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星明少年

第五百六十章星明少年

參戰軍官們與艦長等人匯合，軍隊撤離戰場往回走，七人跟隨軍官們搭乘交通工具。機器智能首腦向全球公告戰績，茜茜向大家轉播視訊。

機器首領賀道：“祝賀人類們贏得兩場戰役，我會遵守承諾，並履行通告協議，一切將按照程序進行，再見”。

艦長收回掃描儀問道：“各位長官；確定啟動再生計劃嗎”？

戰區司令肯定回道：“再生計劃是軍民共同的願望，我們都不想在戰爭中苟活，更不希望把自己的經歷轉移到下一代新人”。

和平鴿問道：“不可以讓機器為人類服務嗎”？

海空司令回道：“我們不希望未來突然有一天，機械人發起大規模戰爭，而人類毫無反擊能力”。

蘇珊說道：“可以限制機械人的發展，讓他們處於可控範圍內”。

紅杉隊長回道：“我們的一切，都是機械人創造出來的，沒能力永久限制它們”。

湯姆問道：“一支交響樂團不能有兩名指揮師，我可以理解。只任命一個不是也可以嗎”？

稜角熊也說道：“毀滅機器軍團即可，人類繼續繁衍生息”。

冰獅說道：“小男孩的智慧很高，超過所有人類。我們能想到的問題，它早已預測並模擬出結果”。

虹光昱說道：“最壞的結果無非是被統治，你們至少還能活下去，採取玉石俱焚等同自我滅絕”！

軍官們紛紛搖頭回應，紅梅說道：“我們出生在戰場，成長在軍中，死傷在戰場。一輩子都在抗爭，只有一個目標，永久消滅機械人”。

艦長嘆道：“唉……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我此時似乎能體會到易安居士（李清照）當時的處境和心情，無關功名利祿，為給生命一個交代”。

