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祖傳的皮鞋
“面色略帶蒼白，小手冰涼，正是體寒的表現。”姜墨輕描淡寫道。
趙落塵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記起剛才快要摔倒的時候被他牽了一下。
嗚嗚……未來的男朋友都還沒牽過的手，就這樣被他給玷污了。
如果狠得下心，她真想剁了自己的手。
“不得了！不得了！”吳嬸驚嘆道：“小姜啊，你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中醫了，落落一歲的時候，老中醫看了半個小時的病，你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你真的只有二十四歲嗎？”
“我下半年才滿二十四。”姜墨笑着說道：“我外公外婆和媽媽都是中醫，我從小就學醫的。”
“醫學世家啊！”吳嬸嘖嘖道，“年輕有為，小姜今後定是一代名醫。”
她現在看姜墨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王八看綠豆，越看越順眼。
姜墨沒臉，但不是沒腦子，吳嬸的言外之意他明白得很，會心一笑，道：“嬸，不如這樣，你去給叔叔送飯，免得涼了，落落留下來，我給好好給她瞧瞧，怎麼樣？”
“好！好！就這樣。”吳嬸正中下懷，高興得很。
趙落塵自小體寒，很多屬寒的食物都不能吃，每年冬天，不管穿多厚，都要小病一場，這些年來吳嬸找了很多說是退休的老中醫，抓了幾十副中藥，也沒把趙落塵治好，趙落塵可以假裝不在意，但吳嬸這個當媽的怎麼能不操心。
吳嬸之所以和男人都同意姜墨租自己家的房子，就是看中了他的醫術，想着找機會讓他也瞧瞧趙落塵的病，但她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姜墨就發現了趙落塵的癥狀，而且還主動說要幫她看病。
吳嬸怎麼能不高興呢！
這樣……就不是請他看病的了，自然而然也就不用給診費了吧！
吳嬸把趙落塵往姜墨面前推，自己則拎着飯盒往外走，生怕自己打擾了他們似的。
“媽……我要去陪你送飯，我不要留下來。”趙落塵喊了兩聲。
然而，吳嬸頭也不回地走了。
攤上這麼個虎媽，趙落塵心裏拔涼拔涼的。
“現在又只剩我們倆了！”姜墨攤開手笑笑，表情很得意。
“要殺要剮隨你便，但你要是感傷害我爸媽，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趙落塵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顯然知道中了姜墨的圈套。
的確，姜墨剛才故意在火龍果那裏插上一嘴，就是為了引起吳嬸的注意，然後利用她愛女心切的心情順理成章地把趙落塵留下來。
吳嬸要是知道真相，估計會提着殺魚的刀追姜墨七條街。
但是，已經晚了。
“你這麼好看，殺了多可惜，還是剮了吧！”姜墨作勢要衝過去。
趙落塵視死如歸的心態頓時不攻自破，在屋子裏抱頭鼠竄。
“啊，不要……不要……”
“哈……”姜墨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趙落塵這才停下倉皇的腳步，定睛一看，姜墨根本就沒有追，而是雙手抱胸看戲。
小丑竟然是自己！
“你故意嚇我！”趙落塵蹙眉道。
“我非常能理解你此時此刻的心情，你不要害怕，你要相信明天是美好的。”姜墨鼓勵道。
這句話是在鼓勵她，也是在鼓勵姜墨自己。
樣子很認真，表情很真實，但是趙落塵註定只會認為他是在刻意調皮，因為她不知道姜墨的童年是何等的凄慘！
嚇人？呵呵……姜墨是被齊明月嚇大的！
“……”趙落塵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你費盡心機留我下來又故意嚇我，到底想幹什麼？”
“單純的只是想跟你聊聊，我又捨不得吃了你，你真的不用害怕。”姜墨打趣道。
“只要你不傷害我爸媽，不傷害我，什麼都好說。”趙落塵認真道。
“看來在你眼裏，已經認定我是一個壞人了！”姜墨感嘆道。
“難道不是嗎？”趙落塵不卑不亢道。
