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婚禮熱鬧了一天,只能感慨霍紹輝的那些袍澤都太能喝酒,直到月明星稀霍香菱才送走最後一位賓客,她扭動着脖子,今日真是累到了極致,但也是開心的。進了家,傭人們有條不紊的在收拾宴后的杯盤狼藉,霍紹輝坐在凳子上低着頭,旁邊的茶几上放着水杯。藿香菱心疼的上前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怎還喝如此多?”
霍紹輝聽到三姐的聲音,抬起頭,此刻他的眼睛已被酒氣熏的猩紅“三姐,敬酒的人實在太多,推脫不掉,好在也只今天一次放縱。”
藿香菱讓傭人端來一碗醒酒湯“把醒酒湯喝了,便回房休息去。”
霍紹輝喝了醒酒湯“我去客卧洗漱,書瑤聞不得酒氣。”
藿香菱笑了“還真是知道心疼媳婦,我要吃醋了。”
齊書瑤送走薛寧與於曦,換下身上的禮服,把臉上的濃妝卸完,才看到霍紹輝有些搖晃的走了進來,忙上前扶住他,他身上的酒味與沐浴后的清香混合在一起,並不算難聞,霍紹輝半靠在她的身上摟住她輕聲問道“今天累嗎?”
齊書瑤道“你比我累,喝了這麼多的酒,難受嗎?”
霍紹輝頭抵在的她的脖頸處,輕輕的咬着她“靠着你就不累了。”
齊書瑤敏感的閃躲,潮紅湧上臉龐“好癢!”
霍紹輝卻猛然摟緊她,把她壓在紅色的被褥上,紅白相交,格外誘人“你真美”說著吻了上去,開始的蜻蜓點水,后疾風驟雨。
第二日,齊書瑤醒來時已是艷陽高照,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偷窺進來,她慢慢的坐起身來,只覺的渾身都在疼痛,想到昨晚的情形,她的臉更紅了,她從來沒想過會如此的瘋狂,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晃動,那不是她卻又是她。
霍紹輝從外面進來,看到發獃的齊書瑤,笑着上前把她圈在懷裏“想什麼呢?”
齊書瑤感受着霍紹輝的氣息撒在她的脖頸處,覺得此刻整個人都在燃燒,她扭動着身子想要掙脫“沒什麼,我還沒洗漱,你快放開我。”
霍紹輝卻把她摟緊“不要動,要不然你就下不去床了。”
齊書瑤沒想到平日嚴謹如霍紹輝會說出如此羞人的話,轉頭愣愣的看着他“你......你......”了半天,之後的聲音掩映在唇齒相交之間,沒再說出完整的話語。
滿足之後,霍紹輝看着羞澀躲在被褥中的齊書瑤笑了起來,聲音中透着歡愉“書瑤,我們已是夫妻,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以後你要習慣。”
霍紹輝有幾日婚假的,雖霍家和齊家只有一牆之隔,但還是要回門的,霍老爺子說老規矩不能破,早早便吩咐管家為齊書瑤準備回門禮。齊母更是早早在家準備宴席,親自下廚做了許多齊書瑤愛吃的。
齊書蘭坐在院中看着齊母同劉嫂忙碌,劉嫂年齡大了,這幾年家中又請了幾個傭人,她平日已很少再動手做活,每日陪齊母說說話,兩人道不顯得寂寞。田桂花擦拭着房間中的座椅,她覺得如今自己的日子真是再好不過了,外面兵荒馬亂,但自從進了竹園,她再也沒經歷過戰爭的苦難,如不是每日要出去採買見到街道上躲避戰亂而來的人,真覺得自己離戰爭越來越遠了,如果說這輩子她最感謝的人,非齊書瑤莫屬了。
齊書瑤同霍紹輝進了竹園,齊母聽到霍紹輝叫自己“媽”,感性的哭了,三個女兒,總算有一個在自己面前圓滿的,在餐桌上,她絮絮叨叨了許多,大體意思是讓齊書瑤趕快生一個孩子,這樣她即使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齊書瑤對於要孩子是不着急的,她才新婚,一切都在摸索適應的過程中,且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便道“媽,孩子我們是不着急的。”
齊母看了眼霍紹輝問道“紹輝,你是怎樣想的?”
