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一絲香味
南宮白微微地凝了凝一雙墨畫一般的劍眉,眸光凝視着拓跋離琅,不知道為什麼,當南宮白聽見了拓跋離琅的話之後,他似乎覺着,拓跋離琅並不像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是想要接住國相府的勢利,來鞏固自己在宮中的地位。
“或許,德明禪師能夠知道綺蘿究竟是得了什麼怪病。”南宮白徐徐側目,將眸光落在了床榻之上顧綺蘿的身上,微微地搖了搖頭,沉聲地說道。
拓跋離琅聽聞了南宮白的話,緩緩地抬起了眸子,宛如琉璃一般晶瑩的瞳仁之中,泛起了一抹複雜的神色,好半晌之後,拓跋離琅方才緩緩地站了起來,快步地朝着顧綺蘿走了過去。
拓跋離琅垂下了一雙狹長的鳳目,一瞬不瞬地望着陷入了昏迷之中的顧綺蘿,拓跋離琅緩緩地將顧綺蘿攙扶了起來,靠在了自己的懷中,拓跋離琅的心中,似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複雜的情緒,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了上來。
漸漸地,拓跋離琅的雙眸竟然濕潤了起來,他不知道為何,這麼多年以來,拓跋離琅以為,自己的眼睛是出了什麼問題,可是現在,拓跋離琅竟然為了顧綺蘿感覺到了陣陣的傷心,一次是這樣,兩次也是這樣,原本,拓跋離琅還以為,顧綺蘿只不過是他心中的那個人的代替品,可是現在……
他的一顆心上,寫滿了顧綺蘿的名字,她的笑、她的淚、她的聲、她的苦、她的怒……
種種種種,拓跋離琅只要是一閉眼睛,顧綺蘿的那張臉,便會浮現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讓拓跋離琅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是,明明,鳳明玉和她有着一張相同的臉,可是,為什麼自己就是喜歡不起來鳳明玉。
拓跋離琅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一瞬不瞬地看着懷中的顧綺蘿,他的眸光溫柔似水,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此生,竟然還會再有這樣的表情。
他緩緩地伸出了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挑開了被汗水黏在了顧綺蘿臉上的青絲,看着,那張沒有一絲一毫血色的臉,拓跋離琅長長的睫毛微微地一顫,晶瑩的淚花,順着拓跋離琅的眼眸滴落了下來,滴落在了顧綺蘿的眼眸上。
“嗯!”
顧綺蘿的鼻端之中發出了一聲宛如夢囈一般的聲音,緊接着,顧綺蘿悠悠地掀開了眼帘,映入了顧綺蘿的雙瞳之中的,卻是拓跋離琅的含着淚花的雙眸。
顧綺蘿深深地凝了凝一雙清煙眉,緩緩地伸出了手,輕輕地試了試拓跋離琅眼角之上的淚,蒼白到沒有絲毫血色的雙唇微啟,聲音也不似從前好聽,沙啞的像是吞下了一塊火炭,燙傷了嗓子似的,“王爺,你這是怎麼了?”
顧綺蘿堪堪清醒了過來,並沒有留意到自己剛剛暈倒,而是先瞧見了拓跋離琅眼角之上的淚痕,不禁,顧綺蘿的心頭一揪,眸光之中充滿了不惑之色,一瞬不瞬地望着拓跋離琅。
拓跋離琅瞧着顧綺蘿醒了過來,臉上才稍稍的露出了一抹喜色,他一把握住了顧綺蘿的手,僅僅地貼在了自己的臉上,薄唇微啟,輕聲細語地在顧綺蘿的耳畔說道:“你剛剛又昏倒了,你可知道,險些將本王嚇昏死過去。”
顧綺蘿聽聞了拓跋離琅的話之後,唇角扯出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堂堂初雲國之中的戰神,竟然會被我這樣的一個小女子嚇得險些昏死過去,那我也算是初雲國之中的第一人了。”
“你這黑心的女人。”拓跋離琅嗔了一句,甚是不舍地鬆開了緊握着顧綺蘿的手,輕輕地在顧綺蘿的鼻端之上點了點,淡淡地一笑。
“好在你是醒過來,如若不然的話,怕是陌親王,都要將整個陌親王府給砸了。”南宮白聽見了顧綺蘿的聲音之後,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正了正臉上的表情,拿拓跋離琅打趣兒道。
顧綺蘿聽見了南宮白的聲音之後,眉心微微地一蹙,眸光漫過了拓跋離琅,落在了南宮白的身上,臉上艱難地擠出了一絲笑容,“南宮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南宮白的唇角噙着一抹淺笑,一雙眸子彎成了弦月狀,他的笑容依舊充滿了陽光,依舊似是能夠驅散這個世界之上任何的黑暗一般,南宮白站在了顧綺蘿的床榻邊上,眸光落在了顧綺蘿的臉上,淡淡地一笑,說道:“前些日子因為一些重要的事情,去了一趟外省,所以,沒有來你和陌親王的婚禮,今日,才剛剛回到了京城之中,便準備了賀禮,卻沒有想到,才剛剛來到陌親王府之中,你卻突然昏倒了。”
顧綺蘿微微地蹙了蹙一雙清煙眉,聽見了南宮白的話,方才想起了之前在想要離開自己房間之中的時候,自己倏然頭疼欲裂,有了南宮白的提醒,顧綺蘿倏然想起,在昏倒之前時,自己好像是嗅到了一股淡淡清香的問道。
她因為念着有孕在身,所以,妙音苑之中已經禁了焚香,可是,顧綺蘿在昏倒之前的時候,明明是嗅到了一股香味,這股子味道,究竟是什麼呢?
