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五年在相處中度過，蘇長高了不少，也算是一個小姑娘了。她的語言能力還是低於她這個年紀孩子的水平，一緊張着急就有些結巴，甚至還蹦出中文，畢竟幾十年了還是更習慣中文語序環境。不過幸運的是通過鍛煉，自己的口腔力量堅實了不少，她可以準確地念出多個咒語，而不出錯。

五年的摸索蘇對巫師世界有了很多認識，只是語言短板封印主她的表達能力，在外人看來她還是比較沉默，不願意說話的模樣。

而在這一年，也註定蘇要遭遇自己的轉折點了。一早貓頭鷹飛來將信件丟下，她接過後，臉上神色煞是好看。自己竟然收到了來自霍格沃茲的入學信，蘇有點高興，又有點好笑，在自己那個世界，那麼多人期待的信件，被她這麼收到了，是該說幸運還是不幸運呢？

展開信，伊芙用最簡潔的話語給蘇轉述信上的內容，其實不用伊芙說，蘇大概也該記得信上的內容，除了對新生的致辭，剩下的就是一年級所需的物品清單了。

“霍格沃茲魔法學校

一年級新生需要：

【制服】

1、三套素麵工作袍（黑色）

2、一頂日間戴的素麵尖頂帽（黑色）

3、一雙防護手套（龍皮或同類材料製作）

4、一雙冬用斗篷（黑色，銀扣）

【課本】

全部學生均準備下列圖書：

《標準咒語，初級》，米蘭達戈沙克著

《魔法史》，巴希達巴沙特著

《魔法理論》，阿德貝沃夫林著

《初級變形指南》，埃莫瑞斯威奇著

《千種神奇草藥及草類》，菲利達斯波爾著

《魔法藥劑與藥水》，阿森尼吉格著

《怪獸及其產地》，紐特斯卡曼著

《黑暗力量：自衛指南》，昆丁特林布著

【其他裝備】

一支魔杖

一隻大鍋

一套玻璃或水晶小藥瓶

一架望遠鏡

一台黃銅天平

學生可攜帶一隻貓頭鷹或一隻貓或一隻蟾蜍”

伊芙在收到蘇的霍格沃茲通知書後，既高興又擔心，高興自己的蘇能力得到魔法學院的認可，可又擔心她是否跟上教學進度，或者會不會遭遇校園暴力之類的事情。蘇明白伊芙的擔心，一字一句地安慰着，

“伊芙，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伊芙摸摸蘇的頭，笑得有些勉強，有時候她真希望蘇永遠都留在自己的身邊，不論是保護還是喜愛。但伊芙沒把這話說出口，她看得出蘇要去霍格沃茲魔法學校的興奮。她起身，將信放在口袋裏，招呼着蘇出門，

“對角巷，我們去買東西。”

過了一分鐘，蘇點點頭，起身收拾一下自己就和伊芙來到壁爐前。她不是第一次去對角巷，有時伊芙會去那裏採購一些草藥，蘇會跟着去。她不怕生，只是伊芙以為自己怕生，把她帶去對角巷時，總是捂得嚴實。

但蘇也會透過屏障，打量着對角巷，即使她已經通過電影這類看過人們想像中的對角巷，當來到真實地方時，依舊為會這裏的神奇感嘆。商鋪老闆偶有熟識的，跟伊芙打着招呼，也會把眼神轉向蘇身上，打量一番。

這時，伊芙總是毫不掩飾地誇讚蘇的聰明，而那些老闆見過蘇的乖巧也是笑得溫柔，雖然蘇在外人看來還是呆了一點，但她某些方面的聰明勁格外招人喜愛。

不過每次伊芙大肆誇讚時，蘇總會想到以前那個世界裏過年走親戚時，帶着孩子各種炫耀的家長，她面對這種場面會不好意思，只好維持一個禮貌的笑容，避免傷了伊芙的心。

這會兒，伊芙和蘇一人抓了一把飛路粉，通過飛路網去到對角巷。這個方法快倒是快，但總是會讓身上沾上污跡，伊芙熟練地給了兩人一個“清潔一新”，恢復之前的整潔。

兩人來到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挑選學校的制服。摩金夫人是一個矮矮胖胖的女巫，笑起來很溫和，看到蘇進來店裏，熱情地打着招呼，

“蘇，是要買霍格沃茲學校的制服嗎？”

了解蘇的人都會下意識減緩自己說話的語速，所以她有時間去聽取別人的話語，稍稍理解一番，便點點頭。摩金夫人將蘇拉到一張腳凳上，套上一件長袍，用別針別出適合她的身長，邊量着邊憐愛地說著，

“親愛的蘇，都已經到了上魔法學校的年紀，長得可真快啊！”

蘇把摩金夫人的話語從腦海里過了好幾遍，知道意思后，靦腆地笑笑，說著，

“是啊，我終於能穿上摩金夫人親手做的...制服，好高興。”

蘇說的話哄得摩金夫人高興，哈哈笑了兩聲，輕敲了蘇的頭，

“人小鬼大。”

