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舊友相聚一堂商議要事
“什麼？！”細淵和孟宗元皆驚道。
細淵緩了口氣，沉聲道：“福媃，你們沒開玩笑吧？決裂？是會死人的！”
他像是不敢相信此事是真的，小心翼翼地勸道：“你們和錢氏一族真的非要到決裂的地步嗎？能不能再商議一下？”
“哥，既然福媃姐姐都說了出來，那自然是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你且聽聽她有沒有解決的辦法。”細霞心中同樣憂愁，暨朝是個大國，人雖然不及澹朝多，可也抵不住一下子斷鹽啊。
細淵總算冷靜下來，道：“統計鹽量的事過於轟動了，難免不被發現，況且陛下他本就對我有所防備。我們雖為親兄弟，但也形同陌路。”
畢竟皇家子弟的兄妹情緣本就薄弱，再加上不是一母所出，這感情就更加不值一提了。
孟宗元附和道：“殿下說得沒錯。廣平王妃，我覺得此事需得稟告給陛下。”他想了一下，問道：“不過我很費解，你為何不告知陛下此事，他遲早是要知道的。”
趙福媃道：“我知道你朝陛下遲早要知道的，不過還得隱瞞十天半個月，因為陛下一旦知道，難免不會與錢氏一族合作。如果你們直接合作了，對錢氏一族毫無損傷，我要做的是斷絕他活下去的可能！”
細淵聽到她這番說辭，直接笑了起來，隨即像看傻瓜一樣的看她，笑道：“你說的這個辦法不錯，倘若我們真與錢氏一族合作了，既能保證我暨朝的百姓有鹽用，又能拉攏錢氏一族這個大塊頭，以後便不用經過你澹朝這個中間商來獲取食用鹽了，一舉兩得啊！”
他笑趙福媃單純天真，這種話也與他們說，豈不是給他們一條明智之路了？
話音剛落，尚徽介率先嗤笑出聲。
細淵不解問道：“廣平王這是何意？難道我分析得不正確嗎？”
尚徽介好笑的反問：“你覺得正確嗎？”
細淵正想反駁什麼，孟宗元早已坐不住，解釋道：“大舅哥，是這樣的，錢氏一族是澹朝人，要想運鹽到暨朝，必定要澹朝放行才能到達暨朝來，何況我們暨朝不靠海，最近的雲雨海在崖下，根本無路可行，此處整日風浪極大，底下又全是尖銳的大石塊……”
就算錢氏一族真的運鹽到此地沒有被巨浪打翻，也因為大石塊而不能靠近崖邊，就算靠近崖邊了，又該如何將鹽弄上去呢？那裏地勢兇險，就連站立也十分的艱難，莫說用繩索來把鹽弄上去，就是神仙來了也難以行動。
細淵頓時恍然大悟，也是，錢氏一族畢竟是澹朝人，若是澹朝皇帝不讓他們行動，他們壓根離不開澹朝，又何來和暨朝一說。
孟宗元又道：“即便撇開萬難的運鹽之路，我們真與錢氏一族合作了，便表明與澹朝徹底決裂了。為了區區食鹽，破壞兩朝數百年的友誼，真的值得嗎？”
“好吧，我錯了，適才我也只是打嘴炮罷了。”細淵尷尬地笑了笑，又道，“你們也知道的，我這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壓根不會思量利弊……”
尚徽介等人自然知道他沒有惡意，只不過是笑話趙福媃的坦誠罷了，殊不知他才是那個小丑。
尚徽介打趣道：“大概這就是為何太上皇帝不將皇位傳於你的理由了。”
“好了尚兄，你就別挖苦我了，況且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可沒想過要當什麼皇帝。”細淵無奈說道。
“言歸正傳。”尚徽介沒繼續挖苦他了，繼續道，“統計鹽量之事也可以讓你們陛下知道，只不過我怕他會起什麼壞心。”
至於起什麼壞心嘛，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自從暨朝新一任陛下登基后，便漸漸與澹朝疏遠了，因為他不想一直活在澹朝的庇佑下，讓天下人覺得暨朝要依靠別人才得以生存。
所以他近年來下旨大量開荒良田耕種，鼓勵平民生育增長人口。
不過幾年罷了，暨朝上下幾乎能做到自給自足，不必再從澹朝進口大量的糧食了。
而後又命令但凡身體健康的成年男子，必須得參軍，也不全是為了針對澹朝，只為了再經歷外敵入侵時能夠自保罷了。
尚徽介又道：“陛下是位明君，自是要為自家百姓謀取福利，在這個關頭上，難保他不會為了百姓們而拉攏錢氏一族。”
其實他說的夠委婉了，就是為了自己的雄心霸業，陛下也會搶着拉攏錢氏一族的。因為澹朝一旦缺鹽，就如同失去命門，是遲早要走下坡路。
就算最終暨朝也無法得到錢氏一族的鹽，但擊垮一下澹朝的經濟還是好的。
就算是兩敗俱傷，那也值得了。
