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在季雨說了這句話后，系統明顯卡頓了一秒：“你認真的？”

“不行嗎？”季雨一本正經的問。

系統沉默，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季雨勾起唇角，煞有介事的分析：“你看，蘇月恨的總共就這幾個人，一個煤氣罐全炸了，仇恨值不就直接降到零了？”

系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總覺得哪裏不對。

見系統說不上話來，季雨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你要是覺得沒問題，那等一下我就去廚房。”

“……稍等，季小姐，”系統回神，“這種做法風險太大，萬一仇恨值沒有清零，你就無法跳轉下一個世界，只能跟人物蘇月一起死亡，永遠困在這個世界。”

季雨揚眉：“我要是死了，你會怎麼樣？”

“作為綁定系統，我的程序會隨着季小姐的死亡崩壞，同樣在這個世界消散。”事關自己，系統回答得格外嚴肅。

季雨點了點頭，再開口時語氣寵溺：“還挺浪漫，那我們就賭一把吧，贏了就跳轉下一個世界，輸了就同歸於盡，跟你死在一起，也算死得其所了。”

系統：“……”

在五分鐘內第三次無語后，系統將季雨的資料調了出來，從頭到尾又複習一遍——

家庭幸福、父母恩愛，生活健康沒有不良嗜好，人生經歷的最大打擊，就是在原本的世界裏，跟男朋友裴倦思遭遇了一場重大車禍，之後就陷入昏迷，與快穿主系統簽約，只要所有任務成功，就能回到現實世界。

“生活軌跡正常，為什麼會養出這麼瘋的性格？”看了幾遍她的介紹后，系統忍不住冒出這個疑問，等意識到問出聲的時候已經晚了。

沒想到他安靜這麼久，就是在想這個問題，季雨沒忍住笑了一聲，在安靜到只有周清清訪談廣播的車廂里，她這聲笑顯得格外突兀。

陸成皺眉看向她：“你笑什麼？”

“清清的訪談很有趣，”季雨無縫切換小白花模式，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陸成一眼，“這麼多年沒見，她比以前開朗了。”

聽到她用懷念的語氣提起周清清，陸成態度依然是淡淡的，只是表情舒緩了點：“嗯。”

季雨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扯了一下嘴角，語氣依然溫柔：“我那個時候太懦弱，老是被人欺負，幸好有你和她護着我。”

她說罷停頓一下，在陸成視線掃過來時恰好的流露出一絲惆悵：“雖然後來斷了聯繫，但她在我心裏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還能見面就好了。”

陸成沉默一瞬，也不知道在對誰說：“會有機會的。”

“嗯，到時候我們一起請她吃飯。”季雨無辜的笑了笑。

陸成喉結動了動，沒有說話。

你大爺。季雨溫柔的將額角碎發別到耳後，噙着笑看向車窗外。

系統：“……”

兩個人在沉默中回到了老宅，剛一下車，陸成的妹妹陸嬌就迎了上來，看到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小姑子，季雨腦海中的仇恨值又閃了閃——

100%

陸嬌跑過來后，直接擠進了陸成和季雨中間。季雨正不想跟陸成挨得太近，便趁機往旁邊挪了挪，同時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這一幕落在陸成眼中，就成了陸嬌強行將她推到了一邊。

雖然覺得不妥，但陸成也懶得管，於是習慣地無視了這一幕。

陸嬌挽着他的胳膊，嬌滴滴的抱怨：“哥哥你怎麼才回來，不是讓你早點嗎？”

“公司有點事，”陸成對這個唯一的妹妹，向來寵得厲害，“等急了？”

陸嬌朝他眨眨眼：“我沒等急，有人等急了。”

“誰？”陸成蹙眉。

陸嬌得意的橫了季雨一眼，季雨立刻溫婉微笑：“嬌嬌。”

“你進來就知道了。”陸嬌無視了她打招呼的話，直接拉着陸成走了。

季雨在一眾傭人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里繼續微笑，然後在腦海里問系統：“你那有沒有殺傷性武器？”

“……沒有。”系統在發現自己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后，第一次開口說話。

季雨笑容不變：“那有沒有什麼致死性藥物？”

“沒有，唯一能對人身造成傷害的藥物，只有致病丸，使用后可以造成任何病症效果，醫學上無法辨別真假，但只能持續七天。”系統機械回復。

季雨想了一下：“什麼病最痛苦？”

“……你要給陸嬌使用？”系統察覺她的意圖，立刻進行勸導，“致病丸只有一顆，季小姐完全可以用到最重要的時候，沒必要這麼浪費。”

“炸了他們不行，用顆葯也不行，你可真是個不行的小妖精。”季雨抱怨。

系統：“？”

調戲系統的功夫，季雨已經走進了客廳，正好撞上陸成和周清清隔着沙發痴痴對望的戲碼，二人將多年未見的難過、愛意、悲傷都演繹得淋漓盡致，誰看了不說一句動容？

按照劇情提示，這個時候的蘇月看到陸成眼底的深情，情緒逐漸崩潰，而陸嬌的挑釁、陸母的輕視以及陸成和周清清之間的奇怪氛圍，都逐漸加重了這種崩潰，最終導致了她在餐桌上紅了眼眶。

