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柳惜煙歿
江玄瑾看到白江裊走到桌前拿起了葯碗,臉色凝重地聞了聞,后又從袖中拿出銀針在地上的黑血中試探。
毫無疑問,銀針的針頭瞬間便變黑了。
然而白江裊的神色也並未因此放鬆下來,而是轉而對蘇永說道:“蘇管家,還請麻煩你跑一趟,去將柳側妃今日的藥渣取來。”
江玄瑾緊接着也吩咐道:“另外將今日煎藥送葯的下人也一併帶過來。”
這個院子內所有的人以及同柳惜煙接觸過的人都有嫌疑。
雖然柳惜煙的地位在東宮不如往昔,但是她卻是在東宮被害死的,如果找不到殺人兇手,柳家的人定不會善罷甘休。
蘇永應道便離開了,他前腳剛走,戍一便帶着易安走了進來。
“殿下。”易安與江玄瑾打了招呼。
江玄瑾微微頷首示意。
易安徑直來到白江裊身邊詢問情況:“怎麼回事?我只聽說柳側妃被人下毒害死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白江裊搖了搖頭,隨即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知道的,我對毒藥的研究比較少,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中了什麼毒。”
“中什麼毒倒是其次,”易安有些擔憂地看了白江裊一眼,“重點是這背後下毒的人,究竟是針對整個東宮,還是只針對柳側妃。若是針對整個東宮,難保下一個中毒的不會是你。”
“這個易先生就請放心吧,有我在是不會讓裊兒受任何傷的,”江玄瑾上前一步攬住了白江裊的肩膀,“這段時間東宮內定會加強戒備,而且東宮向來守衛嚴密,外人是不可能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
後面一句話江玄瑾並未說出,但是在場的人也都明白,下手的只有可能是東宮裏的人。
“如此便好。”易安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隨後,易安又將注意力轉回了柳惜煙身上,走到床邊抬起柳惜煙還未完全僵硬的手,又從腰間取出匕首在她手上劃了一刀。
白江裊見狀,極有默契的拿出了一個瓶子接住了流出來的血液。
小心封好口后,白江裊將瓶子同先前那根發黑的銀針一併交給了易安。
“我就拿回去研究,有結果了就告訴你們。”易安妥善收好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單純地通過聞氣味或者看顏色是看不出來柳惜煙究竟中的是什麼毒,所以他必須得回寒風院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得知這是什麼毒。
白江裊點頭:“辛苦你了,易安。”
蘇永早就回來了,等易安走了之後,這才將柳惜煙的藥渣帶來給白江裊看。
白江裊用手抹了一些粉末在鼻尖聞了聞,卻是驚咦一聲:“咦?”
“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江玄瑾下意識便以為是這藥渣有什麼問題。
而白江裊卻搖頭:“正相反,這份藥渣沒有絲毫問題。”
“那就是說,沒毒?”江玄瑾也略感驚訝,“那下毒之人便只可能是在將葯送來的路上下手了。”
本以為那人會將毒藥下在柳惜煙每日必喝的葯里,畢竟這種方法才是最方便的。
“可是問題是,就憑這份藥方,柳惜煙的病早該大好了才是。難道說?”白江裊卻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自從柳惜煙回到東宮也有較長的時間了,而這份藥方治療風寒是最有效的,不出七日定會痊癒。但是過了這麼久,柳惜煙卻一直病着。
唯一的解釋也就只有——
“裊兒,你是想說柳惜煙之前沒有喝這個葯?”江玄瑾立即就想到了關鍵。
白江裊點了點頭,想起了昨日看見的柳惜煙的狀態,緩緩地說道:“或者,她在昨日之前便已經中了毒!”
“那便等林煜將太醫請過來再審問一番。”江玄瑾當即便要出去,卻又被白江裊攔住了。
“等會,還有一個問題。”白江裊皺着眉思索着。
江玄瑾也不急着問她,靜靜地站在她身旁等。
不過一會,白江裊便道:“你說的沒錯,將毒下在這葯里才是最簡單的方法,也是最容易不讓人能懷疑到的方法。但是為什麼那個人不選擇這個方法呢?”
“除非……”白江裊雙眸一亮,“那個人知道柳惜煙不會喝這葯!”
“沒錯,”江玄瑾也贊同道,“那這樣的話,範圍又少了一些。那我先出去審問一下,你在這等我一會。”
隨後江玄瑾便出去審問下人。
然而一時之間仍舊審問不出結果,便只好命戍一將下人先關起來。
經過一晚上的兵荒馬亂,此刻天邊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饒是江玄瑾此刻也感覺到了一絲疲憊,回到房間看到正對着柳惜煙的屍體沉思的白江裊。
一晚上沒休息好的白江裊眼底已有烏青,江玄瑾走近,有些心疼地攬住了她的肩膀:“累了吧?”
白江裊搖了搖頭,依舊不知疲倦地說道:“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究竟是誰,竟然能在防備這般森嚴的東宮裏行兇。”
“柳惜煙平日裏飛揚跋扈,得罪的人不少,只是不論是誰下的手,只怕東宮有人做了叛徒。”
江玄瑾輕嘆了口氣,摸了摸白江裊的頭髮,輕聲道:“好了,別多想了,這些事交給我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兒,不然等到明日,只怕太后與柳家又得鬧得不安寧。”
正如江玄瑾所說,他下朝後將柳惜煙已死的事情彙報給了祁皇。
這個消息一瞬間便傳了開來,宮中、各個大臣的耳中還有京城內的貴族圈子,都知道了昨晚東宮發生的意外。
柳府。
柳夫人徑直暈倒在了柳之元的懷中,將眾人都嚇壞了。
“夫人!快來人啊,去把府醫請過來!”
一時之間,柳家也不得安寧。
永壽宮中。
“你說什麼?”太后看着錢嬤嬤,深蹙着眉,驚訝神色大過於悲痛。
而剛好在永壽宮給太后請安的柳貴妃聽到這消息卻是反應極其激烈,當即便跌坐在了椅子上,臉色血色盡褪,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