顧綺蘿伸出了雙手,艱難地撐起了身子的身子,靠在了床榻邊上,深深地蹙了一下眉,啟唇對拓跋離琅和南宮白問道:“你們剛剛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拓跋離琅和南宮白相視一眼,兩人紛紛地皺起了眉頭,對視片刻之後,兩人紛紛將眸光落在了顧綺蘿的身上,皆是搖了搖頭,示意顧綺蘿兩人並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顧綺蘿眉心微微地一蹙,垂下了欣長的睫眸,良久之後,顧綺蘿方才緩緩地抬起了睫眸,朝着兩人頷了頷首。
“蘿兒,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拓跋離琅有些緊張地看向了顧綺蘿,凝眉問道。
顧綺蘿緩緩地抬起了睫眸,微微地搖了搖頭,沒有十足的證據之下,顧綺蘿是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並不是應為顧綺蘿不相信拓跋離琅,而是因為顧綺蘿不想要無風起浪罷了。
顧綺蘿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淺笑,對拓跋離琅說道:“許是我多心了。”
“蘿兒,若是有什麼事,你就與本王說,本王會為你做主的。”拓跋離琅凝眉,沉聲地對顧綺蘿說道。
顧綺蘿再次地搖了搖頭,淡淡地笑了笑,啟唇說道:“沒什麼。”
“王爺,側妃。”
就在這個時候,素狸急匆匆地跑進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素狸雙手趁着自己的雙膝,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的。
往常,若是去法華寺,一來一回,一共要用三四個時辰,可今兒,素狸只不過是用了兩個時辰,就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
顧綺蘿聽見了素狸的聲音,側目看向了房門口,眉心微蹙,輕聲地問道:“喘喘氣再說,瞧把你急的。”
素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踱步走到了桌案前,端起了茶水,猛地一口灌入了自己口中,然後,便踱步朝着拓跋離琅走了過去,朝着拓跋離琅和顧綺蘿福了福身,平穩了自己的呼吸之後,抬起了睫眸,看向了拓跋離琅,面色甚是難看,沉聲地說道:“王爺,奴婢剛剛從法華寺當中回來,可是,奴婢並沒有在法華寺當中見到德明禪師。”
“怎麼會這樣!”拓跋離琅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面色陰沉,好似籠罩了一層寒霜一般,沉聲地問道。
“奴婢聽聞法華寺之中的主持方丈說,德明禪師外出雲遊,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夠回到法華寺之中。”眉黛深凝,沉聲地對拓跋離琅說道。
拓跋離琅的面色甚是難看,好似蒙上了一層陰霾一般,沉吟了良久之後,拓跋離琅方才緩緩地開了口,沉聲地說道:“德明禪師若是不在,怕是沒有人能夠看出來,你這究竟是什麼毛病了!”
顧綺蘿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唇角噙着一抹淺笑,一雙眸子瞟向了拓跋離琅,啟唇道:“王爺,妾身的身子,妾身是知道的,許是前些日子,着了風寒沒有痊癒,才會如此的,您莫要放在心上。”
“蘿兒,本王覺着,你着病……”
不待拓跋離琅把話說完,顧綺蘿直接開了口,打斷了拓跋離琅的話,輕聲地說道:“王爺,你可信得着妾身?”
拓跋離琅點了點頭。
“那這件事就交給妾身處理吧。”顧綺蘿淡淡地笑了笑,對拓跋離琅說道,隨後,顧綺蘿將眸光落在了南宮白的身上,扯了扯唇角,又道:“王爺,這裏是妾身的寢室,南宮大哥可是咱們王府之中的客人,若是留在咱們府中,怕是不合適,您還是和南宮大哥卻外府正廳吧。”
拓跋離琅看着顧綺蘿的神情,他知道顧綺蘿的脾氣,他執拗不過顧綺蘿,便只好點了點頭,隨後,便和南宮白離開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
須臾,顧綺蘿抬起了瑩白的縴手,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輕聲地對素狸吩咐道:“你將袁香、袁蘭和杜全都給我叫來,我有話吩咐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