季雨揚起唇角，一臉驚喜的沖向周清清，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之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清清！”

客廳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最震驚的還是陸嬌，以她對蘇月的了解，還以為能看到當場痛哭的好戲，誰知道蘇月會對以前的情敵這麼熱情。

要知道，她哥可從來沒有忘記過周清清。

周清清顯然也沒想到，尷尬一瞬后也笑了起來：“是啊月月，好久不見了。”

“剛才我還跟阿成說想你呢，沒想到這就見面了，真好。”季雨笑眯眯的鬆開她。

周清清聞言看向陸成，眼底隱有淚光閃爍：“是嗎？”

陸成一反在季雨面前的冷漠，有些無措的走到周清清面前：“好久不見。”

“我哥跟清清姐看起來可真般配。”陸嬌及時插了句嘴，然後期待的看向季雨，果然看到她皺起了眉頭。

“不能這麼說的嬌嬌，”季雨一本正經的看着她，“你哥配不上清清。”

眾人：“？”

“因為清清在我心裏是最好的，誰都配不上。”季雨笑眯眯的加了一句。

周清清乾笑一聲：“月月現在變得好幽默。”

“是嗎？”季雨笑意更深，溫柔的看了一眼陸成。

周清清臉上的笑頓時淡了下來，季雨只當沒看到，熱情地招呼她坐下，態度殷勤，卻也在無形中展現了自己的主人姿態。

陸嬌不甘心的看着季雨臉上的笑容，正想再說點什麼挑撥，陸母就從樓上下來了，幾個小輩頓時圍了上去。

季雨主動打招呼：“媽。”

陸母看她一眼，扭頭就跟周清清說話去了，陸嬌心情頓時愉快了，也跟着去奉承周清清，陸成更是全部心思都在周清清身上，幾人親密得彷彿一家人，一點也看不出當初鬧僵過。

徹底被無視的季雨……被無視的季雨本該表現得傷心點，但餐廳那邊上菜了，飯菜香飄到客廳，她實在很難傷心。

餓了。

由於一顆心都在餐桌上，陸母跟她說了兩句話她都沒聽到，系統只好提醒：“季小姐，陸母在跟你說話。”

季雨回神，困惑的看向陸母：“怎麼了？”

“媽跟你說話你沒聽到？不會是故意裝沒聽到吧？”陸嬌沒好氣的問，陸成也皺起了眉頭。

季雨疑惑：“嬌嬌你為什麼會這麼想？難道以前做過這種事？”

陸嬌氣結：“你！”

系統剛要提醒季雨現在處在劣勢，不適合正面剛，陸母就開口說話了：“好了，還有客人在呢，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嬌嬌還小不懂事，蘇月你也不懂事嗎？”

雖然這句話是指責季雨，卻也在無意間點出了周清清客人的身份，周清清唇角的笑僵了僵。

季雨立刻滿意的笑了：“知道了媽，我不跟嬌嬌鬧了。”

“你知道她會這麼說？”系統好奇。

季雨：“好像有牛腩燉土豆。”

“……沒問你這個。”系統無語。

季雨眼底的笑意更深，趁眾人注意力在自己身上，趕緊招呼大家去吃飯。陸母看了眼時間，便抬腳朝餐廳走去，她一走，其他人也跟上了，季雨如願在餐桌前坐下。

“看，果然有牛腩燉土豆。”季雨十分滿意。

系統覺得自己快死機了。

不得不說陸家人雖然對自己的人品不挑剔，對廚師水平還是挑剔的，季雨坐下來后將每道菜都嘗了個遍，每一道都很對她胃口，就是腦子裏的電子音有點吵，影響她進食的速度。

“……陸成和周清清已經開始眉目傳情了，你不打斷一下？”系統忍不住提醒。

季雨夾了塊排骨。

“陸嬌在挑釁你，你不打算說點什麼？”系統不死心地又提醒。

季雨盛了碗土豆燉牛肉。

“陸母在拿你跟周清清作比較，暗示你哪裏都不如周清清，你怎麼只點頭？”系統無奈了。

季雨開始對大閘蟹下手了。

“……你能不能吃點青菜？”系統已經絕望。

聽到他這句話，季雨突然停頓一瞬，接着竟然乖巧地放下了筷子，主動參與到路家人和周清清的聊天中去。

系統：“？”這是吃飽了？

她剛才吃飯的時候也在聽其他人說話，因此很快就參與了進去，陸嬌心氣不順的看着她跟周清清敘舊情，沒忍住刺了她兩句：“嫂子今天真健談。”

季雨聞言溫婉的笑笑，然後趁其他人注意力在周清清身上，對她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蘇月嫁到陸家這麼多年，對陸嬌向來是忍讓、討好的，這還是陸嬌第一次被反擊，腦子頓時轟地一下，尖酸的話脫口而出：“得意什麼，要不是清清姐出國了，你以為我哥會跟你結婚？”

