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送書(5)
這裏面有各種顏色地燈光,有奇奇怪怪的聲音,把恐怖的氣氛營造得十分逼真。
楚少穎乜斜着雙眼,跟着婦女,看到牆上貼着什麼“掏心鬼”,什麼“剝皮鬼”,什麼“抽筋鬼”之類的。
大概總了兩分鐘的時間,整個猛鬼屋便給他逛了個遍。
很快來到了猛鬼屋的大門前,楚少穎眼神恍惚,雙腳打顫,額上有細密的汗珠。
而一看那婦人呢,泰然自若,鎮定自如。想必她日日和“鬼”在一起,都不怕鬼了,反而是鬼怕她了。
我怎麼這麼膽小?楚少穎捫心自問,寫個世上根本沒有鬼,一切都是內心在作怪。自己堂堂一個男人,堂堂一高中生,連個目前都不如么?
楚少穎長長地吐了口氣,再把來到婦女身前:“阿姨,我能不能再進去走一遍。”
“你去吧!”
楚少穎跨進了鬼門關,他在心底告訴自己,不斷為自己打氣:楚少穎啊楚少穎,你一定要克服心理上的怯懦,成一個真正無所畏懼的男人……
楚少穎如是告誡自己,抬頭一看,來到了“挖眼鬼”之前,眼前是一個被挖去眼睛的惡鬼。
過了這一關后,楚少穎向前跨了五步,便來到了大門前。
“小夥子,你很勇敢啊。”
楚少穎沒有回答她的話,他一個人來到樹下扶着樹榦,受驚嚇的他,許久才緩過來。
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楚少穎忽然覺得世間是如此美好,所有的事物是如此可愛。風雨過後的晴天,才顯得美好啊。
誠如那個婦女所說,楚少穎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勇敢,他沒想到自己竟有這種膽量。
經過了這個小小的插曲,楚少穎覺得自己再也不會一個人在屋裏的時候,腦子裏亂想什麼妖魔鬼怪要吃了自己而狂奔到人多的地方了。
經過了這個小小的插曲后,楚少穎想:以後走夜路再也不用躡手躡腳的了,什麼妖魔鬼怪,通通給我滾到一邊去。
此刻,楚少穎的心裏鼓漲漲的,滿是克服內心恐懼后的自豪,這是最有意義的一件事,別的風景都黯然失色了。
楚少穎一個人過了渠面上的一座大橋,把遠近的景色瞧了個遍,看看頭頂的太陽略微偏向西方。
他看了看很遠很遠處的釋迦神樹,此刻也只有那棵古樹能逗起他的興趣。
楚少穎內心有些失望,因不能近距離觀看釋迦神樹而悵然。
楚少穎邁着不大不小的步子往學校走去,他要回宿舍,他還有衣服沒洗。
楚少穎匆匆回了宿舍,一進宿舍,劉非君就道:“特招班有了柳大才子找你,我以為你和楊帥帥他們去網吧了,就說你和他們一起去了。看他的樣子,是有什麼事情,他才走兩分鐘,從那個方向走的,你現在追還可能追得上。”劉非君指着左邊的街道,指明了柳永的去向。
柳永找我有事?什麼事呢?是關於佟小蝶的嗎?
佟小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她了。突然提起這個人來,竟有一種隔世之感。
楚少穎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愫,自己該去追他嗎?應該,萬一是很重要的事呢。
楚少穎匆匆下了宿舍樓,快步朝着左邊的街道跑去,跑了大概五六分鐘,他終於見到了柳永。
柳永的身邊,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那女孩纖腰瘦體,在大街上,如一朵剛剛出水的芙蓉,光看背影,就有一種冠壓群芳的驚艷,紅塵中千百個女子,都及不上她的萬分之一。
楚少穎知道,這些都與他無關。
但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柳永的手和這個女孩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看着他們輕快的步子,倒好似花園裏兩隻翩翩飛舞的蝴蝶,比鴛鴦戲水還要惹人眼。
楚少穎看到那兩個身影,自卑感不由得從心裏生出。
楚少穎駐足了兩三秒,然後鼓足了勇氣,雙臂一展,大步走到兩人中間,攬住了兩人的肩膀。
“楚少穎!”柳永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不是去……”
“沒啦,你們兩個……”楚少穎準備問“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但話到嘴邊,才知這樣說有所不妥,便改了口,“你們兩個找我有什麼事啊?”
