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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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禪氏心疼女兒遭了罪,見她認錯,又怕自己說多了惹的女兒胡思亂想,只叮囑:“你的事兒額娘一直讓人瞞着,”

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覺禪氏知道后就封鎖了消息,別說外人,府里的下人知道的也就兩三個,一個是覺禪氏身邊的嬤嬤,一個是伊爾根覺羅氏身邊伺候的兩個大丫頭。她昏迷了兩天,都是兩個丫頭輪流照顧她的,葯也是這倆丫頭偷偷煎的。

在就是她阿瑪、額娘和兄弟了。

科爾坤子嗣並不豐,她上面只有一個兄長額爾赫,一個年僅九歲的弟弟額騰伊。三個孩子放在星際不算少,在這個以‘多子多福’的年代顯得有點不夠看。

府上人丁雖說不算豐盛但一家人的氣氛很好,兄弟姐弟的關係也十分親密,就算偶爾也磕絆,過個一兩天額爾赫與額騰伊都會主動來找伊爾根覺羅氏和好。說句她在蜜罐里長大的也不為過。

這樣一想她又覺得伊爾根覺羅氏自盡的行為有些自私了,不過也能理解。就是因為被寵的太過天真,一旦發現自己又回到原地無法改變,想不開也正常。

伊青禾與她不同,她是個孤兒,從小就沒體會過親情,此時被覺禪氏摟在懷裏,她有些無措。

“既然你醒了,午後也來露個臉。”女兒昏迷了兩天,她們也很着急。前面還能拖着,誰知道隔壁一朝得志開始耀武揚威起來,今天一大早跑來說些有的沒的。

她很確定自己的管家能力,女兒的事情絕對不會泄露出去。若是旁人一兩句話就打發了,伊恬是未來的太子庶福晉,她可以不給庶福晉面子,但太子的面子必須給。對方一副不見到她女兒不罷休的樣子,說女兒上吊的事情跟她沒關係,覺禪氏可不信。

“不過你放心,她也蹦躂不了多久,日後有她受的。”她說的是事實,伊恬介紹自己從來都是‘我瑪法是輕車都尉,大伯是戶部尚書’,好似這樣她的身份就能高貴一樣。

伊爾根覺羅氏是大族,他們這一支原本也顯赫過的,先祖穆齊納噶哈國初來歸,曾被封為三等伯並二等雲騎尉。按理講就算是世襲乃降到科爾坤這一輩也該有個爵位,本來也是如此,若是正常的爵位繼承科爾坤應該一等騎都尉,爵位是不高只屬於四品還不如他那個尚書。

話又說回來,在京城這地界,有爵位和沒有完全是兩回事,它代表的是榮耀。身上有爵位哪怕官職不高,別人也會恭恭敬敬稱呼一聲‘大人’。

覺禪氏和科爾坤並不是稀罕這個爵位,只是覺得噁心。

你道她家的爵位是怎麼沒的?

還不是老爺子偏心,他喜歡的兒子一事無成,就上書用爵位給兒子換了個五品的官職。他心裏清楚自己活着還好能壓着老大幫襯庶子,自己死了,老大絕對不會管他,如此不如多給點家產在給個官職。

當然他未必不清楚,等他真的這樣做了,只會把兩家人推的更遠。可那時候他已經顧不得了。

伊恬話說的漂亮,只是覺禪氏從不接招,但凡有個宴會,她從不會主動帶着伊恬。只是架不住伊恬臉皮厚,兩府住得近,這邊有個什麼動靜他們都能知道,知道她們不待見就偷偷的跟在後面。

兩人可以不在乎這個庶弟,但不能讓人看了伊爾根覺羅氏一族的笑話,每次覺禪氏都是心裏恨得要死,面上卻還要微笑的介紹,以顯示兩家關係好。

如此,別提多慪得慌。

伊青禾瞭然,難怪原身被養成那樣的性子,原來這一家人都夠包子的。像伊恬這樣的人家她見的太多了,人家就是知道你有顧忌這才會沒臉沒皮。你若是也來個不管不顧試試?

