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光斑永耀
兜帽人來到弗萊德的身後要求紅衣大主教休息一下。畢竟豁免歸豁免,但長歌的拳頭下,一遍一遍的打擊。
不斷地重複着與死亡擦肩的過程。死雖然死不了。但也夠狼狽的。
弗萊德早就想讓人接替了。長歌的恐怖,與他對面,弗萊德毫無還手就算了。甚至連補一個光反之盾都做不到。是真的狼狽。
弗萊德何止需要接替啊。還是一替不復返那種。
聽到了兜帽人的請求,正想假裝虛偽的推脫一番再肯定下來。然後徹底的溜之大吉。
他的不死不滅可不是絕對的。
可未等他開口。異變突然就發生了。
一股濃郁到極致的黑光瞬間就籠罩了弗萊德。也遮掩了他一剎那的驚恐。
這股黑光黑得拒絕任何有光線的物質進入。然後又在這一瞬之間一把匕首刺破了黑暗捅入了弗萊德的胸膛,透心而過。
鮮血從匕首的尾端滴落下去。炸開了纏繞着光之子身上的黑暗。
弗萊德有點不可置信的看着從背後捅進去,又從胸口正中穿透出來的匕首。滴血未沾。全部順着刀刃,再從刀尖散落到湛藍島的土地上。
長歌也看到了。這次弗萊德再沒有虛化來規避傷害!
緣由也沒有猜錯,弗萊德的豁免,需要完全的暴露在陽光之下才能有效。
之前老拐杖的陰影下,先行耗費的是獻祭之環就是這個原因。
樹陰下有一定的光線。
這股光線不是完全的太陽光。直到他現在完全的站在陽光底下才能顯現不死不滅。之所以現在也無效。那是因為剛剛包裹了弗萊德,有一團拒絕任何陽光的黑暗!
這股黑氣可不是長歌放的。他剛剛想要實驗。實驗的方式無非讓老拐杖調整一下身體。在長歌攻擊那時候把弗萊德頭頂的陽光遮住。
但都是剛起的念頭,還沒有實施。
弗萊德的心臟就多了一個敲門人。看來想要摘取這顆跳動的心臟不僅僅只有長歌啊。
是兜帽人。
諾大的戰場只有他在弗萊德的身後。薄如蟬翼的匕首也是握在兜帽人的手心。等長歌注意到他的時候。兜帽人還把插着的匕首狠狠地一扭。弗萊德臉都痛苦的扭曲起來。
匕首的把柄是個骷髏頭。特有的黑魘金材料。雕刻着長歌熟悉的地獄之花。
長歌覺得有點意思了。
沒意思的是弗萊德,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上透漏的心臟。然後回頭又看着兜帽人。
“你……”說話牽動了內臟,弗萊德嘴角溢出了一股血沫!
“我什麼我,最需要審判的人是你!”兜帽人堅定的說到。他的聲音變了。變得寒冰無比。彷彿是地獄之中吹出來的冷風。
但也好聽了不少。起碼不再是那種不男不女的壓抑聲。能夠很明顯的聽出來自女孩子。
“為什麼?我待你不薄,是我把你從窮山僻地裏帶了出來。引領你進入教廷。沒有我就沒有你現在的輝煌。”
“呵呵……不薄?待我不薄是你給於的么?醒醒吧。那只是我蒙蔽了你的雙眼而已!”兜帽人說完。有一隻籃球大小的五彩斑斕蝴蝶,在肩膀上慢慢的現行。
這隻蝴蝶出現在她肩膀時。看着是小,但一股滔天的氣勢又開始瀰漫起來。預示着湛藍島又一個君王級別的怪物出現了。
“迷幻蝶!”長歌頭頂的小白虎給出了解釋:“近古時代三大厄運之獸!”
