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對決
當下里,我並沒有什麼痛感,只是下意識用周身力量來抵擋來自堅硬利爪帶來的巨大壓力,那妖獸不僅體型碩大,力氣更是驚人,好似要將我碾碎了一般。
其實眼下我的腦子裏是混沌的,自己在做什麼?身處何種境地也並不十分清楚。總覺得靈魂已經抽身到了另一處,這具軀體與我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但若說完全無關又不至於,因為我能察覺到體內有幾股炙熱的氣流由心口而出,上下涌動,流經四肢后,體溫也跟着急劇的升高。
就在這時,幾束熾烈的強光亮了起來,同時還伴有高分貝的噪聲,不知道是誰點燃了□□。那怪獸經年在地底修行,估計比較忌諱強光,加上這莫名的聲音,使得它立刻閃隱,攀到洞頂,退到了陰暗處。
我沒有跌下去,而是十分穩的先垂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突起的筋脈已經變成了赤紅色,於是提了口氣,朝洞頂追了出去。令我驚訝的是,我在空中循了一圈,竟也沒有發現它的影子,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這麼個龐然大物就憑空消失了。
地上的兩個人原本打算點燃□□之後,再定點掃射,見我又飛了出去,害怕誤傷,便不敢輕舉妄動。不過經此一試探,他倆也摸出一點門道來,知道這東西怕光,又拿出一個信號彈來,打算等它再出現時嚇它一嚇。
我尋着無果,徐徐落地后,銳利地盯着他們。他倆看着我那陌生的眼神,悚得往後退了幾步,其中一個低聲道:
“天真,你說她現在是張子琳的記憶?還西王母的記憶?如果是西王母的記憶,會不會跟我們算起這些年多數闖入塔木陀的賬?又或者突然變異成一條雞冠蛇啊?”
“呸,閉上你的臭嘴,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哪能就變成蛇?”另一個人瞪了他一眼,沉着分析道。
“有什麼不可能?你想想張子琳一個普通人,剛才幹了什麼?不僅從牆裏穿出來,還變得跟鳥似的,在空中飛來飛去,真是要被她給嚇死了。”說話那人怯怯地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另一個人沖我訕訕一笑,生硬地問說:“子琳,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的頭髮在打鬥時已經散亂開來,一大半垂到了臉上,卻仍無法蓋住眼裏的銳氣,渾身上下也沾染了淡淡的血腥味。胖的那個人可能真被我嚇怕了,忙捂住身旁人的嘴,對我賠笑道:“我兄弟就是話多,失禮了,您請自便,隨意就好!”
我睨了他倆一眼后,撇下他們便開始四處巡視。這個洞不算太大,那東西的速度就算再快,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消失不見了,況且四下里都是光滑的石頭,也沒有什麼可隱藏的地方。
這時身後投來一束暗弱的光線,剛才那兩個絮絮叨叨的人,也跟了上來,他們不敢近前,始終與我保留着一段距離。
光與影投射在石頭上,閃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我走近摸了摸透黑的石壁,冷冷地笑了起來,又往後退了幾步,舉起手中的劍就往那牆上一通亂舞。沒錯,我刻的正是道家最厲害的驅邪符咒,只是冷不丁,左側方掠來一把暗黑的古刀將我劍給阻到一旁。
來人神情複雜地看着我,沉聲地說:“我不管你現在是誰,你這樣做會害死她的。”
我抬頭凌厲地盯着這個膽敢阻止我的人,看着他眼裏的拭探、猶豫隨之消解而成的決心。不由再次冷笑了起來,喉嚨里冒出了幾句咕唧咕唧的警告之詞,他卻一點也不肯退縮,反而伸出手臂,企圖攔住我。
