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以後的以後(上)

番外一:以後的以後(上)

在現實世界相逢的那天,是花白禾的世界裏重新灑進光的一天。

她不再去想自己的工作、母親、癌症,而是決定從遇見應蘩的那一刻開始,愛她直到自己生命的結束。

那天,對方拉着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最近的那家首飾店,挑戒指。

爾後,那人又笑眯眯地問了一句:

“你想在哪個國家結婚?”

花白禾看着自己手指上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戒指,將手珍重地揣進兜里,悄悄的攥緊了,彷彿握住了自己的幸福,只對應蘩微微揚了揚唇,輕聲應道:

“都行。”

只要結婚的對象是你,我怎麼都好。

應蘩湊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儘管是一觸就收的溫度,卻讓花白禾略微睜大了眼眶——

這好像是她們倆在這個世界裏的……

第、第一次親密接觸吧?

想到這裏,她心頭蠢蠢欲動,想將人拉過來纏綿到底,卻又顧及着周圍這光天化日,哪怕見到方圓一定範圍內都沒人經過,可她始終覺得不妥。

最終只能在心底嘆着氣,有些遺憾地看着應蘩退回到原先的距離。

應蘩看出了她眼底的堅定,也看出了她孤注一擲的決心,心中軟的一塌糊塗,提議了一句:

“行,結婚的事情我回去看看,現在快到晚上了,你餓了沒?去超市買點菜,我給你做飯。”

花白禾喜出望外,回憶起之前各個世界裏她展現出的手藝,竟覺得肚子跟着咕咕叫了起來,對即將展開的活動感到無比的期待。

……

當天然氣灶被擰開,抽油煙機的聲響在小小的出租屋內響起的時候,終於給這個略簡樸,狹小的房子裏帶來了一點兒煙火氣。

花白禾有點兒不好意思,在開放式廚房的玻璃隔擋邊靠着,略帶試探地問應蘩:

“這裏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明天去買個大一點的房子吧?”

她們來在的這個城市並不是什麼超一線,而是普普通通的二線城市,她想了想存款,若是買個小點兒的,餘額妥妥能一次性付清;要是換個大房子,儘管首付之後還需要一些貸款,卻也壓力不大。

一瞬間的聯想,讓花白禾開始思索自己能做什麼工作。

就在這時候,應蘩已經偏過頭來,目光又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兒,唇邊的笑意自從與花白禾重逢以來就未消失過:

“哪裏不好了?”

她說:“你住在這兒,這房子就好得很,我一個黑戶可沒有資格挑剔老婆的房子。”

花白禾聽到她口中的“老婆”二字,呼吸都停了一下。

腦袋當機了幾秒鐘,才勉強爭氣地讓脖子那塊兒的熱氣不至於漫上來,但已經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提了什麼建議了,只往應蘩的方向裝作不經意地湊了湊。

她的目光徘徊在對方束着圍裙的腰線上。

不多時——

應蘩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腰上一緊。

早察覺到對方目的的她,這會兒卻故作不知,低頭去看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感受到對方從背後貼上來的溫度,應蘩含着笑問了一句:

“怎麼了?”

花白禾用腦袋在她背上蹭了蹭,終於再次確認這人是自己的對象,能夠讓自己親親抱抱的那一種。

猛吸了一口對象身上的氣息之後,她把臉貼在應蘩的後背,許久又肯定似的收緊了自己的懷抱,刻意揚了揚自己的聲線,試圖理所當然道:

“沒怎麼——”

“我就想抱一下我的老婆。”

應蘩略挑了挑眉頭,熟練地放完調味,將鍋里的那道小蔥豆腐撈了起來,將盤子放到一邊兒,挪到了水池邊,洗鍋后開始準備下一道菜。

在這個過程中,花白禾就跟一隻掌握不好平衡的小企鵝一樣,搖搖晃晃,亦步亦趨地跟着她挪動,直到應蘩將幾道小菜全部炒完,旁邊煮着的電飯煲氣孔里也排出米飯的裊裊香氣。

應蘩解開圍裙的同一時間,花白禾已經率先鬆開了抱着她的動作,自告奮勇地去洗碗準備吃飯。

見到她的動作,應蘩忽然有些不大習慣,感覺腰間都有些空落落的。

但她沒多說,只不動聲色地端着菜走到了桌邊,唯有花白禾什麼都沒察覺到,兀自洗了碗筷,盛好了兩碗飯,回到了桌邊。

整個吃飯的過程尤其地安靜——

原因很簡單,花白禾一直在盯着應蘩看,好像這人看一眼少一眼,下一秒就能直接歸西似的。

應蘩想了想她的情況,表示理解和體貼,於是任由她盯着自己看了十分鐘,並且本人還渾然不覺這頓飯吃的哪裏不對。

飯後,花白禾以“做飯的人不洗碗”這個理由,將應蘩推到沙發上看電視,然後自己收拾了碗筷和桌子,將碗筷盤子收拾到了廚房的水池,哼着歌兒愉快地洗了起來。

應蘩能聽出她歌聲里的悠揚,然而面前的電視機內容,她卻半點兒都看不進去。

怎麼說呢……

她覺得自己跟花白禾的相處模式,好像能評選當地今年的模範夫妻了?