她這句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畢竟當初周清清為什麼出國，所有人心裏都很清楚。

“嬌嬌！你胡說什麼！”作為當初拆散陸成周清清的主力軍、絲毫不想提起前事的陸母，頓時拉下了臉。

陸嬌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頓時也慌了：“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說蘇月……”

“突然想起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周清清匆忙起身，在陸嬌話說完之前紅着眼眶看了陸成一眼，然後低着頭轉身走了。

陸成鐵青着臉站起來，還沒等跟出去，季雨就攔在了他面前。

“讓開！”陸成冷聲道。他此刻心裏只有含淚離開的周清清，再看到蘇月這張臉，心裏厭惡到了極致。

季雨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將周清清的外套遞到他手裏：“清清的衣服沒拿，外面很冷，你趕緊送過去。”

陸成聞言愣了一下：“你不攔着我？”

說的都是什麼蠢話，季雨嘆了聲氣：“清清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為什麼要攔着你？趕緊去吧，記得幫我道歉，要不是我……”她說著，看了陸嬌一眼，“要不是我，她也不會傷心。”

這件事是誰的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

陸成抿了抿唇，接過外套后對季雨的態度緩和了些，竟然難得說一句：“我很快回來。”

別回來了，死外面吧。季雨輕笑：“嗯。”

系統：“……”麻煩這種腹誹不要總讓我聽到。

陸成接過外套飛快地離開，也順便把餐廳里的熱鬧氣氛給帶走了。

陸嬌委屈地握住陸母的手，還在為剛才的事道歉。陸母對自己的孩子向來包容，看到她這麼撒嬌耍賴，表情總算好了點：“你以後要再這麼冒失，我真要罰你了。”

“我不會了。”陸嬌忙道。

季雨懶得看她們上演母慈子孝的劇情，正打算找個理由離開，陸母就看了過來，不同於跟陸嬌說話時的溫和，相當冷淡的說了句：“今天這事是嬌嬌的錯，不過你這個做嫂子的沒攔着，也是不盡責。”

去你大爺的盡責。季雨乖順的點了點頭：“知道了，媽。”

態度挑不出錯處，陸母又看了她一眼，便跟陸嬌一起上樓了。

季雨放鬆地坐下，重新拿起了筷子。

系統：“……還吃？”

“沒吃飽呢，”季雨頭也不抬，“你要吃嗎？我聽說系統是可以吃東西的。”

“不吃，我是初級系統，沒有味覺，吃了也沒用，”系統回答完，才發現又被她岔開了話題，“你就這麼讓陸成去追周清清，不怕他們和好？”

“我不讓追，他就不追了？”季雨啃着螃蟹腿反問。

系統噎了一下：“……至少該努力一下。”

“明知道沒有用，為什麼還要努力？”季雨輕笑一聲，“隨他去吧。”

“這樣下去他們會和好的。”系統繼續道。

季雨不當回事：“那可真是太好了。”

系統：“？”

“好了，你不吃飯，就別打擾我吃飯了。”季雨一句話結束了聊天。

系統無奈，只能不說話了。

沒有其他人打擾，季雨舒舒服服地享受了晚餐，吃完已經晚上九點了，她一邊往樓上房間走，一邊問系統：“仇恨值還是100嗎？”

“……你什麼工作都沒做，當然是一百。”系統麻木道。

季雨嘖了一聲：“說不定是壞了，你檢查一下。”

“不用檢查，沒壞。”系統的電子音都透着一股生無可戀。

季雨還是不太相信，慢吞吞的回房間時，正好和從陸母房間出來的陸嬌對視了，她頓了頓，加快腳步往卧室走。

“蘇月！”陸嬌氣惱的叫了她一聲。

季雨加快了步伐。

“蘇月！你聾了嗎？！”陸嬌今天被她接二連三的戲耍，氣得簡直要炸開了，當即追了過去。

季雨小跑着進了卧室，剛要將門關上，陸嬌就推開門進來了，她只好擠出一點微笑：“嬌嬌，你怎麼來了？”

陸嬌盯着她的臉看了半天，冷笑一聲反問：“你現在知道怕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季雨說著，伸手將門關上了。

陸嬌黑着臉，戳着她的腦袋問：“還跟我裝傻？說！你剛才在餐桌上那笑是什麼意思！”

季雨往後仰了一下，在腦海里問系統：“這房間隔音怎麼樣？”

系統：“很好。”

“屋裏有監控嗎？”季雨又問。

系統：“沒有……你想幹什麼？”

“試試仇恨值壞了沒有。”季雨剛說完，突然抓住了陸嬌戳着她額頭的頭指，反身便是一個過肩摔。

砰！一百多斤砸在鋪了毯子的地上。

仇恨值：99%

“真的沒壞誒。”季雨看着摔成一團的陸嬌，突然有點高興。

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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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我覺得她腦子可能有點問題

本章88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