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拓跋煜的懇求
妙音苑。
顧綺蘿一手扶着花蕊的手背,舉步跨過了門檻,娉娉裊裊地從房間之中走了出來,她緩緩地抬起了睫眸,看着鉛雲低垂的天空,眉心微微地蹙了蹙。
身後素狸將手中的油紙傘交給了花蕊,將手中的白狐皮大氅披在了顧綺蘿的身上,繞過了身子,將領口處的枚紅色綢子系了起來,柔聲道:“側妃,外頭天冷,還是多穿點吧。”
顧綺蘿的唇畔含笑,朝着素狸點了點頭,輕輕地在素狸的手背上撫了撫,莞爾淺笑,道:“今兒讓花蕊陪我進宮就行了。”
素狸頷首,應聲道:“是。”
須臾,顧綺蘿便扶着花蕊的手,朝着陌親王府的外府走去。
素狸緩緩地抬起了睫眸,一雙宛如琉璃一般的瞳仁之中,漾過了一絲異樣的流光,她在原地站了好半晌,目送着顧綺蘿離開了妙音苑之中,方才扯了扯裙幅,轉身朝着自己的房中走去。
陌親王府外。
一輛金絲楠木金頂的馬車,早就已經候着顧綺蘿了,馬夫瞧見了顧綺蘿緩步走了出來,便恭恭敬敬地朝着顧綺蘿打了個欠兒,將小凳放在了馬車下。
顧綺蘿緩緩地抬起了秀足,踏在了小凳上,花蕊撩開了帘子,顧綺蘿瞧見了馬車之中端坐着的拓跋離琅,微微地怔了一下,少頃,顧綺蘿便回過了神來,唇畔含笑,輕喚了一聲,道:“王爺。”
拓跋離琅緩緩地睜開了雙眸,朝着顧綺蘿招了招手,輕聲地說道:“本王放心不下你一個人進宮。”
顧綺蘿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頷了頷首,舉步上了馬車,坐在了拓跋離琅的身邊。
拓跋離琅拉起了顧綺蘿的手,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側目看向了顧綺蘿,眸光之中滿是柔情地道:“怎麼手這麼涼,也不讓花蕊和素狸給你準備一個手爐呢?”
“我雖然怕冷,可也不是一個病秧子,哪有這麼早就用手爐的,如若進宮,還不怕旁人笑話,你這位陌親王,寵妾無度,免得落人口舌。”
顧綺蘿說著,垂下了睫眸,看向了自己身上王妃的朝服,微微地蹙了蹙秀眉,朱唇微啟,又道:“王爺,我的這身衣裳……”
拓跋離琅緊緊地握住了顧綺蘿的手,唇畔含笑,輕聲地在顧綺蘿的耳畔說道:“本王就是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在本王的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
聽見了拓跋離琅的話之後,心頭頓時一暖,雙頰漸漸地染上了一抹緋色,緩緩地垂下了睫眸,不在多言,任由着拓跋離琅暖着她的手。
拓跋離琅側目,看着雙頰泛紅的顧綺蘿,欣長的睫羽,在顧綺蘿的雙頰之上留下了兩道剪影,他的唇角微微上揚,緩緩地抬起了手來,挽起了顧綺蘿散落而下的一縷青絲,別在了顧綺蘿的耳後。
須臾,拓跋離琅將眸光落在了馬夫的身上,薄唇微啟,吩咐道:“駕車吧。”
“是。”馬夫應了一聲,待花蕊坐在了他的身邊之後,便揮動了手中的韁繩,抽在了馬背上,車輪滾滾,朝着皇宮的方向行駛而去。
這一路上,拓跋離琅始終是沒有放開過顧綺蘿的手,她原本冰涼的手,漸漸地回溫,似是感染了拓跋離琅掌心的溫度。
“吁!”
馬車行駛到了一半的時候,馬夫忽然勒住了手中的韁繩,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一瞬不瞬地看向了前往攔住了他們去路的人。
“怎麼了!”馬車之中幽幽地傳出了拓跋離琅慵懶的聲音。
隨後,拓跋離琅伸出了白皙修長的手,撩開了棉帘子,朝着馬車外看了過去,倏然,拓跋離琅微微地眯了眯一雙宛如鷹鳩一般的眸子,冷冷地掃了一眼站在馬車前的拓跋煜,冷冷地道:“老五,你為何要攔下本王的馬車。”
拓跋煜一襲墨色的狐皮大氅,頭戴白玉冠,宛如墨染一般的青絲捲入風中,隨着陣陣的寒風凌亂的舞着。
他的唇角之上噙着一抹淺笑,微微地眯了眯雙眸,淡淡地看了一眼拓跋離琅,啟唇道:“王叔可是要進宮嗎!”
“是與不是,你又能夠左右得了什麼呢!”拓跋離琅的面色,似乎閉着初冬來得更加的陰沉,銳利如鷹一般的眸子,狠狠地在拓跋煜的身上颳了一眼。
“王叔,這麼多年來,您明裡暗裏地支持四哥,是不是也應該適當的給我一些機會啊?”拓跋煜眉梢一挑,唇角之上的笑容,變得愈發地濃郁了起來。
拓跋離琅哂笑,冷冷地說道:“呵呵呵,老五,你讓本王給你機會,你又合成給過你四哥機會呢?”
