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仙鳥和狐狸
你聽過這樣一個故事嗎?
仙界有神鳥,孕天地靈氣而生,羽翼青如曉天,天性純良,偶有頑逆,常伴仙尊王母左右。
它不僅姿態優雅,唱歌更是婉轉動聽,天籟絕美,它的歌聲讓草木低首,百花羞澀,故而深得王母喜愛。
它的名字叫--青鸞。
青鸞雖然受盡了寵愛,但是它卻覺得自己很孤獨,因為整個仙界,它從來沒有遇見過自己的同類,它也一直以為自己是唯一的一隻青鸞。
直到有一天,它遇見了同宿同出,比翼雙飛的鳳凰,它才恍然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義,自己並不應該是孤獨的,在某處,一定有一隻與他同樣孤獨的青鸞在等待着自己。
於是,青鸞告別了王母,展開遮天的青藍色羽翼,開始了漫漫地尋找之旅。
它飛過高山,也越過大海,還在沙漠上停留過,遇見了通體泛着金光的鵷鶵,還遇見了羽翼潔白如雪的鴻鵠,可是鵷鶵性格高潔,看不上風塵僕僕的青鸞,鴻鵠一心往更高處展翅,更是無心與青鸞逗留。
青鸞十分沮喪,就在它準備繼續往更遠處飛翔尋覓的時候,它忽然發現,地上有一隻九尾的狐狸,正不懈的追趕着自己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青鸞飛躍大山,小狐狸就爬上山巔注視它;穿越大海,狐狸就在****中搏擊驚濤駭浪;盤旋沙漠,小狐狸也頂着烈日默默跟隨着它。
青鸞倍感好奇,就在它收起翅膀,剛剛降落大地,想要找小狐狸一問究竟的時候,地面忽然翻裂,落入了燭龍的陷阱里。
燭龍是遊走在時間和空間裏的魔龍,喜食五鳳,所以常常設下各種陷阱狩獵五鳳為食,見鸑鷟落入了自己的陷阱,便張開大口毫不猶豫地將其吞噬了。
青鸞在掙扎中與燭龍纏鬥了三天三夜,最終被燭龍把身體咬碎成數塊吃進了肚子裏。
王母在緊急關頭趕了來,可還是晚了一步,只從燭龍的肚子裏救出了青鸞的一絲殘念,而燭龍也遁進了時光輪里不知所蹤。
相比之下,小狐狸更是傷心不已,它本是修真界界墟山下一隻修行了三千年的九尾狐狸,三千年前,小狐狸在與仙界只有一山之隔的界墟山看見了羽翼華麗的青鸞后,便陷入了迷戀之中,因情而困,故而一直踱步在界墟山下未能飛升;三千年後,它終得再次見到青鸞,可它知青鸞貴為王母仙駕,所以未敢向青鸞表白,只能一直追尋天空中的青影一路跋山涉水,默默相伴。
王母將一切看在眼裏,也憐憫青鸞長久的伴駕之功,遂用仙清池中的蓮藕為青鸞煉鑄了一尊蓮藕身,並將青鸞僅剩的一絲殘念注入其中,青鸞才勉強得以續命,可是,歷經千萬年的修為靈識卻化為了虛無。
王母告訴小狐狸,青鸞雖是不滅真身,可是燭龍卻是遊走在三界時間長河裏的魔龍,不受界域也不受時間的控制,蹤跡縹緲,如果想要青鸞重回仙界,就要在三界的時間輪中將青鸞的數塊靈晶找回來。
小狐狸一再苦苦哀求,感動之下,王母賜下能穿越時空的法寶乾坤梭。
時光反轉,光陰流梭,兩道鴻影自聖殿破空而出.........。
楓嵐市。
天氣,嚴寒。
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給這座不夜城裹上了厚厚的一層銀裝。
車水馬龍的街道,此起彼伏的喧囂和晝夜不滅的霓虹色彩。
城市中央大屏下,駐滿了如蟻的人群,空氣中輕騰着一朵朵白色的霧氣。
室外的寒冷並沒影響人們對巨幕上播放內容的關注。
“本台報道,今天下午16:50分,兩顆小行星殘骸穿過大氣,墜落在我國藍海海域,事發后,相關部門第一時間組成人員到達了墜落現場,所幸出事地點距離海岸較遠,並未造成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截止目前,兩顆小行星的殘骸打撈工作仍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打撈工作完成前,暫時關閉此海域的船隻來往和漁獲工作,請廣大市民轉而告知,下面是本台記者捕捉到的流星墜落畫面。”
畫面一轉,屏幕上陡然出現兩道拖着長長尾焰的發光體,僅數秒的功夫,這兩團發光體便轟然砸在了蔚藍的海面上,衝起百米高的浪柱。
整段新聞播放的畫面不到一分鐘,卻讓在場的人好奇不已,要知道,這種事在楓嵐市可是從沒有發生過的。
新聞播報完畢,巨幕上又換回了時尚流行廣告,駐足的人們這才恢復了行色匆匆。
而在楓嵐市的某個郊野。
卷着冰渣子的浪花前赴後繼的拍打在陸地上,層層浪涌之中,猛然探出一個人頭,大大喘了一口涼氣后又被緊隨而來的海浪卷進了水裏,緊接着又在靠岸邊近了一些的浪里探出頭來,持續了好一會兒,這個男子才喘着粗氣游上了陸地。
“該死,好冷啊。”剛離開水面,青涯的身子就立馬捲縮成團,嗖嗖的涼風夾帶着鵝毛般的雪花迎面刮來,青涯只感覺皮膚都要裂開了。
不等他有其他動作,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踏着積雪由遠而近。
“不好,得趕緊溜。”青涯抹了一把面門,騰地站起身來,也就是在同時,七八個身着警服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帘。
其中一個高個子領頭模樣的警官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青涯跟前,開口就是一頓狂噴。
“我說你們這些個玩冬泳的同志也太不把自個兒身體當回事了,再喜歡都好,有在這個天兒游的嗎?父母養這麼大容易么?行啊你,還專門選這一片礁石亂流最多的地方,真有你的!”
