吃過早飯以後，又開始清洗餐具，還沒洗完，就被黑臉班長拉去訓練了。
剛回到隊伍里，莊嚴就見胖子一臉羨慕的看着他。看着最近又圓潤了一些的胖子，莊嚴硬生生擠出了一個笑容，咬緊牙根，一字一句道：“我真的好幸福啊！”
“啊，我也想去炊事班。”胖子雙手捧臉，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莊嚴默默的揉着累的發痛的胳膊，對胖子說：“那你一定要加油。”
周六上午的訓練，大多數新兵都很認真，因為從今天下午到周日，他們會有一天半的休息時間。今天表現的好了，說不定晚上班長就會把大家的手機發下來了。
莊嚴他們班格外的努力，尤其是胖子，他今天的表現讓黑臉班長稱讚了好幾回。
太陽快慢慢升到天空正中央的時候，黑臉班長讓大家原地休息，當然莊嚴還是被趕去了炊事班幫忙。
胖班長依舊坐在一堆土豆中間，指揮着大局。見到莊嚴過來，就讓他繼續昨天的洗菜任務。
莊嚴嘆了口氣，揉了揉肩膀，抗起來裝滿菜的大盆，走到水龍頭旁邊開始清洗。正在洗着，柱子突然跑了過來，幫着莊嚴一起很快的將蔬菜清洗乾淨。
“你那裏忙完了嗎？”莊嚴的胳膊實在太疼了，所以剛才就沒有拒絕柱子的幫忙：“沒有的話，我幫你一起。”
柱子跟莊嚴一起抬着菜盆往回走：“早弄完了，我的活是最輕的。”
“哎，你們村裡，吃的上咱食堂這樣的飯嗎？”
柱子和莊嚴一起分發米飯，柱子給人盛米飯的時候總會問一句，能吃多少，然後才給他打。最後飯打完，柱子還用小勺把上面的米粒都颳了下來，然後又跟莊嚴聊到了他家鄉的話題。
莊嚴捧着熱乎乎的白米飯，看着柱子好奇的眼神，點了點頭：“我家鄉的農作物收成很好，這些年都沒少過糧食。而且我家那裏還有魚塘和飼養場，肉類比城裏的要新鮮多了。”
“真好。”柱子捧着碗愣了一會，然後夾起一大筷子米飯塞進嘴裏：“白米飯，紅燒肉，真香！”
然後兩人再沒說話，趕快吃完飯，收拾了泔水往豬圈抬過去。
“給，把鼻子捂住。”柱子先給莊嚴遞了一塊手帕：“沾點水綁鼻子上，就沒味了。”
莊嚴用濕手帕綁住鼻子以後，果然聞不到泔水味了，只挪開視線，跟柱子一起扛着泔水桶往豬圈走。
“你們村一直這麼有錢嗎？”果不其然，柱子又提到了莊嚴家鄉的話題。
莊嚴搖了搖頭：“我聽我爸說，他小的時候也經常吃不飽，衣服都打滿了補丁。”
“那後來是怎麼富起來的？”柱子聽到他這麼說，連忙問道。
“最開始是一部分村裡人響應政府號召，出來做生意，像我爸就是這樣的。”莊嚴回想起爸爸和伯伯們閑聊時說起的話：“這些人有錢了，就回村裡幫大傢伙修路，跟政府合作，為村子裏引進先進技術和科學。慢慢的，大家都富了起來。”
“你家乾旱嗎？”柱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後抬頭繼續問他。
“不旱，我家靠着黃河。”莊嚴搖了搖頭：“之前還有過洪澇，但現在已經治理的差不多了，很少發生大型災害。”
“那旱呢？旱也有辦法解決？”柱子眨巴眨巴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當然有。”莊嚴理所應當的點頭：“我聽說有沙漠城市，都能用先進科學做到城市綠化高度覆蓋的情況，就像“滴灌技術”之類的。”
“滴灌？”柱子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在哪裏聽過。”
“恩，是應對乾旱的最有效節水灌溉模式。是直接用塑料管道將水送到作物根部，水的利用率極高。”莊嚴還記得高中生物就講過這個技術，造福了很多乾旱地區的百姓。
“滴灌……”柱子再沒問他，而是垂着頭認真的思考。
兩個人抬着桶，很快就走到了豬圈附近。
兩頭大豬早就餓了，聞到食物的味道，興奮的哼哼起來。
“把泔水倒進豬食槽就行了。”柱子駕輕就熟的抬起大桶。
柱子個子小小的，大泔水桶抬起來比他還高。莊嚴連忙忍着噁心推開了柱子，自己抬起了泔水桶。
莊嚴按照柱子的指導，將泔水桶前端搭在豬食槽上，慢慢托起桶底。泔水就流進了豬食槽里，大豬們立刻哼哧哼哧擠過來大快朵頤。
“別倒完了！那邊還有呢。”眼見着莊嚴只知道傻乎乎的往裏倒，柱子連忙過去拽桶。泔水桶里發出“咣當”一聲，僅剩小半桶的泔水還濺出來了一些。
柱子正心痛剩下的那幾頭小豬要吃不飽了，旁邊就傳來了一陣嘔吐聲。
莊嚴抓着沾了泔水的袖子，顫抖着指着泔水桶，然後繼續捂住嘴一陣乾嘔。
柱子伸頭看了他一下，心道：這城裏娃娃吐都吐不出東西來，真是可憐。然後自己拿着剩下的泔水，去餵了一邊的小豬。
等柱子回來的時候，夏諾躺在距離豬圈十米的地方，生無可戀的看着天空。沾了泔水的衣服被他脫了下來，扔在一邊。
“快起來，會生病的。”柱子拽着莊嚴，把他從地上扯了起來：“你也太嬌氣了，不就濺到了點泔水嗎？你小時候不尿褲子？”
莊嚴嘆了口氣，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跟在柱子身後。柱子洗泔水桶，他洗自己的衣服。
柱子勸莊嚴回去再洗，現在洗了回去會着涼。莊嚴根本聽不進去，聲稱自己寧可穿濕的，也不穿髒的。
回到炊事班以後，正好遇到了站在門外曬太陽的胖班長。
“咦，你這袖子咋了？讓豬舔了？”胖班長對着莊嚴手上的濕軍裝揚了揚下巴。
“弄上了泔水，所以洗了。”莊嚴小聲的回答道。
“矯情！”果然在胖班長那裏得到了跟柱子對莊嚴一樣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