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白採購
臘月二十四的一大清早,天剛蒙蒙亮,小白就洗漱完畢,披起外套,匆匆奔向村子的中央。在那裏阿毛阿牛兩兄弟已經整裝待發了。經過小白的特意叮囑,兩小子今兒個穿得是格外的霸氣:阿毛一身黑色的大布衣服,腰間繫着一根紅巾,背上背着一把大砍刀(當然是砍柴刀);阿牛更是牛逼,一身火紅的布衣,腰間繫着一根黑腰帶,手上提着兩把開山斧,雖然這斧頭是劈柴用的,但是阿牛握在手中,配上他那滿臉的橫肉,銅鈴一樣的牛眼,顧盼之間卻自有一番威勢。小白若不是知情人,還真會被他給唬住呢。小白正想表揚幾句阿牛,阿毛髮飆了:“三弟,你小子也太擺譜了吧,你瞧瞧你這身行頭,簡直就他媽一土匪嘛,你二哥我還以為自己夠嚇人了,沒尋思着你小子還真他媽裝的像,像極了!”阿毛一邊發飆一邊圍着阿牛,左瞧瞧右瞅瞅,滿眼的羨慕,尤其是那對開山斧,簡直***神兵利器啊。“咳,咳”小白髮話了“二弟三弟,別耽擱了,今兒個小年,鎮上人山人海,咱們不早點去的話,只怕擠都擠不進去了!”“大哥放心,阿牛隻要把斧頭一揚,保准嚇得那些軟腳蝦尿褲子,乖乖的讓路,哈哈哈--------”阿牛放肆的大笑,瞅那樣典型的一自戀男。小白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走,出發啦!”
白家村離集市大約十幾里路,一路都是泥路,好在天寒地凍,地上都凍住了,因此走起路來挺輕鬆的。路上兩旁青草茵茵,已經透着春天的氣息呢。春節春節,顧名思義,迎春的節唄。小白一伙人這不就是迎春么?一路上小白三人吸引了無數路人的目光:一個書生身邊跟着兩位鐵塔漢子,這兩漢子雖然年歲不大,但是瞧那牛高馬大的身材,再看看那開山刀和開山斧,晃晃悠悠的閃耀着嗜血的光芒。不過小白等人卻泰然自若,在大唐,百姓尚武彪悍,平民百姓攜帶刀劍防身,官府並不問罪。李白一代詩仙,有名的文人,就每日裏持着一把寶劍四處遊山玩水,據說還持劍斬殺過賊人。因此李白的詩歌才大氣磅礴,隱隱有殺伐之意。話說小白三人囂張的趕往集市,一路上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當真是快活的很。東邊日出紅勝火的時候,小白等人來到沙頭鎮了。這個鎮子規模挺大,方圓幾十里的鄉親們都來這採辦物什,買賣糧食,布匹。平日裏就很熱鬧,今日更是火爆異常,人山人海。兩兄弟平日很少來集市,今日見到琳琅滿目的物什,心兒怦怦的,這瞅瞅那瞧瞧,像極了兩隻大猩猩。小白苦笑不已,一個人走近一家糧食鋪,仔細的挑起糧食來也。“夥計,這大米怎麼賣啊”小白走近一個籮筐,裏面盛滿雪亮的大米,抬頭詢問道。“十五文一斤,絕對的好米,客官要多少呢?”夥計一看生意上門了,頓時興奮異常,琢磨着今日個小年,家家戶戶採辦年貨,他可以趁機狠狠敲一筆了。反正買米的人多得是,就算叫價二十文一斤,他也有信心可以賣光。小白的臉頓時黑了,***,平日裏九文一斤的大米,這小子居然叫價十五文,CPI漲幅可是67個百分點啊。奸商,地道的奸商,和後世那些沒良心的黑商一摸一樣。“夥計,不是九文一斤嗎?怎麼漲的這麼狠啊?”小白壓抑住似欲噴薄而出的怒火,沉聲問道。“不瞞客人說,現在年關到了,米價是肯定會漲的,一年到頭我們就這時候賺點小錢,你說我漲價不該嗎?”夥計看小白一身的大布衣,褲腿上還打着幾個補丁,一看就是窮酸,所以乾脆懶得多說“要買趁早,不買趕緊走開,別妨礙我做生意”夥計看見一衣着光鮮的中年人走來了,馬上滿臉堆笑的迎上去,甩下這句話就就把小白撇在一邊。“謝管家,早啊,要買些什麼米呢?是江南的大米還是河北的大米,另外這還有關中產的大米,飽滿可口,保管你老喜歡。”夥計馬上滔滔不絕的推銷自己的大米來。管家眯着眼,戲謔的看着夥計“河北大米,一百斤,九百文,明天早上送到李府來,然後去我那裏領錢。記住,要是少了一兩大米,小心你的狗腿。”管家陰笑着,肥手狠狠的拍了拍夥計的肩膀。“謝老放心,一定一兩不少的送到府上,少了一兩我自己割自己的肉補上,你看成不?”夥計滿臉諂笑,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附和着。“你小子識趣就好,老爺我還有事,先走了-----”管家說完,轉過身,腆着肚子,邁着豬步,漸行漸遠。