姜墨不禁對她豎起大拇指，“老師從小教導我們要勇敢，堅決不向惡勢力妥協，這一點你做得比我好。但你仔細想想，我來你們家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沒？”
“你強抱我。”趙落塵道。
“請注意你的措辭，我什麼時候做過那種事了？”姜墨把‘抱’理解成了‘暴’，感覺自己冤枉極了。
“擁抱的抱。”趙落塵解釋道。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點臉紅，大概是因為強暴和強抱的關係吧。
“那是個意外，不算。”姜墨沒好氣道。
“你還用鞋砸了我屁股。”趙落塵道。
“那也是個意外，我本意只是想砸那個小偷，沒想過能一箭雙鵰。”姜墨解釋道。
“……”趙落塵陷入深思。
仔細想想，除了那兩件事，姜墨確實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而且剛才媽媽突然回來，姜墨的反應明顯是害怕，種種跡象表明，姜墨不具備當壞人的資質。
如果他說的小偷是真的，那好像真的是挺俠義心腸的。
難道是自己錯怪他了？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小偷是真的還是編出來的？”趙落塵質問道。
“我編個小偷出來，圖什麼？圖用皮鞋砸你一下？然後被你追三條街？我吃飽了沒事幹？”姜墨無奈道。
“……那誰知道呢。”趙落塵撇了撇嘴。
萬一你是看上我的屁股了呢！
“好吧，不管小偷是真的假的，我砸了你，是我的錯，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姜墨問道。
“你是在求我原諒？”趙落塵詫異道。
“畢竟是我傷害了你，不能一笑而過。”姜墨認真道。
作為一個合格的中醫醫師，除了嚴謹，負責也是他的人生準則之一。
趙落塵仔細看了看姜墨。
原以為他是披着羊皮的狼，結果竟是披着狼皮的羊。
認真求原諒的樣子，似乎也挺可愛的。
“說吧。我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姜墨道。
“什麼都可以？”趙落塵試探道。
“你別讓我去摘天上的星星就行。”姜墨打趣道。
“我沒那麼無聊。”趙落塵思忖道：“這樣吧，你帶我去KTV唱歌。”
“唱歌？”姜墨驚訝道，“不是給你看病嗎？”
“能不能行？”趙落塵沒好氣道，似乎不想解釋什麼。
“行倒是行。”姜墨頓了頓，道：“可以不讓我結賬嗎？”
“我有錢。”趙落塵翻了個白眼。
慶知中學不知道多少男同學想要約自己出去玩，姜墨倒好，還不樂意結賬，哼……
“那我就放心了。”姜墨鬆了口氣，不掏錢就好。
“我去換身衣服，你把碗洗了。”趙落塵道。
“我洗？”姜墨看着她問。
“可以嗎？”趙落塵連忙柔聲道。
估計是怕語氣過硬，激怒了姜墨，她打心眼裏還是有點忌憚姜墨，只是她更想在高考前去一次傳說中的KTV。
“可以。”姜墨答應了。
看在她這麼可愛的份上！
……
十分鐘后。
姜墨洗完碗，從廚房出來，趙落塵剛好走下樓梯。
高跟鞋和她約莫有些生疏，走起路來不情不願的，黑絲襪包裹着原本的白蘿蔔腿、超短裙遮住翹臀，黑色弔帶背心緊貼肌膚，外面披了一件短款的小皮衣讓半遮住凹凸有致的身材，給人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
原來清純校花和夜店小公主只有一套服裝的距離！
趙落塵走到兩眼發直想入非非的姜墨面前，輕輕喂了一聲。
“咋了？”姜墨回神道。
“你換不換鞋？”趙落塵低頭看了一眼姜墨的拖鞋。
“換。”姜墨道。
她穿得這麼有儀式感，自己怎麼能穿拖鞋呢，那不是找臉丟嗎！
姜墨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自己唯一的皮鞋只剩下一隻了！
“你把我的皮鞋丟哪兒了？”
“不記得了。”
“那我沒鞋穿，去不了了。”
“不行。”好不同意等到一個機會去KTV唱歌，趙落塵可不想輕易錯過，她靈機一動道：“有了，我爸有雙祖傳的皮鞋！”
“祖傳的皮鞋？”
“對，祖傳的，穿完記得要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