伊芙站在一旁看蘇和別人正常的交流，如果這放在五年前，她簡直想不都不敢想。她望着蘇入了神，心裏眼裏都是蘇的影子，連摩金夫人叫她，都還沒反應過來。還是蘇從腳凳上跳下來，扯扯伊芙的衣角，她才回過神來。

伊芙向摩金夫人道過謝，買了所需制服后，她們又來到一家名為“麗痕”的書店，把蘇一年級所學的課本都買齊了。說起來東西還挺多，帶來的背包幾乎要裝不下了，伊芙施展了“伸展咒”，雖說重量沒法減輕，但起碼好拿多了。

其他裝備或多或少都買了，只剩下魔杖和寵物。伊芙拿了大部分的東西，只讓蘇提着制服。伊芙看着清單，詢問着蘇，

“蘇，想要什麼寵物呢？”

蘇仔細考慮一番，蟾蜍她實在接受不能，至於貓頭鷹家裏已經有一隻了，沒必要多買一隻。而且她之前也養過貓，用貓當隨行寵物，她應該會能照顧好些。

“貓。”

於是，伊芙帶着蘇來到喵嚓貓咪商店。進去后，裏面貓咪種類繁多，還讓蘇一時看花了眼。她挑挑揀揀，最後一眼相中角落的一隻虎斑貓。黑灰條紋，很像她之前那隻，蘇看着那隻貓，眼裏閃過一絲難過。隨後把自己的情緒掩藏好，轉頭對伊芙說著，

“伊芙，我要這隻。”

伊芙點點頭，便把手中的東西放下，去到了老闆處付錢，並且看看是否有其他要求叮囑。蘇蹲下身子，伸手摸住貓咪的頭。貓咪沒有躲閃，反而頭順着蘇的手動，很是享受的模樣，她見狀笑笑，

“以後我們就在一起生活，叫你豆豆好不好呢？”

說完，蘇才意識到自己是用中文說的，習慣總是難改，而且這名字放在英文語境裏似乎不太好聽。想了想，最後決定叫艾比。貓咪喵喵叫了一聲，似乎對這個名字很滿意。蘇也不嫌臟，把艾比抱在懷裏，細細撫摸着毛髮，她在這裏總算又多了一個依戀。

蘇專心地擼貓，沒太注意門口的動靜。反而是先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微微側頭，正好撞上一個小女孩的眼睛，一頭濃密的棕色頭髮和一對大門牙，微揚的下巴，蘇一下就和印象中的描述合上了，猜測來人是不是主角之一——赫敏，還有這香味又是從哪裏來的？

小女孩瞧見蘇盯着自己，略微有些不自在，更覺得對方眼睛真好看，是那種純黑色，但隱隱帶着一點藍色的。她瞥見蘇旁邊的制服，上面正有霍格沃茲的標誌，看來對方和自己一樣是一年級新生。出於禮貌，和打算認識一些同校同學的想法，小女孩主動上前，伸出手，自我介紹並示好，

“你好，我是赫敏格蘭傑，你叫什麼名字，你也是霍格沃茲的學生，這是你的寵物嗎？”

赫敏說了一大串，蘇本來注意力在香味上，一時沒回過神來。等她意識到對方在同自己說話時，也只聽清一個“赫敏格蘭傑”，看來她沒猜錯。不過餘下的沒聽清，蘇略偏頭，表達自己的疑惑。

赫敏見對方遲遲不回話，心裏覺得蘇有些沒禮貌，可是在看到她的眼神后，又認定是對方沒聽清自己的話造成，正打算重複一遍。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蘇，好了，我們走吧。”

蘇聽見伊芙的聲音，立即起身反應走到她的身邊。離開店鋪想起赫敏應該是問了什麼，又想不起了，只能笑笑表示歉意，並說道，

“不好意思，沒聽清你說的話。那隻貓...很適合你呢，再見。”

蘇聲音很好聽的，但說話很慢，就像要把一個一個單詞往外蹦。說完，她就和伊芙徑直離去。路上，伊芙詢問那是誰，蘇解釋道是一個學校的同學，她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赫敏獃獃地看着蘇離去的背影，她本應該因為對方的無禮之舉感到不快，但蘇已經道歉，她似乎無法可說。直到赫敏父母從門口進來，問赫敏有沒有挑選到合適的寵物。

赫敏回頭，一眼就看到蘇指過的那隻貓咪。的確符合她的喜愛，但是蘇怎麼會知道呢。赫敏有些討厭跟着別人的想法走，所以一直避免自己選擇那隻貓。但糾結許久，她還是決定買下那隻貓，並取名“克魯山”。

將克魯山抱在懷裏，她心情有些複雜，那個被稱作為“蘇”的女孩，語言似乎有魔法一般，不斷在她腦海里徘徊着，影響着自己的判斷，而最讓人難受的事，是赫敏說不清對這種是討厭還是喜歡。

出了寵物店，蘇和伊芙就來到奧利凡德先生的魔杖店，這裏又小又破，看起來不怎麼起眼，但她知道這個小小商店幾乎囊括英國巫師的魔杖來源，就連伏地魔和哈利的魔杖都是出自這裏。

