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定心丸（1）
見到了秦良玉、秦翼明和秦拱明，鄧世秋內心的想法愈發的明確，只是事關重大，他不敢擅自決定，畢竟大軍的統帥是四川總督馬士英大人，鄧世秋必須要服從馬士英的指揮，所有的決定都要經過馬士英的同意。
鄧世秋早就將內心的想法說出來，與程仲地詳細商議，素來謹慎的程仲地，都認為鄧世秋的計劃可行，而且這個計劃如果實現，勢必沉重打擊張獻忠，鐵定加快平定四川的步伐。
不過程仲地也覺得事關重大，沒有馬士英的點頭，實施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一行人進入縣衙，徑直來到了大堂。
大堂的桌案上面，依舊擺着四川的地圖，那是鄧世秋專門帶來的地圖。
秦良玉一眼就看到了桌案上面的地圖，秦翼明和秦拱明同樣看到了地圖。
因為熟悉四川的地形，秦良玉率領白桿兵作戰的時候，很少使用地圖，不過數次出川作戰，因為不熟悉地形吃盡苦頭，讓秦良玉認識到地圖的重要性，至於說秦翼明和秦拱明，長期率領大軍在外作戰，更是明白地圖的重要性，遺憾的是，他們幾乎得不到詳盡的地圖。
鄧世秋注意到了眾人的眼神，徑直走到桌案邊開口了。
“秦總兵，諸位，都過來看看吧，程總兵與我商議之後，在這上面做了一些標記。”
秦良玉大踏步走過去，看向了地圖，跟隨在她身後的秦翼明和秦拱明，也看向了地圖。
鄧世秋看向程仲地，兩人微微點頭。
秦良玉還在詳細看着地圖的時候，她身邊的秦翼明低聲開口了。
“二位總兵大人，在下斗膽了，大軍是不是準備直接前往重慶府城啊。”
鄧世秋神情肅穆的點點頭。
“秦兄說的是，我與程總兵商議，計劃率領大軍直接攻打重慶府城，不知道秦兄有何建議，說來聽聽。”
秦明翼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秦良玉。
秦良玉的神色同樣有些凝重，她看向了鄧世秋和程仲地。
“二位總兵大人，貞素要是記得不錯，馬大人好像是命令大軍直接前往南充，貞素也要跟隨前往南充，接到馬大人的命令，貞素已經派遣專人前往長壽，告知楊展參將，讓其領兵迅速前往南充拜見馬大人，接受馬大人的調遣。”
鄧世秋再次點頭，看向了秦良玉。
“秦總兵說的不錯，按照原來計劃，程總兵與我率領的兩萬將士抵達萬縣之後，走陸路前往南充，與馬大人率領的大軍會和，爾後決定下一步的作戰計劃，不過攻陷夔州府城，一路來到萬縣，我們的想法有了一些變化，覺得通過水路直接進攻重慶府城，還是可行。”
秦良玉點點頭，扭頭看向了身邊的秦翼明。
秦翼明咳嗽了一聲，對着鄧世秋和程仲地抱拳。
“二位總兵大人，在下斗膽了，提出來兩個問題，還請二位大人予以答覆。”
鄧世秋對着秦翼明揮揮手。
“秦兄儘管開口詢問，不必有什麼擔心的。”
“第一個問題，二位總兵大人可否知曉重慶府城駐紮有多少大西軍的軍士。”
鄧世秋笑了笑，馬上開口了。
“知道，張獻忠對外號稱重慶駐紮有十萬大西軍軍士，實際駐紮有五萬大西軍軍士，其中老營軍士一萬人。”
秦翼明臉上露出了吃驚的神情，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據在下所知，二位總兵大人率領的大軍僅有兩萬人，重慶府城守衛的大西軍軍士足有五萬人，若是沒有十成的把握，斷然不會前去進攻重慶府城，要說這張獻忠，也是經歷了無數次的廝殺，與以往早就有所不同，其戰鬥力還算不錯，在下斗膽問一問，二位總兵大人有十足的把握嗎。”
秦翼明話語剛落，秦良玉的臉色變化了，秦拱明的臉色也略微變化。
沒有等到秦良玉開口，鄧世秋哈哈一笑。
“秦兄果然是爽快人，說話直接，其實每一次的作戰，能夠聽到質疑的聲音是最好的，我不妨告訴你們，吳橋之戰、景州之戰與馬欄山之戰，都是皇上御駕親征，親自指揮的，皇上運籌帷幄，每次確定作戰計劃，都要求我們提出問題，每每都會詳細回應每一個質疑。”
秦良玉瞬間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
“二位總兵大人，皇上不會到四川來了吧。”
鄧世秋搖搖頭。
“皇上主要思考如何收復北方，徹底打敗后金韃子，剿滅張獻忠不需要皇上御駕親征。”
說到這裏，鄧世秋看向了秦翼明。
“秦兄，你剛才的質疑很好，我來回答你的質疑。”
“第一，程總兵與我有充足的信心打敗駐守重慶府城的五萬大西軍軍士，我們率領的兩萬將士，留守夔州府城三千人，雲陽一千人，剩餘僅有一萬六千人，可他們全部參與了馬欄山之戰，他們與后金韃子面對面廝殺，剿滅了滿八旗最為精銳的正白旗與鑲白旗，要說作戰能力，大西軍軍士在他們面前不足一提。”