說著,拓跋離琅緩緩地從馬車之中走了出來。
馬車的綿帘子敞開,拓跋煜看見了顧綺蘿面無表情,端坐在馬車之中,不由得,他微微地蹙了一下眉,臉色稍稍地有些難看,可須臾間便恢復如初,“王叔,我們這是各憑本事,您不戀戰權位,可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在明上要替四哥出頭呢!”
“本王想要做什麼,你能夠管的了嗎?”拓跋離琅飛身而下,長可拖地的披風,拂過了地面上皚皚白雪,每行一步,腳下便留下一個腳印。
拓跋煜微微地眯了眯雙眸,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瞳仁之中泛起了一抹森然的寒意是,拓跋離琅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只要是這位戰神想,別說是他,就怕是他的父皇,也不能夠左右一份。
就在這個時候,顧綺蘿撩開了帘子,邁着蓮步從馬車之中走了出來,她的手中撐着油紙傘,娉娉裊裊地朝着拓跋離琅走了過去。
頭頂上的雪倏然停止,拓跋離琅側目看向了顧綺蘿,一雙眸子之中,沒有了清冷之色,唇角微揚,扯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握住了顧綺蘿拿着油紙傘的手,滿是關切地說道:“你本就怕冷,外頭天寒地凍的,還是會馬車中吧。”
顧綺蘿微微地搖了搖頭,雙眸含笑,柔了一抹輕聲,在拓跋離琅的耳畔,淺笑道:“王爺乃是妾身的夫君,夫妻本是同心,王爺在哪,妾身就在哪。”
聽見了顧綺蘿的話之後,拓跋煜的面色變得極為難看,他的心頭像是被插-入了一把刀子似的,似乎被人剜去了一塊心頭人。
拓跋煜的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淺笑,眸光落在了顧綺蘿的身上,他本應該恨的,可看着顧綺蘿的臉,卻是怎麼也恨不起來。
她笑魘如花,一舉手一投足,都宛如炮烙一般,深深地烙印在拓跋煜的心上,縱使這麼多個夜晚,顧綺蘿的那張絕美的容顏,都會出現在拓跋煜的睡夢之中。
他曾經想過,讓自己去望去顧綺蘿,但是卻怎麼也無法做到,衣服一日,彷彿之中的妻妾們,就漸漸地成為了擺設,成為了風中凋零的花。
拓跋煜眸光灼灼,一瞬不瞬地凝視着顧綺蘿,雙眸之中的炙熱,彷彿是想要將顧綺蘿給融化了一般。
反觀顧綺蘿,在她的雙眸之中,似乎就只有拓跋離琅一個人兒似的,似乎,從始至終,拓跋煜就像是沒有出現過似的。
顧綺蘿捲起了手中的帕子,輕輕地試了試拓跋離琅被雪所沾染的側臉,唇畔含笑,柔聲道:“這麼大的雪,王爺下馬車也不撐把傘。”
拓跋離琅溫柔地看着顧綺蘿,郎情妾意地模樣,彷彿這裏壓根就沒有旁人似的,“你素來怕冷,無需陪着本王。”
“不如,王爺陪妾身一同回馬車上吧,風雪大了,萬一王爺感染了風寒,豈不是妾身的過失。”顧綺蘿被拓跋離琅拉着手,站在雪地之中。
顧綺蘿一襲似雪一般白的雪狐皮大氅,漫過了雪地,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拓跋離琅抬手,緊了緊顧綺蘿的領口,輕聲地在顧綺蘿的耳畔說道:“蘿兒,聽話。”
顧綺蘿淡淡地笑了笑,輕輕地頜了頜首,應了一聲,道:“那妾身就現行回馬車。”
言畢顧綺蘿扯了扯裙幅,將油紙傘塞進了拓跋離琅的手中,撩起了裙幅,折纖腰以微步,徑直地朝着馬車走了過去。
拓跋煜的眸光從始至終都被顧綺蘿的身影所牽動,看着顧綺蘿微微隆起的小腹,他的胸口像是憋了一團火似的,灼地他整個人,都極為難過。
“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的話,本王還要進宮。”拓跋離琅挪了挪步子,擋住了拓跋煜的眸光,他能夠看出來拓跋煜看着顧綺蘿之時,眸光之中情誼,只不過,拓跋煜是他的晚輩,即便拓跋離琅的心中不悅,臉上也沒有太過變現出來。
只不過,拓跋離琅的雙眸卻是極冷的,似乎,着寒冷的冬天,都不急拓跋離琅眸光冰冷的分毫。
拓跋煜被拓跋離琅的聲音扯回了神來,微微地眯了眯雙眸,沉聲地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希望王叔能夠不要插手在這件事情之中。”
“呵!”拓跋離琅冷笑了一聲,微微地眯了眯一雙宛如鷹鳩一般的眸子,冷冷地說道:“只要有本王在的一天,你就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