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非同路人
擠在保姆車的後面,連日的奔波讓我一陣陣暈眩,終是在一個急轉彎過後,沉沉的睡去。
至於我為什麼會在伊松兒的保姆車上,說來也巧。老王那視若珍寶的老爺車在我的摧殘下終於趴窩了。畢竟我剛剛救下了伊松兒,蹭個車也不算過分吧?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床上,身上的被子散發著淡淡的香味,貪婪的長嗅,一時間竟有些心猿意馬。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幻想。我這才開始仔細打量着所在的房間,看這佈局似不像是酒店房間,倒像是哪個小女生的閨房,莫非我竟是睡在了伊松兒的房間?心內不知怎得竟是有了一分竊喜。
“喂,那個誰!醒了沒有?”
“啊?哦,醒了醒了。”
我連忙起身,令我有些失望的是,身上的衣服還是我自己的,這和電視劇里的情節不太一樣啊。
打開房門,就看到花姐站在門口,叉着腰看着頂着雞窩頭的我,眼神里說不出的嫌棄。
“花姐,早~”
我不好意思的打了個招呼。
“早什麼早,跟我出來。”
不知這位怎麼一大早的就這麼大脾氣,我也只好順從的帶上門,跟着花姐來到客廳。只見伊松兒已經醒了,正坐在沙發上看着什麼東西,看到我過來,沖我微微頜首示意。
休息了一夜,伊松兒的狀態恢復的不錯,臉上的紅腫也消了不少。只是眼睛還有些紅腫,看來昨天的事也的確讓她受了不小的驚嚇。
“看什麼看?坐下!”
我正看的入神,卻是被花姐的一聲訓斥嚇得哆嗦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坐在了沙發上。
我有些局促,不知有什麼在等待着自己。花姐和伊松兒也沒人開口,客廳陷入一陣寂靜。
尼瑪,這也忒折磨人了,我明明做了好事,怎麼反倒是像犯了罪一樣。正在我想要開口的時候,花姐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了。
“孫齋先生,昨天的事,松兒都和我說過了。我們很感激你,這張卡里有五十萬,還希望你能收下,同時昨晚的事也希望你能保密,可以么?”
“嗯?”
花姐的話讓我有些吃驚,倒不是因為她知道我的名字,對於這些人來說,知道我這種小透明的名字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但令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認為我是另有所圖。
“如果價錢不滿意的話,我們還可以再談。”
花姐看到我的反應還以為是我嫌棄錢少,隨即再次開口。言語中的嘲諷之意連傻子都能聽得出來了。
“不必了,我只要我的東西,其他的你還是拿回去吧。我雖然窮,但還沒那麼無恥。”
我直接站了起來,被這麼正大光明的鄙視,這種地方我還真是一秒鐘也呆不下去。
我臉上掛着自嘲的微笑,只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在嘲笑自己的渺小還是在嘲笑花姐的物質。
“孫先生,您先別激動,花姐不是這個意思。這只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希望您能收下。”
伊松兒見我站了起來,連忙起身解釋。
“不必了。我救了你,你收留我一夜,咱們兩清了。那些錢還是留給那些來賣偷拍照片的狗仔吧。”
說完我便準備起身離開,當看到門口的電腦和手機時,我亦是很識時務的關門閃人。終究不是一路人,還是別找不自在了。
花姐和伊松兒站在窗口看着我失魂落魄的身影漸行漸遠,伊松兒終是忍不住開口。
“花姐,我們是不是有些過分?他救了我,我們剛剛還….”
“松兒你就是太善良了,男人最擅長的就是騙女人。”
花姐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說道。
“可是,他….”
