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然分手
沈婧怡拿出了資料,指着宣傳頁說道:“您看,這家基金的規模排在全國前十,這點很重要,說明基金未來收益的彈性空間比較大,產生收益的可能性遠高於小基金。”
“另外,這家基金近3年業績都保持同類基金排名的前20。我們對照下這個基金經理管理的其他基金,您看,收益都蠻不錯的。”沈婧怡繼續分析道。
這時,林蔭小徑深處走來了個年輕人。他剪着小平頭,皮膚略顯黝黑,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上身T恤扎在牛仔褲裏面,眉宇之間還算清朗。
當他看到沈婧怡時,不自覺發愣了一下,旋即朗聲笑道:“林阿姨,我可算找到你了。”
林阿姨順勢歪了下頭,側臉笑道:“你今天又要給我推銷什麼呢?”
說話之際,那人快速掃了一眼沈婧怡手裏拿着的資料,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
“呃,沒有啊,我今天主要是過來看您。”那人神情變得有點不太自然,說著還不自覺看了沈婧怡一眼。
那人馬上又接著說道:“你們在聊基金啊。”隨即很自然地從沈婧怡手中拿過資料。口中念道:“博達混合精選股票型基金”。然後有點誇張地嚷道:“這隻基金不錯啊!”
林阿姨收斂了下笑容,正色道:“真的嗎?”
“林阿姨,我給你說,這是家大型基金公司發行的基金,從過往業績的成長性、穩定性來看都是值得投資的。”那人似乎張嘴就來。
“哦,你也這麼說,看來這基金可能還真的不錯!”林阿姨沉吟了下,然後對沈婧怡說:“小沈,那我回頭就在你那邊買入一些。”
“謝謝林姨,回頭你去找我,我幫你辦理。”沈婧怡高興地應道。
聊了一會兒,林阿姨說她得回去做飯了,就和他們道別離開了。
等林阿姨走後,沈婧怡顯得有些拘謹,不太自然地說道:“剛才謝謝你啊!”
那人笑了笑,“不客氣,其實咱們算是同行。”說著掏出了名片,雙手遞了上去。
沈婧怡看了一眼,“富銀投資管理有限公司韋銘”。對於不熟悉的人,沈婧怡還不太想跟他交換名片,只是淡淡說道:“還真是半個同行,我在泰安證券上班。”
“泰安證券,我剛好要去找我同學,要不一起走吧?”韋銘本沒有打算去找杜加,只是靈機一動,覺得這樣可以和沈婧怡多待會兒。
沈婧怡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人家剛才幫了自己的忙。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出了公園。
韋銘招了招手想叫輛的士。沈婧怡趕緊說:“不用了,要不你坐我的車吧?”
韋銘心裏一陣哀嚎!心想價掉到姥姥家了。無奈,他還是跟隨沈婧怡去了停車場。
沈婧怡開的是MINI車,韋銘一坐進去就有種異樣的感覺。說實在的,這車杜加都沒坐過。沈婧怡也是第一次載男伴同行。
一路上兩人有一茬沒一茬地閑聊着。當聽到韋銘說要找的同學是杜加時,沈婧怡不由地側臉看了他一下。
車子很快就駛入了金融街,並在泰安證券門口停了下來。
當兩人同時出現在杜加面前時,杜加微微一怔,旋即微笑問道:“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哎哎,說話不要有歧義。是他剛好幫了我,然後他說要來找你,所以我就順道給捎過來。”沈婧怡怪嗔道。
“呵呵~中午大家一起吃個飯唄。”杜加憨笑道。
“不了,你們吃吧。早上臨出門時我媽好像給我塞了一盒煎餃。”沈婧怡說著就徑直回到自己的卡座上去。
由於沈婧怡沒一起去吃,他們就隨便在街邊找了家麵館,要了兩碗面。
“我說,你這同事真是正點!她叫什麼來着?我現在還不知道。”韋銘低聲說道。
“沈婧怡。怎麼?有想法?”
“不過,我看她對你好像挺在意的。”頓了一下,韋銘接着道:“我看你還是早點和呂靜婷把關係定了,別到時跟我搶。”
杜加朝韋銘肩頭打了一拳,“說什麼了你?”
