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家滿門忠狗18
“不知道啊。”
娜塔莉亞躺在皮椅里望天:“直到現在,魔術協會那邊也沒消息出來,這件事估計就這麼到此為止了,除非你能問屍體發生了什麼。不過,馬克西姆的任務我倒是知道哦。”女人側頭看他。
青年抬頭:“是什麼?”
娜塔莉亞:“衛宮家的魔術刻印。”
青年眼神一變,站了起來,手裏煙掐滅,把煙灰缸里滿滿的煙頭和灰倒進垃圾桶里,站到她身邊,問:“娜塔莉亞,那我給你當助手,不會連累你嗎?”
“不會。”銀髮藍眸的賞金獵人吐出口煙,挑眉看他,“瑪奇瑪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你以為,經過今天這事之後,魔術協會還敢再對你下手么?好了別繃著一張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所給意屬東非援建的學校,現在怎麼樣了嗎?”
“!!”青年深吸口氣,“是好消息嗎?”
銀髮藍眸的女人笑了。當然是好消息!出乎意料的,那個消息比抽煙喝酒讓她高興得多——
那個學校的第一批學生,前些日子也畢業了!
意屬東非的教會離開后,意大利當局對那裏的控制能力就削弱了很多,那片土地一下就陷入了混亂。好不容易安定起來的人們,生活再度陷入了絕望,很多出逃無路的人,開始帶着孩子尋死。就算新政府、軍閥和武器商人們再不人道,也不想這個國家的人口就此斷絕,市場和未來都無以為繼。
見衛宮十分消沉,瑪奇瑪就在一次任務中約談了當地的幾個勢力,建議他們籌建一所慈善學校,專門給無處可去的孩子們提供食物和教育,避免竭澤而漁。
現在,那裏的第一批學生畢業后,大部分和別國簽了勞工合同出國了,還有極少數幾個則因為成績優異考到了外面的好學校,一看到全獎通知書就哭了,衝上去抱住了任務路過去探望他們的娜塔莉亞——
她給這群孩子捐了不少錢和文具,也幫他們揍過去鬧事的大人,他們都記得她!
“你當初在侯賽因家看到的那個亞裔小姑娘,她也拿到了獎學金哦。侯賽因剛死那會她過得挺難的,沒過多久就被軍閥手底下的兵油子擄走了,發生了很多事情。後來我把她從裏面撈了出來,塞進了學校。現在可好了……”娜塔莉亞拍拍突然緊緊抱住她的青年,從傳真機處摸起一張資料,“喂,臭小子!你這像什麼樣子,在時鐘塔待了四年,越來越多愁善感了?看看這個,這次的任務很麻煩哦。你這樣可怎麼辦啊,還能幹嗎?”
衛宮切嗣立刻退開站了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把自己收拾成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板著臉接過娜塔莉亞手中揮動的資料,開始和她一起研究:
“魔術師奧德·沃扎克,操縱蜂形使魔增殖食屍鬼的死徒……我知道這個人。動物科的講師在課上拿他舉過例,讚賞過他改造魔蜂的技巧。娜塔莉亞,我們能追蹤到他現在在哪嗎?”
“巴黎。”銀髮藍眸的賞金獵人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四天後,他會搭乘從巴黎飛往紐約的航班,我們在飛機上解決他。這傢伙非常難對付,之前就在我手裏溜過一次。這趟飛機我上,你去紐約清理他的同夥。”
“你要一個人對付他?他的魔蜂很棘手,人只要被叮,就會變成食屍鬼……”青年皺眉,下意識覺得不對。
“他沒法把魔蜂帶進客艙。”娜塔莉亞說著,毫不客氣地把他拍開,照例把徒弟趕去了收拾東西。看人走開了,女人拉開抽屜,幾張照片和幾個存摺露了出來。她撫摸了一下自己和慈善學校第一屆畢業生們的合影,看着孩子們燦爛的笑,自己也笑了,決定等回來再捐助些物資。
錢嘛!生帶不來死帶不去,花得讓自己開心一點總沒錯的。
真沒想到,自從收了這個徒弟,自己竟然漸漸變成了養小孩的女人。
難道潛意識裏的母性開始覺醒了么?
女人有點好笑地想着,關上抽屜,開始給自己的愛槍做臨陣前的維護:回來之後,就該讓這個傻徒弟着手做戰鬥專用的魔術禮裝了。雖然自己也勸過他留在時鐘塔繼續進修,不要回來做賞金獵人了,但那孩子,確實天生就該吃這碗飯……
·
不對。怎麼想都不對。
隨着任務的推進,一槍崩掉林中小屋裏任務目標的同夥,聽見對講機里娜塔莉亞說那位魔蜂使已經伏誅,衛宮總覺得一切都順利得過分:
娜塔莉亞的手法他知道,確實可以出其不意地解決對方,但那位奧德·沃扎克怎麼可能毫無準備地,什麼也不帶就進入客艙?難道他會不知道,按追殺者的思維倒推,他在飛機上的時候,才是最危險的嗎?
他肯定隨身帶了什麼。最大的可能就是魔蜂。但娜塔莉亞說他手裏沒有箱子,是不可能隨身攜帶魔蜂的,她已經把箱子取出來了……
等等。隨身攜帶。衛宮臉色慘白:他好像在動物科的課上聽過一個說法,有些魔術師可以將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做成動物形態的使魔,平時收在體內……體內!