“很好!”我已不想再跟他廢話,揚手就沖他刺過去。
“誒,別動手。”另兩個人見着形勢不對,馬上追了過來,火速把我眼前的人給拉開,嘴裏細碎的數落着:“小哥啊!此張子琳非彼張子琳,你可千萬別犯傻,她真的會殺了你的。”
“殺就殺吧,我不能讓她這樣作踐她的身體。”被拉着的人,努力想要擺脫這倆人,只可惜他已經傷的不輕,自保都尚且費力,還敢奢望前來阻攔我。
我朝他們三人掃去了一陣陰毒的眼光,見他們不敢造次之後。隨即毫不猶豫的舉劍朝手掌心劃了幾個口子,將湧出的血全部抹在了剛才畫的劍痕之上。
“你給我住手。”中間那男的雙眼憂憤地瞪着我,掙扎的厲害,不過始終沒有掙脫出束縛。
墨黑如漆的石壁上,就像一張噬血的無底深淵,鮮紅的血液塗在上頭,很快就與壁色溶成了一體。
我見血流的差不多了,而牆面仍無動靜,便舉劍朝手腕上割去。
“不要!”隨着一聲大吼,那三個男的同時朝我撲了上來,因為距離太近,我也沒料到他們還敢攔我,手上的劍被打落一旁,手也被牢牢控制在身後。
“天真,快拿個繩來捆住她。”胖的那人衝著另一人叫道。
“好!”那人答完,利索的從包里掏出一條細長的攀登繩,把我里裡外外給捆束的格外誇張。
我退到一旁,陰鷙地看着他們,沒有反抗。
把我綁好后,胖的那人又對另一個人說:“小哥,要不,趁那東西沒出來,咱跑吧?那東西太可怕了,不知道是什麼變異的,當代哥斯拉啊!”
“是啊,小哥,我們的初衷只是解子琳的毒而已,現在只要從孫海琪身上找出那三分之一的解藥,救子琳就行了,其他的沒有必要節外生枝。”
那個叫小哥的沒有說話,半晌,才嘆了口氣說:“恐怕沒那麼容易了,她現在要的不是這個。”
“你指的是?”
“這個王城的位置和佈局,是人為的刻意安排,上面的湖水之所以會一白一黑呈陰陽狀態,也絕不是偶然。”那人斂着眉色,雙眼依然穩穩地盯在我身上。
我低垂着頭,一半臉被頭髮遮擋,一半都隱在黑暗之中。這時體內的氣海翻湧,一部份已經抵制不住的往外竄,漆黑的眼珠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赤紅色。我勾了勾唇角,猛得抬起了頭。
“不好!”小哥最先看出端倪沖了過來,不過還是晚了一步,我身上綁着的繩子倏然鬆開斷了好幾截,接着一陣掌風就朝他拍了過去。
“小哥”他身後兩人這時也作出反應,連忙過來增援,這兩人只不過讓我多抬幾下手的勁。一招之後,三人都被強氣流擊飛在兩三米開外,個個都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我緩緩地踱步過去,捏着那個叫小哥的下巴,任由他嘴巴的血液沾染上我的手指。陰側側地從喉嚨里擠出了幾個音節,然後扔下他,手掌攤開,將地上的劍重新招了回來,抬手就切在自己手腕上。
“住手。”地上的人沖我怒吼一聲。我不以為意,揚手組了一層氣澤將他們隔絕起來。重新站在那片充滿劍痕的石壁前,又將湧出的腕血抹了上去。
等血將那些劍痕澆灌的差不多時,不知從哪裏傳來轟隆隆的貌似雷聲的聲音。接着整個洞內開始晃動了起來。起初還以為只是錯覺,隨着上頭的石塊落下的越多,晃動的幅度也就越明顯。之前那個聲音也漸漸清晰了起來,不再似雷聲,是那種明顯夾雜着憤怒和痛楚的□□,而且愈發的高亢,終於,“啪”地一聲,牆體四分五裂。
一個龐大的黑影沖了出來,咬向我了。我也不慌,身體靈活的倒向一邊,讓它撲了個空。轉眼間劍尖卻掛在它的面門上划拉了一條口子。它吃疼地在半空中拐了個身子,沖我一通咆哮,又迅速地撞了過來。
我又是一閃,令它徑直撞到了那面牆上。如此折騰后,那面虛設的牆體已經崩塌的所剩無幾,裏面是它背着我僻出的所謂修鍊第二空間,此刻已經失去了防護,染上了外面的硝煙和濁氣后,慢慢地消失不見。
譏誚的笑容漸漸爬到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