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槍兄弟

第六章 神槍兄弟

鬼子在炮樓里吃了虧,田野大隊長暴跳如雷,平靜之後,他想起了號稱田野大隊神槍手的小林太郎和小林次郎。兩人是親兄弟,哥哥太郎今年二十五歲,次郎二十一歲。戰爭爆發前參的軍。

兩人蔘軍前是富士山腳下的獵戶,兩個人的父親是獵戶,爺爺也是獵戶,到了他們這裏已經是第三代獵戶了。如果對華戰爭不爆發,他們也許仍在美麗的富士山腳下過着平靜的獵戶生活。

太郎已經到中國有幾個年頭了,次郎是去年才來到中國的。太郎參加過幾次大的戰鬥,攻打武漢的時候,太郎就是聯隊中出色的神槍手了,他堅守的陣地,殲敵最多,傷亡最少。

田野那會還是中隊長,他為擁有太郎這樣的神槍手而感到驕傲。武漢城外的陣地,狼煙四起,戰火紛飛。那會的田野中隊,在中國軍隊反衝鋒的過程中,面對着成群結隊的中國軍人,太郎射出了一顆顆彈無虛發的子彈,對付嗷嗷亂叫的大部隊,有輕重機槍手,還有炮兵陣地的支援,太郎只對付那些指揮官,中國軍隊的連長、營長,甚至團長,紛紛倒在太郎的槍口下,沒有了指揮官的部隊,就如同一盤散沙,不戰而敗了。

後來,他們發起了反攻,反攻時,他們射擊那些機槍手,他親眼看到一個又一個機槍手在他的槍口下倒下,他還看到日本士兵在中國機槍手倒下后,潮水一樣地蜂擁而上的情形,潰退的中國軍隊就像被割倒的麥子一樣,紛紛倒下了。

田野中隊長,後來升任了大隊長,田野大隊長能有今天,太郎可說功不可沒。是太郎的神槍締造了田野中隊和大隊的神話。田野升為大隊長時,太郎也成為了中隊長。不久,次郎也來到了中國,現在也是名營長。

田野本想通過炮樓擴大自己的領域,沒想到出師不利,第一場交戰就損失了五名戰士,田野意識到,這次他遇到了真正的敵人。炮樓里配備了輕重機槍若干挺,幾十名鬼子和幾十名偽軍,加上炮樓的掩護,戰鬥力不會小於一個中隊。他不怕中國軍隊正面攻打,中國軍隊沒有大炮,只有手**和子彈,這樣的火力對炮樓來說,構不成任何危險,依託着炮樓,進可攻,退可守。有了炮樓的依託,縣城更加固若金湯。沒想到,在炮樓里的第一仗就遭到了重創。這對田野少佐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他知道,這是敵人的神槍手的作用。說到神槍手,他就想到了太郎和次郎,他們現在這個大隊擁有兩名神槍手,他要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這種形勢下,太郎和次郎上了炮樓,這一仗,太郎和次郎的火力壓制住了八路軍神槍手的火力。

太郎一槍擊中了楊槐的槍口,次郎一槍擊中了四喜的腿。神槍手不會輕易開槍,只要一開槍一定就會有所收穫。炮樓里只放了這四槍便打啞了八路軍神槍手的火力。

天色漸晚的時候,探照燈亮了起來,八路軍撤退前,只擊中了探照燈,在漆黑之下,藉著月色,八路軍撤退了。擊中了一隻探照燈成了八路軍這次唯一的收穫。

太郎和次郎出師告捷,八路軍小分隊撤退後,田野大隊長來到了炮樓,從城裏帶來了酒和菜,全炮樓的幾十個日軍來了一次聯歡,中心議題就是為太郎和次郎慶功,田野大隊長還從城裏搬來了電唱機,唱片播放的是《梅花贊》,一個女人用如訴如泣的歌聲唱着關於梅花的故事,在這歌聲中,好多日本士兵都喝多了,他們在歌聲中想到了自己的故鄉,在這遙遠的異地,望着陌生又清冷的月亮,他們的心情就別樣起來。

酒酣耳熱之際,田野少佐把太郎和次郎叫到了一邊,低聲地說:你們的任務才剛剛開始,中國的神槍手不會甘心失敗的,你們代表大和民族,不能敗在中國人的手下。

太郎和次郎站在田野少佐面前,他們覺得身上的責任重大異常,暗夜裏,在微弱的光線中,他們的眼睛涌動着潮濕的淚光,責任讓他們的渾身發顫。

田野少佐走了,炮樓里安靜了下來,太郎和次郎兩人爬到炮樓的頂端,他們熄滅了探照燈,躺在炮樓的頂部,望着異國的月亮,那首《梅花贊》的旋律仍在耳邊迴響着。在這樣的夜晚,他們很想家,富士山腳下,有着泉水的山坡旁,那就是他們的家。

太郎半晌問次郎:代子變得什麼樣了?

他不知道是第幾次這樣問次郎了,代子是他的戀人,他二十歲那年離開了富士山,來到了中國,代子那年十八歲,比次郎還要大上兩歲。現在算起來,代子也有二十三歲了。他每次這樣問,次郎都要繪聲繪色地把代子描述一番。代子的全名叫山口美代子,是富士山腳下經營溫泉旅館老闆的女兒。也許是富士山的水好,山好,美代子從小就出奇的聰慧,隨着年齡的增加,美代子的美麗也漸漸地顯現出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膚白晳光潤。

沒參軍那會,每個星期太郎都會下山,來到小鎮上看望美代子,美代子的頭髮似乎總是濕漉漉的,一雙含羞帶露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太郎。太郎也是個英俊的小夥子,獵人的勇敢和剛毅寫在臉上,讓少女美代子心旌搖曳。如果太郎不參軍,他一定會娶了美代子,他們在富士山腳下,成家立業,過自己的日子,炊煙,溫泉,雪山構成了一組世俗的美麗景象。

此時的次郎只能把回憶揣在胸間,他一遍遍地溫習着美代子的音容笑貌,美代子似乎在遙遠的天邊,又似乎近在眼前。在次郎的描述中,太郎笑了。半晌過後,太郎就說:戰爭要是結束該多好哇。

次郎手枕着胳膊,望着頭頂清冷的月光,少年不識愁滋味地說:中國人的槍法也沒什麼出奇的,我要讓中國人嘗嘗日本獵人的好槍法。

太郎糾正道:不是獵人,是軍人。

次郎剛來到中國一年,他對身份的轉換還很模糊。次郎聽了哥哥的話無所謂地說:反正都一樣。

兩人說到這便不多說了,眼神飄忽地望着頭頂那輪彎月。

半晌,又是半晌,次郎又問:哥,你說那些中國軍人現在幹什麼呢?

太郎把目光從天空收回來,含混地望着次郎,他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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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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