這發乎情止於禮,最多也就親親抱抱的“禮貌”模式,讓她頗有些不適應。

但她只將之歸結為為自己的原因,並未多想,甚至還準備適應一下花白禾的節奏,跟着習慣這情侶相處的正常模式。

於是——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兩個人提前過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每天晨起去樓下用早餐,然後逛公園鍛煉身體,中午在市中心找家味道不錯的餐廳用餐,午後在河堤附近散步,晚上再回家親自下廚做個晚飯……

這養老生活終結於系統的找上門來。

鳥鳴聲婉轉悠揚,高低響起的公園柳樹下,一身墨藍色西裝、模樣格外標緻的青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由於那高檔的職業正裝與周遭一溜兒廣場舞和遛鳥唐裝格格不入,以至於他引起了無數人的注意。

某些手裏拿着A4打印紙,上頭寫着自家兒女條件的大爺大媽們,互相觀望着到底要不要抓住這位優質的小青年。

有目的而來的系統對此渾然不覺,他自顧前行,直到步伐停在某個前後搖晃的竹躺椅前。

戴着墨鏡曬太陽的女人略一抬眼,語氣裏帶了幾分懶散:

“你怎麼來了?”

系統看了看周圍,少見的並未開口提工作,反而問了一句:“她呢?”

應蘩的唇畔微不可見地出現了幾分笑意,往另一邊的花圃揚了揚下巴:“跟那兒拍花呢,最近拉着我在這城裏到處拍照,還特意為此買了一部相機。”

說到這裏,她臉上的笑意又淡了下去。

顯然,青年從這行為中發覺了一些痕迹,皺了皺眉頭問道:“你還沒開始?”

否則,花白禾為什麼還是一副明天就見不到太陽,把每一日當作末日來珍惜的樣子?

提到這個,應蘩就不大高興地“嘖”了一聲。

她一直在等着花白禾跟自己說那些事情,但一直都沒等來這個機會。

“不說這個,你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應蘩無意跟旁人提太多關於花白禾的事情,本能地想要將自己的寶貝給藏起來,哪怕對方是一早知道花白禾本性,並且跟她共事了好長時間的系統。

青年聽見她問自己的目的,表情停頓了一瞬間,在收斂完情緒、關懷完自己的上一任宿主之後,他面無表情地看向自己的上司:

“距離監管機構下達上任書開始,您已經曠工七天了,各個分系統暫時無法進入任務模式,位於毀滅邊緣的世界仍然還有——”

應蘩抬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行,我知道了,別說了。”

她吸了一口涼氣,問系統:“我記得你之前提交了一份檔案,不是要外調到監管機構嗎?”

言外之意,我怎麼會攤上你這麼個部下呢?

系統:“……”

他木着臉,想起來紅桃A笑嘻嘻地給他交了一份自己給自己批複的調任申請,從此應聘成應蘩所屬任務員的畫面。

當時對方怎麼說的來着——

“既然你不記得了,我們可以再經歷一次,我當你的任務員,你當我的系統,怎麼樣?”

很奇怪,明明他沒有備份記憶,也沒有半點想起之前和紅桃A一同執行任務的畫面,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對那場景有一點點的嚮往。

於是,他想離開主神空間的想法,也就跟着不了了之。

“出了點別的原因,我調任到監管機構的事情有點兒意外。”最終,青年給出的解釋是這樣的。

應蘩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繼而道:

“真巧,我這邊也有點兒意外,所以就任新主神,還需要一點兒時間。”

“況且,之前瑪麗蘇的那個案件里,‘主系統無法對主神造成約束’這個問題,不也沒解決嗎?”

系統:“……隨你,總之距離最後上任的期限還剩三天。”

應蘩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清楚了。

兩人的聊天自成空間,周圍人受那奇怪的磁場影響,會潛意識地避開他們倆所在的空間,而遠遠看着他倆的方向,又能明白這兩人相談甚歡,只是對談話內容,卻一個字都聽不見。

不久后——

花白禾脖子上掛着單反回來了,本來想給應蘩展示自己的拍照成果,然而走近了之後,卻先出聲道:

“剛才你在跟人聊天嗎?”

怎麼好像她眼花了,彷彿看到了統兒的身影?

應蘩並不急着跟她講系統的事情,只率先問了另一句:“拍什麼了?我看看。”

花白禾只將方才的錯覺拋之腦後,與她笑着說起自己剛才拍照時候為了找角度的事情,陽光下,她的臉龐被照的無比燦爛。

應蘩笑眯眯地看着她,任她跟自己的巴拉巴拉地倒趣事兒,並不出聲,彷彿剛才並沒有人前來催促自己那一句。

……

直到當晚。

兩人依然躺在出租屋裏那窄小的床上,花白禾白日裏刻意拋之腦後的錯覺又浮了上來。

她想起了很多以前做任務時候的事情,於是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很久都沒有睡着。

床很小,也就一米五的寬度,應蘩還是貼着她睡的,說感覺不到她的動彈那就太假了。

黑暗中,花白禾試探着問了她一句:

“睡了嗎?”

