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葉醫生！”
暮念一被一陣冷汗襲擊全身，噩夢一個接一個，身體帶來的僵硬感讓她動彈不得，這幾天她總是做些奇奇怪怪的夢。
蘇揚一直沒有睡，聽到暮念一的聲音原本爬着的她立馬起身，“念念，怎麼了？”
暮念一頭腦模糊，不知道自己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里，哼唧了兩聲又閉上了眼睛，人的身體在處於很虛弱的狀態下做噩夢是常有的事兒。
蘇揚看了眼外面，天還沒亮，外面吹着風，另一張床上傳來予恩輕輕的鼾聲，她又替暮念一蓋好被子，趴在了床沿邊上。
“小褶，起床！快！”柳麗探頭探腦的向葉褶房間的門口張望，還不忘喊上幾聲。
“我說柳麗啊，你還當小褶上學呢，這都八點了，早上班去了，你看。”老葉說著向廚房那邊努努嘴。
“早餐都給咋們做好咯！也是長大了啊。”他一臉欣慰。
“那是，我的兒子自然像我。”柳麗傲嬌的撇過頭，偷偷的樂。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暮念一已經習慣了每天早晨醒來就要看到葉褶，好像已經成為了一種不可缺少的環節。
她微微睜開眼，予恩這兩天一直跑前跑后的去餐廳買飯，蘇揚也沒有推辭，一大清早的她已經不見人影了。
“媽，葉醫生來查房了嗎？”她半眯着眼睛說道。
“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兒？”蘇揚一臉的笑意。
“半夜夢裏就喊着葉醫生，這剛剛醒來又問葉醫生，你是不要你這個媽媽了？”蘇揚拿起床頭的杯子向裏面倒了些熱水。
暮念一有些不好意思，勾了勾嘴角，“我哪有。夢裏壓根就沒有夢到過葉……”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醫生們就已經進來了。
這次帶頭的是葉褶，那個戴眼鏡的醫生不在。
“怎麼樣了？”他第一眼就先看向了暮念一，看到她仍然精神不振的，開口問道。
“不知道。”暮念一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不知道是個什麼回答。
葉褶也被她的回答一時堵塞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這孩子說話怎麼含糊不清的。”蘇揚笑笑繼續說道，“看起來還是那樣，這兩天老是被噩夢驚醒，是不是身體太虛弱了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這是正常現象，人的身體比較虛弱就會出現這種情況，這沒事兒，她還是有一個期限的，不用擔心。”
葉褶靠近暮念一，“我看看。”
又是一樣的動作，他輕輕的撩起衣服的一角，看了看傷口，“今天去換藥。”
“誰幫我換藥？”暮念一盯着葉褶。
“小田醫生。”
她抿了抿嘴，有點兒無理取鬧的說，“我不想他們動我……的肚子。”
“哎呀，我們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反常，那小田醫生不給你換藥誰給你換，嗯？你看阿亞每天也是小田醫生換的。”
暮念一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個勁兒的死犟，“我不管。”她直勾勾的盯着葉褶。
葉褶突然被暮念一的這一舉動逗樂了，但他還是忍住沒笑，這種無理取鬧要是別的醫生總歸是不管的，沒準還受批評呢。
“那我一會兒喊你的時候你來，我給你換藥。”
蘇揚睜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兩個孩子，有一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葉醫生你忙的話就去忙，念一從小挺懂事的，今天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了，沒事兒的，我一會兒帶她去小田醫生那兒換藥。”
“阿姨沒事兒。”
葉褶又問問了阿亞的情況之後就離開了。
蘇揚突然嚴肅了起來，看着暮念一，輕聲開口道，“念念，你今天怎麼這麼不懂事？你不知道葉醫生每天都很忙的嗎？那有那麼多時間給你換藥，他是主治醫生，不是醫助，換藥的事情就是小田醫生去做的，你怎麼能這麼無理取鬧呢？”
暮念一索性閉上了眼睛，“可我就只想讓葉醫生給我換藥，除了爸爸和葉醫生，我不想別的男生隨便動我。”
蘇揚沒有再說什麼，暮念一也閉着眼睛，腦袋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予恩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這傢伙，太陽都曬屁股了，怎麼還不給他老爸買早餐？還是……買完了？”她嘴裏小聲的嘀咕着。
突然從身後傳來，“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什麼太陽月亮的？”予恩被嚇了一跳，猛的轉過頭，“顧安！你想嚇死我啊！”她咋咋呼呼的喊道。
醫院餐廳的人聽到聲音都看向了她，予恩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笑着以示歉意，“你看吧你嚇了我不說，還害我……”
“哈哈哈今天又是你來買早餐啊，看來挺稱職。”
“那還用說，我可不像你，這麼晚了才下來。”
“姐兩份包子，兩份粥。黑米的。”顧安向著窗口說道。
“好嘞。”
已經是七月份了，正是熱的讓人煩躁的時候。早晨八點鐘太陽已經早早掛在了山邊上，予恩手裏提着幾份飯還拿着剛剛下來穿着的外套。
“小心！”顧安一把拽過予恩，攬在了懷裏。
從住院部到醫院食堂會經過一條馬路，這裏人不是很多，但車輛總是出奇的多，可能是病人家屬還有醫生們經常走這條路的原因。
予恩被一舉動徹底搞蒙了，她靜靜地在他懷裏，一動也不敢動，“好了，你走路小心點兒，剛剛那車差點兒就撞到你了。”
予恩立馬從他懷裏出來，臉已經不爭氣的紅的像個猴屁股，“謝謝，謝謝……”她快速的走在了顧安的前面，心臟不停地突突的跳，想要讓自己的臉蛋上的紅暈退下去，可是越來越熱，一發不可控制，她索性把顧安扔在後面，自己提着飯跑了。
“哎吆，你慢點兒，你看看小臉通紅的。”蘇揚馬上拿來了風扇替予恩扇了起來。
“沒事兒……沒事兒的阿姨。念……念一還沒醒啊……”她跑的太快了以至於連說話都一直喘着粗氣。
“念念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蘇揚有些欲哭無淚的樣子，苦笑道。
“念念，吃點兒東西嗎？予恩買來的粥看起來很好吃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