進店時，大概是哪裏掛上的風鈴，叮叮噹噹響着，不算刺耳。蘇打量着商店內部，上千個紙盒擺放着，沒什麼人，心裏隱隱期待着，自己會擁有一隻怎樣的魔杖呢？

“下午好，伊芙，蘇。”

奧利凡德先生站在了兩人的面前，蘇回應着招呼，

“下午好，奧利凡德先生。”

“蘇，來挑選魔杖嗎？”

蘇看了伊芙一眼，便點點頭。奧利凡德先生走到架子旁邊，自顧自說著，

“我還以為蘇會更早擁有魔杖呢。”

伊芙幫蘇解釋着，

“之前蘇年紀太小，容易不穩定，要是魔力失控就不好了。”

奧利凡德先生笑笑，望了蘇一眼，幾乎要把她看透，但可以知道，奧利凡德先生不認同伊芙所說的話，不過也沒反駁。蘇察覺到，愣了一下，似乎還在理解對方的話，不過也清楚奧利凡德先生沒有惡意。

“蘇，來讓我看看，習慣於哪只手使用魔杖呢？”

蘇眨了兩下眼，反應過來后，舉起自己的右手，說道，

“我習慣用右手。”

“把胳膊抬起來，好。”

奧利凡德先生從衣袋裏掏出一長條捲尺，為蘇量尺寸。片刻捲尺落地，奧利凡德先生從一個紙盒裏拿出一根魔杖，介紹着，

“蘇，試試這根，黑檀木和獨角獸毛做的，十英寸長，彈性不錯。”

蘇沒太聽懂對方對魔杖的介紹，但也明白這是讓自己試魔杖的舉動。她接過魔杖，揮了揮，只見奧利凡德先生搖搖頭，看來這根不是屬於自己的魔杖。

“松木，鳳凰羽毛，八英寸，強度好，試試看。”

蘇接過，魔杖頂端閃出紅色光芒，有些小型爆炸聲。

“看來這個也不是。這個呢，榆木，獨角獸毛，十一英寸，夠柔韌的靈活性。”

蘇剛拿過，握在手心，就有一種切合的舒適感，指尖微微發熱，忍不住露出笑容。奧利凡德先生也滿意的點點頭，

“看來它選擇了你，榆木是最少產生錯誤的魔杖材料，能在右手中使出精細魔法，很適合你，蘇。”

蘇眨巴眼，努力消化奧利凡德先生的話語，知道對方誇讚了自己，謙虛地笑笑，

“我會好好愛護這根魔杖的。”

這話說到奧利凡德先生的心坎上了，他製作魔杖，也珍惜魔杖。所以那些巫師來修魔杖，他總是不給對方好臉色，認為對方沒有好好保護魔杖。蘇還是第一個在這兒買完魔杖，會說這話的人，心裏的喜愛不禁又多加了幾分。

一切東西都買齊，她們也該回家了。按照原路返回，米洛接下伊芙手中的東西，並說它已經準備好了晚餐，蘇輕聲道謝，米洛倒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說著，

“小主人，不用謝，這是米洛的職責所在。”

蘇摸摸米洛的頭，從那個世界生活過的人，她很難接受這種主不主人的觀念，所以一直都是把米洛當成家裏一份子看待的。不過米洛相對於其他的家養小精靈已經是改變了不少，比如接受固定的工資，也勉強同意每周有屬於自己的休息時間。伊芙說這是“父母”努力的結果，如此蘇倒是對這名義上的“父母”有些佩服了。

但她也深知家養小精靈的觀念根深蒂固，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的事。蘇興許改變不了這個巫師世界，但起碼她可以由着自己的想法去和米洛相處，只是如果米洛能不要時不時用她的好意來懲罰自己就好了。

伊芙對於此事並沒有過多地發表意見，因為哥嫂以前也曾這般，蘇作為他們的女兒，會怎麼做或許也是一種遺傳吧，不過想着想着，她的眼神在蘇的身上留下了眷念還有無限的疼愛。

後來經過蘇這麼多年的努力，米洛雖然還是恭稱她為小主人，但比起以往更是進步了不少，願意上桌和蘇一起吃飯，在心裏也慢慢有了家人這個概念，而不是單一的主僕。米洛接過裝着艾比的籠子，問道，

“這是小主人的寵物嗎？”

“是艾比，以後我們一起生活。”

“真好，有艾比陪小主人去學校，米洛也放心了。”

“嗯，吃飯吧。”

今天的晚餐蘇是普通的炒菜，而伊芙和米洛是牛排，米洛坐在最邊上，離兩人都遠遠的。這麼多年了，蘇依舊是吃不太慣西餐，或者是她的胃沒法應付西餐里的那些半生不熟的食物，全熟可能還好點。

經過她這些年的教導，米洛的中餐總算有點意思了。蘇本來想自己做飯，不想麻煩別人。但有段時間她做飯後，米洛覺得主人是嫌棄自己，一直哭又生悶氣，她沒法，只能偶爾做一兩頓。其實去了霍格沃茲，她也挺擔心飲食這一塊的，希望有合胃口的。之後的一段時間裏，蘇都在伊芙的幫忙下，提前學習課程，讓自己去了學校，不至於太落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