等管家走了,夥計一轉身發現小白還沒走,頓時火冒三丈:“死窮酸,沒錢買米就快滾,別妨礙小爺做生意!”小白已經不生氣了,這種人古今中外,隨處可見,這就是勢利小人。跟這種人生氣,簡直就是自找沒趣。但是小白今天有備而來,自然不會灰溜溜的離開。好歹也是穿越者,比這裏的人多了一千一百年的歷史和智慧,要是就這樣夾着尾巴逃了,實在是有愧於穿越者這個身份。“憑什麼謝管家買米九文一斤,我卻要十五文,今天要不說出個理,我還不走了呢”小白怒極反笑。“憑什麼,就憑謝管家式李府的管家,李府是這裏最大的地主老爺,祖上都是做官的,現在朝廷里還有李府的人。你一破窮酸,拿什麼和人家比?”狗眼看人低,媽的,這簡直就是極品人渣,侮辱我倒罷了,這還侮辱全天下的窮人呢。小白不再理會這小人,回頭招呼街上的兩兄弟過來。阿毛阿牛剛才一直在街上一包子鋪那裏蹲着,看着白花花的包子直流口水,把那賣包子的小姑娘嚇得直哆嗦,敢情還以為遇着色魔加流氓了,色魔倒也罷了,登徒子她見得多了,倒也不怕,只是這兩位流氓實在是很彪悍,一身的勁裝,要命的是還有刀斧,上面似乎隱隱有絲絲血跡。阿毛阿牛聽到老大的招呼,馬上從包子的誘惑中醒過神來,抹了把口水,操起刀斧就奔小白而去。不多時,兩兄弟囂張的跑到小白身後,“大哥,米買的怎麼樣了?”阿牛瓮聲瓮氣的問道,目光極其不友善的在夥計的細胳膊細腿上掃來掃去。“人家嫌我窮酸,不賣米我呢,叫我滾;而且即使賣,還十五文一斤呢”小白娓娓道來,看向夥計的眼神里充滿憐憫:這小子有難了。“王八蛋,你小子活膩了,居然敢太歲頭上動土,我大哥買米你居然敢抬價,還滿嘴噴糞,看來不給點顏色你瞧瞧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吧?”話一說完,阿牛就甩掉開山斧,掄起缽大的拳頭,作勢欲打。“好漢饒命,大俠饒命,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個嗷嗷待哺的幼兒,中間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兒,小人不想死啊。小人狗眼看人低,不該欺詐公子,請公子饒過小人這條狗命吧。嗚嗚------”說著說著居然哭起來,把個牛哥驚奇的不行:這一大老爺們兒,怎麼如此膽小怕事,不過嚇唬嚇唬而已,至於這樣嚎喪嗎?
然而很快牛哥就想通了,原來自己這麼威猛啊。牛哥英雄之感油然而生,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好了,別嚎了,快點把米給我大哥稱足,我們還要買其他的物什呢。”牛哥愜意的一鬆手,夥計就像泥鰍一樣癱軟在地上,掙扎着爬起來后,夥計立刻稱好十斤河北大米,恭敬的送到小白手上。小白掏出九十文銅錢遞給夥計,夥計忙搖着手堅決不肯要這錢,心裏嘀咕着:我要是拿了這錢,只怕那兩個黑大漢非撕了我不可,破財消災,趕緊把瘟神送走。這幾十文錢再從其他客人那裏賺回來就是。一般客人可沒拿刀帶槍的,沒有這麼嚇人的。小白堅持要給錢,可是夥計堅決不要:那兩黑大個的銅眼正死命的盯着他呢,他只盼着這三個瘟神趕緊走,保命要緊啊。最後小白只好作罷,把銅錢裝入錢袋。這時候小白還真怪不好意思的,敢情自己成黑社會了,到商店收保護費來了似的。小白自然明白是阿毛阿牛兩兄弟用眼神恐嚇那夥計,因此把他倆訓了一頓,叫他們以後不可如此這般威脅恐嚇,聲言我們是文明青年,不能欺壓良民。阿牛阿毛哼哼唧唧的不服氣,阿牛還嘟囔着“這夥計不是良民,是奸商啊,我是為民除害呢。”“你小子還不聽話了呢?”白大爺的權威受到挑戰了,立刻橫眉喝道。阿牛立刻萎了,腦袋縮着,不再吭聲。小白的權威依舊,心情很好,吩咐阿毛扛起大米,往包子鋪那裏走去。小白答應了妹妹,五個白菜餡的肉包子,呵呵。這不,不遠處不就有一個包子鋪?賣包子的是一個秀麗的小姑娘,正在那裏吆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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