“第二，大西軍真實的戰鬥力，我們不是特別清楚，按照我們的猜測，張獻忠應該是將最為強悍的軍隊部署在成都一帶，包括重慶府城都不可能駐守最強的大西軍，畢竟有秦總兵和楊參將不斷的發起進攻，張獻忠必須要力保成都，至於說夔州、雲陽和萬縣駐守的大西軍軍士，他們的戰鬥力不提也罷。”
“第三，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我們的手中有張獻忠的令牌文書，憑着張獻忠的令牌，我們直接拿下了雲陽和萬縣，憑着張獻忠的令牌，我們還可以直接拿下忠州、酆都、洛州和長壽等地，直逼重慶府城，大西軍新營參將劉進忠歸順了朝廷，他給我們詳細說及了重慶府城的守衛情況，駐守重慶府城的五萬大西軍軍士，由張獻忠任命的左軍都督馬元利和右軍都督張化龍統領，這兩人作戰頗為勇猛，可惜沒有多少的謀略，完全按照張獻忠的指令行事，這就給了我們突襲重慶府城的機會。”
鄧世秋餘光看見了秦翼明略微狐疑的眼神。
“秦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皇上告誡臣等的話語，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能夠拿到張獻忠的令牌和文書嗎，就是因為張獻忠懷疑劉進忠可能謀反，派遣軍士前去捉拿，劉進忠作戰勇猛，為張獻忠留下了不少的功勞，就是因為勸誡拿下成都府城的張獻忠少殺人，就遭遇排擠，甚至是暗算，換做是你會怎麼想。”
秦翼明的臉微微有些紅。
秦良玉開口了。
“二位總兵大人，我覺得可行，如果能夠出其不意的拿下重慶府城，張獻忠能夠控制的地方僅僅剩下成都和潼川等地，朝廷大軍更好發起進攻。”
秦拱明也跟着點點頭。
鄧世秋笑了笑。
“秦總兵，我們若是拿下了重慶府城，有兩大好處，第一如同秦總兵所說，我大軍可以集中所有兵力，發起對潼川和成都兩地的進攻，第二就是基本堵死張獻忠逃竄之路，西面的松潘衛太過於荒涼，張獻忠的大西軍一旦進去了，不大可能出來，南面的嘉定州地形更加複雜，且朝廷可以調遣駐守雲南和貴州之大軍合圍，徹底堵死張獻忠的外逃之路。”
秦良玉用力點點頭，對着鄧世秋豎起了大拇指。
“果然不一般啊，受教了，我覺得二位總兵大人的作戰計劃很好，應該要馬上稟報馬大人，我相信馬大人一定會同意這個作戰計劃。”
鄧世秋的臉色略微的沉下來，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程仲地搖了搖頭。
“秦總兵，諸位，如果等到馬大人的命令到來，這個作戰計劃怕是不可行了，關鍵還是時間，馬大人率領的大軍，若是發起對南充的進攻，不要多長時間，張獻忠必定得知朝廷大軍入川作戰，肯定會做好相應的準備，這裏面就包括提醒重慶方面加強防禦，鄧總兵與我商議的這個作戰計劃，最為關鍵的就是時間問題，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行軍，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重慶府城，還好現在是冬季，大江裏面的風浪不大，對於行船沒有太多的影響。”
大堂裏面陷入沉默之中，程仲地提出來的問題，秦良玉等人沒有資格開口回答。
秦翼明和秦拱明兩人低下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鄧世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秦總兵，翼明兄弟，拱明兄弟，你們肯定熟悉重慶一帶的地形吧。”
秦良玉點點頭。
“二位總兵大人，翼明和拱明熟悉重慶周遭的地形，若是大軍發起對重慶府城的進攻，他們一定能夠全力協助。”
鄧世秋輕輕的哼了一聲，有些無奈的開口了。
“好了，秦總兵與各位來到這裏，長途勞頓，都還沒有來得及吃飯，酒宴肯定備好了，先吃飯再說。”
朝着廚房的方向而去的時候，程仲地對着身邊的鄧世秋低聲開口了。
“鄧兄，我看這樣，我率領少量的軍士趕往南充，稟報這裏的情況，你率領大部分的軍士直接前往重慶府城，如此好的作戰機會，如果喪失，太可惜了。”
鄧世秋猶豫了一下。
“程兄，誰知道馬大人是怎麼想的啊。”
程仲地楞了一下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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