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金鱗豈是池中物
此時陳楓沒想這麼多，只是認真的檢查着體內的情形，靈氣澎湃如潮水一般為他沖刷着身軀，他能清楚地感覺，自己的身體素質好似得到了不小的提高。
但僅此而已，體內那枯寂封禁的八脈依舊巍然不動，彷彿如八條卧龍一般。
忽然，體內的八脈散發光芒，微微震動，那給體內帶來澎湃活躍的精純靈氣居然停止了流淌，統一往一個方向涌去。
那便是八脈所在方向，這些靈氣全都沒入八脈消失不見。
“奇了個怪了，靈氣呢？”陳楓不解地皺着眉頭，想了半天最後無奈的道：“管他的呢，反正被我身體吸收了就是對的。”
陳楓很看的開，他眼神猶豫，最後一咬牙又從錦盒中抓出一顆黃靈草，再次進入修鍊狀態。
翌日。
陳楓很早就起身，拿出描述靈陣紋的書籍觀看。
“銘畫靈陣紋時，需心如止水，不可有絲毫雜念，將自己的精神力凝實集中，以神魂為筆，精神力為墨，反覆練習，如此方才能夠刻畫出玄奧的靈陣紋。”
“熟練后，紋隨意動，刻畫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
許久后，陳楓放下書籍，按照其彷彿，沉下心來，精神集中，很快，他那眉心處便是可以看見有微光閃爍，面前一道模糊的光紋緩慢形成，那是靈陣紋的子痕。想要完整刻畫靈陣紋，需要上百道子紋鋪墊勾畫，而一道子紋就讓他消耗了數分鐘。
靈陣紋只有三品之分，三品之上就是靈陣了，晶甲紋是一道基礎的靈陣紋，雖未到一品，但實用性很大。
但以陳楓目前的水平，這簡單的晶甲紋都要刻畫一天才能完成，更別說達到用於戰鬥的地步。
練習了數次，陳楓便是精神損耗，出現睏乏之感。
“不行，如今我一脈都未開，再不將靈陣紋學會，以後可就真得淪落到普通人的地步了。”
他深吸一口氣，輕晃着腦袋，語氣充滿堅定。
幾天後，一臉倦氣的陳楓呼了一口氣，他走到家門邊練功的場地，微一閉目，然後迅速睜開，他眉心處神魂波動光芒，手掌上很快就有道道光紋編織，看起來玄奧隱晦，如披上了一層晶石甲胃，有着強悍的力量。
他對着木樁大喝一聲，然後猛然轟擊而去，拳頭劃過空氣，直直的將木樁砸裂，木屑飛濺。
“雖然不能做到行雲流水，但此時我已經將晶甲紋記憶在腦海中，刻畫時只需要按照腦海中的模樣運作，就可以輕鬆繪出來。可現在我還是需要十分鐘才能夠施展。”
“但對於戰鬥，十分鐘畢竟是太長了。”陳楓調整心緒，繼續在練功場打了幾套搏擊體法。汗水揮霍許久，如今他雖然身體素質比常人強不少，但不能開脈依舊等於是個凡人。
“五顆黃靈草也吸收完了，到頭來還不是作用微乎其微，早知如此就不應該接受了。”陳楓躺在草坪上，嘴中叼着一顆青草，思慮逐漸深遠。
十五歲了，還不能開脈，難道自己真的就不如別人嗎？這個問題不斷困擾着他，以前倒沒覺得什麼，可隨着年齡的增長，他不得不多想。
“唉，煩心事真多，前途堪憂啊。不知道如果娘還在世，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陳楓幽然一嘆，正準備離開，身後傳出了腳步聲。
他目光投去，很平淡的說道：“老爹，你就回來了，不多出去鬼混嗎？”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邋遢的男子，身着花大袍，臉上滿是碎鬍渣，嘴角還有油漬未擦，那濃密的頭髮也很凌亂，像個拖把頭一樣。
男子那相貌與陳楓略微相似，長得倒也是英俊，只是在那凌亂的外表遮蓋下，看起來像是個油膩大叔。
“楓兒啊，又有不高興的事？”男子那懶散的臉龐正了正色，深邃的眼眸深處看似漠不關心，實則有愧疚與關懷波動。