家裏的人不給力,那就只能她自己來。午後還要過來是吧?很好

伊青禾給了覺禪氏一個乖巧的笑容,“額娘,你放心女兒不會給咱家丟臉的。”

看着女兒乖巧的樣子,覺禪氏又是驕傲又是心酸,都怪她。

擦擦眼睛,她扯出一個微笑,“行了,你好好休息,額娘不打擾你了。”女兒脖子上的傷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她還要去想想辦法。

用過膳食又喝過湯藥,伊青禾再次以休息為借口把人打發出去。

本來她是打算先修鍊的,什麼都不如有武力傍身來的有底氣,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她覺得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原身的記憶在整理一遍,還有脖子。

閉上眼睛,果真在腦海里發現了她在星際時用的空間物資包。星際可比現在發達多了,很多東西都有,她的物資包裏面更是如此。

從裏面翻找出治療外傷的藥水,小心的塗抹在脖子上,想了想她又喝了一支營養劑。這具身體兩天沒吃東西,喝粥根本不管用,還是先用營養劑填飽肚子再說。

做完這些,她才小心的下床,坐在屋裏的銅鏡前。鏡中的女孩十六七歲,臉色蒼白的很。柳葉眉、櫻桃口,與伊青禾眉間鋒利不同,她更顯得柔和溫婉。

此時她本就漂亮的顏色,因為這抹蒼白更顯得楚楚動人,讓人恨不得把人護在身後好好保護着。

伊青禾挑眉,鏡子裏的女孩也跟着做了個同樣的動作。

“有趣,當真有趣。”誰能想到人死了居然還能穿越時空呢。

想着過不久還要見人她索性也不去睡了,原身雖不能說是個才女,一手小字寫的極好。午後也不知道還有什麼等着她,至少她要先把原身的‘技能’複習複習。

好在她之前也握過毛筆,學起她的字體來倒是不難。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敲門聲,“小姐,您醒了嗎?”

伊青禾耳力驚人,早在她敲門前就把東西收拾妥當,此時她隨手整理一下衣衫,裝作有氣無力的樣子喊道:“進來吧。”

來的依舊是之前見到的那個小丫頭,此時她已經知道了,這個姑娘確實是原身的貼身丫頭,是從小伺候她的。丫頭是家生子,本名叫什麼不記得了,原身給她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書香,她還有一個大丫頭叫墨香。

書香手裏捧着一身淡粉色的旗裝,臉上有些憂心忡忡。“小姐,這是夫人讓奴婢送來的衣裳,您看看合不合適。”

這件旗裝是覺禪氏找出來的唯一一件不算厚但是高領的旗頭,給此時的伊青禾穿剛剛好能遮蓋住她脖子上的淤青。

書香本來是打算伺候伊青禾更衣的,等伊青禾抬頭,她驚訝的指着她的脖子,“小姐,你”

伊青禾脖子上青紫色的痕迹已經沒有了,只是比周圍的皮膚顯得白皙一些。

她不好意思的說著:“嗯,剛才多擦了點粉,沒想到還真的遮住了。”

頓了一下又用傷感的語氣說道:“堂妹如此不依不饒怕是來者不善,我總要做些準備。”

書香立刻笑了起來,“小姐您能這麼想就對了。”她家小姐出身比堂小姐好,長相也不次什麼,沒必要看堂小姐的臉色。

說句不好聽的,以往出門,不知道的還以為堂小姐是尚書家千金,她家小姐的阿瑪是五品官呢。想想就來氣。

像她們這些貼身的奴才與主子從來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書香當然希望主子好。

伊青禾的脖子上確實擦了粉,也不擔心會穿幫,她在書香的伺候下穿上旗裝。

如今她已經搞清楚了,這裏是古時候的大清朝,女人們穿的是旗袍,男人則留着長長的辮子。今日也幸虧是在自家,若是出門訪客,尤其是入宮請安,都必須要穿花盆底。

花盆底跟旗裝一樣是清朝的‘特色’,其以木為底,鞋底高5-15厘米,上細下寬、前平后圓,多為十三四歲以上的貴族中青年女子穿着。

這麼高的鞋子,又是木頭的想想就腳疼。

伊青禾吸了口氣,看來日後的任務又多了一項,那就是練習花盆底。

“好了,小姐您瞧。”淡紫色的旗裝上面綉着花開並蒂的圖案,襯的她更是淡雅出塵。

書香恭維道:“小姐您這長相日後肯定能把大阿哥迷的團團轉,”隨後她又冷哼一聲,“小姐您端莊大氣,長相好,不像堂小姐妖妖嬈嬈,看着就……”

