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公主惱怒
皇宮御書房外的地面很堅硬，也十分的寒涼。
仇生已經在那兒跪了整整一宿。頑石和婁星立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們的主子。
一縷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縫隙照在仇生的臉上。他睜開了眼眸，發現天光大亮了。
膝蓋有些疼痛，雖然他用內力疏通了腿部的經脈，但他畢竟是血肉之軀。
“仇公子，您真的很幸運！尚陽公主在皇上的卧榻前力保你，所以你可以走了！”薛公公走到仇生的面前拂了一下手裏的拂塵尖聲道。
婁星聽了薛公公的話，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他疾步走到了仇生身側伸出了手臂。
仇生用自己的右手拉住了婁星的手臂，他的左手按地費力地站了起來。
頑石將仇生的一隻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扶着他一起向宮外走去。
仇生一瘸一拐地被頑石拖着走。婁星跟在一旁忍不住問道：“你難道不知道這是皇宮么？在皇上面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婁星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仇生打斷了。
“有些話必須說清楚！這次禍患的根源就在他的身上！”
“可他是皇上！”婁星覺得仇生不是個鑽牛角尖的人，怎麼這次他卻改了腸子呢？
“他不把當年的事說清楚，解了地獄魔的心結。我們就算找到混進京城裏的魔，也難消地獄魔心中的怨恨。他還會派第二個，甚至第三個魔繼續禍亂京城！”仇生不得不把實情說了出來。
“功成不知身退，以至於功高蓋主！這樣的人不知進退，連累了整個家族，還有什麼可爭辯的呢？”婁星生長於世家，當然從小就熟讀史書典籍，所以看得比較通透。他也因此而淡泊功名。
“這只是大家的猜測！當年的情形究竟怎樣，也只有他一人知道。”仇生想起了自己全家被屠戮之事，心中不禁憤然。
“令牌！”守門的侍衛依例索要出宮令牌。
仇生摸出尚陽公主給他的令牌，順利地出了皇宮。他們回到了公主府時，天已快到晌午。
紫雪提來了食盒，仇生讓婁星和頑石和他一起用飯。
頑石吃完就去睡下了。仇生和婁星二人在商議如何在偌大的京城找到魔的事。
“仇公子！公主有請！”藍瑾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自己一人去即可！”仇生知道尚陽公主必定會怪罪他，所以他不想連累婁星。
“我和你一道去，順便看看蘭心！”婁星跟着仇生走出了屋子。他這次可不是去看蘭心的，而是去幫自己的主子，儘管仇生不讓他如此稱呼，可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婁星通過觀察，覺得仇生值得追隨。他不悔，也不怨！
公主的園子自然與別處不同。園裏的道路兩旁沒有假山奇景，全種的是梅樹。梅枝泛紅，透着無限生機。
彎曲的石子路一直向前延伸着，及至盡頭，卻是雕欄畫棟的迴廊。
“這邊請！”藍瑾兒在迴廊的一處門庭拐角處轉向了另一條迴廊。
“馨園住得是什麼人？”仇生看到了那門庭上的字跡。
“一個老人！”藍瑾兒略一遲疑道。
仇生沒有再問，他知道問了也不會有結果，因為藍瑾兒已經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公主的殿宇沒有想像般的華麗，反而有些古樸、典雅。
木質的拉門是開着的，裏面看起來很亮。
仇生和婁星緩步走了進去，藍瑾兒卻留在了門外。
尚陽公主斜倚着坐榻，眼眸微合。她的身邊立着的是樓蘭心。
美是不同的，但兩個美人一立、一卧，與屋子裏的古雅相稱，便是美的極致。
樓蘭心的眉是蹙着的，儘管她微垂着眼眸，仇生二人也能感覺到她眼裏的憂慮。
“見過公主！”仇生和婁星躬身施禮。
“你們兩個出去！”尚陽公主雖未睜眼，但她的聲音里透着冷意。
婁蘭心和婁星不安地走出了公主的屋子。
仇生雖然也曾運籌帷幄，也曾經歷生死，但是他在這個女人的面前卻有些緊張。
“你可知罪？”
尚陽公主睜開了眼睛，原本她那好看的眸子裏彷彿燃着熊熊怒火，那火焰化成點點烈焰，直直地射向仇生。
“他必須說出當年的實情，否則我們永遠不可能擊敗地獄魔！”
仇生已經悟出了舍詮大師和釋諦大師所告誡他的話。
“可他是帝王！任何魔都無法靠近他半步！”尚陽公主咬着壓根低吼。
“但人可以！”仇生握緊了拳頭，冷眼注視着尚陽公主的眼睛。
“人便不足為懼！”尚陽公主的眉毛一動，突然發難，她的袖袍一展，那纖纖玉手中射出無數銀絲。銀絲的根端是細如牛毛的銀針。
仇生來不及拔出嗜血劍，他飛身而起，躍上了屋樑。
那些銀針如影隨形而至，逼得仇生不得不落下地來。
銀針射入門板，絲線攔住了仇生的生路。線雖然極細，卻鋒利如刀鋒。
仇生閉着眼睛一動不動，他的額頭儘是細密的汗珠。
“既然入得公主府，以後諸事虛得與我商議，否則……”尚陽的後半句不說，仇生也明白。
“這次是我冒進了！”仇生終於說了服軟的話。他知道要不是尚陽公主求情，他也許已經被那昏君斬下了頭顱。
“唰”地一聲，尚陽公主收了手。
仇生頭上的一滴汗“啪”地一聲滴落在地。尚陽公主的嘴邊露出了一抹愜意的微笑：沒想到他也知道“怕”！
生死邊緣，誰人不怕？
仇生歷經幾次九死一生，當然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沒有拔出嗜血劍，就是篤定尚陽公主不會殺他，否則她也不會在皇上面前力保他了。
“為什麼不出劍？”尚陽公主當然不傻。
“敬畏！”仇生慢慢地直起身，站了起來。
不過他的話頗令尚陽公主滿意，所以她倒也沒再為難與他，只是收回了入宮令牌就讓他回去了。
婁星在門外看到尚陽公主對仇生髮難之時，本想進去相助，幸虧婁蘭心及時拉住了他的手臂。
也就是婁蘭心在當時的情況下能制止住婁星，換做任何一人也攔不住他。
“我沒進去幫你！你不會生氣吧！”婁星走在仇生的身後低聲道。
“她不會殺我！你進去了，她反而會把怒氣撒到你的身上。”
仇生的話說得很明白。尚陽公主不會對我下死手，但她會遷怒於你，甚至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