“還能有什麼事？為什麼我的八脈如此堅固難開，無論我如何運轉氣血衝擊脈穴，它就是不動如山，真煩啊。你又不肯為我解憂，宗內其他弟子都陸續開脈了，唯有我寸步難行。”
陳楓目光閃爍，他也有自己的尊嚴，昨天被周豪暴打的事情，他沒有說出來。不過他也知道，這些事情是瞞不住他老爹的。這麼多年過去了，陳楓也不奢求老爹會幫助他什麼。他要用自己的拳頭，討回公道，而不是靠別人撐腰與幫助。
可是想到這裏，一股濃郁的無力感在他全身蔓延。
陳楓咬了咬牙，用着質疑的神色，道：“老爹，你說我真的是廢物嗎？”
他看向目光愣着的陳天嘯，堅強的神色不自覺湧上委屈與慚愧：“爹，你說想要獲得力量就得付出異於常人的辛酸，可是我沒日沒夜的努力，依舊是如此沒用，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陳天嘯眉頭微皺，他沉默片刻，好半響后才輕聲道：“你與其抱怨這些，不如多去奮鬥，你老爹我以前還不是如你這般，只要有不服輸的鬥志，就算天塌下來都不怕。”
“你放心，你是我的兒子，註定不會平凡，這次外出，我已經將最後一味靈藥找齊，三天後，我你跟我去一個地方，我自能讓你開脈。”
陳天嘯輕輕搖頭，這麼多年他是有些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從小便讓陳楓學會獨立，雖然陳楓心性成熟堅強，但有時候卻更需要人關愛。
他希望陳楓能成為強者，八脈之所以難開，是陳楓蘊有大道氣運，需要時間來沉澱，充分融合。
想要以自身力量開脈，基本是不可能的，頻繁沖脈，反倒是對自身有不小的損傷，這也是陳天嘯為何勸他不要過分看重境界的原因。
但少年心性要強，怎會甘願弱於他人。正是花樣年華，自當迎風飛揚。
原本陳天嘯想讓陳楓沉澱二十年，鑄就大底蘊，可如今，陳楓不斷受挫，自己的這種做法可能會對他有不小的影響。
聽得陳天嘯如此保證地說道，陳楓頓時心潮澎湃，有些迫不及待，認真地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你爹是何等人物，我騙過你嗎？”
“能是什麼人物，還有你沒騙過我嗎？我就沒聽過你一句真話。”陳楓心情恢復過來，陽光地笑着道。
看着陳楓重新浮現的陽光笑容，陳天嘯也是有些欣慰，微微沉默之後，大手重重的拍在了陳楓肩膀上，道：“這次開脈或許會有差錯，畢竟我算是使用秘法為你提早催熟，就算你未能開脈也不要失望，做陽光的自己，你不會平凡的。”
“還是那句話，你是我陳天嘯的兒子，無論你如何，我都不會對你失望的，笑看紅塵，才是人生樂事。”
陳天嘯看向天際，雲霞流動，似是形成了一道熟悉懷念的面孔，許久才堅定地說道：“你娘，更不會對你失望。”
“這兩天注意休息，減少身體負擔，對開脈有好處。”陳天嘯摸了摸陳楓的腦袋，踏着人字拖往山間的木屋方向而去。
陳楓望着陳天嘯遠去的背影，看似懶散隨和，其實在那其中，透着滄桑與孤寂，更有一股令人心酸的無力與暮氣，他知道曾經的老爹應當也是雄心壯志，朝氣澎湃，但卻不幸被沉重的挫折打敗。
娘的死，或許就是這個挫折，曾經他也抱怨過父親太過無能，連愛人都保護不了，但在現實面前，是殘酷而又無奈的。
陳楓咬着牙，看向蔚藍天空，指尖流淌着光霞：“未來我成為強者，娘的仇我定會親自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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