應蘩原本是抬手擱着被子,虛搭在她的腰上,聽見這話,她的指尖在被子上輕輕敲打,隨聲應道:

“你說呢?”

花白禾自知影響了她睡覺,有些不好意思地建議了一句:

“要是沒睡的話,咱倆聊個天?”

憋了一個星期,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應蘩到底是怎麼在那麼多個世界找到自己,又是怎麼回來的。

而她這句話,應蘩也等了許多天。

聞言,她在被子裏翻了個身,單手撐在花白禾的肩側,從原本並睡着的姿態換成了壓在她的上方,吐氣從上方壓下:

“你想怎麼聊?”

花白禾:“……???”

正常情況下,難道不是問聊什麼嗎?

蓋、蓋棉被純聊天啊?

原本因為愛人的失而復得,一度小心翼翼,談着純情戀愛的花白禾,在這一刻,因為她的問題被勾起了心中埋藏許久的本性。

她輕輕地抬手抱着應蘩的脖子,偏過頭去,小聲道:

“怎麼聊都行。”

應蘩聽見她的話,差點就想把這人直接日到床頭櫃裏。

她定了定心神,俯身去親花白禾的脖子,對她這毫無保留的暗示姿態視而不見,親了好一會兒,才聲音略沙啞地說道:

“鑒於我們倆的故事都過長,不如這樣吧,我們各問對方一個問題,對方可以選擇回答,可以選擇不回答,一人一輪——”

“但是不回答的、撒謊的問題要被記賬,之後要無條件答應另一個人一件事,怎麼樣?”

花白禾聽了半天,有點虛,這讓她想起了還在末世的那個世界。

然而隨即,她第一件就想起自己癌症的事情,這個事情暫時……她還不是很想說。

可應蘩沒等她猶豫完,已經率先將話語權遞了過來:

“你想問什麼?”

花白禾沒忍住誘惑,脫口而出道:

“你怎麼在那麼多個世界裏,認出我的?”

應蘩眯了眯眼睛,她十分誠實,乾脆從頭開始講:

“那場意外之後,負責你的主神出現在我的面前,告訴我,能幫我實現我的願望,但作為交換,我需要幫他做一件事。”

花白禾倒吸了一口涼氣。

主神是什麼尿性她清楚得很,她突然有點兒不敢聽下去了,無意識地絞着交疊在應蘩頸后的手指。

“我答應了。”應蘩低低地開口道,“等我再次醒來,我就發現,全世界的人在我眼裏,頭頂上都出現了奇怪的進度條,就像是……攻略遊戲一樣。”

“我聽見他嘆了一口氣,說我身上的瑕疵有些大。”

“聽到那句話的時候我有點忐忑,但是我更想見你,想知道你變成了什麼樣……”

應蘩隱瞞了其他的不安情緒沒說,只是在爭取了主神的同意之後,再次在滿世界尋找花白禾,到了她的跟前。

“我發現——”

“你頭頂也出現了進度條,可它是藍色的,在看見那進度條的時候,我聽見心底的一個聲音:可攻略狀態。”

“之後,我想接近你,卻因為時間到,被強制抽離了這個世界。”

應蘩說話的聲音很淡,很平靜,彷彿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可是花白禾卻已經偷偷地紅了眼眶。

在她所不知道的時候,原來、原來她的愛人是這樣努力地,想要回到她的身邊。

“之後的許多世界裏,我都被安裝到了那些世界之子的身上,幫忙拯救世界。”

“安裝”這個詞,讓花白禾不自覺地用指甲摳了摳自己的手掌心。

她想到了什麼……

“因為受到本身改造狀態之後的影響,我漸漸地失去了自己的情感和想法,變得像是個只會做任務的機器,直到有一天,我再次看見了那道,有別於整個世界的……藍色進度條。”

察覺到花白禾抬手抱緊了自己,應蘩笑了笑,在黑暗中溫柔地注視着自己身下的人,緩聲問道:

“她是我唯一可以攻略的目標,是我唯一惦記着的人,也是僅有的那個能夠喚醒我的存在,哪怕變多少次模樣,我都能夠認出她。”

“但我一直都不敢問,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人……如果我變成了系統,她——”

“還會愛我嗎?”

最後一個字的音剛落下,花白禾略帶濕意的吻已經湊了上來,淚水橫着流向耳側鬢髮里,混合著那句模糊的、顫抖的回答在室內響起:

“愛的。”

“一直、一直都愛。”

“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她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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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像中的番外:手中拿起糖罐子瘋狂倒糖。

實際寫着的番外:罐子裏掉下來了幾顆白砂糖粒,和一把鋥亮的刀。

作者懵了三秒鐘,大喊道:誰他媽把水果刀扔我糖罐兒里了??

以上,我真的是想發糖的,但是這個罐子它裝錯了,不怪我(偷跑

*

ps,這是今日第一更!哼!晚上第二發!

快給我留言催促我,餵飽我,讓我有動力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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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調解員[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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