霍紹輝道“媽,我以書瑤的意見為主。”
齊母嘆了聲氣,有些不開心的道“書瑤什麼都不懂,你比她年長許多,平日多包容她,只孩子還是早些生為好”齊母想着霍紹輝是有長子的,將來到不是說什麼家產什麼的,這些都是遙遠的事情,只齊書瑤有個孩子在霍家才算真正立住了,她一個女人什麼都不懂,但在日常的相處中,尤其這次婚禮,她才知道霍家的財力,做為一個大家族,子嗣永遠是最重要的。且她與齊家安年齡都打了,人生七十古來稀,她在人生的的最後時刻總想要見一下齊書瑤的孩子的,不說體驗四世同堂,三代同堂她就滿足了。
齊家安不喜齊母在此時談論這個話題,便道“今日書瑤回門,他們新婚夫妻即使要孩子也是明年了,你這麼著急做什麼”然後便問起自己最關心的“你這次回來是否還要去前線?”
霍紹輝道“目前還沒確定,不過休假結束後會先去軍部,是否去前線還沒有決定。”霍紹輝是想回前線的,只如今新婚也不想離開齊書瑤,但他和齊書瑤商量過了,最遲明年初他便會去前線,但他們決定先不告訴家中長輩,省的他們擔心。
齊家安聽到霍紹輝目前沒有去前線的打算便開心了,這裏雖經常會有轟炸,但卻比前線直面槍林彈雨安全的多,人老了總是想孩子都陪在身邊的。
齊書瑤同霍紹輝在竹園吃過晚飯才回霍宅,帶了竹園做的蟹粉籠包,霍老爺子這兩日格外精神,吃了小籠包,拉着齊書瑤、霍紹輝及霍香菱打麻將,齊書瑤會打但不精通,霍紹輝便暗中給她放了不少牌,霍香菱是看破不說破,自打自己的,霍老爺子是個玩牌的高手,幾局下來只他在贏,最後齊書瑤他們的賭資都被霍老爺子贏去,他便高興的對齊書瑤道“哎呀,今日手氣太好”然後拿出贏得一半的錢給齊書瑤“這是給你的零花錢。”
齊書瑤沒有推辭接過“謝謝父親。”
霍香菱道“我的呢?”
霍老爺子瞪了眼“沒有你的”然後看眼霍紹輝“也沒有你的,男人有錢就變壞。”
霍紹輝看着父親,笑道“您這是在說您嗎?”然後對不遠處的霍管家道“霍伯,聽到了嗎,把父親的錢都收起來。”
霍老爺子忙把贏來的錢裝到自己的衣袋裏“我說的是你”然後對齊書瑤道“書瑤啊,以後只給他零花錢就好,家中財權你要把握好。”
齊書瑤笑着應是,她知道霍老爺子今日這樣做是為了緩解自己和這個家的陌生感,她非常感激,看天色已晚“父親,天色晚了,您早日休息,明日我們再玩。”
霍老爺子拿着自己的錢站起身“好,你這牌打的不好,明日我教你。”
婚假過得很快,似乎一轉眼便結束了,這日早晨,齊書瑤目送霍紹輝坐車離去,也收拾一番去找薛寧,她們約好要談辦救助站的事情,自從開戰以來,她們投入了許多錢財物資,但總是杯水車薪,在戰爭面前,幾個人的力量總感覺是徒勞的,雖收效甚微,但卻不能不做,薛寧看着窗外被轟炸的街道,緩緩道“你做一點,我做一點,最終總會匯成一條大河,大河成江,江成大海,這就是我們國人的力量與堅持。”
“是啊,只要堅持,我們終究會勝利。”齊書瑤同她並肩站在窗前道。
在重慶,齊書瑤不去醫院了,只在哪裏掛了職,她如今主要的精力都在救助站,齊書蘭同薛寧都有其他事情處理,於曦跟着伊恩回了英國,許多事情都落在了她的肩上,如今處理起來才知道事情的繁瑣,好在有霍家的關係在,許多和政府打交道的事情都會給些面子,不會被為難。
來年開春,霍紹輝接到命令去前線了,命令很急,馮成半夜時分送到家裏來的,霍紹輝看了電文便收拾衣物連夜走了,第二日早晨家中其他人才知道,霍老爺子雖什麼都沒說,但當天只喝了粥,沉默着和誰都不說話。齊母拉住齊書瑤的手直流淚,齊書瑤安慰道“他是長官,不用親自下場拼殺,比前線的戰士不只安全了多少。”
齊母哽咽道“媽知道,都知道,你明日和我去寺廟上柱香。”齊母這兩年迷上了信佛,家中請了佛像,每日都要點香念經,每月還要去寺廟住兩天以顯示自己的虔誠,她所求的不多,只祈求家中孩子都平安。
齊書瑤為了安慰母親便答應了,她雖知道如今這世道求神拜佛沒用,但母親覺得有用,那便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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