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衣錦還鄉
與老司機一路閑聊到機場，臨別贈送出最後一個簽名。
蕭凡雲提着行李進入熱鬧的機場，在許多人的指指點點中找到了登機口。
出示電子機票登上飛機，由於是深夜航班，所以鄰座都沒人，讓他的耳根終於清凈不少。
很快飛機起航，鑽入了夜色。
“這凡俗造物怎這般緩慢……”蕭凡雲心中腹誹盯着窗外，心思卻已經飄到九宵雲外。
此去要說服老太公讓自己當上道士，恐怕並非一件易事，還需從長計議……
“您好，蕭先生。”一個輕柔中略帶緊張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蕭凡雲回過頭見是一紅衣侍女，便微微點頭應道：“何事？”
“蕭先生請問您要毯子嗎？”紅衣侍女雙眸微亮，面頰泛紅，分明是動了春心。
“這蕭雲不及本尊萬一，竟有如此桃花運。”蕭凡雲心中腹誹了一句，客氣道：“不用，謝謝。”
紅衣侍女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又問道：“那您要喝點什麼嗎？”
蕭凡雲豈能看不出此女心中的邪念，知道不了其心愿恐怕還會糾纏不清，客氣道：“給我一杯清水，謝謝。”
紅衣侍女立時暗喜，趕緊給蕭凡雲倒了杯清水，然後扭着腰肢快步離開。
蕭凡雲拿起水杯發現下面壓着一張小紙條，不動聲色的夾在指間搓成齏粉。
結果一杯水下肚，又來了一位紅衣侍女：“您好，蕭先生要毯子嗎？”
蕭凡云：“我不渴…………”
……
此界的女人都是這般熱情的嗎？吃不消、吃不消。
蕭凡雲快步離開機場，路過一個垃圾桶將幾捲紙條統統丟了進去，然後隨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一路幾經輾轉，終於趕在申時三刻回到了蕭家溝。
下了車，走在堅硬平坦且寬敞的水泥路上，右側是栽滿了果樹的蒼鬱青山，左側是阡陌田野，好一派田野風光。
順着蜿蜒大道繞過半座小山，一座白牆黑瓦的小山村映入眼帘。
進村第一座大房是蕭家祠堂，隔壁就是村委會。
祠堂門口有棵大柏樹，高逾數丈，需七八個人才能合抱過來。
蕭雲幼時常在樹下與玩伴們嬉戲，現如今村裡只剩下了孤寡老人，不逢年過節幾乎見不到年輕人。
蕭凡雲突然還鄉算是驚動了全村，然後被一眾老漢村婆簇擁着進了祠堂。
搬下山來的老太公就住在祠堂里，因為折了腳，所以平日裏飲食起居都由村中老人輪流照顧。
得知蕭凡雲欲要重修道觀，村裏的老人幾乎都是一致反對。
畢竟山上那座破道觀是老太公退伍后才建的，連文物都算不上……
見蕭凡雲始終堅持己見，當了半輩子道士的老太公氣的直拍輪椅扶手大怒道：“這是封建迷信！”
蕭凡雲啞口無言，只好行迂迴之策，提出願出資為村中修橋鋪路。
“村裏的路有政府幫襯早修好了，用不着你那點閑錢。”村支書蕭愛國一臉嫌棄道。
蕭凡雲又道：“那就修座學堂……”話到嘴邊卻卡殼了，因為村裏的年輕人都早已經在外頭成家立業，現在別說小孩子了，就算是一個年輕人都不見到，這學校造起來也只能養耗子。
蕭凡雲忽然發現這蕭家溝與蕭雲記憶中的窮山溝簡直是雲泥之別，根本沒有他的用武之地。
蕭凡雲索性舍下這張帥臉，耍混道：“老支書，我蕭雲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現如今也算是衣錦還鄉了，這兩百萬我必須砸在村子裏，哪怕只是起座茅坑我也認了！”
老支書回噴道：“村裡才不差你這兩百萬，這裏隨便那個人不是身家百萬起步，用得着你小子來幫村？你再鬧我就把你鎖起來。”
七姑八婆們也紛紛開口勸道：“小雲啊，姑婆們知道你心善，但村裡真的不差錢，你這兩百萬留着娶媳婦不好嗎？”
蕭凡雲被姑婆們的七嘴八舌吵的頭都大了，恨不能直接砸個大禁言術。
最後還是老太公替他解了圍。
“好了，統統都閉嘴，吵的貧道煩死了。”老太公一發話，立時沒人敢吱聲了。
“小雲你過來。”
蕭凡雲上前拱拱手道：“老太公您說。”
老太公問道：“你真的想當道士？”
“嗯。”蕭凡雲其實當不當道士都無所謂，主要是想有個安靜的道場。
老太公又問道：“讀過道德經嗎？”
蕭凡雲雖然是個劍修，但幾本道家典籍還是能倒背如流的。
“讀過。”蕭凡雲張口就來：“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
“哈！錯了！”老太公忽然怪笑一聲。
“錯了？”蕭凡雲一臉錯愕：“沒背錯啊。”
老太公從懷中掏出一本舊書，只見上面印着《道德經》三字，翻開道：“你自己看吧，是不是背錯了？”
蕭凡雲皺着眉頭接過一瞧，立時臉色微變：“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擅自篡改聖人典籍？”
“你讀書讀傻了？”老太公直接奪過經書一拍他腦袋，瞪眼道：“這是人民出版社刊印全國的。”
“我……”蕭凡雲啞口無言。
老太公將破舊的《道德經》往他手裏一塞，命令道：“你不是想當道士嗎？太公就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能趕在太陽下山之前背下這本道德經。太公就跳過皈依和傳度這兩步，直接給你授籙讓你接管青松觀，到時候你想怎麼折騰都行。”
這話也只有混不吝的老太公說的出口，換做其他正牌道士都不敢如此胡來。
但蕭凡雲卻一點都不領情道：“此等邪典，熟背會遭聖人譴責，神魂俱滅……”
“妙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點！”蕭凡雲立時大喜，抱起這本被篡改過的邪典就背了起來。
老支書湊到老太公身邊，悄聲道：“老太爺，小雲他是不是在外頭受了太大刺激，以至於腦子不清醒了？咱們要不送他去市醫院裏瞧瞧？”
老太公白了孫子一眼：“滾，都滾出去。”
老支書一臉訕訕的帶着眾人退出了祠堂。
十分鐘后，蕭凡雲就將整本《道德經》倒背如流。
然而他所希望的聖人天罰卻始終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