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上清法師

見到李狗兒推脫，那中年人更是急道：

“小道長無須擔心，說句對主子不敬的話，這所謂的法事也不過就是給別人看的場面上的事情，小道長去了只需充個人數便可，法事自然有其他的人去理會，到時候的香火錢一分也不會少給與你，還望小道長全了我家老爺的一片盡孝之情。”

“即是如此，那便請施主稍待，我進去取些法器，這就與你下山走上一遭！”

雖然心中隱隱感到對方如此熱情的表現有些不妥，不過人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若是再不答應的話，可就平白惹人生疑了。

況且這道觀裏面接連死了不少的人，晚上自己一個人睡覺還真是有些害怕，倒不如趁着下山去躲兩天，順便好好的到縣城裏逛逛，怎麼說自己現在也是有錢人了不是。

在中年人的一臉喜色之中，李狗兒匆匆忙忙的回到到觀內，取了平日裏清松道人用的羅盤、寶劍等物，又將道觀的大門一鎖，便跟着那中年人直奔山下的王家寨而去了。

說起這王家，那可是整個舞陽縣內數得着的大戶人家了。更聽的有人說，這王家有一位官至吏部尚書的遠親，就是如今的舞陽縣令見到王家的家主都得禮讓三分。不過以前的畢竟都是道聽途說，這一次真正的進了王家的大宅子，李狗兒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大戶人家。

王家的宅子極大，佔地就有好幾十畝，在外宅的後院裏七拐八拐的走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李狗兒才被領到了一排氣派的廂房跟前。

朝裏面一看，只間廂房當中已然端坐着幾位和尚、道人，看樣子雖然自己離的很近，卻依舊不是最先到的。

“小道長且在這裏與幾位法師安心等候，法事開始的時候自然有人前來通知。鄙人還有其他要事，就不在這裏作陪了！”

四管家一臉和氣的說道，大戶人家的風範展露無疑，反倒是讓打着騙吃騙喝主意的李狗兒有些不好意思了。

連忙回身打了個稽首，回道：“管家只管去忙，小道自己理會的！”

望着管家匆匆離去的背影，李狗兒很是感慨的搖了搖頭。以前清風老道活着的時候，做夢都想能進大戶人家做場法事，沒想到他剛一閉眼，這種事就落在自己的頭上，人的命啊，真是……

“小小年紀不學好，反而學人家出來招搖撞騙，要知道這王老爺家可不比尋常，若是露出了馬腳，下場可是慘的很呀！”

李狗兒剛剛走進屋裏，便聽到了這樣一句刺耳的話，原本大好的心情立刻被破壞殆盡。

不過他也懶得和對方計較，反正現在的自己還真看不上那點可憐的香火錢，給不給都無所謂。當下自顧自的走到一張茶几旁邊，坐下吃起了上面備着的茶點，自己可是從晚上到現在粒米未進，正餓着呢！

那說話的和尚自討了沒趣，見到沒人應和自己，當事人更是當成了耳旁風，只得燦燦的冷哼一聲，繼續坐在那裏閉目養神起來。

中間又陸續的來了幾波法師，有道士也有法師，甚至連巫師算命的也來了好幾個，一時間本來不小的廂房倒顯的擁擠了起來。

看着有些亂糟糟的眾法師，李狗兒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疑惑。這王家講排場卻也可以理解，只是一下子招來了這麼多的閑散法師，真要是做起法事來該聽誰的呢？若是各行其是豈不是要亂作一團了？

又大約等了有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一位白臉胖子急匆匆的打外邊走了進來。衝著廂房內等得有些不耐的眾位法師作了一圈揖后，才一臉歉意的說道：

“鄙人王府大管家王財，讓眾位法師久等是在是過意不去，還請諸位多多包涵。前院上清宮的法師們已經佈置好了法場，請諸位這就隨我前去吧！”

聽聞王家居然請來了上清宮的法師，眾人的心中不由的一陣驚嘆。原本還想擺些譜出來的法師也一下子收斂了許多。要知道齊國的國師便是出自上清宮，傳說中這個教門更是出了不少的仙人，可以稱得上是齊國法師界的泰山北斗，豈是他們這些散兵游勇能夠望其項背的。

看着一眾法師的表現，王大管家的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微笑。這上清宮的張天師與自己老爺可是至交，這才主動答應來主持老婦人的身後法事。要不然，便是舞陽縣的大老爺都不一定能夠請的動。想必今天過後，自己出門就又能威風幾分了。

在管家的引領下，一群法師由外宅來到了前院，不禁被眼前的熱鬧景象給嚇了一跳。

不錯，正是熱鬧的景象，雖然辦的的是喪事，可這人上人山，觥籌交錯的場面哪裏有半分悲哀的氣氛。

王老爺是一位身形臃腫的大胖子，個子不高，一臉的肅穆，身穿一身孝衣的模樣很是有幾分滑稽。不過進來眾法師卻齊齊的把目光放到了他身邊的那名中年道士的身上，李狗兒的目光也在一進門的時候便盯上了對方，對於他這種小道童來說，上清觀的道士更是傳說中的人物，這回能一睹真容，李狗兒心中暗自感嘆這次來的太值了。

“平道靜風，上清宮第二十一代弟子，這次受王老爺之邀來做這場法事，還望各位同道能夠同心協力，多多配合，將王老夫人的亡魂好好超度，以全王家老爺的一片至孝之意。”

中年道士朝着眾人打個稽首，一派仙風道骨模樣。說話自帶着一股親和，加上地位尊崇，聽的眾人連連點頭。反倒是原本的主人王大老爺一語不發，表情木訥的的涼在邊上，有些怪異。

王家的靈堂空間很大，可能是早就預料到做法事時人數比較多吧，幾十個人站到裏面居然也不顯的擁擠。

李狗兒的內心也很是興奮，法事雖然做過了不少場，可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做卻實實在在的第一次。不過讓他有些失望的是，在那位靜風道士的分配下，眾法師並沒有如同他想像中的那樣像往常那般做法事，反而一個個圍繞着靈柩盤膝坐了下來，擺成了一個有些怪異的陣型，默默念起了靜風道士傳授給大家的拗口的經文。

李狗兒也被安排在了靈柩左邊的一個角落裏面，不經意間的掃了一眼圍坐成一團的眾法師，李狗兒忽然發現，不知道是故意安排還是巧合，每個角落都正好是九個人。沒來由的，李狗兒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法事正式開始了，雖然形式和舞陽縣傳統的殯葬法事有很大不同，不過圍成一圈的眾法師卻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主持法事可的是大名鼎鼎的上清宮弟子，若是貿然張嘴，說錯了平白惹人恥笑，就是說對了，也會得罪人家上清宮，平白惹一身騷，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自然沒有人願意出頭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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