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
“你怎麼不多跟我說說話。”
白藏紀捂住眼睛,把頭埋下去不再看林東然。
他好像哭了,林東然俯下身試探着小心翼翼的把手扶在他的肩膀上,見白藏紀沒有反應便彎下腰去虛虛攬了一下。
“…別難過了。”
他想叫老師卻卡在喉嚨里,白藏紀三個字在喉間滾了一遍也沒能叫出來。
“你想聽些什麼?”
“我都跟你說好嗎。”
白藏紀抓住他的手抬起頭來眯了眯眼睛,看不清來人的臉。
“你的聲音變這樣了嗎?”
被抓住的手好像被燙到了一樣,林東然明知道他是神志不清了卻還是紅着臉鼓起勇氣回握住。
他輕輕的摸了摸白藏紀的臉,不知道原來對方也有這麼柔軟脆弱的時候。
白藏紀拿開他的手整個人倚在寬椅中仰面向天上望去,一顆一顆的星星落在眼裏變成陶嘉月笑起來的模樣。
他本不該如此傷心的,白藏紀伸手摸到未喝完的那杯酒,“那個時候你也是這樣想我嗎?”
陶嘉月恨過他一瞬,恨自己體會不了他痛苦的心,現在也算是體會到了一點點了。
林東然慢慢附身靠近擋住了他的目光,見白藏紀沒有反應就又伸手上去附在他的臉上,他有一張淡色的唇,此刻被咬的水潤通紅。
林東然很討厭酒味兒,可是靠近白藏紀酒氣越發濃厚的時候卻覺得它突然好聞了起來,甚至到了想嘗一嘗的地步,被蠱惑着越發靠近。
克制守禮下往往會滋生更兇猛的野獸。
白藏紀的嘴角還帶着似有似無的微笑,他的頭髮因為仰面的緣故都垂落下去,一張五官深刻的俊美臉龐全然裸露,呼吸都將將打到林東然的臉上。
————
轟的一聲巨響。
雪白的牆壁裂出一道巨大的裂縫,陶嘉月緊攥的拳頭還縈繞着藍色的流光,他努力穩住氣息不知道是在問誰:“他在做什麼?”
陶吟夢愁眉苦臉,慶幸還好陶嘉月沒打在他的控制台上。
“祖宗,這是怎麼了?”
陶吟夢抬頭看了一下牆壁上斷裂的還在的投影,心梗了一下,趕緊上去握住陶嘉月的手。
“控制住你自己,控制住自己的精神力。”
陶嘉月氣極見陶吟夢過來哄他又瞬間滿腹委屈,“他是誰?”
陶吟夢看着還在繼續的斷裂畫面,他哪兒知道這人是誰,他連這人的臉都沒看到。
眼看着兩個人越來越近,陶嘉月轉身抱住陶吟夢不想再看,怒氣還未消下去就又湧上來鋪天蓋地的委屈和難過:“他怎麼可以讓別人親他呢。”
“還拉別人的手。”
陶嘉月越想越難受,好不容易等到陶吟夢過來給他求情多看白藏紀一會兒,結果就看到了這樣的畫面。
“沒親沒親,推開了。”
陶吟夢拍了拍陶嘉月的背看着還在繼續的畫面,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可以看出來白藏紀並不太高興。
只差一點就可以觸碰到……突然被推開的時候林東然還有些茫然,就像一顆已經飄起來的心猝不及防又因為外力重重地跌落下去。
“不可以。”
白藏紀嫌棄的摘開他細嫩的手,“就算是在夢裏也不可以。”
不可以親吻不是陶嘉月以外的任何人,他知道了會難過的,他那麼愛吃醋。
“為什麼?”
林東然看着自己被摘開的手神色凄然,就連是神志不清的時候被當做替身也不行嗎?
“因為月月會不開心。”
白藏紀皺了皺眉,不明白夢裏的人為什麼不聽話,擦了擦臉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往裏走。
林東然跟在他身後有些崩潰,他從來都不知道白藏紀身邊有過這個人,明明他們認識了這麼久!
“月月到底是誰?!”
他一向是溫和有禮的,因為知道白藏紀格外偏愛這樣的孩子,可是此刻也衝動了起來,不管不顧的詢問。
白藏紀被他猛地拉住手臂因為眩暈差點站立不穩,扶着門框緩了一會兒也沒有生氣,看了林東然半天直看的對方一時衝動的氣勢消了一大半才慢慢開口:“反正不是你。”
白藏紀說完甩開他的手就往裏走,留下林東然慢慢蹲下身哭了好久,頭也沒回。
“我不是跟他說了,如果有追求者要說自己已經結婚了嗎?”
“為什麼不說?為什麼還和別人靠的這麼近?”
陶嘉月抹了把眼淚,“關掉,我不想再看了。”
陶吟夢嘆了口氣,心疼的給他擦了擦臉,怒氣沖沖的說:“早就說了他就是渣男。”
“不是!他不是!”
陶嘉月又急又氣,“他剛剛不是把人推開了嗎?他拒絕了!我們又聽不到他說什麼,你看他走路這麼晃一定是喝醉了。”
陶吟夢見他一點就炸解釋的飛快無奈的努了努嘴,“你知道還哭的這麼傷心?”
陶嘉月一張白嫩的臉氣的通紅,憋着一口氣又反駁不了,最後只好低着頭又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說:“我睡了這麼久。”
“我跟他在一起還沒這麼久。”
“那個人長的這樣好看,看起來也這樣喜歡他……”
“萬一他把我的藏紀搶走了怎麼辦?”
陶嘉月越想越難過,“本來就不喜歡我這樣的臉,我知道他喜歡我乖、喜歡我愛他。”
“可是會有人比我更乖、更愛他了怎麼辦?”
陶吟夢低下頭給他擦了擦眼淚,“怎麼不喜歡你這樣的臉了,明明比虛擬世界比剛那個人都好看多了。”
他捧起陶嘉月的臉抬起來,“喜歡你乖、喜歡你愛他,難道你以前就不乖就不愛他嗎?”
“都多大了還這樣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嬌弱的輔助型精神力。”
陶嘉月被他說的又是一陣心酸,“我就是害怕啊,你看剛剛那個人…”
陶吟夢開口止住他的胡思亂想,“不會有人比你更愛他。”
“如果有比你乖的,可他們都不是你,白藏紀喜歡的人只是你。”
“也只能是你。”
陶吟夢摸了摸他通紅的眼尾,把人攬在懷裏抱了抱。
“別著急、別害怕,別人搶不走你的白藏紀,我已經想到了法子送你過去,等我回去就跟媽媽商量一下。”
陶嘉月被他說的臉上的笑容還沒揚起多久又嗚嗚的哭了起來,跟剛才吃醋的委屈心酸忍不住流眼淚不同,這次更像是情緒的發泄,“我知道我沒出息滿心滿眼都是白藏紀,我是戀愛腦有了白藏紀就忘記你和媽媽。”
“你說我吧,你罵我吧,你幹嘛對我這樣好還總是縱容我。”
“對不起哥哥…我總是給你添麻煩。”
陶嘉月越說越覺得愧對陶吟夢,鼻涕泡都快哭出來了,誰知道陶吟夢突然猛地把他從這個溫情脈脈的擁抱里扯了出來。
“啊啊啊我弟弟又長大了,再叫聲哥哥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