迷幻蝶長歌知道。第五層時空牢籠裏面還有它以前的同伴呢。
作為近古時代唯一消失在歷史長河的怪物。其餘兩個同樣臭名遠揚的荒蕪蟹,死梟,該死的都是死了。
只有迷幻蝶是以失蹤寫入史詩的。想不到現在居然還活着。而且看迷幻蝶跟兜帽人的關係,匪淺啊。似乎還是她的役獸。教廷不是最近流傳出新聞么?有個新主教是個騎士。
厄運獸騎士也不意外。
但這些都不重要。什麼近古厄運之獸也得。迷幻蝶也得。都不重要。現在的湛藍島已經夠亂了。長歌不介意出現什麼厄運騎士。死亡騎士。
他奇怪的是兜帽人的身份。剛剛進島的時候,兜帽人跟弗萊德都好端端的。怎麼一下子反水了。干出了背後捅刀的事情來。
是小夜么?之前猜想那樣。但又不對啊。
小夜可以是小夜。但她絕對無法做到以一個復仇者的身份待在弗萊德的身邊。
復仇者是有殺氣的。像弗萊德這種高手,哪怕丁點的殺氣外露就能感覺到。小夜是不可能以復仇者的身份呆在了弗萊德的身邊。
而且眼前的背後捅刀乾淨利索,顯然謀划已久。那更不可能了,日夜面對。不可能不暴露一點的殺氣。但凡有點失誤。弗萊德就能察覺出來。
真正的高手,是沒有人能夠潛伏在身邊的。
而且有些東西不僅僅樣貌是身份。兜帽人可以用兜帽遮擋面貌。但一個擁有能量的人,在高手面前。同樣是一張很明顯的身份證。
弗萊德謀划小樹。小樹的姐姐小夜謀划弗萊德。沒有理由弗萊德不調查過小樹的家庭成員。
按道理說弗萊德應該是知道小樹有個姐姐的。
知道了也無所謂。也就是那句小夜可以是小夜。認賊作父也不是不可能。多了去了。小夜可以作為小樹的姐姐,加入教廷,遊走在弗萊德的身邊。
但絕對不是一個復仇者。
不同於現代。人們看不到內心深處的想法。但這裏極道得高手是可以感知到殺氣。怨氣。還有能量的波動。
小夜可以作為一個利益熏心者加入了教廷。但身份絕對不是復仇者。
可現在眼前的兜帽人顯然下了殺手。弗萊德胸口透出的匕首是絕對的事實,乾淨利索,謀划已久。好像就等着這種機會。
特意使用黑氣遮擋陽光。沒有獻祭之環。沒有護盾,沒有防備。
怎麼做到的。
長歌不懂,但事態還在發展。隨着兜帽人的一句:待我不薄是你給予的么?我只是蒙蔽了你的雙眼。
說完兜帽人撤掉了他的大紅袍。裏面果然是個玲瓏有致的女孩子。臉上還有歲月洗不掉的稚嫩,但堅決,冷漠。還有一股小樹的影子。
小夜?
長歌凝視着她的臉。是個女孩子,難不成真的跟之前猜測的一樣。是小樹的姐姐?
都不用長歌去確認了。他已經發現城樓之上小樹的驚異了。眼前的女孩子身份突之而出。
真的就是小夜了。長歌想不懂她怎麼以這個身份當個復仇者潛伏在弗萊德身邊,而且經過幾年都不被發現。怎麼做到的。
不給長歌多過思緒。
顯出原樣的小夜不屑的說到:“呵…你說的給於是指紅衣主教么?先不說是不是你給的,但要這身衣裳何用呢?”
“而你真正給於我的疼痛和仇恨,才是最刻骨銘心的。”
“我的父母被你逼上了絞刑架。”
“我的家被你們教廷的思想拆散。”
“我顛沛流離多久了!”
“今天我要把你附加在握身上的疼痛歸還給你。”
說完小夜將手裏的匕首直接一個旋轉。這真的是摑心摑肺。弗萊德疼得扭曲起來。拚命的施展着神恩術。往自己身上套。
希望能夠治療身上的創傷。
他甚至拿出了一個小西瓜。慌不擇路的那般,往嘴裏塞着。
長歌看着一陣冷笑,西瓜只有湛藍島本家出產。教廷擺出了打壓的姿態。但事到臨頭的時候。弗萊德居然拿出西瓜來療傷。想來是偷偷的使喚人在湛藍島購買的。很打臉啊。
可弗萊德並沒有覺得羞恥。他真的要死了。對於死亡來說,打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
長歌沒有猜錯,弗萊德的不死不滅源自光系的真言之力。條件也摸索正確。必須是絕對的陽光底下才能實現。
有一點陰影都不行。
現在他身上何止是陰影。小夜作為黑暗的掌控者。付着在弗萊德身上的黑暗驅之不散。
心臟的破裂已經在飛速的消耗着弗萊德的生命力,就算是神。心臟停止跳動也是會死的!
