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不許偷看
“醫生來了怎麼說?”
聽到“冷凝雪”這麼問,高龍想了想,然後開口:“姑奶奶,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得。”
自己摔得啊,很好,孺子可教也。
很快,救護車到來,抬走了高龍。屋裏僅剩了冷家人。
梵梵抬腳,往冷凝辰那邊走去。
冷凝辰一見,高龍被抬走時露出的嘲笑表情迅速凝滯,他“噌”一下竄到冷家媽媽身後,然後露出半個腦袋沖梵梵叫着:“你,你不許過來,聽見沒有?”
梵梵笑而不語,繼續往那邊走。
冷凝辰緊緊抱着媽媽的腰,沖梵梵繼續叫着:“你怎麼還過來啊,媽,你快讓她停下。”
不知道是被兒子帶得,還是自己本就害怕,冷家媽媽身體都得跟下雪似的,她故作鎮定地拍拍兒子的手,然後對梵梵道:“你個死丫頭,怎麼,還想打你媽不成?”
說完,她掐了一下身邊的冷家爸爸。
冷家爸爸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被老婆一掐,“啊”了一下,看見老婆沖自己使眼色,又忙開口:“小雪,咱都是一家人,別傷了和氣。”
梵梵停下腳步。
冷凝辰看到后,得意地笑了下,“臭丫頭,我還……”後面的“還治不了你了”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妹妹突然手一揚,緊接着,他就感覺一個東西狠狠砸到他背上,疼得他眼淚都飛出來了。
“媽呀,疼死我了。”冷凝辰鬼哭狼嚎起來。
冷家媽媽心疼得什麼似的,忙轉身去看兒子,可揭開兒子衣服一看,身上半點傷痕也沒有。
可兒子腳底下散落着一地碎木頭,再往後一看,原本的四把餐椅,現在少了一把。
冷家媽媽想到什麼,也顧不上兒子了,一下子躲到丈夫身後,“鬧鬼了,凝辰他爸,咱家鬧鬼了。”
冷凝辰一聽,想到妹妹兩次性情大變,且剛才她就那麼手一揚,自己就被椅子砸了,也顧不上疼,挨着媽媽也躲到冷家爸爸身後。
“爸,我妹鬼上身了。”
妻子說,兒子也說,又想到剛才情景,冷家爸爸也有些半信不疑的了,他對着梵梵拱了拱手,“大,大仙,您想,想要什麼,我這就去辦,還請不要,不要傷害我兒子。”
冷凝辰太欠揍,所以梵梵剛才一衝動,就控制着椅子砸他。
不過砸完就後悔了,自己當著凡人的面使了術法,有違約法三章,不好和仙童閱竹交代。
不過砸了也就砸了,誰讓冷凝辰太讓她不爽了。
至於冷家人,她也不打算解釋什麼,就想着一會兒使個抹去記憶的術法,直接抹掉這段記憶了事。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用了。這個鬼上身的說法,挺好。
梵梵冷笑,“那就是說,我可以隨意傷害你女兒了?”
“沒錯,反正冷凝雪也是多餘。”這是冷凝辰說的話。他甚至想,要不是冷凝雪不從了龍哥,自己怎麼可能挨那一下砸。
這麼一想,冷凝辰就覺得後背疼得火燒火燎的。
“大仙,要是那死丫頭有哪兒得罪您的地方,您別客氣。”冷家媽媽說。
冷家爸討好地道:“大仙,小雪不懂事,要是得罪您了,您也別往心裏去。”
梵梵“嘖嘖”兩聲,用神識看了眼身體裏,臉色慘白的冷凝雪的魂魄,還要一言不發地朝屋外走去。
冷凝辰和冷家媽媽趕忙轉移方向,大氣不敢出地目送“大仙”離去。
冷家爸爸猶豫一會兒,追了出去,“大仙,您要帶小雪去哪?”
梵梵回頭,看了眼屋裏面的冷凝辰和冷家媽媽,又看了看眼前這還算關心女兒的冷家爸爸,神秘地笑了一下,“我啊,是來找替死鬼的,所以自然是帶她去投海自盡了。”
說完,不等冷家爸爸再問什麼,就轉身離去。
冷家爸爸想跟上,可真就一眨眼的功夫,剛還在眼前的女兒,人就不見了。
“爸,你就讓大仙帶臭丫頭去死吧,正好,還給家裏省糧食了。”冷凝辰看“大仙”不見了,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長出一口氣后,沖他爸說。
“就是,那死丫頭,看着就讓人心煩。”冷家媽媽也幫腔。
冷家爸爸用手指指妻子兒子,用“你們懂什麼”的眼神看着他們,說:“以後高龍再來,看你們怎麼辦。”
那高龍要是知道女兒死了,不可能不再來要錢。現在沒了女兒,他們一家,要麼想辦法湊錢,要麼想辦法躲出去。
可三十萬的賭債,他們別說這一時半會,就是十年八年,也不一定湊出來,所以只能是躲出去。
想着,冷家爸爸就沖妻子兒子重重嘆了口氣,“唉——”
……
梵梵控制着冷凝雪往海邊走去,身體裏,冷凝雪的魂魄在瘋狂哭喊:“我求你了,我不想死啊。”
昨天敢死,那是事情往一處趕,逼的,如今那股勁過去了,還有了一個超厲害的仙人在保護她,冷凝雪真不想死了。
梵梵不理,自顧自地走着,轉眼就來到海邊。
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個讓她感激,更讓她討厭的費南柯。
費南柯也看到了梵梵。
今天早上出門前,費南柯檢查錢包時才發現少了張銀行卡。
特意看下短訊,沒有轉賬記錄。卡裏面的錢還在。
於是,他緊急凍結了銀行卡,找來找去,又思來想去,他判斷,卡在海邊丟失的可能性比較大。
於是,費南柯抱着不大的希望來了海邊。
想着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等銀行上班后,去辦掛失。
看到梵梵,他愣了一下,然後就要脫身上的外套。
梵梵頓時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幹嘛?”
費南柯沒說話,把外套脫下來后,隔着一段距離扔了過去,“你穿上。”
說完,他轉過身,不再看梵梵。
梵梵接住外套,狐疑地看看費南柯,又看看手裏的外套,剛想罵句“無事獻殷勤”,就看到七分袖的袖口處的有一道口子,再仔細一看,身上穿的T恤多處撕開了。
不過還好,關鍵部位的布料還好好掛着。
所以,她就穿着這麼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行了這麼一路?
這麼一想,梵梵就覺得臉上燒的慌,她把費南柯的外套捂在胸前,沖他喊一句:“你不許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