青涯一愣,正要開口,“警官,我....。”
“我什麼我,麻溜兒的趕緊給我上來,今天下午這裏已經被劃成禁區了不知道嗎?小王小劉,過來一起搭把手。”領頭的警官邊說著邊彎下身子,招呼着身後其他警員上前,把還在發愣的青涯從堤壩下拉了上來。
“衣服呢?”高個兒警官拍了拍手,盯着幾乎是光溜着身體的青涯問道。
青涯兩手交叉抱在胸前,迷茫地搖了搖頭,忽地又開口道,“剛還放這地上的呢,應該是被海浪給捲走了。”
高個子警官沒好氣地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身上的警用大衣脫了下來給青涯批上,隨後手一揮,徑直往來時的方向走,同時有幾個警員上前簇着青涯一併跟着走。
“跟我走,做個登記。”
“登記?”青涯不太情願地看着步伐匆匆的警官。
也就是盞茶功夫,青涯便被帶到了暖烘烘的警車上。
“我叫劉宏明,你也可以叫我劉警官。”劉警官拿着一本登記簿往小桌上一放,和呆坐着的青涯迎面坐下,從兜里掏出煙來自己先點上一根,又把煙盒對着青涯晃了晃。
青涯傻傻一笑,“謝了劉警官,我不會這個。”
“也是,沒見幾個愛健身的抽煙。”劉警官把煙盒收回口袋,握起隨身攜帶的鋼筆,頭也不抬問,“不用緊張,簡單詢問登記一下而已,聽你口音也不像那邊偷渡過來的,身份證呢?”
身份證?青涯又是嘿嘿一笑,“警官,您看我這樣....”
劉警官自覺多餘地擺了擺手,“得了,衣服都找不着,一塊兒喂海了。”
“是的,是的。”青涯卷着厚實暖和的大衣答道。
劉警官抬頭瞟了青涯一眼,繼續問,“姓名,身份證號碼,家住哪兒?”
青涯撓了撓腦袋答道,“我叫青涯,身份證號碼?不知道。”
“嘿!”原本挺熱情的劉警官立馬把臉一垮,升起幾分警惕之心,態度隨之轉變,“小子,給我老實點,是不是犯過啥事兒?”
青涯一臉無辜的辯解,“警官,我真記不得身份證號碼,我家也不住這兒。”
‘啪。’劉警官把鋼筆往桌上一拍,慍怒道,“我告訴你,今天你是第二個跟我耍滑頭的,第一個半個小時前已經被送回了局裏,老實說,不然一塊兒帶你回局裏慢慢招呼你。”
青涯暗地裏四處亂瞟的思緒頓時一收,急問道,“你說的可是一個女的,年齡跟我差不多二十上下,長頭髮,眉心處還有一朵殷紅的蓮花印記?”
劉警官眉頭一蹙,“對,怎麼了,你跟她認識?”
青涯突變得滿心激動,“對對對,我跟她認識,她在哪裏。”
“你等等。”劉警官狐疑地筆一擲,起身去到前駕駛室。
“咋了劉隊?”負責駕車的警員見上司一臉陰鬱疑惑,開口問道。
劉警官把煙頭按滅,似有所思又不得其解地說,“怪了,一連碰上兩個怪人,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這個時空的人,瞎扯啥穿越重生啥的,一個連自己身份證號碼都報不出來,住哪也不知道。”
開車的警員把手往後悄悄一指,“他跟前面那女的,不會是從哪家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吧?”
“別說,還真有這可能,你通知一下小李,讓他也別把那女的往局裏送了,這就送回來,我倒要看看這倆貨能和我說出個什麼道道來。”
“好的劉隊。”那開車的警員掏出手機正要撥號,卻聽劉警官的手機先響了起來。
“小李?”盯着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劉警官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按下接聽鍵后,電話那端傳來小李焦急的聲音。
“劉隊,您要我帶回局裏的女人,半路跑了!”
不等劉警官回話,忽地又覺得車子輕微晃了一晃,兩人幾乎同時立起身子就往車後面跑。
警車後門已經敞開,警車內的長靴也不見了一對。
一個披着警用大衣的身子飛快的往路邊的林子裏跑,邊跑還邊不忘回頭大喊,“警官,我真不是壞人,也沒做過什麼犯法的事,這就不叨擾你們了啊。”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劉警官帶着其餘警員拔腿便追。
等到一行人追到林子邊緣時,青涯早就一頭鑽進林子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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