“我們也算好朋友了,請你吃個飯,有興趣嗎?”柳永笑逐顏開,和兩人並肩走着。
三人來到了一家飯店,佟小蝶和柳永把菜單推給了楚少穎,楚少穎謙虛,又推給了他二人。
“我們請你吃飯,你是客,我們是主人,豈有讓主人點菜的道理。”佟小蝶笑臉輕揚,她把她和柳永合稱為我們,而把楚少穎稱為你,這中間的遠近親疏不言而喻了。
楚少穎上次和同學吃飯之時,無意間吃到了一個名叫“糖醋裏脊”的菜,很好吃,楚少穎便點了一個糖醋裏脊。
點好后,楚少穎把菜單遞給了佟小蝶:“我們一人點一個菜吧。”
“好。”佟小蝶點好后,把菜單推給了柳永,“你點一個吧。”
飯菜都上來后,柳永問楚少穎喝什麼酒,楚少穎說自己不會喝酒,柳永便要了三瓶果味啤酒。
三人一邊吃着飯菜,一邊喝着果啤。才倒了兩杯啤酒,楚少穎已經微微露出醉意,可見他喝酒的底子真是淺到了底。
趁着醉意,楚少穎輕輕吟詩一首:
酒本不醉漢,花也不迷人。
奈何多迷醉,只因靈台紊。
吟完了詩后,楚少穎用指頭輕輕扣了扣桌子:“我又迷又醉,看來是心靈出問題了。”
佟小蝶和柳永見他這樣,立馬給他倒了一杯濃茶。
一杯濃茶下肚,酒意就減了七八分,楚少穎只覺此刻的心緒很亂,不由自主地瞧了瞧佟小蝶,覺得她的每一分美麗都是對自己的極大嘲弄。
“我吃飽了。”楚少穎拈了一箸糖醋裏脊,轉身走了。
楚少穎後悔自己來了一趟,本想佟小蝶再也無法掀動他心靈的湖水,卻不承想,一見但她,心中依然會掀起滔天巨浪。
楚少穎抹了抹淚水,一個人沿着街道往學校走去。
“我就說不應該找他來吧?”背後,柳永對着自己的女朋友佟小蝶說,“你偏要叫他來。”
“我哪裏知道他會這樣啊?”佟小蝶俏皮地駁回他,不承認這是自己的錯。
“你看你,光給我惹禍。”柳永颳了刮佟小蝶的鼻子,牽着她的手,“我為了你,可是放棄了一大片森林,你可不能給我……”
楚少穎一個人悲傷地走了一會兒,忽然被人一把抱住,回頭一看,是楊帥帥和劉大廷等人,剛從網吧回來。
“你不高興啊。”楊帥帥遞過來一張紙,“你看你,吃完飯嘴也不擦,眼屎糊了滿眼。”
楚少穎接過紙,擦了擦嘴,又擦了擦眼。
“咋了。”郎弓問,“看你平時挺樂觀的啊。”
“沒啥,剛才走路一不小心撞到了樹上,撞得腦袋疼,流了不少眼淚。”楚少穎編了個自圓其說的謊話。
“把你的作業抄一下唄?”劉大廷笑嘻嘻地說。
“我要抄。”
“我要抄。”
“我要抄。”
“我也要抄。”
“你們作業都沒有做完嗎?”楚少穎有些不解,“沒做完作業你們都玩得這麼自在。”
“這不是提現你價值的時候了嗎。”楊帥帥打着哈哈說。
“你們抄可以,但不要一字不差地抄,把我的作業換個說法,葯不要換,換個湯……”
“放心吧。”郎弓煞有介事地說,“反正老師們懶得像頭豬,他們只要看到你做完了沒,你做題的答案牛唇不對馬嘴也沒人管。”
幾人回了宿舍,楚少穎走在最後面,在進入宿舍前,後面有個人用膝蓋頂楚少穎的屁股。楚少穎氣憤不過,翻身就是一拳。
豈知他這一拳沒有打中那人,反被那人捉住了胳膊。那個人輕輕一擰,將楚少穎掀翻在地。
楚少穎才看清,這個人和汪王道有些交情,看來也是劉翰然的走狗。
楚少穎被他掐中了脖子,正無可奈何之際,只見一隻大手掀開了那人,雙手一甩,把那人甩開了老遠。那人的腦袋撞在了牆上,白色的牆壁上流了些血。
楚少穎看了看救助自己的人,不是別人,是同宿舍的彭湃,“謝謝”兩個字從楚少穎的嘴裏蹦出。
彭湃扶起了楚少穎,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你是咱班的好學生,以後誰欺負你,你給我講,我替你收拾他。”
楚少穎看到受傷流血的那人,想起了上次有個同學把別個打得鼻青臉腫,結果被學校開除了,不知道彭湃會不會步人後塵:“那人被打傷了,不曉得學校會不會找你麻煩。”
“他能將我怎樣?”
“不會開除你吧。”楚少穎暗暗擔心。
“放心吧,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學校的,我是走偏門進來的。大不了讓我老爸請校領導搓一頓,我照樣在學校里大搖大擺的。”
幾人回了宿舍,楚少穎洗了把臉,所有的不開心都隨風而逝。
原來,友情的好可以治癒愛情的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