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人在江湖，人不由己
客廳里，龍爺目不轉睛盯着韓凌。
事到如今就算他再傻，也知道青葉堂覆於誰手。
覆滅青葉堂！
重創流雲門兩名高手！
那麼……
還有一個問題，他依然想不明白：如此殺伐果斷的人，被自己手下強行帶來，為什麼會這麼好說話？為什麼沒對自己下手？
此外，明明可以躲在暗處，卻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替自己接下戰帖。
他為什麼幫自己？
“龍爺，這流雲門……是什麼？”韓凌終於開口了。
“你不知道？”龍爺一愣。
眼看韓凌茫然搖頭，於是乎他徐徐道來。
很長一段時間裏，龍爺都是江城地下世界，當之無愧的最強者。
直到一年多前，本來只算二流的青葉堂，不知從哪裏請來一個高手，實力比他也不弱幾分。
沒錯，正是宋柯！
其實單憑宋柯一個人，還遠不足以讓他退讓，關鍵是他通過調查得知，宋柯有武學門派背景。
從那之後，他不得不選擇退讓。
反過來，宋柯也知道他修為強，為了避免雙方發生火拚，在青葉堂稱霸江城后，雙方井水不犯河水。
流雲門。
那是一個武學門派。
這麼說吧，宋柯只是流雲門晚輩，年紀也才不過二十多歲，已經跟龍爺相差無幾，那麼……
整個流雲門實力之強，豈是龍爺所能抗衡的？
“我打傷過你的人？”韓凌又問。
“此前，有人花錢請我出手，我派了十幾個手下……”
“魏辰？”
韓凌打斷他的話。
龍爺一愣，旋即默默點頭。
其實，這也是幫會的賺錢手段：有人願意花錢找幫手，他則派人幫忙解決問題，各取所需。
“還有什麼問題嗎？”龍爺說話間，順手倒了一杯茶，遞到韓凌面前。
“沒了。”
“那是不是該換我問了？”
龍爺盯着他，一字一頓道：“無論對青葉堂，還是此前對那兩人，你下手可一點都不含糊，為什麼……沒對我痛下殺手？”
“對了，我還有個問題。”韓凌端起茶杯。
“請說。”
“你跟可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好像在全力保護她，她卻絲毫不領情？”
“你認識可可？！”
龍爺霎時瞪大眼睛。
旋即，他似乎想到什麼，吶吶道：“上次得知青葉堂有行動，我派人把可可帶離險境，原來他們要對付的……就是你？！”
現在哪還用解釋？
韓凌為什麼沒對他痛下殺手？
很簡單！
因為韓凌知道他跟宋可可有關係。
“你是可可的……父親？”韓凌錯愕。
“誒……”
龍爺點點頭，黯然嘆息：“年輕時太衝動，才會釀成大禍……”
那時他還不是龍爺，更不是地下世界老大。
年輕好勝。
仇家眾多。
有一次，仇家設埋伏準備殺他，他憑藉強大實力倖存，妻子卻因此罹難。
當時宋可可還在上學，得知真相后讓他收手，退出江湖。
他沒有答應。
從那以後……
“她再沒喊過我一聲爸。”
龍爺雙眸中，充滿痛心之色：“她也沒再要我的錢，都是靠自己勤工儉學，直到大學畢業出來工作。”
“為什麼不退出？”韓凌皺眉。
“人在江湖，人不由己。”
說完這句，他眼神變得犀利：“可可她媽為什麼會死？不就是因為我不夠強？如果我退出，失去了現在的勢力，你認為……這麼多年樹立的敵人，會放過我們父女么？我有能力自保，可可呢？”
他能24小時呆在女兒身邊？
一旦仇家那他沒辦法，肯定會對宋可可下手！
如今的他，已是騎虎難下。
不經營黑幫生意？
那麼多小弟要養，多少錢都會坐吃山空。
經營黑幫生意？
父女關係越來越疏遠。
至於說轉型做正經生意……
他不會啊！
“龍爺，想不想解決問題？”
突然，韓凌露出笑意：“既能脫離地下世界，跟可可恢復父女關係，又繼續維持現有勢力，保證可可的安全。”
十多分鐘后。
經過韓凌一番講解，龍爺遲疑的看着他。
“你確定可行？我手下小弟眾多，每個月單單養他們，就要花費數百萬。”龍爺有點不相信。
“反正你出力不出錢，成不成都沒有損失。”韓凌微笑。
“這……”
龍爺猶豫不決。
讓一個黑幫大佬做正當生意？
真行嗎？
就在韓凌和龍爺促膝長談時……
宋可可很焦急。
韓凌聲稱沒什麼事，然後掛斷她的電話。
但是！
她聽到電話里，有人讓韓凌走一趟，關鍵……那聲音她聽過！
顧不上還在上班，她請假離開醫院。
出租車司機不可能聽她的，冒着超速、罰款風險開太快。
家在郊區。
一個小時后，出租車停在莊園外。
“什麼人？站住！”黑衣守衛喝令。
“……”
出租車司機嚇壞了。
本來，載着一個漂亮的姑娘，他心情還是挺不錯的，可這地方……難不成進了賊窩？
“滾開！”
宋可可拉開車門，怒不可遏衝下來：“宋雲龍在哪？！”
“大……大小姐？！”黑衣人一愣，躬身行禮。
“我問你，宋雲龍在哪？！”
“龍爺……在客廳。”
嘭！
片刻后，她一腳踹開虛掩的門。
“宋……”
她剛準備呵斥，但快到嘴邊的話，硬是咽了回去。
什麼情況？
她獃獃看着，韓凌和龍爺坐在大廳，一邊喝茶一邊談笑風生。
“韓凌，你怎麼樣？沒事吧？”她滿臉焦急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韓凌微笑。
“跟我走！”
她一把抓住韓凌手腕。
“我跟龍爺聊天呢。”
“跟他這種人有什麼好聊的？走！”
“這……”
被拉起來的韓凌，看向正猶豫的龍爺。
剛才，他提出讓龍爺走正道，對方還在猶豫是否答應。
“你……”
宋可可生氣了，對韓凌怒聲道：“你不走是不是？跟他這種人來往，我……我就沒你這個朋友！”
“我答應你。”龍爺突然說道。
“走啊！”宋可可拖着韓凌。
“可可，爸答應韓凌了，以後……退出江湖！”
嘎！
宋可可楞在當場。
她猛然扭頭，滿臉訝異看着龍爺，然後又看看韓凌，吶吶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