韋銘的話不由得又挑起了杜加滿腹的愁緒。
這兩天,杜加和呂靜婷有在微信上聊了幾句。雙方都聊得不冷不熱的,有幾次杜加想約出來見面,呂靜婷似乎總是有事情絆着。
杜加覺得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真的可能得象韋銘說的,要主動出擊。
下班后,杜加去了花店訂了一束大束的玫瑰花,打了輛車,直奔電視台而去。
夏港電視台坐落在龍安江北岸,它由兩座高低不一,連在一起的主輔樓構建而成,樓的頂部呈半金字塔的不規則形狀,給人一種獨特的韻味。
這時,天色已逐漸暗了下來。杜加知道,呂靜婷一般就是這個時候做完節目下班。
手捧鮮花站在路邊,杜加一時感覺有點不自在。好在不一會兒,門口處匆匆走出了一個婀娜娉婷,化着明顯妝容的女人。
杜加一下子認出那是呂靜婷,趕緊走上前去,朗聲說道:“靜婷,我來看你了。”說著把鮮花往呂靜婷手上一遞。
呂靜婷莫名地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杜加會在這時候,沒有約的情況下來找她。她不自覺地接過了玫瑰花。
這時,不遠處停着的一輛賓利歐陸Mulliner豪車的車窗緩緩地搖了下來,一個油頭粉面卻略帶陰森的臉探了出來,他朝呂靜婷喊了聲:“靜婷,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呂靜婷象是觸了電一般,一把把花塞回了給杜加,一邊忙不迭地說:“我現在有點事,我們回頭再聯繫。”說完,快步朝那豪車走去。
杜加瞬間呆住了,他感覺自己象是掉進了深淵,並且一直往下墜,但自己絲毫不想抵抗。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彷彿走到了世界的盡頭,沒有了一切感知。
不知什麼時候花已從自己的手上滑落,掉在了地上,但杜加渾然不知。
突然的變故,使他的自尊心受到嚴重的挫傷,情感已失去知覺。他象丟了魂似的,在街上遊盪,不時引來路人奇異的目光。
也不知過了多久,杜加走進了一家叫“麗灣花亭”的酒館。他要了一盤花生、兩瓶白酒,獨自躲在一個角落裏自斟自飲。
酒館裏這時沒多少人,大廳里響着和緩的音樂。想起往事,杜加眼圈不僅有點紅了。
雖說自己家境條件差,但大學幾年,杜加總還是緊着給呂靜婷買各種各樣的必需品。儘管這些不一定能令呂靜婷滿意,但或多或少他們也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想及於此,杜加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音樂似乎不合時宜地再次響起,“分手時候說分手請不要說難忘記,就讓那回憶淡淡地隨風去。也許我會忘記也許會更想你,也許已沒有也許……”
這時,酒館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不遠處走來一個身穿魚尾裙,化着一副精緻妝容,形態妖嬈的女子。她看了下杜加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角閃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先生,這裏能坐嗎?”她指了指杜加對面的位置,很自然地說道。
這時杜加已經有點醺眼朦朧,不置可否地把手一擺,示意她自己隨意。
那女子坐定后,從一個精緻的煙盒中抽出一根很細長的女式香煙。眼睛看向杜加,笑道:“不介意吧?”
杜加搖了搖手,並沒有過多理會她。女人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皺。
這女子叫袁慧,實際上是常駐這個酒館的酒托。通常情況下,象杜加這種狀況,她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剛失戀的人。往往這時她總能憑藉自己的美貌,趁虛而入,賺上一份不菲的抽成。
但是,今天她感覺自己遇到硬茬了,這人似乎對她都沒正眼瞧下。
她幽幽地吸了口煙,然後緩緩地吐出煙霧,在橘黃色燈光的映襯下,顯出一種詭異的美感。
“小哥,怎麼一個人喝酒?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袁慧並不死心地說道。
“謝謝,沒什麼,喝點酒明天就好了。”杜加答非所問地嘟囔道。
袁慧忽然覺得杜加挺有意思的,隨即叫了服務員要了一杯飲料。
“自我介紹下,我叫袁慧。你呢?”
“杜加。”
雖然杜加是北方人,但平時很少喝酒,眼看一瓶白酒下肚就已經分不清南北了。但杜加的心好像越喝越難受,而越難受他又越想喝。
袁慧看在眼裏,知道他這樣喝不是解愁,只會愁更愁。於是勸道:“你還是少喝點,你這樣喝解決不了問題。有什麼事說出來可能會好些。”
“我對她那麼好,她卻跟別人跑了。”杜加不無沮喪並低吼道,隨即猛地灌了幾口酒。
沒過多久,杜加就已醉得不省人事,癱趴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