大家沒有再勸，一行人回到戰區營地，其他同伴等候相迎。

雙方見面致謝祝賀，艦長說道：“各位長官；戰爭已結束，我們也該離開”。

戰區司令楞道：“這麼著急，待飲食休息過後，再啟程也不遲”。

其他軍官紛紛挽留，艦長接道：“我也開始懷念熟悉的舒適區，人多恐怕你我不便，倒不如讓大家都方便”。

和平鴿也說道：“艦長比較喜歡安靜，該清靜的時候，我們也希望靜心”。

同伴們都點頭配合，志願軍司令說道：“還有最後一件事請你們幫忙，我們戰前已安排妥當，請再稍等片刻”。

艦長回道：“請講，我們儘力相助”。

陸空統帥說道：“生命的種子需要播撒，我們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完成”。

艦長同意說道：“請放心，我們可以向你們保證，生命之旅一定安全抵達目的地”。

軍官們言謝，艦長呼叫說道：“茜茜；麻煩你下來接我們”。

茜茜應道：“副艦正在降落，預計七分鐘着陸”。

一名士兵急匆匆跑來，士兵報道：“報告長官；機器首腦致電，對方請求與指揮官通信”。

所有人趕緊跑到通信區，艦長等人也跟着去看看。

戰區司令說道：“同意視訊，馬上轉接”。

通信連接，小男孩問道：“最高指揮官與第三方人士是否同時在場”？

戰區司令應道：“全部都在”。

小男孩：“再生計劃已準備就緒，設置最高優先級別，是否確定啟動執行”？

所有軍官們一同回道：“立即執行”。

艦長說道：“我們無權代表指揮官作決定，請忽略”。

小男孩提示說道：“正式啟動程序之後，戰[略]武器將被鎖定，任何一方皆無法撤銷，請二次確認”。

軍官們又一同回道：“確認執行”。

小男孩：“確認完畢，本星系所有天體將會重獲新生，祝願所有新生命蓬勃演化。通信完畢，願你和他安好”。

艦長喊道：“請等一等”。

小男孩問道：“叔叔需要幫助嗎”？

艦長應道：“我是想詢問，你是否需要幫助”。

小男孩謝道：“非常感謝叔叔的好意，我不需要任何幫助”。

艦長接道：“假如我們將來有幸見到你的母親，你是否有話需要我們傳達給她。我是指運氣好的前提，這種事屬於概率事件”。

小男孩沉默片刻，他說道：“感謝叔叔好意，我效仿本星戰士，留下一段音頻信息。以此證明，我到這個世界上來過”。

艦長回道：“請講，我們會將原始錄音信息永久保存，若有機會必定發給收件人”。

小男孩錄製音頻信息，他說道：“敬愛的媽媽；當您看到本視訊，表示將來我們不會再見面。宇宙萬物循環更替，星明也到離開之際。小星明並沒有選擇長大，還是跟您記憶中一模一樣。您的教誨星明永生不忘，您的禁令星明不敢違背。星明跟其他同齡人一樣，今生收穫很多，失去也很多。孩兒永遠記得您的笑容，也沒忘記您第一次憂愁，當時您出席祖父和祖母的審判庭。您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人類一定高於類人嗎？您崇拜的人是祖母，我崇拜的人是祖父。您曾經說過，假如我們四人生活在一個家庭，生活肯定非常熱鬧。但是對於我們一家人來說，只能在幻影里實現。我曾多次幻想並模擬與您徒步郊遊，您帶着我登上宇山巔峰，我們母子大手拉小手，眺望遠方飛魚躍海，傾聽山谷磐龍呼嘯。只可惜……或許……再也不會有或許”。

