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這是我的家,我才是忘川的合法妻子
“話一定得讓我說得這麼直白你才能懂嗎,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你跟忘川都是不合襯的,深處我們這一階級的人,婚嫁都講求門當戶對,試問你哪一條合適?”
“我自問不是什麼名門後代,也學不了紀大小姐那樣端莊優雅,我是個粗人,我生來就不屬於你們這個階層,所以,即使我要嫁人了,也從來不求門當戶對,但求合適。”沈無憂抬頭,迎向她鋒利的注視,道:“所以,紀大小姐的話,說白了,我真不需要懂得一分一毫。”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紀寧時就覺得這個女孩聰明,勇敢,可是沒想到,她這張嘴也挺厲害的。
“聽說你們最近挺親密的。”話鋒一轉,她的臉又隨之冷了幾分,眼底的狠絕十足的駭人。
沈無憂一愣,心裏沒底,不知道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只能她說什麼,她就回應什麼,道:“我們已經結婚了,親密也很自然,不勞你的關心。”
“呵……”紀寧時不知所以地笑着,笑聲刺耳。
她突然從手裏的名牌包包里掏出了張請帖,沈無憂猶豫地接過了,面色大驚,不由道:“你們要結婚了?”
“忘川沒告訴你么?”她的驚訝明顯在她的預算之內,這麼問,僅僅是她的激將法。
驀地,沈無憂的心臟像是被利刃刺入,一時間腦海里一片混沌,突然,她似乎在這幾天連續發生的事情里找到了點蛛絲馬跡。
她一直清晰地記得那天晚上,沈忘川接聽了一通電話后,渾身散發著殺人般的怒氣,甚至把電話摔了個粉碎才奪門而去。
深沉如沈忘川,能失控到那個地步,確實少見。
後來她更是接到了酒吧打來的電話,才知道他竟然一個人去了那種地方。
難道,那通電話就是紀寧時打來,把她要結婚的消息告訴他的?
從小到大,紀寧時過的都是平平淡淡的富家女生活,品性溫和,像現在那樣,瘋狂地想要把一個人狠狠踩在腳下的衝動是從來沒有過的,可如今,望着她一青一白的臉,她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
她想把沈無憂身上所有能夠吸引沈忘川的特質撕下來,她想毀了她,那麼的想……
從沙發上站起,她腳下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刺耳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地敲進了沈無憂的心裏,徹底地擾亂了她的思緒。
她彷彿回到了幾天前,躺在大床上,他抱着她瑟瑟發抖的身體,溫柔地跟她說,我們不做朋友,做真的夫妻;也就在這張沙發上,他把她抱在腿上,盤問她與顧森遲的關係,像個大男孩一樣,偶爾偷偷地親吻她的唇;昨晚,他還跟她說,想要一輩子抱着她的……
怎麼現在所有的一切彷彿都變了呢,他到底為了什麼才要跟她在一起?
紀寧時走到她的跟前,身材纖細的她卻擋住了所有的燈光,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昏暗。
“你還不懂嗎,你只不過是他用來刺激我的工具而已,由始至終他想要的都是我,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改變過!”
沈無憂一愣,雙唇發白,極度的難堪狠狠揪住她的心,平生第一次打心裏害怕一個人,害怕那個人所說的話。
忍着落淚的衝動,她從沙發上憤然站起,與紀寧時平視着,即使心裏波濤洶湧,卻強迫自己保持鎮定,道:“這隻不過是你的一己之見,他跟誰在一起是他說了算,至於為什麼,也只有他自己清楚,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一個人愛久了,很可能就不愛了,你離開他那麼多年了,你能確定他愛的始終是你你么?”
紀寧時下顎微揚,雙唇勾勒出的弧度嘲諷而冰冷,柳眉一挑,道:“好,我就讓你死了這條心!”
說罷,她突然扯住了沈無憂的手,瘋了似的扯着他往樓梯走去,猛勁的衝力生生地把她的身體扯歪了,整個人撲到了矮桌上,左邊膝蓋正正磕在了矮桌尖銳的一角,疼得她渾身都麻了。
紀寧時看着她痛苦的模樣,心裏一慌,下意識地彎腰想要把她扶起來。
沈無憂知道,這一切,她躲不過了,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我自己可以。”扶着沙發的一角,她勉強站了起來,膝蓋上已經滲出了點點的鮮血,一陣陣的刺痛傳遍全身,讓她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無力,紀寧時雙手抱胸,逃避似的先走一步,咬咬牙,她忍痛跟上了。
直到上了二樓,走到沈忘川的房間外,沈無憂才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這是他的房間?”