“好了,松兒。這兩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恢復狀態。其他的都交給我,快去休息吧。”
伊松兒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是被花姐打斷。
直到伊松兒回了房間,花姐才看着窗外我離去的方向笑了笑,說了句“這小子,有點意思。”
我漫無目的的遊盪在街道上,本想掏出手機聯繫老王老張來救駕,不曾想手機很不爭氣的關機了。正在我無計可施的時候,卻是被眼前的路牌吸引——富力灣。
還不算太糟,至少老子回家了。換了個心情走上了回家的路,可不知怎的,腦海中總時不時浮現伊松兒的身影,想像着抱着她飛奔的場景。
我狠狠地甩了自己兩巴掌,真是到什麼時候都改不了這愛臆想的臭毛病。只是我這無由頭的一出竟是嚇到了周遭的路人,紛紛向我投來關愛傻子的眼神。我可不似老張老王,臉皮比城牆拐角都厚,頓時一陣臉紅,一路小跑回到了我的出租屋。
躺在我的小床上,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真是的,才睡了一宿人家的閨房就睡不慣自己的狗窩了,自己還真是犯賤。我心裏對自己又狠狠的鄙視了一番。
我掏出手機,連接上充電器,開機。忽然一陣強烈的震動讓我以為這手機漏電了。震動足足持續的一分鐘才停下。我這才看到那一長串的未接電話,基本上都是老王幾人打來的。這讓我心裏一暖,到什麼時候兄弟還是兄弟。
二話不說,直接回撥了過去,只一秒電話那頭便是傳來了老王嘶吼的聲音。
“老孫,你他娘的還活着!”
“不孝子,有你這麼咒爸爸的么?”
“卧槽,你小子電話也不接,我們還以為你小子客死異鄉了呢。”
“行了,別說了。今晚喝點?”
“誒呦,難得啊。”
“行了,別廢話了。老張剛子他們你聯繫吧,我先睡會兒。”
隨即,我掛斷了電話。再次重重的躺在床上,只覺得胸口似是被一團棉花塞的滿滿當當,雙手沒有力氣,想要握緊卻無能為力。此時,或許真的需要一場大醉。
……
“誒,我說。你別光喝酒啊!見着那女明星了?”
老王見我來了之後二話不說只管喝酒,不由得心生疑惑。
“嗝~見着了。”
不知是酒量變差了,還是這回老王拿的是真酒,我已有了幾分醉意。
“東西拿回來了?”
老張也是察覺到我的不對勁,端着酒杯問我。
“嗯,拿回來了。”
我一邊說著,又是一飲而盡。
“孫哥,你沒事吧?”
剛子按下了我又要舉起的酒杯。
“沒…沒事,哥能有什麼事?來,喝酒!”
我端起酒杯和剛子碰了一下,又是一飲而盡。
“不是,這怎麼去了趟蘇州跟失身了一樣?”
老王三人狐疑的打量着我,彷彿不認識我一般。
“失身?沒有!沒失身!”
我只覺得像是進入仙境一般,隨着一口口烈酒入喉,心中的陰霾在慢慢散盡。
“不是,你這回到底幹了點啥,跟兄弟們嘮嘮啊。”
“不…不能說,得保密。”
我搖了搖頭,衝著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搖搖晃晃的起身,剛子還以為我要上廁所,連忙起身要來扶我,被我按回了座位。
“哥幾個,我孫齋這一輩子,有你們幾個好兄弟,值了。話不多說,都在酒里。我幹了!”
我大着舌頭,口齒不清的說道。
“行了,別喝了。我送你回去。”
老王站起來就要架着我上車回家,我再次避過了老王伸出的手。
“老王,我謝謝你。但是我對不起你,你的86,趴窩了。我開壞的,我賠你!老張,你的手機,電沒充滿,你回去自己充,嘿嘿!剛子,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你也幫了哥哥大忙,謝謝你。”
一陣頭暈目眩中,我已不知自己是站是坐,但終究是將自己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不就一輛車么?沒事啊。”
老王雖然心疼,但此時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是不住的拍打着我的後背。
“不行,得賠!”
我雖是身體有些不聽使喚,但腦子還算清醒。
“賠,你賠。你拿啥賠?”
老張最是不喜我這喝醉后的做派,有些生氣的說道。
“說得好,老子拿什麼賠。你知道么,老張。五十萬,五十萬放在老子面前,老子沒拿,連看都沒看一眼,沒看!這就是骨氣。老子沒錢,但老子不食嗟來之食,老子砸鍋賣鐵,賣身還債行不行?老子就沒拿,沒拿…”
“還五十萬,五十萬在哪呢?老子拿!”
“就在那個,那個伊松兒那,在她那。伊松兒,你知道吧?好看!漂亮!斯人若彩虹,若彩虹!遇上…遇上….方知有!”
“行啦,知道你寫小說的會咬文嚼字,這酒咱不喝了行不行?咱們回家?”
“回宮?那就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