“住嘴,”伊青禾收斂笑容,“禍從口出,你這脾氣要好好改改了。她是什麼性子你也只,這話傳到她耳朵里,你我都要吃掛落。別忘了她現在的身份。”

她知道小丫頭是為了哄她,可這個時代主僕分明。當初原身可是在皇子府,皇阿哥身邊的人都會被人收買,這個府里誰知道又有多少別人安插的眼線。

她如今比個常人都不如,自己都謹慎小心,可不願意被個丫頭連累。

書香趕緊跪下,“奴婢知錯,請小姐責罰。”

伸手把人扶起來,“咱們自小一起長大,我知道你是為我打抱不平。同樣的我也擔心你。”

幾句話把書香說的眼淚汪汪,“小姐您放心,奴婢日後肯定不會再犯糊塗給您惹麻煩。”

伊青禾親手給她擦擦眼淚,又整理了下衣衫這才搭着她的手往外走。走到門口她想到什麼又停下來,“你知不知道等會兒都有誰會過來?”

書香搖頭,“奴婢不知。”

不知道?伊青禾不覺得意外,她對着書香耳語幾句,書香點頭離去,沒多久又匆匆趕了回來。她走的有些急,還有些氣喘,福福身,說道:“主子,都打聽清楚了,老爺的同僚還有伊爾根覺羅家的堂老爺、庶老爺們都來了,還有一些姻親家族。”

“走,先去正院請安。”果真如此,這是不是就是古語裏‘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從原身的記憶里他阿瑪雖官居尚書,同母兄弟一個沒有,與那些庶出的也並不是都親近。

伊青禾心裏有了計較,不過還要問過覺禪氏才行。

覺禪氏看到伊青禾很高興,不等她行禮就把人拉到身邊。伊青禾身體僵硬,她還是不能習慣這樣與人相處。正好科爾坤也在房間,她順勢從覺禪氏的懷裏退出來,對着科爾坤愧疚的說道:“讓阿瑪擔心了。”

科爾坤與覺禪氏不同,他眼睛裏也滿是疼愛,不過依舊擺着臉,“哼,”

覺禪氏不高興了,她一拍桌子,“哼什麼?還不是你那好侄女乾的事兒,我兒什麼性子,若不是她說了過分的話,我兒能想不開。”這個老不死的,不去找他侄女算賬,居然衝著她死裏逃生的女兒冷哼,簡直,簡直是老糊塗。

別管科爾坤在外面如何威嚴,實際在府里他就是個妻管嚴,此時覺禪氏一發威,他就慫了。“夫人彆氣,我這,我也不是衝著青禾,我是氣的伊恬。”

他輕咳一聲,對着伊青禾說道,“青禾啊,阿瑪也與人說清楚了,咱家跟隔壁不同路,你日後也不用擔,她若是在踩到你頭上,該怎樣就怎樣不用客氣。”

青禾,也是原身的名字。

科爾坤說這話也不只是因為伊恬。昨日明相前來道賀話里話外也是警告他莫要想着兩邊下注。能做到尚書,科爾坤不傻,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昨日就跟明相表明了心計,把自己與庶弟葛爾汗也就是伊恬阿瑪之間的恩怨說了個清楚。

覺禪氏對着科爾坤滿意的笑着,早就該這樣了,偏偏死老頭子顧忌着什麼‘家族榮譽’。葛爾汗一個庶子能代表的什麼榮傲,同樣都是庶出,他還不如雅圖呢。

伊青禾乖巧的點頭,隨後她看向覺禪氏。“額娘,等下都有誰來。女兒聽說前幾日來了不少族人,女兒雖然被賜婚,未免別人說咱驕傲,不如把那些嬸嬸、伯娘們都請來說說話。也順便打消某些人的念頭。”

覺禪氏有些擔心,她當然知道女兒的意思,只是……

伊青禾伸手扯了扯衣領,“額娘您看。女兒擦了粉。”

“這,”覺禪氏驚訝的站起來,她想要伸手摸摸伊青禾的脖子,卻被伊青禾躲了過去。

開玩笑呢,若是讓覺禪氏上手,不就穿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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