何況弗萊德還不是神。
除了恐懼,弗萊德還有驚訝。小夜的話語剛完。似乎也在弗萊德身上撤走了什麼。
長歌看到接連不斷地法術消逝效果頻頻在弗萊德的身上。收起法術使用的是小夜肩膀上的蝴蝶。
撤走法術之後。弗萊德的驚訝才在恐懼之中出現。他彷彿像是重新認識了相處幾年的小夜那般:“你……”
“是幻術!很厲害的幻術。一連好幾個被施加到弗萊德身上!”長歌頭頂上的小白虎給出了解釋。
“迷幻蝶的好感賦予。”
“夢幻醉游。”
“還有一個到現在還沒有撤銷!迷幻蝶作為厄運之獸還是有點小本事的。居然把幻術當成恆久狀態烙刻在弗萊德身上。它要是不撤銷的話。估計這弗萊德還得蒙蔽一輩子。”
隨着小白虎的解釋。長歌明白了弗萊德為什麼像是初見般的看着小夜。為什麼小夜飽藏着殺心也能潛伏在弗萊德的身邊。
一切都是幻術。恆久的幻術。
小夜依靠着幻術才能一直以一個謀划者和復仇者呆在弗萊德身邊。哪怕偶爾暴露了一點殺氣。也無關緊要。
迷幻蝶幾乎以恆久的方式附加了兩個幻術到弗萊德身上。第一個好感賦予:賦予目標對自己產生親切感。無形的。相當高明的幻術。有點類似招財貓的關係融洽卡。
把虛假的情感也真實化。
怪不得小夜說出了:待我不薄是你給予的么?當然不是,是幻術致使出來的。小夜的紅衣主教應該就是小夜利用這份好感,使得弗萊德把她升遷上來。小夜的殺氣大概也是被虛假的好感遮蓋了。
而第二個夢幻醉游同樣是個不得了的幻術,幾乎能夠給一個人編織另一個世界。弗萊德這種高手,要編織他的世界難度之大可想而知,但小夜做到了。她需要更改的也不多。
只要讓弗萊德察覺不出她的身份,覺察不了她的目的。覺察不了她的殺氣就好。
在迷幻蝶的幫助下,小夜尋找着機會。
多高傲的弗萊德,臨死才發現他活在了幻想鄉。所以只能憋出一個:“你……”
重新認識的世界,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弗萊德慢慢消化。特別是小夜。有可能小夜的夢幻醉游甚至給她安造了另一個身份。以方便小夜潛伏。
養狼為患的傷口需要弗萊德一輩子來舔,但所給於他的時間並不多了。
小夜再次將他心口匕首一扭。把弗萊德的生命線逼到了底線。
“懺悔吧,盡情的懺悔吧。你屠我雙親。逼我流離,好在能碰上迷幻蝶。讓我圓了日思夜想要衝破的夢魘。”
“你罪惡的一身要走到終點了!”小夜嘶吼着,很明顯壓抑在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已經很久很久了。就算有着迷幻蝶的幻術協助。想弗萊德手裏討一份安逸。小夜也是需要時時刻刻壓抑自己的殺氣。
這口氣憋太久了。
小夜的匕首一扭,徹底的將弗萊德最後得生命力扭成麻花。
瀕死之際光之子徹底沒有了恐懼。只剩無盡的癲狂。他掙脫了小夜的匕首。任由胸口的鮮血瘋狂湧出,嘶吼着:“你這該死的叛徒。想要殺我,就必須做好自己先死的準備。傳奇豈是你可以挑戰的!”
說完,這貪生怕死之輩,在知道生命不可抗拒的消逝,臨死勇敢了一把。用出了燃燒生命的方式。把全身的魔力蒸發乾凈。放出了禁咒級別的:光斑永耀!
剎那間弗萊德的身體膨脹得像個氣球。然後被無數針孔刺穿了那般,又飛速的萎縮下去。
接着君王的魔力化作閃耀的光芒,從他的體內潑灑而出。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鋪天蓋地的光芒居然是無數的細針。細線纖細而銳利。
密密麻麻的,直接就鋪成無窮無盡的光幕。從弗萊德的體內奔騰而出。充滿了整個湛藍島。
天空耀眼得完全看不到任何物體。
這當真是禁咒!