趙福媃道：“所以這也是我們為何不告知陛下的原因。”
細淵完全了解之後，堅定道：“若不是你們幫我們暨朝復國，恐怕暨朝早已是夷域人的天下了，此事就算是為了江湖道義，我也會隱瞞着陛下。”
孟宗元拱手道：“附議。再過一個月，便是暨朝上下每半年一次的統計糧產儲存量的日子，此事向來由我孟家執行，我明日與陛下商議一下提前統計，或許說提前着手去查也不會有人懷疑。如此一來，便可隱瞞過去，又能查出暨朝儲存鹽量。”
趙福媃喜道：“那就多謝孟駙馬了。”
孟宗元道：“是我們要謝謝你，竟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我們。”
細淵插嘴道：“就是就是，若不是你們前來告知的話，肯定會打得我們暨朝措手不及。”
只有細霞一直皺着眉頭，半晌才出口道：“澹朝不讓錢氏一族的鹽上岸了，這也代表着澹朝要斷了運往暨朝的鹽，陛下很快會知道的，再有一個便是，屆時暨朝進入缺鹽狀態，暨朝可怎麼辦？”
趙福媃道：“暨朝每三個月向澹朝買一批鹽，如今還不至於讓陛下知道，我們只要求你們隱瞞半個月，或者十天都不用。”
只要錯開陛下想拉攏錢氏一族的心的這段時間就好，只要暨朝不給他們添堵，一切都會簡單很多。
尚徽介接着保證道：“你們放心吧，鹽的問題我們已有辦法解決，定不會讓你們缺鹽。”
細淵看他如此有把握，明晃晃的打探道：“難不成你們要出海搶錢氏一族的鹽？”
尚徽介聽了，立馬故作深思的樣子，驚嘆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細淵無語凝噎，隨即翻了個白眼，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們有辦法，否則就不會如此的自信了。”
想起當年趙福媃帶着他們兄妹一瞬千里的事，他頓時崇拜的看向她，忍不住讚歎道：“我信福媃，她可是個仙女，一定有辦法解決所有的困難。”
趙福媃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無語道：“你還真是自信滿滿，萬一我的解決辦法讓你很難接受呢。”
細淵來了興緻，笑道：“那你且說說，到底有多難接受唄，哈哈哈哈。”
趙福媃轉着眼珠子一想，咳了一下，認真道：“其實人體缺鹽的話，我們可以借鑒破敗的夷域國補充鹽分的古法，那就是吃土！”
“吃土？？？”細淵徹底傻眼了，“這就是你們所想的辦法？我的媽呀！”
夷域國確實有一種泥土包含鹽分，窮苦人家吃不上昂貴的鹽，便依靠吃土來補充鹽分。
想到這裏，他痛苦地抱緊腦袋。
“哈哈哈哈哈。”細霞忍不住笑了起來，爾後才道，“哥，這你也信啊，福媃姐姐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細淵這才抬頭看了趙福媃一眼，只見她憋笑憋得滿臉通紅，隨後才大笑起來。他無語極了，嘴硬道：“我知道是玩笑，我剛才也是裝的好不好！”
細霞笑着點頭：“嗯嗯嗯，我知道，哈哈哈哈。”
尚徽介見時候不早了，道：“好了，耽擱了這麼久，我們得回去了。”
細霞的笑容立馬僵在臉上，一把挽着趙福媃的手臂，憂傷道：“姐姐，再留一些時日可好？”
趙福媃嘆道：“如今澹朝正是亂鬨哄之際，許多事皆要我們來處置……”
細霞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手，嘟囔道：“要不然我跟着你走算了，這樣我就能日日見到你了，還能見見許姐姐呢。”
趙福媃摸了摸她的肚子，道：“等孩子出生后再說吧，況且你捨得孟駙馬和攸兒嗎？”
“有什麼捨不得的。”細霞悶悶不樂地道，“宗元他每日早出晚歸的，攸兒又到了上學堂的年紀，本就少有時間待在一處，也沒什麼想不想念的……”
趙福媃道：“等你離開了，就會知道想念是何等的煎熬了。你好好在家安胎，我還會來看你的。”
細霞只好答應下來，點了點頭。
孟宗元卻道：“只是你們現在就回去的話，等統計鹽量出來，我們該如何儘早通知你們？”
趙福媃道：“只要你們統計出來，不必給我們送信，我自會知道的。”
“這樣啊……”孟宗元雖有滿腹疑問，但還是沒深問下去，只保證道，“等我們的好消息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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