紀寧時僥倖一笑,道:“他向來喜歡這個方位的房間……”
敲了敲門上的掛飾,她的笑一下子便柔軟了,道:“這種掛飾,也是他喜歡的……他從來沒跟你提起過嗎?”
沈無憂無措地握緊了腿側的雙拳,答不上話。
這一切,他對她隻字未提。
心一疼,呼吸漸漸變得困難了,不敢再想,她飛快地把房門打開了,紀寧時踩着自信的腳步進去了,環顧了房間一眼,她一下子把目光鎖在了床邊放着的矮柜上,突然回頭沖她燦爛一笑。
沈無憂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尖竄入了身體,紀寧時已走到矮櫃旁,彎腰把它打開了,把裏面的東西通通拿了出來。
看着被她拿在手裏的東西,沈無憂的心臟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像是呼吸的力道再大一些,心馬上就要被撕裂了一般。
疼,是真的疼。
“他彈得一手好琴,這張CD里的歌是我送他的,三年前他曾親自給彈過,這幅油畫是他親手畫的,曾經震撼了整個北美的油畫界,如果他愛的不是我,為什麼他會把這些東西都帶到這裏來?”
她走近她,駭人的雙眼迸射着殺人的慾望,“這難道不是你們的婚房么,這些你該怎麼跟你的心解釋?”
她纖長白皙的食指此刻正重重地點在了她的左胸口,一字一句地在她的心裏鑽洞,眼底的自信和得意深深地刺痛了她的雙眼,疼得她五臟六腑都蔫了。
低着頭,她指着房門的位置,道:“紀大小姐,請你放尊重些,這是我的家,我才是忘川的合法妻子,現在,請你離開……”
再不讓她走,她大概就要在她面前不爭氣地落淚了。
紀寧時一愣,又恢復常態,故作無所謂地笑道:“假夫妻而已!”
沈無憂猛地抬頭,語氣怪異地問:“你確定?”
紀寧時渾身一顫,臉色沉了又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突然的,兩眼一眯,抬起手重重地甩她一巴掌,美麗的指甲甚至在她的臉上掛出了幾條血痕,“無恥!”
蓄在眼底許久的淚終究是被她狠狠地甩了出來,被打的那邊臉火辣辣的疼着,耳朵“嗡嗡”作響,她怔忪地抬起手撫了上去,手掌心頓時被一片黏糊糊的溫熱滲透,拿下來一看,滿掌都是刺眼的鮮血。
紀寧時的心彷彿在幾秒鐘內翻山越嶺,高低起伏,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發狂似的扯着她的發把她扯出了房間,沈無憂整個頭的頭皮像是被她扯掉了般,又痛又麻的,膝蓋的傷讓她的行走變得十分艱難。
來到樓梯口時,沈無憂終於找到了借力點,扶着樓梯口上的欄杆從她的手裏逃脫,氣喘吁吁的抱着欄杆拚命呼吸,淚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瘋子般的女人。
情急之下,沈無憂慌張地抱住了欄杆的柱子,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與之抗衡,臉上和膝蓋上的傷痛,此時正不斷地消耗着她的體力,她的雙唇已經發白,全身都在發抖。
“紀大小姐,請你放手吧,我不想跟你鬧了……”她苦苦哀求着,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紀寧時血紅着雙眼,道:“不想跟我鬧為什麼要告訴我你們做過那檔子事,早知道會這樣,當日我就該讓小妹給你下重點葯,早知道你會那麼的無恥,那麼想要男人,我就不該對你心慈手軟,我就不該只給你找兩個男人!”
那一刻,沈無憂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曾經彬彬有禮,沖她莞爾一笑的傾城女子會是眼前站着的人。
彷彿全身的力量都匯聚在了一點,沈無憂渾身發燙,熱血沸騰,一步換一步地走到她面前,望着她近乎扭曲的臉龐,淡淡地問:“當日紀寧昭對我下藥,試圖找人強姦我,是你的主意?”
紀寧時並沒回答,答案卻全都寫在了她的臉上。
眨了眨淚眼,沈無憂握緊了腿側的雙拳,語氣依舊冰冷,道:“她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可以利用她的純真去傷害人,你把所有人都騙了,甚至把深愛你的那個人騙了,你不覺得自己有錯嗎?”
“我把我的所有都給她了,如果說我有錯,那就是錯在我沒有一開始就把你從忘川的身旁趕走,我就走錯了這麼一步!”
“啪……”
一聲巨響,沈無憂狠狠地在她秀氣的臉上留下了紫紅色的五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