而且是秒發的禁咒。看着像是無窮無盡的光。但全部都是銳利無比的針。傷害力爆表了。任何被他照耀的物體都是揚成了糜粉。攻擊太過密集了。
何止粉碎能夠表現的。
哪怕是弗萊德腳下的土地在光斑照耀下,都飛速的被啃噬,塌陷。而且光的速度太快了。傷害極端不說,沒有任何的死角,一瞬間填滿了整個湛藍島。
秒髮禁咒!
等光亮散去之後。弗萊德已經只剩一具乾屍躺在地上。
湛藍島核心區域被三重結界籠罩,倒沒有事。但伊豪的天穹結界完全破爛。老拐杖的天青結界也奄奄一息。顏色淡了許多。而來自系統的結界把防護力開到了極限。無盡的符文遊離在結界的表面。倒是護了城內所有人的安全。
結界之外就一片人間煉獄了。湛藍島的地皮下陷了足足有三五米。在光斑的轟擊下,再也看不到任何一絲綠色。
死亡騎士和地獄咆哮紛紛放棄了進攻,撐起了一個魔法盾。倒也相安無事。
這兩個人能在禁咒之下存活下來。也不足為其。
神奇的是小喇叭也活了下來。她利用空序貂的空間跳躍能力,躲到了另一個空間。幾乎沒有任何損傷。
格魯也活過來了。他就沒有小喇叭的取巧手段。使用身體硬抗了禁咒。奈何夠大。夠猛,而且有各種被永恆形態倍化的光環。還有長歌賦予的石膚術,也被倍化。防禦能力堪堪抵擋了禁咒的衝擊。
但傷得不小。巨大的體型幾乎像是被剝皮抽肉。
細線般的衝擊。密密麻麻。把格魯的體型削去了一整圈。
好在傷並不致命。
活下來的還有教廷的裁判長,他手捧着一個玉牌。
玉牌散發出一個金色的魔法盾徹底的籠罩了裁判長。這個魔法盾相當之了得。讓裁判長毫無無損。
居然是神恩術裏面相當於次級禁咒的神聖之盾。
教廷看似跟神恩術息息相關。但所有尖端實力的教廷高層,只有教皇才是主修神恩術的。其它像弗萊德等等……都是修習其它類別的魔法!
裁判長肯定是放不出來。教皇倒是可以。
但他身上顯然披掛了就是,有着次級禁咒之稱的魔法盾:神聖之盾。能賦予三秒鐘的絕對傷害豁免。不虧以防禦手段躋升次級的禁咒。
裁判長使用不出神聖之盾。那神聖之盾的由來。多半是他手裏的物品使然。
不得不說教廷物資也是很豐富的。能百年毅力在大陸之上,底蘊比起剛剛崛起的湛藍島絲毫不遜色。
裁判長是活下來了。但其它的全部死光。
比如遺留的黑狼獵奴團。和天災剩餘的部隊。
當然這裏面不包括了長歌。
他赤膊着上身。幾乎毫無損傷。身上流淌的怒意,似乎把長歌的肉體實質成金黃。強大的肉體使得長歌真正的做到禁咒下洗澡了。
光斑永耀是很恐怖。密如光幕的細線,穿透力又強。但就是密所以真正的單點傷害並沒有多恐怖。
長歌的怒意蘊含在每一個細胞裏面。是沒有死角的。面式的傷害還真不如點式的極致傷害。
要是弗萊德把光斑永耀無數的線,擰成一股的話。倒是能夠傷害到長歌。
可弗萊德還沒有那本事。
長歌是場上唯一一個真正意義用肉體抗下禁咒的。
格魯也算。但受傷。
能抗下禁咒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小夜。還有她肩膀的迷幻蝶。
可實質上並不是她扛下來的。而是長歌幫她扛下來的。四大祖龍在長歌控制下。幾乎像盾牌那樣飛舞在小夜的身邊。是四大祖龍將光斑永耀拒絕在外。
事出太快了,小夜終究是反應慢了一點。滿腦子復仇成功的喜悅。緊張了好幾年。在成功這一瞬之間。多少有點鬆懈。
弗萊德最後的咆哮,她是有危險的直覺。黑洞吞噬已經起手。而且迷幻蝶也開始醞釀魔法盾。
但離得太久了。場上最接近弗萊德的人就是她倆了。時機差了那麼一絲。
但長歌可是看在了眼中。於是驅使着四大祖龍幫她們抗下了傷害。
獲救的小夜用一股讀不懂的眼神看了一眼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