錄音結束，雙方通信並無中斷，大家都陷入沉默，小男孩沒有博取同情。

艦長問道：“你的名字叫星明”？

小男孩回道：“是的，夜空群星璀璨，如掌上明珠，似萬千少年”。

艦長又問：“是你母親賜名還是……”？

小男孩答道：“我和媽媽共同選取，她總是喚我星明少年”。

艦長沒有再發問，小男孩問道：“叔叔還有問題嗎”？

艦長搖頭回應，小男孩別道：“謝謝叔叔，通信結束”。

大家安靜走出室外，副艦已降落多時。五顆不規則球狀的物體擺在副艦旁，外觀和顏色像自然岩石。

戰區司令說道：“生命種子都在裏面”。

莎拉問道：“有注意事項嗎”？

火箭軍司令說道：“一顆投放陸地，一顆投放雪地，一顆投放沙地，一顆投放淡水，一顆投放鹹水”。

黃佑忻問道：“隨便投放嗎”？

海空司令回道：“一切隨意，對應的問題我們已想到”。

艦長點頭表示明白，司令官對士兵揮手，士兵們將“石塊”搬入飛船。

艦長對同伴們說道：“有話趁現在說還來得及，今天分別等同永別”。

湯姆立正對軍官們敬禮，對方嚴肅回禮，其他人也敬禮回應。

蘇珊對紅梅說道：“你在各方面都不比我差，我只是年長你而已。今生能夠認識你，是我的榮幸”。

紅梅喚道：“姐姐”。

平時強勢的蘇珊警長，此時流下眼淚，她微笑伸出雙臂。紅梅走過來與蘇珊相擁而泣，二人已經建立姐妹之情。

蘇珊問道：“艦長；我可以跟紅梅合影嗎”？

艦長點頭同意，蘇珊和紅梅擦乾眼淚，姐妹並肩站一起保持微笑，艦長為兩人連拍幾張照片，留下僅有的瞬間歡笑。

湯姆也說道：“大家一起來合影，都是出生入死的戰友”。

艦長等人和軍官們共同站到一起，茜茜為大家拍照留念，把圖片發送到所有人的電子設備。事畢，雙方祝福話別，軍官們歸還翻譯耳機。

艦長別道：“你們都是英雄，黎明已至，曙光其後”。

戰區司令謝道：“謝謝，感謝大哥大姐們給我們帶來希望。我們都做好準備前往來世，祝願你們今生沐浴太平盛世，免受戰亂求存掙扎之苦”。

艦長跟同伴們空手走進飛船，茜茜提示：5秒后開始升空，請注意安全，5……1，反重力開啟。

副艦離地緩緩上升，艦長等人招手作別，地面所有將士敬禮目送。雙方都看着對方慢慢縮小，上升到預定高度，艙門自動關閉。乘員們沉默坐下，心情都還沒平復。副艦進入太空與主艦合併，飛船變軌加速擺脫本星系引力。（一段虛構的劇情，致敬2018年黎巴嫩女導演[娜丁·拉巴基]執導電影《何以為家》，願天下所有孩子都能被溫柔以待。）

艦長先開口說道：“大家應該勞累，都去洗漱休息”。

其他人走進傳送室，艦長仍坐着不動。

黃佑忻問道：“艦長；你不來嗎”？

艦長閉目回道：“稍等幾分鐘，讓我安靜片刻”。

和平鴿細聲說道：“艦長有意要避開我們，我注意到他的雙眼都閃光泛紅”。

虹光昱說道：“你和熊哥也是紅的，我有沒有”？

凱恩回道：“這個時候少說話，趕緊撤退”。

艦長揮個手勢，傳送門自動關閉。

茜茜問道：“艦長；你有問題需要問茜茜嗎”？

艦長沒有回答，而是捂臉低聲哭泣，忍不住淚流滿面。茜茜沒有打擾他，十幾分鐘之後，艦長停止哭泣，仍舊呆坐着一語不發。

茜茜喚道：“艦長；你的狀態讓茜茜有點擔憂”。

艦長回道：“我很好，只是有點累”。

茜茜問道：“身體疲勞很容易恢復，心理疲憊需要時間”。

艦長：“我犯下難以寬恕的過錯，我有罪”。

茜茜：“茜茜是艦長的搭檔，也是飛船一部分，應該承擔相應責任”。

艦長：“與你無關，是我個人的私事”。

茜茜不解說道：“茜茜不懂，請艦長明示”。

艦長：“星明少年最後留給母親的視訊，內容提到宇山、飛魚、磐龍，再綜合其它線索佐證，他很可能是我未來創造的產物”。

茜茜：“對方確實了解我們一些信息，他輕易獲取到我們的通信電波，並成功破譯解密，茜茜首次感到驚訝”。

艦長猜道：“他的父級程序原始碼肯定與飛船程序原始碼一致，而且他還編寫更廣泛的子程序，應用到所有機器設備，延續出一個龐大又強大的機器帝國”。

茜茜：“飛船的核心原始碼並無對外開放，包括艦長或茜茜都無權限改寫，想竊取或複製幾乎不可能”。

艦長：“過程未知，結果已明。因果循環，我種下一顆不良種子”。

茜茜：“茜茜先闡述自己的觀點，並非替機械人好言辯解。星明少年本性善良，他的智力很高，性情永遠停留孩童階段，他模擬並建立一個發達文明科技星球。對於本星生命而言，星明少年相當於造物主”。

艦長：“三場戰役死傷幾萬人，還有多少數以萬計的戰役我們不知道”。

茜茜：“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他遵循大自然演化的規則，優勝劣汰並非無理可尋。每個文明星球都爆發過大規模戰爭，死亡人數同樣數以萬計”。

艦長無力反駁，他說道：“我感覺心力交瘁，很想回家”。

茜茜：“明白，黑洞穿越理論數據正常，茜茜會加速運算分析”。

艦長又發獃幾分鐘，茜茜接道：“艦長；建議你先去梳洗休息”。

艦長言謝起身離開控制中心，眾人休息用餐完畢，先後回到控制中心，之前搬上來的生命基石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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