“娜塔莉亞!”青年聲音穩穩地穿過了對講機,手裏銷毀危險物品的動作卻很急,身在此地,心卻已在數萬英尺的高空上,師父所在的飛機里,“那個奧德·沃扎克,他很可能把魔蜂收在了體內。你趕緊先回客艙,把他的屍體拉出來處理掉……”
“我去看看。”聽到耳機里的信息,銀髮藍眸的賞金獵人立刻折返回去,一接近客艙門,便可聽見抓撓聲和魔蜂的嗡嗡聲迎面而來,暴風雨般撞落在厚實的鋼門上——
整個客艙里的人都在被叮后變成了怪物!
“糟了。”女人喃喃,“我應該想到的。”
“娜塔莉亞,快撤!”衛宮心口一緊,“跳傘……”
——客機沒有降落傘。
娜塔莉亞有驚無險地穿過客艙,見所有乘客無一生還,座位上也只有橙色的救生衣;即便去到了駕駛室,駕駛員的座位上也同樣沒有降落傘,只有亮色的救生衣在嘲笑着她——更糟的是,連駕駛員都已經被咬了,整架飛機除她之外無人倖免,要麼死去,要麼變成了雙目赤紅的行屍走肉,在機艙里不斷本能地尋找着鮮血。
賞金獵人閉了閉眼。她知道衛宮已經聽懂了她的沉默,知道她沒有找到降落傘。
“真沒辦法啊。”聽着徒弟焦急的追問,女人深吸口氣,眼神堅定起來,“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扛着沃扎克的屍體,活着回來的。我們要先解決這架飛機,我會試着把它順利開到目的地的——切嗣,你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你一定能做到的。”青年聲音依舊很穩,雙眸失神地落在膝上。
然後他聽見女人笑着說很好,準備好柔軟的大床等她回去吧。
數小時后,衛宮切嗣準備好了一枚對空導彈,提到了航線附近的一處港口。
他登上快艇后沒多久,娜塔莉亞告訴他,飛機依舊在按原定航線航行。
女人笑:“熬了一晚上夜,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行了。雖然是第一次開客機,但我會盡量安全着陸的。可是機艙里這些怪物怎麼辦呢……”
她用來銷毀魔蜂的魔葯已經用盡,即便有,她也無法保證自己可以一隻不漏地除盡所有魔蜂。一旦飛機落地,只要有一隻漏網之魚,它所帶來的死亡和異變必會迅速蔓延,將所在之處變成一片死城。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好辦法了,娜塔莉亞。”
快艇在海中前行,聽着耳機中還有五十多分鐘到達航站的信息,衛宮調整好快艇的方向,打開手提箱,開始整理零件,安裝導彈,和娜塔莉亞的話題逐漸轉到了他的職業選擇和教育問題上。
“……雖然說瑪奇瑪名義上是你的姐姐,但實際上她代行的是母親的職責。而我做的,大概是父親的工作吧,畢竟我奪走了你被父親訓練的機會。一開始訓練你只是為了完成瑪奇瑪的委託,讓你有自保的能力,結果到最後,你和我一樣成為了賞金獵人。我其實有負疚感。但誰讓我能傳授給你的,只有這一行的人生經驗呢……”
衛宮開始調試導彈:“那你覺得你是我的父親嗎?”
娜塔莉亞佯裝生氣:“別搞錯性別,太沒禮貌了,叫母親才對!”
“那瑪奇瑪小姐呢?”
“就叫姐姐,她那麼小,你好意思叫她母親?”
在快活的氣氛里,兩人拌嘴了許久。娜塔莉亞再一次報出自己還有二十多分鐘着陸時,青年知道這是在催促自己。他仰望着天際,終於在一片潔白的飛鳥中扛起了巨大的火箭筒,對準了鳥群盡頭矚目的客機,空洞的眼凝望着它,看着它在空中炸開成耀眼的光,讓人近乎失明——
蝕骨的疼痛穿透了皮肉,直刺肋下,挑出肋骨,活活鋸斷取出。
胸前左右各二,再取多了,胸腔里的內臟就可能會移位變形。
青年雙眼空洞,凝望着手術室頂耀眼得讓人近乎失明的手術燈,慘白着臉,意識清醒地躺在手術台上接受了這一極其殘酷的手術。醫生給他縫好包紮后,他帶着自己的四根肋骨回了娜塔莉亞的住處,解開繃帶,把線拆了,自己給自己施了治癒魔術,然後親手把它們磨成了粉,裝填到了特殊的狙擊彈中。
——這是娜塔莉亞原本準備親自幫他做的手術。
現在她不在了,他就自己請人去做,然後親自磨粉。
娜塔莉亞說,他是天生的魔術師殺手,除了心手分離的冷酷果斷,還有與生俱來的特殊起源,“切斷”與“切合”。帶有這一特性的狙擊彈,可以在擊中后徹底摧毀魔術師的魔術迴路,使其陷入必死的困境。
如果去飛機上的是他……
“——真的沒有改變呢,娜塔莉亞的結局。”
瀏覽着腦海中動物們傳來的信息,瑪奇瑪從聖堂教會本部中走出,買了一包飼料,走到許願池旁,微笑着看鴿子們飛過來追逐她手中的食物:“小切嗣要回到我身邊了。你可以和他契約了,未來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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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總之我寫完了(吐血
娜塔莉亞按原定命運走了(。
一開始未來惡魔就說過了嘛,她的未來是既定的。所以就算是進了時鐘塔變得博學了一點的切嗣,想到了那個死徒會在體內藏魔蜂,也還是阻止不了這個命運。
娜塔莉亞一直在催切嗣“飛機落地會出事的”“別猶豫了快轟了它”“我給你更新實時位置”
她後面一直在說遺言。
嗯……感覺FZ部分死人死好多(望天
客機是真的沒有降落傘只有救生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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